「這筍我們也吃不完,一會兒我送兩根給阿光他們家。」田榮說道。
「我們也才吃一餐,你就想著你弟弟,不行,不給送,留我們自家吃。」
「哎,他們家孩子多,沒個飽食的不成。」田榮堅持道。
田妞只能感嘆父親太善良了,想到那個叔叔每每用凶惡冷漠的目光看她,她就沒啥好感,不過,她也不是無情之人,她朝母親道,「娘,我們吃完了可以再去挖,就讓爹送去吧!必竟是一家人嘛!」
「一家人,他們何曾把我們當一家人了?」田氏想起來就一把苦淚,老爺子分下來的田和土地附近的全是他家的,硬是把他們的擠進了山拗里。
「你能不能別說這些了。」田榮有些無奈道,他撐著桌子,他的腿已經快好了,至少不用一拐一拐的走路,只要慢點抬腳,就能像正常人一樣了。
田榮還是去送了,田妞春天的日子依然在山上渡過的,找藥材,挖野菜,采磨菇,簡直就是山里的精靈,忙得不亦樂呼。
田榮的腿好了,村里的人都當他踩狗屎運了,竟然瘸了十幾年還能好,他們也沒當一回事,春天是忙著耕種的時間,大家也都忙著手中的事情,卻不知道田榮一家的生活條件早就改善了。
田妞每隔半個月就送一次藥材,由于她送得多了,她就開始和撐櫃討價還價了,以前可以賣二十文的,現在可買到三十文,加上他們一家的日夜勤奮,到了四月份,他們就已經有三百文錢了,那對他們這種貧家戶來說,那就是大錢啊!每次田榮把賺來的銀子埋進了地下,臉上的笑容就多了一分。
在五月份一天,田妞還在家里曬草藥,突然,她的堂姐田蘭就來了,領著她的兩個弟弟一個妹妹,走進來就看見田妞身上穿著的花衣衫,田蘭的眼楮瞪得大大的,「你哪來的錢買衣服?」
田妞抬頭看了她一眼,道,「我為什麼就不能買新衣服?」
「哼,誰不知道你們家窮各響叮當,你有錢買衣服?說,是從哪偷來搶來的?」田蘭氣急敗壞道,由于自小就受她母親的影響,她很討厭這個堂妹,一種天生的優越感自然讓她看不慣她穿上新衣裳,而她還撿著舊年的破壞衣服穿呢!
更讓她看不慣的是,她被認為是村里最漂亮的女孩兒,可眼前的田妞穿著藍色碎花的布衫,扎著兩條小辯的模樣兒,加上她的皮膚也不知怎麼的變白了些,竟然很漂亮,叫她怎麼能不忌妒?
「田蘭,你別說話太過分了,我沒偷沒搶,你不要冤枉我。」田妞的目光銳利的盯著田蘭。
田蘭看得一驚,堂妹這雙眼楮怎麼變得這麼嚇人了?她越發的氣急道,「你一定就是偷了,是不是偷了李三嬸的雞去賣了?」
「你不要血口噴人,你哪只眼楮瞧見了?」田妞氣得牙疼,她是沒見過這麼無理取鬧的人。
「你等著,我這就去告訴三嬸,#**小說說你偷了她家的雞。」田蘭說完風風火火的領著她的弟妹走了。
田妞氣得握緊了拳頭,只能暗自把氣壓下來,繼續做事。
田妞以為這事就完了,可事情遠遠比想像中的要糟,想不到田蘭竟真得告了帳,沒一會兒李三嬸就氣呼呼的上門了,她的說辭和田蘭一致,田妞身上的新衣裳就是偷她的雞去賣換來的,李三嬸又是一個粗婦,她不容田妞多解釋,粗魯的揪起了她的細胳膊就往外扯,「走,跟我去找田榮,去評評理。」
走了一半,正好撞見田榮夫婦種地回來,他們一看見寶貝女兒被拎小雞一樣拎著,田氏氣得渾身顫抖,從李三嬸手中救下了田妞,李三嬸立即插腰道,「你們的女兒偷了我三只雞,你們最好給我還回來,否則,我就把你的女兒告上縣衙,討個說法。」
田妞氣得一張臉再次青紫起來,剛才又說是一只,這會兒又說是三只,明顯著趁機敲詐。
「三嬸,你是不是弄錯了,我妞兒從不敢這種事情。」田榮和聲和氣的說。
「那你說說你女兒身上的新衣裳是哪來的?你們有錢給她賣?說出來別讓人笑話了。」
「我們怎麼就買不起了?你別太小瞧人了。」田氏氣得回嘴道。
「喲,誰不知道你們家窮得連鍋都揭不開,這衣裳少說要十幾文錢吧!你們哪有錢啊!」李三嬸一臉鄙荑嘲諷道。
「我們就是有錢買也沒必要告訴你。」田氏繼續回道。
「我不管,你們家的臭丫頭就是偷了我的雞,要是不還給我,我就告訴村里大伙兒,說你們家的人都是小偷,看誰還瞧得起你們。」李三嬸得意洋洋道。
田榮的臉色也變了,他啞著聲音道,「三嬸,你講講道理。」
「你的雞我們沒偷,也不會賠,要說理我們就去說。」田氏大聲道。
「好,走啊!去說啊!去說個明白,看看你們這錢哪來的。」
田妞見父母已經被欺負到這份上了,繼續隱藏她賣藥材的事情,只會讓村里的人欺上頭來,干脆把這事揭開了,也省得他們看不起人,她清脆的聲音響道,「爹,娘,你們就去跟他們說實話,跟我們講講我們的錢是從哪里來的。」
田氏夫婦見女兒開口了,倒有些雄糾糾起來了,這也是他們難得揚眉吐氣的事情,他們怎麼會錯過呢?
說去就去,李三嬸可是個大噪門,很快村里的老得小的都到齊了,在村口的老樹下,一干人把他們幾人包圍著,李三嬸憑著三寸不爛之舌把顛倒事非的本事使了個十成十,田榮一家三口還沒說一句話,就被她活生生的說成了偷雞賊,頓時,所有人的目光都憤怒的盯著他們三口人,有得已經大罵了。
田榮和田氏一時也亂了分寸,和他們吵了起來,田妞在一旁看得郁悶,她想出聲,無奈她就是一個十三歲的小女孩,根本沒有資格在這樣的場合里開口,反而她身上這件花衣裳成了她的罪證,只差沒讓人盯幾個洞出來。
「都在干什麼?」田老爺子一聲獅吼,他從人群中走出來。
田老爺子算是長輩了,大家都給他面子噤了聲,田老爺子也是听到消息過來的,他也是半信半疑大兒子會干出這種事情來,他的目光嚴厲的望向田榮,「不孝子,你給我說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爹,我們沒有偷雞,娃兒身上這衣裳是我們幸苦賺來的錢買的。」
「這錢有這麼好賺?你們家什麼時候有錢了?」田老爺子哼了一聲道,不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