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說正確與否，這兩份試卷都可以稱得上是滿分無誤……」
「不過，我卻是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合適的答案，每一個細節都經得起推敲，回答的天衣無縫。」
「是極！很難想象一個報考學院的學子能有這樣的理論水準。」
「我看呀，這次那個九公主，恐怕是要輸了。」
兩份試卷在教授的辦公室里傳閱著，負責本次考試閱卷的幾個學院里的教授都是細細地看過了，無一不為之驚嘆。
監考的中年教授平素里也是寡言少語，此時坐在辦公室的角落，眉頭依然緊鎖。事實上對于那個九公主的卷子，他看也不看就知道，正是學院教材里最標準的答案，沒有錯一個字。也只有這樣，才能不出一點錯誤，拿到滿分。
但是那個叫柳蘇的考生，他的答案，卻是前所未有的……合適。
他只能用這個詞來描述那份答案了。
沒有一句話是教材里的原話，但是立意和內容卻沒有一點出入。這在崇尚嚴格的虛祖，完全是一種「出格」的做法——但是這份出格卻絲毫不會讓這些教授們反感，反而倒有些發人深省的意思。
「既如此……」
一眾教授對視，最後都是點點頭，用朱筆在第一份卷子上勾了一個「甲上」，然後在第二份卷子上刷刷寫了一個字，交付封存。
…………
…………
柳蘇完全沒有想到自己習慣了的論述題格式會在那個小小的辦公室里引起討論，就像他沒有想到這麼快就會再次遇到那個小女孩。
大中午的賣燒烤的自然不會開門，所以三人擇最近的一家飯館坐下，既是吃飯，也能休息以備下午的武試。
大部分考生也都是這麼想的，因此虛祖學院周圍的飯館就特別多。柳蘇等人坐下後，就有小二過來招呼，「幾位都是來報考的吧？交卷這麼早，一定是有把握的了。不知道要吃些什麼？」
點菜的工作交給了伊芙蕾雅，小姑娘看著菜譜，隨手畫了幾個圈，就算是點過了。
這時柳蘇就發現了剛才和自己搶著交卷的那個小姑娘，正坐在他們的斜對面的一個角落。
她身前的桌子上已經放著兩個菜，小姑娘表情嚴肅，皺著眉頭一臉地認真，好像是在做題一般。
她鼓起的嘴動作很小，姿態也規整優雅，看起來並不是一個普通人家的子女。只是眉宇間的稚氣還是太明顯了些，這份認真看在柳蘇眼里，就忍不住讓他想笑。
不過聯系到小姑娘之前那份必爭第一姿態，那麼她的認真也不是不能理解，這時琳娜注意到了柳蘇的目光所至，隨後開口道︰「這個女孩子我倒是認識，是從德洛斯那邊來的，好像是一個下屬國的公主，很是有些名氣的。」
「哦？公主？」
柳蘇沒想到這個小姑娘居然是一個公主，不由得有些錯愕。隨後就感覺好奇，一國公主，怎麼會連一個隨從都沒有，看她吃的菜式也都是最尋常不過的，這顯然與公主的身份極不相稱。
「這個小公主自從作為交流生來到國賓館，就一直是同輩里的第一——第一個能夠隨意進出王宮的交流附屬國王室子弟，第一個三系同修且同時達到三級水準的****天才，第一個15歲的虛祖第一武斗場的月擂主……」
這一連串的第一拋出來，柳蘇都有些驚嘆了。
「……若不是武斗場有年齡限制，恐怕她破紀錄的時候還要早一些。因此，她也被認為是這一屆考生里，第一個有機會進入後山聖地的學子！」
後山聖地！
這一頓飯吃的很快，那位小公主吃完後並不離開，就坐在原地休息。柳蘇三人也是閑聊著，此時大部分考生才出了考場，彼此交談著落座。
也有人發現了提前交卷的柳蘇，不過他臉生得很，因此少有人上來打招呼。倒是那個考試時坐在柳蘇旁邊的看起來至少有三十歲的男子看到他眼前一亮，遙遙地打了個招呼，便開始吃飯休息了。
下午的武試比上午的更考驗考生的綜合能力，因此所有人都不敢懈怠，吃完午飯後就急忙靜心休息。
沒過多久，伏案休息的考生們都漸漸地收拾精神，向學院走去。柳蘇也叫醒了已經睡沉沉的伊芙蕾雅，拉著她的小手走出門。
「哼！」
小公主在門口與柳蘇一行人毫無意外地踫到了，她看著柳蘇的眼光中充滿了警惕和敵意，顯然把他當成了阻礙自己拿到第一的對手。這一幕落入有心人的眼里，注意柳蘇的目光就多了起來。
九公主這個名字，在素喃不是一般的有名，相反，她太耀眼，所以會讓人下意識地忽略很多東西。
比如她這個事實上帶有某些恥辱意味的公主身份，比如那位病床上躺了許久的男人對她的寵愛，比如她去國十三年便再也沒有回去過——
也許帝國最頂尖的那些人會在羊皮紙上記錄下這些細節，但是，對于更多人，他們所在意且欽羨的，就是少女那無與倫比的天賦！
也正因為如此，這次的入學考試，所有人都認為九公主會通過，唯一的疑惑僅僅是少女能拿多少分而已。
而柳蘇，與這樣的人站在一起，看神情好像還略有過節，想不被人注意都難。
喧鬧之中，一眾考生及家屬已經來到了學院里面等候主考官。
「一會進行的考試就是武試，和上午不同，因為武試有一定的危險性和挑戰性，所以虛祖學院原則上不允許一級以下的考生參加武試。」
琳娜給柳蘇介紹著武試的情況，「去年的要求就是對戰三級人偶，然後根據每個人的應變和戰斗情況進行打分……」
「人偶？」
柳蘇敏銳地捕捉到了一個詞。
人偶作為阿拉德大陸新興的一種工具，由于其強大的戰斗力和便利性，已經作為帝國的主要科研項目了。如果能夠大規模地生產和使用人偶在戰斗中，那會改變很多固有的東西。
一個同級的人偶固然比不上士兵的戰斗力，再加上人偶往往只有很低的戰斗直覺，本身並沒有智商，所以只能在面對面的作戰中發揮作用。
但是人偶相比士兵最大的優點就是——不知疲倦！
只要有能量注入，它就會持續地戰斗，哪怕軀體被破壞得不再完整，它也會在變成齏粉之前發出最後一擊！
沒想到僅僅是一次入學考試，虛祖學院就拿出還在研發階段的珍貴的人偶來考驗考生。這一方面是學院財力雄厚的緣故，另一方面，也代表了一種認真的態度，無愧其大陸第一學院的名頭。
這時候早有工作人員上來把考生和家屬們分開，按上午的次序排好。
負責監考的是一個長發飄揚的女人，看面相不過二十幾歲，穿著一身長袍，她和身邊的人低低地吩咐幾句後，那人便上前一步環視一圈考生們，清清嗓子道︰「武試開始！點到的考生按順序進考場！」
一眾考生頓時肅然，柳蘇朝前面的考場望去，正看到九公主心有靈犀般地轉過頭來，兩人目光在空中交錯——
「當！」
短褂老人屈指彈了下校門口那頂大鐘，清越卻又厚重的鐘聲響起，第一批考試的考生開始進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