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阿蘿的空間
感覺到有水進入鼻腔,大民瞬間就作出反應,閉住呼吸,後來實在憋不住了,下意識地運行變異版的修神訣,竟然渾身一松,再沒了憋悶的感覺,而且海水對身體的壓力也消失了,真的奇妙呢。光頭的記憶中似乎有「避水訣」一詞,難到這就是麼?但即便是光頭的記憶里,「避水訣」也僅僅是一種神話傳說中的能耐,並沒有具體的操作手段,可自己卻莫名其妙地做到了,連自己也不知道怎麼做到的,難道僅僅是運行真氣?肯定不是這麼簡單,但自己就是不知道怎麼去發現,很是讓人無奈,就像古人知道木頭有浮力,能浮在水面上,但想知道究竟為什麼,還得幾百年的時間來思考。
天漸漸黑了,怎麼這麼快呢?好像剛才在岸上的時候還是早上吧?
白天黑夜有區別麼?不知道,好像有吧?白天要吃飯,晚上要睡覺,可自己似乎不需要吃飯睡覺,那還要白天黑夜干嘛?可這黑夜也太長了,都多長時間了,怎麼還沒天亮呢?
這里的叢林也太大了吧?盡是些沒見過的樹,一片片的葉子伸的老長,似乎是漂浮在空中一般,還飄來擺去的,自己從來沒見過這麼大的葉子一般的樹。
還有好多螃蟹,張牙舞爪的爬來爬去,嗯,還有龍蝦,哦,好多魚!魚?噢,對了,這里的大海,嗯,應該是大海,難怪呢,森林和陸地上都不一樣。
神識中。飄來飄去的叢林漸漸消失,漸漸荒漠化,後來幾乎沒有植物了,有的是一些奇形怪狀的動物,好像是魚兒吧?但不像自己見過的任何魚兒,有的扁扁的伏在沙灘上,有的像龍蝦一般爬來爬去。有的腦袋上還提著一盞瑩瑩的燈籠,有的干脆全身發出閃爍的藍光,還有很多水母,嗯,應該是水母吧?飄來蕩去地很自在,這究竟是哪里呢?難道穿越了?這些動物啊、植物呀,怎麼都沒見過呢?
大民在海底走走停停,他完全沒有在海底的概念,或許是忘記了。或許是根本沒想起來,或許是剛記起來就忘記了,只是覺得奇怪,這里太奇怪了,所有的東西都是自己從來沒有見過的。
大民越走越遠,海底越來越深。但大民沒有任何反應,在他的世界中,自己進入了一個光怪陸離的世界。和倩兒、阿蘿的那個世界一樣,非常奇妙、新鮮。
他見到了兩個龐大的怪物在打架,他的神識告訴他,那是一只抹香鯨和一只巨大的烏賊,但他堅持認為稱之為「怪物」更加合適,太大了,大民感覺到自己太渺小,那兩個家伙隨便哪個都比自己大上百倍,體重起碼幾十噸吧?
他見到了一種巨大的飛魚,像半個月亮。帶著細長的尾刺,在空中滑過,姿態優美飄逸。讓人十分羨慕,奇怪的的是,兩個鼻孔長在身體下面,像著名的b17隱形轟炸機一般漂亮。
還還見到了成千上萬的龍蝦排成一支隊伍在行軍,前不見頭後不見尾,翻山越嶺,「嘩啦嘩啦」的聲音,真的有車轔轔馬蕭蕭般的震撼——雖然,實際上他似乎並沒有真的听到。
看到天空龐大無比的魚群,在漆黑的夜空滑過,陣型一點都不曾混亂,一條條小魚仿佛是一條巨大的透明魚兒的細胞一般,行動有序、隊列緊湊,一切行動听從指揮,行動起來,如臂指使,其機動性、協調性遠比軍隊高明許多。
還「看」到了「風」,明明是水,卻像颶風一般猛烈,無處不在,巨流一般的「狂風」沖出海溝,發出「嘶嘶轟轟」的巨響,奇妙極了,明明是巨大的響聲,卻只有那種細微的感覺,讓人愈發如夢似幻,水草、海帶隨著巨流遠遠飄去,舞動著或寬大厚實、或縴細柔韌的枝葉,在海底形成無邊無際的草原,起起伏伏,偶爾露出一片**的岩石,隨即又消失在無邊無際的草海之中。
阿蘿說她沒見過大海,倩兒也沒見過大海。倩兒沒見過大海,自己相信,畢竟倩兒的履歷在哪里擺放著,清清楚楚,她就沒往海邊去過。可阿蘿沒見過大海,大民就吃驚了,一個神仙一般的人,竟然沒見過大海?不過,以大民對阿蘿的了解,好像她的經歷中也沒去過海邊。
現在,自己在海底了,她倆應該能感覺到這大海的美麗了吧?
海底?真奇怪呀!自己怎麼可能在海底呢?但似乎又是真的……
大民又覺得累了。
最近,總是忽然就感覺到累。這種感覺很奇怪,明明自己還很有精力啊,體力也很好啊。但每次根據這種感覺修煉之後就不覺得累了,似乎身體在提醒自己該練功了一般。不知道是不是變異的修神訣出了什麼問題,要是阿蘿在的話,也能給自己一點點提示,雖然——大民估計阿蘿也不知道,因為現在的修神訣是四個基礎法決自動融合成的,相當于一個完全陌生的法決,阿蘿未必清楚,但,總能看出些什麼吧?總比自己一個人稀里糊涂地練強一些吧?自己是徹底的不懂。
在一座土丘上盤膝坐下,剛要習慣性地開始練功,忽然就想到,自己好久沒去黃庭了,不知道阿蘿的梨花樹怎麼樣了,她的紅珊瑚躺椅、茶幾怎麼樣了。有多久沒有去黃庭了?大民算算,好像那天阿蘿她倆被光頭欺負之後消失,自己就再也不想去哪個傷心的地方了吧?
一想到那不斷飄零著潔白嬌女敕的梨花,大民就想起了倩兒,倩兒似乎就是那顆梨花樹,她的心就是那漫天飛灑飄零的梨花,讓人看了就心疼、心酸……
唉……
心中默默嘆息一聲,心神沉靜下來,進了黃庭。
大民大吃一驚!
整個空間似乎是在黃昏時分,暗淡無光。整個天空是一種灰黑的色彩,連烏雲都是那種有氣沒力的灰黑!
梨花樹已經干枯了,留下零落的幾片葉子,整個樹冠枝枝叉叉的,干枯的幾乎可以當柴燒,像一個被活埋的人無助地伸出地面、希望得到救助的枯瘦的手!
花園里全是枯枝敗葉,那奼紫嫣紅的景象再也沒有半分。以前艷紅發亮的紅珊瑚躺椅、書桌已經黯淡無光,顯示出頹敗的死氣。
小河早干了,草原也是光禿禿的,遠山也不見了蹤影,以前還能看見、听到的鳥鳴,現在都沒有了,連風都沒有,整個黃庭中一片死寂!恐怖的死寂!
怎麼會這樣!?
大民急了,這個空間是屬于阿蘿的。自己還沒有那麼精深的境界,這個環境自己是無論如何也虛擬不了的!
大民心中一道閃電!
也就是說,阿蘿還活著!只是受了重傷,才無力維持這個環境?但為了提示自己她需要幫助,才不得不一直維持著這個幻景?而自己自從阿蘿他們消失後,就沒有進來過!
啊——!
一定是這樣!一定是這樣!若是阿蘿真的死了。那這個幻景當時就消失了,不可能維持到現在!自己沒那個能耐虛擬這麼復雜的一個小系統一般的天地!
阿蘿還活著!
大民不禁喜極而泣!
啊!啊!啊——!
阿蘿!你堅持住,我馬上幫你!
阿蘿需要什麼呢?能量?真氣?精神力?
自己只有這三種與能量有關的東西。阿蘿需要什麼?大民急的像個驢子似地走來走去,阿蘿想要那個?自己怎麼給她?
不管了!先修煉,反正修煉後自己就不累了,估計就是阿蘿給自己的提示吧,先修煉,然後看看情況,具體需要什麼再說!
出了黃庭,大民直接運行變異版的修神訣練功。隨著變異版修神訣的全力運行,周圍二十公里內的能量洶涌而來,被轉化為真氣後繼續被轉化為精神力。去填補那個依舊不知道深淺的黑洞。
大民現在是個精神分裂癥患者,現在想什麼、做什麼都是東一榔頭西一棒子,過去的記憶有的想起來了說一句。想不起來就認為自己沒做過那些事兒,做事情就考慮一步︰最直接的解決辦法。
大民自己不知道他已經跑到哪里了,可總得給各位看官交代一下。
大民是六月十四被炸,六月二十四前後在上京逗留了幾天,六月底前往巴拿馬,七月中旬忽然消失在眾人眼前。這個時候他的思維是混亂的,一會兒是張大民的思維,一會兒是光頭的思維,還互相影響糾纏,所以他走的路線不是向南就是向西,竟然就走到安第斯山脈去了。遇到野狼大黃後,或許是高原的景色差不多,光頭的思維竟然安穩下來,讓大民的思維主導了一段時間。然後大民自己煩躁起來,讓光頭的思維又佔了上風,精神狀態更加糟糕,結果,大約在九月份,開始在南美洲像個無頭蒼蠅一般亂轉一氣,結果被光頭的宗門發現並追殺,受了一點傷害,好在忽然想起瞬移術,得以逃月兌。這讓大民更加恐懼與厭惡與人類的接觸,開始下意識地避免接觸人類,于十月下旬在南美東海岸入海,稀里糊涂地在南大西洋海底游蕩。等他漸漸平靜下來,想起黃庭的時候,已經是十二月底了。
大致算算,大民走了一萬公里以上,歷時6個多月,也就是說大民已經被精神分裂癥折磨6個月了,阿蘿也6個月沒有怎麼得到能量、尤其是精神力的輸入了。
阿蘿有私心,想盡早月兌離大民這個「載體」,希望大民盡早達到金丹境界,以便借助大民的功力重塑金身,這無可厚非。可是阿蘿屬于「何不食肉糜」的人,根本沒想到大民所在的環境有多險惡,還以為就是大民記憶中那些很和諧的內容,雖然有一些艱難,但沒什麼風險,這就造成阿蘿片面地督促大民修煉精神力,而怠慢了功力的修煉,因而造成大民空有很高的精神力,卻無力保護自身的尷尬局面。
被炸後,好在有強悍的精神力的保護,雖然肉身被毀的差不多了,但魂魄都沒受到徹底的破壞,這才借助無匹的真氣重塑肉身,得以存活。也好在精神力強大到超越了光頭的認識範圍,但功力的境界卻很低,讓光頭疏忽大意,加上以為大民擁有「避火訣」之類的法決,貪婪之下被大民反制,掏空了識海。
大民雖然殺了那麼多人,但修真界自然要維護修真者的利益,況且大民是在自己的愛人被炸後才怒發沖冠,在修真者看來也算佔理,因此並沒有絞殺大民,反倒希望看看大民能成長到一個什麼程度。至于儲物袋,這東西在修真界雖然罕見,但也並非絕品,以大民的作為,到也配得上,因此放過一馬;而世俗間又沒有能力制裁他,這才讓大民得以從容離開。若是修真界真的要絞殺大民,即便大民的功力算是不錯的,但也經不起那些老鬼們的一口仙氣兒。
總之,大民是悲慘的,也是幸運的。塞翁失馬焉知非福,這世上就沒有完美的事情。
南大西洋現在正是夏季,平均水溫很高,尤其是大民所在的中部偏北地區,接近赤道,表層水溫終年都在25-28c,是典型的熱帶海洋。
大民這麼大肆地吸收熱能,造成以他為中心的20公里的一個球體內溫度急劇下降,好在還有南赤道洋流和巴西暖流的補充,才沒有造成在日本海那樣的明顯變化,但流經的海流水溫也下降將近1c。在大民頭頂的5公里上空,由于空氣比熱小,溫度下降就大多了,一下子降低二十幾度,造成局部氣壓增高,形成下降風,然後引起渦流,進而形成風暴,帶來了更多的濕冷空氣,進一步加劇了風暴的威力。
幸運的是,這個季節正是南大西洋北風強勁的時候,整個南大西洋像一鍋沸騰的開水般,風浪極大,波浪滔天,表層水交換非常劇烈,因此短時間內並未引起科學家的注意。直到兩天後衛星遙感照片上顯示南赤道洋流的水溫在南大西洋中部忽然降低,才漸漸有人開始注意這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