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島和礁的距離
離開了章魚,大民邊走邊看這無邊的海底世界。
深海海底也有很多生物在生存,但總不及頭頂的大海表層,大海表層才是生物最繁華的地方,深海更多的是奇形怪狀生物,打著燈籠釣凱子的魚,一米大小的像是蜘蛛一般的怪獸,上百米長的海蜇,在地上爬行的昆蟲一樣的蟲子……只有想不到的怪、丑,沒有找不到的怪、丑。
大民走進了森林。
這真是森林啊,比長白山的森林深多了、密多了,枝枝叉叉的、怪模怪樣的參天大樹,幾十米高、上百米高的海草,密密麻麻的松針一般的絨毛,很柔軟,像毛線……
大民是大開眼界,這些東西以前那里見過!听都沒听說過。
走著走著,大民忽然覺得有些惡心,心頭就是一驚。這種感覺自從修真之後就再也沒有了,自己病了?不對!
趕忙凝神靜氣,仔細體察身體的不同,感覺是有一種東西纏在脖子上,似乎那種毒素就是從脖子上進入身體的。真是好厲害的東西,自己一直真氣護體著呢,竟然還能刺進自己的皮膚,導致自己中毒!
真氣一陣爆震,那東西不在了,應該震飛了。
可那種惡心的感覺越來越強了,有些頭暈,腿也有點軟。
大民趕忙瞬移到一處相對干淨的地方,盤起腿運功逼毒。
這種毒很厲害,有點像神經毒素,不多會兒,大民就感覺到身體有些僵直。腿腳都不听使喚了。這次真的有些大意了,海底世界,遠不是自己想象的那麼簡單,自己才看了多少就被莫名其妙地下毒了,連那是什麼東西都沒搞清楚。
好在運功逼毒主要用精神力和真氣,肢體麻木到是沒什麼。
要是四肢末端中毒,還好運功逼毒。大不了斷臂求生,可現在是脖子上被刺種下毒了,總不能把脖子割了吧?
何況這種毒素已經彌漫開了,發現的太晚了。這可怎麼辦?硬扛?萬一抗不過怎麼辦?
行功一會兒就覺得不對,那毒素似乎跑的越發的快了,現在不但四肢麻木,連腦袋、軀體都麻木了!
這下麻煩可大了!自己不會就此嗝屁吧?
電腦忽然想到光頭在荒原上被蠍子、蜈蚣等毒蟲蟄到後,不是行功逼毒!而是運功逼毒!馬上仔細回想光頭當時的做法,才明白自己逼毒的方法錯了。幾乎是幫助毒液快速發作,用的是幫助藥物在體內快速發揮作用的方法!
大民這才明白自己似乎太小看光頭了,自己的經驗太缺乏了!一字之差,代表的含義絕對不同,自己雖然能直接理解光頭的思維,但畢竟不是親身體驗故意的。還需要自己的消化吸收。
當下停止行功,將渾身真氣聚在眉心,用發散的方法慢慢向周身擴散真氣。這樣一來,效果立馬顯示出來,起碼腦袋上的麻木逐漸減輕,感覺有效,大民就加快了真氣的發散。很快,脖子以上沒問題了,但心髒感覺不對了,有漸漸停跳的意思。這下大民又得先將心髒護著,從內向外發散,這麼折騰了十來分鐘。才算將毒液逼到了四肢,手腳都是烏黑烏黑的。
分別從四肢末端的穴位中將毒液逼出體外,這才感覺身上舒服了。又運行調理了一體。消除了那種疲乏感,這才站了起來。
通過這件事情,大民不敢再小瞧光頭。人家畢竟一輩子400多年的經歷,那可真能稱得上「吃的鹽巴比自己見過的路都多」。
不過,這海洋還是太陌生,是什麼東西將自己的護體真氣都刺破的?找了好久,終于找到了那條比頭發絲粗不了多少的透明細線,看了半天,忽然想起來就是水母的微絲,自己當時沒在意,這麼柔弱的東西能干嘛?沒想到差點讓自己栽個大跟斗。
抖擻了精神,四下看了看,自己剛才瞬移到一座山峰腳下了。
從大民這個角度,大民看到一座只有童話里面才能見到的突兀的高山,尖尖細細的山峰,好像地下的突刺一般,沒有一點點烘托,直接就那麼出現在眼前。山頂上是什麼呢?據說大好風光在險峰,不去看看,豈不是浪費了這一次奇妙的幻境之旅麼?
山頂上很亮,越來越亮了,在海底待時間長了,感覺有點奇怪。植物的顏色也越來越鮮亮,動物的種類也增加了,尤其是魚類太多了,長的、圓的、扁的、奇形怪狀的、像女人紗裙一般層次繁多的,讓人眼花繚亂;還有什麼海參、海星、海葵……太多了,根本數不過來。
忽然,嗯,好像是到水面之上了,嗯,就是,是在水面之上,有太陽,有藍天,有白雲,有無邊無際的大海,一切都是那麼熟悉。
大民忽然就迷糊了,他分不清哪個是夢,哪個是真實,或者都是夢?那自己在哪里呢?忽然想到,自己好長時間沒有用光頭的眼光來看世界了,現在的「自己」是自己?
腳下的「山頂」差那麼一點點就能露出水面,可惜,就差那麼一點點,這里只能稱之為暗礁,而不能稱之為島,真奇妙,就差那麼一點點,就是天上地下之別,而天上地下究竟有多遠的距離呢?
四周都是海平線,太陽偏偏在正頭頂,哪里是北?哪里是南?根本無法分清,頭頂的太陽似乎停止了運行,懸停在頭頂,紋絲不動。沒有風,潮氣非常大,似乎能過濾出水一般,海面上只有微微的波紋,一時間大民有些眩暈,哪個是天?哪個是地?哪個是上哪個是下?海天一色原來是這樣的結果,大民腦海里轉了幾圈,心里明白,太陽在上,大海在下。這才漸漸沒了那種眩暈的感覺,漸漸分清了上下。
然後,一切似乎都停止了,寂靜無聲。但大民知道,停止的是自己的思維,別的都沒有停止,很奇妙。停止了思維,卻知道自己停止了思維,這不是一個悖論麼?
放出神識,除了水,還是水,當然還有腳下的山頂和深達兩三百米的水下世界,沒有任何自己熟悉的、人類世界的東西,一切都那麼原始,或許。也只有這里,才沒有所謂的「原罪」吧?也沒有什麼**,這里才是安靜的地方,徹底的安靜?
身上的布早不知道丟在哪里了,海底的「樹枝」很費布料的,自己嫌那塊布太爛就丟了。留下的,只有手里面拿著一個小小的荷包,自己只知道這東西很……重要?珍貴?反正很關鍵就是了。卻忘記了為什麼很關鍵,反正很重要,又輕巧,那就繼續拿著吧。
太陽終于下山了,哦,不,應該是……下海?下海?這個詞匯好像不是這個意思,但那又有什麼意義呢?
月亮漸漸升起來了,巨大無比,海面上忽然形成了一道金光大道。閃閃爍爍的,非常美麗,好像——嘶!有個什麼人就是看著這金光大道迷失了。端著酒杯,吟著詩,就融入了這金光大道,那是誰呢?好像很有名,非常有名,自己怎麼就想不起來了呢?
當月亮穩穩地掛在天空時,風停了、浪息了,世間萬物又進入了一個奇妙的狀態,一切都停止了,海水越來越高,漸漸要淹沒了自己,最後穩穩地停在脖子的高度,沒有風,也沒有浪,安靜極了。
大民又入定了,巨大磅礡的靈氣圈漸漸匯集,形成一個幾十公里的巨大颶風圈,中間伸出一個象鼻,連接著海面上僅剩一個腦袋的大民。
風起雲涌,海浪漸漸狂暴起來,天空中雷鳴電閃,巨大的閃電打在幾十米高的浪尖上,整個世界一陣陣雪白的亮,然後又陷入無邊的黑暗。
若是大民清醒的話,就會發現自己周圍的海面呈現了一個鍋底般的巨大漩渦,周圍的海浪高高涌起,卻就是不能將自己覆蓋,似乎有什麼力量將它們排在自己的勢力範圍之外……
這里的靈氣很充足,很純淨,和以前的那種靈氣還是有些區別的,似乎更加純淨、更加溫婉,對,就是這種溫婉、潤澤的感覺,很舒服,全身的每一個細胞都發出勃勃的生機,似乎是歡呼雀躍,似乎很喜歡這種溫婉潤澤的靈氣。
嗯,是了,這里是大海,天生水屬性靈氣充足,而水屬性,應該是潤澤萬物、包容世界的吧?
慢慢睜開眼楮,一道精光瞬間而沒,然後變成溫潤平和的目光,打量這這個世界。
大民很奇怪,自己怎麼到了這麼一個地方呢?怎麼站在這麼一個暗礁上呢?
唉,自己又夢游了!不僅僅是做了一個夢。
大民搖搖頭,很無奈。最近經常夢游,醒來時偏偏能清晰地回憶起夢中的一切,並且,在夢游的時候偏偏還以為自己很正常,腦子很清醒,直到臨界點附近,自己才會明白自己似乎迷糊了。
仔細想一想,自己應該是徒步從安第斯山脈的雪原上出發,下意識地越過一些不必要的麻煩,走過了雪山草地、森林河流、還有城市詳詢,最後到達了海邊,然後就莫名其妙地走進了大海,然後,就到這里了。
但這里,究竟是在哪里?大民不知道,只知道是在大海中間的某個暗礁上,根據太陽的位置、海水的溫度,大概推算一下,自己應該在熱帶;至于時間,大民心里隱隱約約知道自己迷糊了很長時間,但具體迷糊了多長的時間,那無法知道,自己沒有學過航海知識,僅憑太陽的位置,推不出來。
大民不知道自己上次夢游持續了多長時間,稀里糊涂姑且算是個把月吧,別的都無所謂,但夢游的時候,自己不知道饑餓,根本不會想到進食,完全憑借消耗真氣在維持著自己身體的機能,一旦真氣耗盡,馬上就面臨**營養的消耗,若是那個時候遇到類似光頭那樣的人,甚至是一般的街頭小混混,都能要了自己的小命。
好在自己在夢游的時候也能想起修煉,到目前為止還沒遇到大/麻煩,但萬事不能靠運氣啊!
這次修煉的效果很好,大民能感覺到,充足的靈氣能保證自己自己很長一段時間的消耗,但蛋白質、水分還是需要補充的,大民畢竟是受過現代教育的,阿蘿也說過「闢谷」的意義,不敢將自己的小命完全放在「靈氣」上,這玩意兒,到現在,大民還沒個頭緒呢。
看著自己光溜溜的身體,這下徹底清淨了,沒人,周圍幾十公里內都沒有任何一個人類的物品,別說人了。
腳下的暗礁,沒有夢游時記憶中的那麼陡峭,可能是夢游的時候,代入了童話色彩吧,自己的腦子里面,都想些什麼呢?雖說不是「筆劍鋒」那麼垂直陡峭,但也有三角板的銳角那麼尖細,「山頂」大約百步方圓,最高處隱沒在水下一尺左右,剛剛沒過小腿中部,還沒淹沒膝蓋。
但這里卻是海洋生物的樂園,植物就不說了,神識內全部都是遍布各種海草的山坡,再深的地方,大民也感覺不到,海水對神識的阻礙很厲害,比之于空中,探查距離銳減,不到百分之一,現在才能探查大約200多米的距離,但比探查岩石還是強多了,現在只能探查不到50米的岩石深度。這也讓大民受用無窮了!
不對!
大民記得,在海底的時候,自己能夠觀察附近40公里的距離呢,那是一個非常大的地域,怎麼一到海面上,反倒只能看到水下200米的距離了呢?這也相差太大了!
是不是哪里自己做的不對呢?
神識,真氣,大民都仔細檢查了一下,沒有問題,是哪里自己沒有注意到呢?若是在海底自己能看40公里,那麼在空氣中,自己能看百公里以上!
但是,自己哪里忘記了呢?
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自己哪里出了問題,只好先放下這回事兒,慢慢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