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干淨的世界
大民深深地看了看遠處氤氳的小城,似乎想把它印在心底一般,然後深深地嘆了口氣,轉過身一路瞬移而去。
是的,大民逃避了,用了一個很合理的理由,害怕自己在听到母親哭聲的時候陷入人格分裂狀態,萬一到時候以光頭的身份說一些莫名其妙的話,父母豈不是更加驚慌?
但不論如何,大民還是逃避了,逃離了這個曾非常令人心往的人類世界,但現在卻無比的厭惡、無比的厭煩的人類世界的代表——城市。
大民不知道走了多遠,也不在乎走了多遠,只是一個勁兒地瞬移,只要遇到人類的痕跡就轉向,直到再也不見了人煙,沒有了人類社會的痕跡,只有遍野的荒草、零落的巨樹,還有迎面而來的風……過度的精神力輸出讓大民眼前一黑,直接陷入黑暗之中,但大民心里安靜極了,平靜極了,好大一片淨土!
不知道為什麼,大民這次睡的極為安詳,極為沉醉——是的,只有「沉醉」二字方能描述大民現在的狀態,似乎這一覺是一杯令人沉迷的美酒一般令酒鬼沉醉、是一曲洞徹心扉的樂曲一般讓音樂家沉醉、是一道令人垂涎三尺的菜肴一般令美食家閉上眼楮細細品味、是一首絕美到極點的小詩一般令少女沉入一種迷幻的時空……
再美的夢也要醒來的
當大民迷迷糊糊、半夢半醒間,依舊閉著眼楮,奢望重新回到那種安詳、純美、無憂無慮、簡單靜謐的狀態的時候,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驚醒了他,徹底清醒過來。
大民不禁一陣苦笑。人生不如意事十之*,連做個好夢都是一種奢望。自己現在已經將凝氣斂息術練成了本能,一般動物不可能發現自己的存在,人家毫無直接地闖過來也不是人家的錯。
這是一頭野豬,很大的野豬,比以前大民在梨花塢救張大智、李雪時遇到的野化的家豬要大得多,從神識中大致判斷。體長得有一米五往上,但很瘦,完全沒有老家山豬那般肥胖,估模一下,大約也有150斤,當時族長義山爺過了下大稱,240多斤,這頭野豬雖然瘦,但架子大。雖然少了肚子,估計也得150往上了。
大民本事再大,也知道野豬不好惹,而且還是完全野生的大野豬,本來想著就躺在地上不動,免得驚動野豬。一米來高的茅草能遮住視線,大家相安無事多好。但那大野豬偏巧一頭撞上來,直到還有幾步遠了。才忽然發現赤條條的大民躺在地上,猶豫了一下,哼唧了一聲,向大民走來,聞一聞,然後拱了一下地面,磨了磨獠牙,忽然就往大民身上一挑!
大民可是知道,別看野豬的獠牙好像不尖,那玩意兒厲害著呢。自己就吃過虧的,還流了血。就在那一瞬間,大民一翻身站起來了。險險地躲了過去,這家伙也太不仗義了吧?自己都沒想過拿它怎麼樣,它反倒找上門了!
本想著走了算了,可人家大野豬不干了,自己明明沒有踫到這渾身白白的家伙,怎麼就動了呢?一瞬間大野豬就怒了,這家伙在耍自己!大野豬身子往後一踞,左右磨了磨獠牙,「昂」地一聲怪叫,像個黑色的小坦克一般就沖了過去,在這片地盤上,還沒那個不長眼的家伙敢于藐視本豬的存在!
大民沒想到非洲野豬的野性這麼強,自己都先讓了一步了,這家伙怎麼還不依不饒的猛沖過來,一瞬間到是氣勢十足,霸道威猛!
其實這是大民錯怪野豬了,本來躺在地上的,人家野豬也就拱一拱,沒啥反應或許就算了,但大民忽然站了起來,一下子比野豬高多了,讓野豬下了一跳,本能地認為對方要攻擊了,這其實是動物的一種天性,害怕高大的對手,何況大民在野豬眼里不過是個死物,忽然就活了,任誰都要嚇一跳。但這頭野豬本來就體格龐大,也就這段時間還是非洲的夏季,干旱少雨,食物極為匱乏才漸漸瘦下來,但人家畢竟是一方霸主,心里的驕傲還是存在的,被大民這麼一嚇,自然是驚悸之後的憤怒,不攻擊才怪了。
但大民現在早不是普通人了,根本看不上這純本能的攻擊。見到大野豬小火車一般地沖過來,拿捏好時間,輕輕錯過半步,那大野豬就「轟隆隆」地撲了個空,大民順勢轉了個身,繼續看大野豬的表演,很有些「斗牛」的味道。
饒有興趣地斗了幾個回合,大野豬次次都撲空,還都一個模式,就讓大民沒了什麼興趣,看看周圍環境,想到小山包上去看看。但人家野豬出了名的一根筋呀,一旦纏上那就不死不休,怎麼也得分出個勝負吧?
大民一路走,大野豬一路「偷襲」,讓大民很無奈,沒見過這麼一根筋的家伙,干脆一蹦老高,站在一棵粗大的樹冠上。那大野豬正玩的歡呢,忽然就一頭嘴啃泥,那家伙不見了!
大野豬很是迷惑,怎麼回事呢?前後左右看看,轉來轉去地看,就是不知道怎麼回事兒,猛然間頭上傳來一片猴子的尖叫,一仰頭,看到了樹頂那個白白的的家伙,大野豬才明白,原來跑到上面去了,他是猴子嗎?沒見過呢!不行!總得分出勝負才行!小小的猴子竟然敢欺負本豬了,這還了得!
剛才一覺睡的時間不算短,好像來的時候才中午,現在都快天黑了。
這才是大草原啊!
不,應該是「稀樹草原」吧。樹木不多,種類到不少,大大多都是光禿禿的,干枯的枝椏像是藝術家手下的枯枝,就那麼直愣愣地伸向天空,好像伸出地表的干枯的手臂。
草原上一片干枯,連茅草都是枯黃色,夾雜著星星點點的褐色、褐紅色、以及極少的綠色。即便是綠色,也是軟綿綿的灰綠色、灰綠色,給人的印象很沒勁兒,似乎就要死去的感覺。
極遠處的天邊,是連綿的山脈,隱隱約約的、不停地跳動,讓人能看到地面的熱氣在蒸騰。身後也是綿延不絕的山脈。到是近了許多,山脈也清楚了許多,但依然能看到蒸騰的空氣和扭曲的地平線,山上更是一片枯黃,顯然也是缺少雨水造成的。大民記得,以前看過《動物世界》,非洲平時一片塵土飛揚,但一到雨季,一場大雨下來。整個地表會在短短幾天就變得綠草茵茵,一派生機勃勃,世界萬物似乎忽然就活了過來,充滿了生機。
右邊也是一片枯黃,兩條山脈在天的盡頭漸漸消失,不知道是否匯合在一起。
左邊也有大片的草原。夕陽矮矮地懸在山脊上,勾勒出一道黑影隱沒在強烈的輝光中,看不大清楚。但地面上有反射的陽光,不多的幾塊,應該是小湖吧?據說,野豬的領地必然有水源。
遠遠的看去,樹木還是不少的,越遠越混在一起,漸漸能顯出一片密密扎扎的樹林,遮掩了大地,凸顯了那一根根伸向天空的枯枝。
「咚,咚。……」
大民很是無奈,怎麼就惹了這麼一個死腦筋呢?
大樹下面,那頭大野豬居然在攻擊大樹!大民很是替它頭疼。這麼粗的大樹豈是你一頭野豬能撞斷的?
這棵樹裝的很奇怪,像是一顆打著櫻子的大蘿卜一般,樹干極其粗大,胸徑怕是有兩米,但樹干上沒有一根枝椏,只在樹頂向四周伸出八只海碗粗細的樹枝,鋪散開來,整個樹冠竟然有十幾米的直徑!簡直就是一把巨大的遮陽傘,難怪樹下的草皮的綠色多了些,但密度反倒小了,估計是被乘涼的動物們順便吃了吧。
樹葉子有巴掌寬,兩個手掌長,長長的,尖尖的,有點厚。引人注意的是果實,挺大的的家伙,與冬瓜大小差不多,不過的兩頭略尖,灰白色的果皮。樹干上還殘留著一點碎果肉,應該是猴子們的杰作了。
大民忽然想起來,這種樹應該叫「猴面包樹」,是當地人的一種食物。既然猴子能吃,自己應該也能。
剛掰下一個,樹下又傳來「咚咚」的撞擊聲,大民隨手就丟了一個下去,十來米的高度剛好砸開果殼,大野豬見了忙不迭地跑去,根本沒啥猶豫地開吃,還發出哼哧哼哧的聲音。
大民更加放心了,敲開果殼,白色的果肉,黑色的種子,有玉米粒兒大小。吃了一點,覺得有點酸、有點甜,但味道不大,果肉還有些肉肉的感覺,水分並不是很大,更談不上「脆」,或許是因為旱季的原因吧,果實的水分都快沒了。
听到下面傳來大野豬「咚咚」的撞擊聲,大民隨手將果實扔了下去,就能消停一會兒了。
這塊地面到是有三棵猴面包樹,剛才大民沒多想就跳了上來,卻不料樹上住了一群猴子,被自己嚇了一大跳,嘰哩哇啦地跳到臨近的樹上,還對他不甘心地嘶吼呢。
大民仔細想了一下,從記憶里翻出了《動物世界》的一些記憶,這種猴子是非洲常見的草原猴,四肢很縴細靈活,身材不大,身長一尺上下,站直了能超過半米。背上是棕色、黑色夾雜的毛,月復部多是白毛,間雜著一些棕色的毛,臉上沒有毛,黑色的臉面,幾乎看不清面部器官,到是圍繞著臉面有一圈白色的皮毛,尤其是眉毛部分是純白色的長毛,看起來像是白眉大俠的感覺,到是可愛。小猴子就部一樣了,有幾只成年猴子懷抱著小猴,正雙眼滴溜圓地看著大民,到是很純真可愛。小猴背上黑色皮毛,月復部灰色,但臉上卻是淺淺的灰白色,凸顯出一雙圓溜溜的眼楮,萬分好奇的樣子。
呵呵,自己佔領了人家的家園了。
看看另外兩棵猴面包樹上沒有猴子,干脆瞬移過去,自己並不需要猴面包樹的果實果月復,何必做惡人?人家一大群猴子可是靠這個活命呢。
換了個角度,卻發現了一種寧靜的美。
順著陽光,看著剛才落腳的巨大的猴面包樹,古銅色的樹干。老綠色的樹葉,瓦藍的天空,樹下草綠色的植被,褐紅色的土地,或黃或紅或褐色的原野,高大粗壯的猴面包樹執著而孤獨地守望著漸漸遠去的、沉默的原野,遠處漸漸消失的山脈。慢悠悠飄蕩的白雲……
夕陽西下,整個天空披紅抹彩,空曠無邊的原野剎那間層次分明了,也鮮活起來,似乎在綻放一天最後的熱情……
歸鳥開始回林了,從三三兩兩到密密麻麻,漫天的掠影清鳴,讓這孤寂的大地顯示出一番異樣的熱鬧……
當夕陽迅速褪下暖色的霞帔,換上清冷寂寞的灰黑色面紗。整個世界安靜了,偶爾一聲鳥鳴,能傳出老遠去,甚至還有隱約的回音……
在原野上晃悠的大野豬也開始往猴面包樹下走了,它在草原上啃了很多植物的睫根——嗯,不但得有飯。還得有菜,條件蠻高的——似乎已經吃飽了,晃晃悠悠地踱著步子。不時停下來左右听听,時而發出一聲哼哼唧唧的聲音,然後邁著粗壯的短腿繼續往會走……
那群草原猴大約二三十只,見到自己不見了,一陣呱噪,然後派出一只偵察兵,不久就全員回到樹上,竟然還有一只偵察兵站在最高的樹頂東張西望,顯然是發現了自己,幾聲嘶吼。樹頂上出現了大大小小幾十只猴子與自己對望……
呵呵,自己看他們是一清二楚,他們看自己卻是剪影……
風漸漸起來了。吹彎了了茅草的細腰,搖曳著秀頎的身子,在跳那不知名的舞蹈……
多久沒有這麼寧靜的心境了?
大民站在猴面包樹的最高處,像一尊雕刻,一動不動,似乎自從遠古就在哪里,沒什麼突兀驚訝的……
月亮升起來了。
清冷的輝光瞬間照耀了大地,已經入眠的歸鳥們甚至被驚醒了,發出一陣不滿的咕咕聲,換個姿勢,將腦袋藏在羽翅下,繼續自己的春秋大夢……
刺蝟、豪豬出洞了,鬣狗開始出沒了,豹子也秀出了它矯健的身影,雄獅帶領著自己的妻妾子女靜悄悄地守候著獵物……
跳羚、梅花鹿成群的聚集在一起,這是它們難捱的時候,黑暗總是弱者最為恐懼的時刻……好在月亮起來了,發出的清輝雖然讓它們看不清捕獵者的身影,但總比漆黑的夜晚要強得多……
一只草原兔忽然被躡手躡腳的豹子驚動了,利箭一般竄了出去,發出一聲「吱」的叫聲,于是,整個鹿群、跳羚群開始躁動了,下意識地隨著兔子逃跑的方向開始奔跑,整個草原開始發出「轟轟」的蹄聲……豹子很懊惱,但這不是懊惱的時候,它順勢開始追擊一只早已瞄準的小羚羊,長腿一蹬就竄了出去,然後開始急劇的追殺……跳羚群更加混亂了……
獅子一家很是生氣,好不容易踫到這麼好的捕獵機會,怎麼能白白失去?于是母獅們也從茅草叢中站起來,開始加速,撲向已經慌亂的跳羚群,雄獅則守在跳羚群的前方發出威嚴、沉悶的低吼,于是,跳羚群更加混亂了,甚至開始向左沖右突,但左右都是獅子,還有後面正在加緊追擊的豹子……
追逐過後,塵土漸漸落下,草原上的喧囂漸漸安靜下來,似乎一切都在按照自己的規律在行走一般,世界還是那個樣子……
獅群捕獲了兩只成年的跳羚,這可是一次巨大的豐收,要知道,跳羚的奔跑速度不比它們慢,以前多是捕獲老年衰弱的跳羚……雄獅獨霸了一只跳羚,它的妻妾子女只能圍在另外一只跳羚身邊,她們都知道,獅王這個時候是不講理的,他要維護自己獅王的尊嚴……
豹子也捕獲了一只小跳羚,這是它的獵物年齡太小,沒有經驗的緣故……豹子趴在地上按著還在蹬腿的小跳羚,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這小家伙還真能跑……豹子知道這時候必須盡快將獵物拖上樹干,否則……
還沒等豹子實現自己的目標,鬣狗已經圍了過來,尖叫著,呲牙咧嘴,向豹子示威……雄獅一家太強大了,惹不起,剛好還有一只豹子也有斬獲……鬣狗越來越多,豹子費勁地拖著小跳羚往一棵枯樹上爬,,可惜鬣狗們不給它機會,總是在最恰當的時間撲上去,要麼咬著小跳羚的長腿,要麼咬它自己的後退,讓它得不到足夠的時間將自己的獵物拖到安全的地方,它太累了……終于,當一只鬣狗咬到了它的後退,劇痛和怒火讓它一聲怒吼,卻不曾料到這正是獵狗們的目的,小跳羚掉了下來,獵狗們一窩蜂地沖上去撕咬,發出「唧唧」的聲音……豹子很憤怒,但沒有辦法,這個時候的鬣狗的瘋狂的,況且他們還那麼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