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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勝兩人之後,林一神色不變,心中並無欣喜之意。
神秘的玄天仙境,使得眾多的修士趨之若鶩,他不能不為之動心。可要最終成行,只有憑著本事,贏得這場比試。
年泗長得很壯實,三十出頭的年紀,方臉環眼,留著淡淡的短髯。人未至場中,便早早祭出了飛劍,沖著林一冷笑道︰「僥幸贏得兩場,便猖狂起來,看看你能不能過得了我這一關!」
正要拱手施禮,尚未出聲,卻見對方如此作派。林一索性放下手來,看著來者,淡淡的笑而不語。
「少給我裝模作樣,手底下見真章!」年泗大吼了一聲,飛劍升空而起,他手臂隨之一震,一條丈長的金龍幻化而出,張牙舞爪地隨著飛劍便沖了過來。
對方來勢洶洶,果然有幾分真本事。眼瞳微縮,林一暗自遲疑了下,手指一點,赤焰劍呼嘯而去。他右手虛空一抓,一條三丈多長的赤金焰龍霍然騰空,無聲咆哮著,聲勢上更勝一籌。
兩把飛劍在空中交纏在了一起,一時難分上下。可林一施展出的金龍手卻震驚了全場。擂台上的兩個築基修士不約而同地睜開了眼楮,台下那麼多圍觀者也是神色各異,不時有驚呼聲傳出。
「這是金龍手?」
「可不是金龍手嗎!正陽宗的弟子有幾人不識的,可這……」
「金龍手乃是鎖控之術,可這還是金龍手嗎?」
「這人祭出的手訣熟悉啊!可不就是金龍手!」
「哪里還是金龍手啊!這赤金火龍絕非鎖控之能可比擬呀!我看著不簡單!」
「……」
「哼!這臭小子倒也不差!」簡已看著場上的情形,神情微愕後,暗自嘀咕了一句。他想了想,揪了下胡須,沖著身邊的兩位同門說道︰「金龍手能使出這般模樣來。在正陽宗內可不多見啊!我看還是將這小子收入內門算了!」
德鑫不置可否地‘嗯’了一聲,凝神看著擂台之上。一旁的吳七皺起了眉頭,看到林一接連勝了兩場後。他也是心中訝然,卻不以為然地說道︰「我是不會收此人為徒的。一個外門弟子。尚須磨礪!」
「我倒是想呢……這個臭小子!」突然想到了什麼,簡已猛地熄了憐才之心,也隨即打消了收徒之意,有些惱怒地暗哼了一聲。
「這金龍手非同小可啊!堪比築基修士的手段了!」德鑫贊嘆了一聲,其身旁的兩位也忙仰首看去。
「……」
只不過喘息之間,林一的赤金焰龍便撲上了對方的金龍。
半空中金光閃爍,火焰翻騰。只是剎那,赤金焰龍便將金龍撕得粉碎,又「嗚——」的一聲便撲向了年泗。
此時的年泗已不復方才的鎮定,他見對方施展出更為強盛的赤金焰龍。便暗暗心驚。如今自己引以為傲的金龍手土崩瓦解,可想而知,這個外門弟子,並非自己所想象的那樣簡單。
可明白過來時,為時已晚。年泗剛剛祭出一件護身的法器。那赤金焰龍已瞬即將其纏繞起來。令人難以承受的炙熱使他心頭大亂,忙驅動法器護住周身要害,卻難以逃月兌,不由得出聲咒罵了起來︰「你這是什麼旁門左道,絕非我正陽宗的功法。快將我放出來。不然你吃不了兜著走!」
年泗以為,對方不過是一個外門弟子,即便有著九層的修為,也不能施展出這麼詭異的金龍手。而自己有著內門弟子的身份,惱羞之下,亦或許是有所依恃,這人沖著林一出聲恫嚇起來。
「認輸很難嗎?」林一自言自語。
身為修士,技不如人時,便要有認輸的覺悟,而非逞口舌之利!你既如此不識好歹,我又何須有所顧忌?
眉梢挑起,雙目一寒,林一身往前沖之際,手掌用力一抓,赤金焰龍氣勢愈盛,牢牢將年泗死死纏縛。
「你要作甚?族叔救我!」驚恐之下,年泗再次大吼了起來。
林一對其根本不加理會,手臂一甩,三丈多長的赤金焰龍,將緊縛著的年泗原地拔起,狠狠往擂台下摔去。
這極為霸道的一招,使得場上場下一片嘩然。只見半空中的年泗腿腳亂蹬,口中哇哇大叫著飛出了擂台。
「夠了——!」
隨著一聲呵斥,一道人影倏然出現,竟是那個主持人字擂台的老者。他話音出口之際,伸手抓去,一個五丈多長的金龍憑空而出,裹著倒栽蔥的年泗輕輕放在了地上。而林一見狀適時收回了赤金焰龍,好整以暇地獨自站立在擂台之上,面色沉靜。
「同門較技,應謙讓為先,點到為止。怎可依仗著修為,恣意羞辱對手呢?」老者落在擂台上,怒視著林一。
林一輕輕皺起了眉頭,躬身垂首不語。
「哼!」老者見對方神態還算恭謹,怒色稍斂,冷哼了一聲後,沖著台下揚聲說道︰「人字擂台比試的獲勝者,為年泗、羅逸……林一。」
……
「這金龍手中,有著濃重的地火氣機,著實詭異呀!」
丹陽峰上的一座樓閣中,一個容貌甚美的婦人開口說道。其身旁一個俊雅的中年男子,將神識從山峰下的‘天台’上收回,手扶青髯沉吟不語。
婦人眸光如水,在男子身上輕睨一眼。雲霧繚繞的樓閣中,頓顯旖旎。
男子呵呵一笑,輕輕將婦人攬在懷中,不無憐愛地說道︰「夫人勿怪!為夫只覺得這小子舉止怪誕,心中生出些許的好奇來。」
婦人輕抬玉腕,攜著男子的臂彎走至花窗前,看著漫山雲霧,出聲說道︰「夫君莫不是起了愛才之心,要不讓珞依收下這個年輕人?」
男子微微搖頭,沉吟了下,說道︰「門中才俊如過江之鯽,為夫哪里管得了這許多。更何況,一個外門弟子竟能修得練氣巔峰的修為,有些古怪啊!豈不聞,大夏有眾多的家族無故被滅,我擔心……」
「鴻元子師兄知曉此事嗎?」臻首輕抬,婦人問道。
「師兄又怎能不知呢!可他不願多事,只想結嬰啊!」男子輕聲說道。
「結嬰?談何容易呀!整個大夏也不過只有兩個元嬰期的前輩,只怕我等此生無緣了!」婦人幽幽一嘆。
男子陷入了沉思中。
「夫君既有所慮,此次玄天門之行……」婦人欲言又止。
男子‘哦‘了一聲,回過神來。他眸中精光一閃,溫和笑道︰「夫人勿憂!許是為夫多慮了!玄天仙境中,或許有結嬰的機緣也說不定……」
……
正陽宗這場為期兩日的比試,結束了。空中劃過數道劍虹,那些築基期的長輩自行離去,余下眾多的練氣期弟子們,三五成群的結伴而返。
林一伙同宋守與莫大,三人一道往山下走去。
「林師弟,你今兒真是威風!我何時能有你這本事就好了!」宋守走在前面,回頭夸贊道。
林一走在二人的後面,聞言後,不以為意地笑了笑。
前面的莫大停下腳步,前後張望了一下,好似無意地說道︰「林……林師弟入門不久,招惹的人倒是……不少!」
林一跟上去隨口問道︰「莫師兄此言何意?」
宋守也好奇地看向莫大。
莫大呵呵一笑,邁開腳步不緊不慢地走著,露出一臉憨厚的笑容,搖頭說道︰「其實……其實也沒什麼,正……正陽宗內的弟子,大都來自家族的……舉薦,人與人之間,可謂盤根錯節……。有時……你無故得罪一人,會牽扯無數人出來與你作對……」
「莫師兄說的沒錯,那個年泗便有族人在宗內,他今日在你手中蒙羞,師弟你以後可要小心了!」宋守也跟著附和。
林一的眉梢一挑,看了一眼莫大後,沖著宋守說道︰「宋師兄所言差矣!在我手中蒙羞?這不過是擂台上的一場比試而已。若是如你所說,豈不是落敗者皆要為此耿耿于懷了!」
不待宋守應聲,林一又接著問道︰「你與莫師兄在宗門內可有族人幫襯?」後者雙肩一聳,苦笑著說道︰「偌大的正陽宗內,誰沒幾個族人呢!不過身為外門弟子,我想去巴結人家,也要有人理睬我呀!」
莫大深有同感的點點頭,說道︰「家族……之中,也……也分遠親至親的,惟有那些內門弟子,才……才維系著家族與宗門的……往來。」
看來,外門弟子不僅在宗門內不招人待見,便是在家族中也受人冷落。反而言之,也就是說,內門弟子不好招惹!
林一深深地瞥了莫大的背影一眼,爾後將目光投向下面的山道上,他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修士的腿腳利索,非凡俗中人可比。這麼不大會兒的工夫,本來熱鬧的盤山道上,人跡稀少起來。眼看著就要離開丹陽峰,可山腳下出現的三人,讓林一想起了莫大方才說過的話。
看來,冤家路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