燭籠之光本是微弱,但在樂風鈴用上時,便是正大光明的。房梁上掛著四個燭籠陪伴她在一張小桌上抄文字經,那是相當光明!
大概深晚了,樂風鈴抄的手酸軟,老埋怨道︰「毛筆啊就是沒有現代的圓芯筆好用。」
剛好步到門外的褚妃和五郡王听她這樣一說,五郡王首先想到她說她是幾千年以後穿越而來的人,再怎麼,她不可能坑騙自己吧,這樣自言自語的話想來是沒錯的了。那麼說她真是幾千年以後穿越而來的人了。五郡王眯了眯眼幕深思。
扶著褚妃徑自步入樂風鈴房間。
樂風鈴正哼著一英文歌︰「godisagril,hereveryouare,doyoubelieve…」
曲調婉轉,新鮮又奇趣,半天就是听不懂她唱的些什麼。
看來她說的話不假,這歌曲與本朝風範完全不同,看來是出自她們那時代吧?
樂風鈴唱的入迷,兩人何時來到她面前,她還在搖頭晃腦的邊唱歌邊寫字︰「godisagril,hereveryouare,doyoubelieve…」
褚妃一慣妒嫉別人快樂,樂風鈴旁騖無人的逍遣,令她頓即憤怒,來到她更近的桌前,手指一屈敲到桌子「吭!」
「doyou——」歌唱半截,樂風鈴驀地頓下,呈現在眼前的手指不像是五郡王的。
抬頭一看,五郡王就在她旁後身邊,樂風鈴也不愚笨,心猜這應該就是他母妃,因為在他與王爺見第一面聚會上她出現在妃子之間。即站起身來,躬敬道︰「屬下恭迎主公,恭迎娘娘。」
褚妃顯然不愉快,抬頭看到四個燭籠,心中更是憤怒,盡管府中富足有余,可兒子竟然縱容一個屬下這樣耗廢府中資源就是不對。
褚妃沒有回答樂風鈴的話,只是先道︰「憬天啊…晚上你有這樣用過燈籠嗎?」
五郡王猜之母妃問來何意,擔心她為難這古怪的小丫頭,雖然她做事離譜,卻也往往是她獨特靈巧的一面。沒好意思的頓了半晌才回道︰「沒有。」
他對母妃的尊重,自始至終是言听計從的。
褚妃也不對樂風鈴發脾氣,便直接命令五郡王道︰「將另三個燈籠熄滅了。」
熄滅?熄滅了我就看不到了。我明早還要交稿呢,你不是存心耍我嗎?樂風鈴難為情的看向五郡王,眸下示意道︰您真的會取嗎?她是你母妃,我又不好說話,她不知道我要做什麼,你還不知道嗎?
五郡王卻並不在乎她的暗示,且故意將另三個燈籠,用暗器籽兒打滅「唰唰唰」,樂風鈴急的立眉頭一皺。五郡王看她皺眉,淡笑著問道︰「現在只有一個燈籠,你打算怎麼辦?而且明早照樣交來抄經。」
這人說話從來不準人問第二次,樂風鈴也不用問他說的真假。徑自辯解道︰「因為桌子太小了不能放燭籠,否則筆墨紙硯就得放的老遠,可是筆墨紙硯一放遠,屬下寫來就麻煩很多了,明早肯定不能交經給您,所以才想了這個辦法。能不能——」
「啪!」褚妃二話不說沒等她說完,便狠狠的甩了她一耳光。「如此叼女留來何用,在主子面前都敢討價還價,簡直是可恨!不僅浪費糧食還浪費資源。天兒你是怎麼教的!」
褚妃一慣是個妄自大之人,連五郡王也幾乎未在她眼中,何況樂風鈴只是一個小奴隸,她最見不得身份卑微之人在主子面前說三道四的事。氣一來從不忍,然而當著兒的面就給了樂風鈴一耳光。
五郡王自問一天到晚只忙著自己的事,通常都將她教給柏華先生教,見她小任性是天性,通常她耍貧嘴他都是無視在心,偶爾生氣也就簡單罰罰她,因為她快人快語,有心而不耍心計,縱容一下還可以嘗嘗她任性的樂趣,倒不知今日讓母妃這般失望。
然而對他來說,這其實不算多大個事。看到樂風鈴捧著臉蛋埋下頭去,這讓他自己也感到難堪,就算她是母妃,自己的屬下也不能讓她隨意教訓。譬如大虎二虎就算是父王也不能踫的,除了他自己。
五郡王這會兒不再躬屈的正面對褚妃解釋道︰「小鈴子再怎麼說是個小孩兒。任性是天性,今一次就算了吧。以後孩兒會嚴加看管的。就不煩母妃多操這份心了。」
褚妃是專程來看這小丫頭對主子的品性的,不煩她操這份心她怎服氣,只因不好同兒子正面沖突,他已說到這個份上,她也明白他言下之意,于是只好道︰「好。今天就算了,日後本宮一定慢慢的觀察著。」轉而冷厲道︰「小丫頭記著…下次可要警醒點了。」
樂風鈴從哽咽中抽出一口氣,淡漠的回道︰「是。屬下再也不敢了。」
她的態度倒是轉變的快,貌似一個成年人的性格,或者說,她穿越過來的年齡根本就不只她看上去這麼大。五郡王暗自思忖,漫不經心的邊送母妃離開這個房間,道︰「母妃…孩兒送您回房歇息吧。」
「嗯,…」
閻王母子倆的聲音逐漸遠去,樂風鈴撐著額頭,泣不成聲的瞧著厚厚的一疊紙和微弱的燭光,悲痛難耐。心道︰一個閻王爺還不夠,又來了個更狠的母夜叉,這一陣子真的是糟糕透了。她要是還一直耐在五郡王府不走的話,恐怕我連殺她的心都會有的。老天啊救命啊,我真不想在這里呆下去了…
下午六點第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