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躺半坐地泡在木質的巨大水盆里,習慣性地盤起了三千青絲,希維爾撥弄著垂在頸邊的一縷‘漏網’的碎發,目光平緩地落在不斷蕩起一圈圈圓暈的水面上。
說起來,不管是前世在21世紀的私家別墅里,還是現在住在兵團的上等軍官單人宿舍里,都是淋yu的,突然用泡的還真是不習慣。話說回來,這水好像是利威爾放的吧?溫度倒是正合適。
「也許,他並沒有外表看起來的那麼嚇人?其實,也是挺溫柔的……」輕輕挑了挑柳眉,過往的一些痛苦回憶,讓希維爾下意識地想要否定了自己說出口的話語,那語氣听上去很是不確定,就連一丁點兒的說服力都沒有。「啊~管它呢!」愣是將腦袋搖得像撥浪鼓一樣,她似乎是要把腦袋里的那些怪異的想法通通都甩出去似的。
然而,有些時候你越是不要什麼,老天爺還就是給你什麼。光潔的後背靠著木盆的邊沿,晃得頭都有些犯暈了的希維爾,腦海中抑制不住地浮現出那個男人的身影。她被救時迷迷糊糊地一瞥,男人堅實精壯的身體,他張揚的坐姿,以及那怪異的拿杯方式……
面頰莫名的一陣燒紅,盡管心中知道不會有人看見,但她依舊如做賊一般迅速捂住了發燙的面孔,匆忙之下,竟是光顧著速度沒注意手勁。雙手接觸臉頰的瞬間,驟然發出了「啪」的響聲,微微泛痛的臉蛋很明確的告訴她,這完全不亞于自扇了兩巴掌。
「喂!憲兵你怎麼這麼慢?死在里面了嗎?」門外毫無征兆地傳來利威爾的聲音,被嚇了一跳的希維爾掩耳盜鈴一樣腦袋猛地往下一縮,將自己一頭蒙進了水里。
松松垮垮盤起的短發驟然散開,少女烏黑如墨的發絲緩緩地浮了起來。或許只是因為光線的問題而產生的錯覺吧,蹲坐在盆地希維爾竟看到自己的頭發在一點點的變白。
那不同于年長的老人家那蒼白的滿頭銀絲,也不是白色婚紗的那種純潔的雪白,更不是紙張的潔白。那白中帶著一兩絲灰黑色的顏色,看上去就好像是銀發沾上了髒東西卻沒有洗干淨似的。就好像,好像是一個孤零零暴斃在荒野的人,**在一去不返的逝川中徹底消失為烏有,獨留下了一具森森的白骨架子。似流水的歲月與那污濁的泥土,在那煞白的白骨上留下了磕磕斑斑的痕跡,不論再怎麼用心地清洗都抹不掉一絲一毫……
沒錯。那是死者的白骨,在經歷了無數年的風霜歲月後,才能夠呈現出的悲慘色調!
以最快的速度將頭從水里冒出來,扶著水盆的邊沿爬了出來,雙手擅抖著為自己過上了yu巾,瞳孔劇烈縮小的希維爾控制不住地扯著嗓子叫了起來。
少女淒慘打顫的尖叫,在第一時間引起了房間內利威爾的注意。「 」的一聲門被狠狠地踹開了。招呼都不打一個,直接闖進yu室的利威爾,發現滿地都是水,而希維爾則是包裹著yu巾團成一團縮在一個角落里,滿臉都是痛苦、呆滯、木然的表情。
後背貼著冰冷的牆壁,緊緊地抱著雙膝,希維爾覺得腦袋疼得快要爆炸了。費力地劇烈喘息著,她覺得自己難受得都快要斷氣了。晶瑩的淚水幾乎是在奪眶而出,順著她的慘白無血色的臉頰一滴滴的滑落下來。一段段她所不曾經歷過的記憶,不斷地從腦海中蜂擁而出。
她看到了一張張猙獰扭曲卻飽含著恐懼的臉,她不住地听到四周的叫罵侮辱,「怪物,怪物!她根本就不是什麼狗屁的神女,她就是個不會老不會死的怪物!」她感覺自己在被一雙貪婪奸詐的眼楮注視著……
忽然間,她的視線里出現了一個身著雪白長裙,披著銀灰色戰甲,腳踩戰靴,凌空而立的身影。少女留著一頭齊腰的長發,煞白的秀發中夾雜著一兩絲灰黑色調的發絲,在陽光的照耀下看起來詭異而又漂亮,且渾身上下都洋溢著一股子說不出由頭的威嚴感。
少女緩緩地轉過身來,凌亂的碎發下是一張與希維爾一般無二的面孔。她揚起唇角,勾出一抹看似溫和卻不達眼底的笑意,幽幽道,我們還會再見面的。因為,我就是你,而你就是我。
「和我一模一樣的聲音……我就是你?你就是我?」前言不搭後語地喃喃著,希維爾黝黑的瞳孔空洞得厲害,似乎她早就已經死亡,很久以前就不存在一點點活人應該有的氣息了。
狠命地晃動著保持一臉呆傻表情的少女,利威爾已不知是第幾次地低聲吼叫著,「喂!憲兵!白痴憲兵!!」始終未能得到回答的他耗盡了最後一點耐心,抬手便給了對方兩個響亮的耳光。剎那間,少女原本慘白的臉龐,以肉眼看得見的速度迅速地紅腫了起來,在男人的眼中留下了兩個礙眼的手印。
疼痛喚回了希維爾對身體的知覺,視線開始聚焦,盛滿淚水的黝黑眼眸中映出利威爾急怒的臉。對方似乎是一位自己被他嚇到了,于是極為不爽地「嘁」了一下,起身就要離開。見狀,希維爾猛地伸出手,顫抖著一把攥住男人黑色長褲的一角,輕若蚊聲卻格外堅定地乞求道,「利威爾,你不要走!我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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