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燭搖曳著,照得眾人的影子也晃動個不停。一言不發地咀嚼著盤中的青色蔬果,希維爾面色木乃,食不知味。她向來討厭至極的苦瓜片,竟是被她眼楮都不眨一下地清空了盤子,似乎是感覺不到苦一樣。
「希維爾。」男人低沉的嗓音伴隨著腦門的痛感響起,下意識抬起頭,她疑惑的目光正好對上士兵長探究的眼神。男人深邃如同宇宙的灰藍色瞳眸緊緊地凝視著她,一瞬間她的視線仿佛是鐵塊被吸鐵石吸住了一樣,再也移不開了。那尖銳而又灼熱的目光,似是能夠穿透她的身體,輕而易舉地竊取到她所有的秘密一般。
她看不穿這雙歷經歲月打磨、沉澱著滿滿成熟與滄桑的眼楮。她很清楚,如果他願意的話,他絕對能夠輕易地騙過她無數次。她不敢想象,在這雙自己猜不透的眼楮里,到底藏匿了多少她所不知道、所不能接受的事情啊?她都不敢往深處想,唯恐會得出什麼見鬼的結論……
思緒轉動著,希維爾忽然像是被什麼東西燙到了一樣,迅速地挪開目光。剛想要低下頭,她的下巴便被一只手指修長的大手緊緊捏住,再動彈不得絲毫。眼神飄忽不定,她一會兒瞧瞧那晃個不停的燭火,一會兒撇兩眼桌上擺著的銀色餐具,就是不看那對灰藍的眸子。出于一種鴕鳥心理,她產生了‘只要能夠不面對利威爾就好’的逃避念頭。
注視著那不敢對他對視的小丫頭,年輕的士兵長一字一頓地命令著,「看著我,然後回答我,你為什麼要哭?」
「我才沒有哭!」盯著牆上那散發出淡橙色的燭火,少女很是急切地否定了長官的話,可怎麼听都有種缺乏底氣的虛心感覺。確實啊。那個女人走了之後她哭過了。她發現最近這幾個月,她掉的眼淚都快要抵上她以往十幾年的量了。
「眼楮,是腫的……」並不理會少女極力否定的言辭,利威爾一語點破她蹩腳的掩飾。死丫頭一愣,張了張嘴可半個字都沒吐出來,只是傻乎乎地望著他。一雙黝黑的眼眸泛著異樣的光芒,隱隱的能看到里面越積越多、似乎下一刻就要溢出來的晶瑩液體。
「啊啊……為什麼又哭了是嗎……」臉頰濕漉漉的,指尖的觸感一片冰涼,她劇烈地喘息著,斷斷續續地重復了一遍男人的疑問。緩緩伸手遮擋著止不住要掉眼淚的雙眼,可她卻是怎麼也擋不住從指縫中露出的那張士兵長的臉。
扯了扯嘴角,少女分隊長露出一個比哭的還要難看的苦笑,似是自嘲似是無奈地道,「利威爾,你到底要我怎麼辦啊?你tmd的就不能少給我送點炸彈嗎?這種玩笑真的一點都不好玩……」
蹩著眉,士兵長再次質問,語氣不知不覺加重了些許,「你到底在說什麼啊?」
本就滿腔煩躁、不知所措的希維爾見男人吼他,頓時更覺委屈了。無數的負面情緒交織在一起,轉化為一股子燒得旺盛的無名火,她怒了。淚眼朦朧間,腦海中閃現出兒時偶然撞見的一幕。最愛的母親和一個不認識的叔叔在chuang上耳鬢廝磨,那滿室的漣漪和**的叫聲至今都深深刻印在她的心底深處。
腦袋一熱,她一把抽開男人捏著自己下巴的手,氣得已經毫無理智的她口不擇言地吼著,「你問我到底在說什麼?我還想問你呢!兵長大人,你到底有過多少女人啊?!呵呵呵……就連未來的人類最強都生出來了……‘人類最強私生活混亂——前任桑借孩子與現任君叫板’。哈哈哈,要是登上報紙,這是多吸引人的標題啊?你說是不是啊,利威爾兵長?一方面金屋藏嬌,一方面軟香在懷。你行。你還真是行!!對不起。你找別人吧。我沒興趣陪你玩!」
「站住!」一把拽住起身要走的少女,士兵長的聲音堅定得不容置疑。
「放手!」微低著頭,希維爾語出決絕。
「我不!」男人想都不想,月兌口而出。
猛然抬頭直視著士兵長,希維爾面色蒼白無血色,聲音沙啞得像是剛剛大哭過一場似的,「我要的是一份干干淨淨、一心一意的愛情。如果我全心全意、掏心掏肺的付出,都換不回你一點點的真心回報的話,我,我……」
「對不起。請讓我冷靜一下。」少女的聲音變得有些哽咽,她緊鎖雙眉,沒輕沒重地一下下揪著自己的黑發。
「希維爾,我……」
「我求求你不要管我,讓我一個人呆一會兒好嗎?!別逼我!我不希望你下一次看到的是一具失去生機的冰冷尸體。」
注視著少女飛奔離開的背影,士兵長沉默了,幾位平日里嘰嘰喳喳話特多的下屬閉嘴了。整個餐桌上的氣氛都降到了極度冰點,靜得嚇人。然而,所有人都沒有發現,團長與韓吉分隊長互換的眼神——
第二更到。小青先透露一下,從地下街的搜尋任務,到絡莉亞見希維爾,這幾件事都不是巧合,是有人背後操縱的。當然,團長和韓吉並不是那個主謀,但是他們也有這麼有意無意的一小份功勞。另外,放心好了。我不是寫杯具的,他們倆不會因為這種小事情徹底鬧翻。相反的,這次事之後他們會更加的信任對方,成為兵團里真正的模範情侶~
好了,不管這篇文被我寫成了什麼樣,米娜桑一定要堅持給兵長投票!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