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雅,念在我們五年感情的份上,你就放過我吧!」一座昏暗的小屋中,一個身穿黑色西服的俊俏男子,眼中滿是恐懼的看著眼前這個臉上滿是恐怖疤痕的冰冷女人。
以他對她的了解,他知道她一定會殺了他的,可他還不想死啊,他還沒有享受夠世間的美好。
是啊,五年的感情,五年的感情竟然換來了那樣的背叛,可悲啊!
溫雅的眼楮不爭氣的滴出了一滴眼淚,片刻,她整個人都變得更加冰冷了,因為眼前這個男人實在不值得她在流淚了。
男人見溫雅沒有開口,眼中的神情反而更加冰冷,嚇得他頓時眼楮大睜,連聲求饒,結果伴隨著男子的一聲慘叫,昏暗的小屋里終于安靜了下來
溫雅渾身酒氣,搖搖晃晃的走在路上,昏沉的腦袋,讓她不願意多想。
親情與愛情的雙重背叛讓她對這個世界充滿了一絲絲絕望。
呵呵!
二叔他一定沒想到她還活著吧!
為了徹底獨吞溫氏,二叔竟然舍得用百分之十的股份收買那個男人,還跟大毒梟合作,讓她的二十幾名戰友因為她的自大而尸骨無存,而她自己也被毀容。
她沒有臉在回去,因為她覺得自己無顏在面對那個始終如父親般關愛她的首長,而她這張臉也讓她不想被任何熟悉的人發現。
溫雅就這樣漫無目的一直走著,她臉上布滿的疤痕在夜間顯得格外的猙獰,路過的路人見之紛紛驚恐避讓。
忽然,走到一個路口處時,溫雅不知被一個什麼東西給絆了一下,她唰的一下摔倒在路中間,摔得不重,片刻她就能爬起來,然而,就在她想要爬起來繼續走的時候,整個人突然之間似乎被什麼法術定住了一般,一動不動,數個呼吸後,她整個身體如同失去了靈魂一樣軟軟的趴又了下去
半空中,通體透明的溫雅失神的看著下面那剛被大貨車壓扁的自己,一時間無法接受。
雖然她對這個世界有了些絕望,但不代表她想死啊。
要死,最起碼也要拉著那可惡的二叔一起死吧
在她身後,一個黑鬼和一個白鬼的嘀咕聲,將她的思緒拉了回來。
「老,老,老黑!我好像勾錯魂了,把還沒死的人弄死了,這怎麼辦啊,這事要是讓大王知道了,咱兩就慘了!」
「什麼咱兩?魂是你勾,關我屁事!」黑鬼氣急,漆黑的臉又更黑了幾分。
「老黑,話可不能這麼說,咱們可是兄弟,又是一起出來的,這事你當然也有份,怎麼能我一人承擔呢?」白鬼也黑著臉道,讓他那原本如石灰般白皙的臉終于有了些顏色。
「老白,這就是你的不對了,咱們」兩鬼扔下溫雅,自顧在一旁扯起皮來。
溫雅听著,翻了翻白眼,沒想到這兩只死鬼的職業道德竟然這麼差,待會我見到那傳說中的閻王一定要好好告他們一狀。
正想著,突然,溫雅猛的心中一寒,像是感覺到了什麼一般,轉頭向那兩只死鬼看去。
只見那二鬼的鬼臉竟然比剛才更加難看了數倍,看著自己的眼神更是陰森無比。
溫雅心中不住的咯 了一下。
他,他們不會是知道我在想什麼吧!
看他們那樣子,不會打算殺鬼滅口吧!溫雅虛無的魂魄竟然奇異的有一股頭皮發麻的感覺。
隨後,溫雅猛的咬了咬牙,冷哼了一聲,轉身渾然不懼的直視二鬼。
老娘死都死了,還怕個啥?與其乖乖的跟這兩只死鬼回地府喝那什麼孟婆湯把現在的意識消了去投胎,從而讓自己的靈魂再去承載另一個意識,那自己倒不如直接灰飛煙滅來得清靜。
溫雅強硬的態度竟然神奇的擊敗了這兩位大名鼎鼎的勾魂使者黑白如常。
二鬼發覺威脅對于溫雅來說似乎沒有,他們相互對視了一眼後,難看的面容換上了笑顏,屁顛屁顛的向溫雅‘飄’了過來
然後兩個時辰後。
黑鬼和白鬼從次元通道鑽了出來,伸手擦了擦額頭︰「終于將那女人糊弄走了,不容易啊!」
二鬼相視苦笑了一下,隨即轉而勾著另一具尸體的魂魄回了地府交差。
如果他們知道百年後,他們竟然因為這件事被某人威脅恐嚇外加奴役了很長一段時間,那麼他們一定會後悔得腸子都青了
溫雅艱難的抬起了眼皮,想動,卻發現自己渾身竟然軟綿綿的根本沒有一絲力氣。轉動著眼珠子,溫雅茫然的打量著周圍的一切。
果然,她重生了!
雖然這家看起來呃,很窮,但這都不是問題,起碼自己不用去喝那什麼孟婆湯就能重活一世,她已經很知足了,至于前世的仇恨,雖然不甘,還是讓它隨著自己的離開煙消雲散吧!
努力回想著腦海中這具身體帶來的一些記憶畫面,溫雅發現,這具身體的年齡不大,準確的說,應該是很小,只不過才三歲半不到四歲。
「小雅,你醒了。」一位二十多少的婦人進來後,看見睜開了眼楮的溫雅,她驚喜了叫了一聲,然後撲過來猛的將溫雅嬌小的身軀摟入懷中,聲音里帶著點嗚咽道︰「娘就知道,那個什麼都不懂的庸醫是騙娘的,小雅還那麼小,怎麼會怎麼會呸!呸!老天保佑,老天保佑!醒來就好,醒來就沒事了。」
年輕婦人擦了擦眼淚,轉泣為笑。
溫雅抬頭看著婦人那帶滿了關懷的眉眼,一股溫暖的感覺由內而外讓她那顆原本有些抗拒的心不自覺的軟了下來,靜靜的躺在婦人的懷中,體驗著難得的親情。
這年輕婦人只有二十七,是村中的一個**,人稱顧二娘。
顧二娘並不是這個村子的本土人士,而是四年前才帶著一個兒子和三個多月的身孕來到了這個村莊,買了一戶跟著舉人兒子搬到城里的農戶的房子,和七十畝良田。
原本靠著七十畝的良田,一家人的日子雖說不能算是有多麼富足,但也是村中的大戶,只是隨後出生的女兒,因為是早產,加上顧二娘早年勞累奔波,所以一出生就體弱多病,三年多下來,顧二娘就將七十畝的良田賣了個七七八八,如今不過只余十畝,一家人勉強度日。
「娘,我去觀音廟把符水求來了,小妹喝了定能好起來的。」就在這時,突然一道帶著點稚氣的聲音傳來,溫雅轉頭看去,只見一個十歲左右,身穿發黃粗衣的男孩捧著一個碗急切的跑了進來。
碗是灰色的,碗口崩了一道不大不小的口子,透過那道口子可以看到那里面因跑得急了,晃來晃去的黑色液體。
看著那黑色的液體,溫雅只覺得一陣惡心傳來,反胃得她差點就吐了,她忙將小腦袋重新埋入顧二娘的懷里,打定主意,那黑乎乎的東西打死她都不喝。
雖說自己是佔了別人的身體,但以記憶中的畫面,那小姑娘定是死了,不然自己怎麼能佔了這具身體,而既然這具身體已經是自己的了,那麼這具身體的娘親自然也算是自己的娘親了。對于這難得的母女親情,溫雅還是無比珍惜的,並且這份親情也將是她往後守護的目標,所以,現在她一點也不覺得別扭,反而無比的自然。
「展銘,你妹妹已經醒了,你碗里那黑乎乎的東西還是快倒掉吧,娘都跟你說過了,那什麼符水都是騙人的,你偏就不听,還不快過來看著你妹妹,娘好去煮碗菜粥給她補補。」顧氏白眼一翻,沒好氣的道。
顧展銘嘿嘿一笑,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轉手就將那黑乎乎的符水倒在地上。其實他也不相信這黑乎乎的符水能治病,只是看著奄奄一息的妹妹,他還是忍不住打著試一試的心態,一大早就跑到十里外的觀音廟求了符水。
溫雅戀戀不舍的看著顧二娘走出去的背影,隨後她便感覺自己又進了一個溫暖的懷抱,原來,她的哥哥顧展銘在顧氏離開後,就走過來將她抱入懷中上下檢查了一番,模了模她的額頭,又模了模自己的額頭,才放心下來。
感受著兩個懷抱,相同的關心和溫暖,溫雅的鼻子開始發酸了,一種久違的感覺慢慢充斥著她胸口,這種感覺只出現在上一世那模糊的記憶中,那只有血脈至親才能感受到的溫暖,她終于也有了一份屬于自己的至親親情,雖然這一切原本不是她的,但自私的她卻自然而然的選擇了佔有。
顧氏和顧展銘或許是覺得溫雅大病剛醒,所以除了小心的喂她吃了一碗菜粥外,就沒有在打擾她,而是讓她靜靜的躺在木床上睡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