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莊田園。
顧氏正站在那六頃良田邊,看著田里綠油油的莊稼滿臉笑容。
「夫人,看這莊稼的長勢,今年一定有一個好收成。」韓歷道。
顧氏點了點頭,雖說以顧家現在隱藏的財富,這點糧食算不得什麼,但她依然很高興。
「是啊,夫人,今年可是我們顧莊的豐收年呢,不止這些莊稼,幾年前種的那些果樹今年也第一次開花了,再過幾個月,等那些上邊結的果子就成熟了,我們就能吃到自己種的果子了。」一旁的夏荷見顧氏高興,也笑眯了眼道。
離顧氏不遠處的一條官道上。
十幾騎正護送著一輛馬車向著長安城的方向行去。
馬車車廂里。
「老爺,我爹爹已經來信確定,這次你回長安述職後便能升任吏部侍郎的位置了。」一個二十幾歲的婦人依偎在一個三十幾歲的中年男子旁道。
那中年男子留有兩撇小胡子,眉宇間長得跟顧展銘依稀有幾分相似,車廂里除了他們外,旁邊還坐著一個年齡與溫雅差不多大小的小姑娘。
砰!
這時,馬車突然狠狠的顛簸了一下,嚇得婦人一聲尖叫,他們旁邊的那小女孩更是因此撞到了車廂里的一角橫梁上。女孩兒哇的一下大哭了出來,婦人大驚,連忙把女孩兒拉進懷中撫慰。
「啊三,你是怎麼趕車的。」看著女兒頭上紅腫的額頭,男子對著車外怒聲道。
「對不起老爺,小的剛才似乎看見大夫人了,所以才一時失了神,沒注意到路上的大坑,請老爺責罰。」車夫的聲音傳進車廂里。
嗯?听到車夫的回話,男子臉上怒氣一收,眼中閃著異色,而那婦人更是臉色一變,顧不得還在懷中大哭的女兒,急急掀開車簾,朝車夫指去的方向看去,而那正是顧氏所在的方向,此時顧氏離他們雖然隔著大約數百米的距離,但這一點也不妨礙眼力好的那婦人看清楚了顧氏的臉。
「沒想到那賤人竟然躲在這里,看她那樣子,日子過得似乎還不錯。」婦人咬牙道。同時瞪向車夫︰「你剛才叫那賤人什麼?大夫人?哼,你記住,我才是大夫人,在有下次,我打斷你的雙腿。」
「是,夫人。」車夫一顫,連忙低頭認錯。要不是他已經幫老爺拉了十幾年的馬車了,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就剛才那一下,不管什麼原因他都一定會被懲罰的,如今能躲過懲罰已經是萬幸了,她又豈敢在惹怒夫人。
車內,男子也透過掀開的車簾看見了顧氏的面容,只見他眼楮微微一睜,臉上閃著復雜的神色,同時心里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月雲,不要多事,我們走吧。」片刻,男子收斂了臉上的所有表情道。
「是,老爺。」劉月雲冷哼了一聲,放下車簾道。
她劉月雲還不至于在這種情況下去找人家的麻煩
坐在他們旁邊的女孩兒見爹娘這般反映,頓時不哭了,但她也听不懂自己的爹娘說的是什麼,她看了她爹一眼,又看了她娘一眼,拉著她娘的一角衣服問了起來。
遠處,顧氏似是心有所感的抬頭四處看了看,最後神情在官道上行走的那馬車上停頓了一會。
顧氏心中莫名,她搖了搖頭,暗道自己不要疑神疑鬼的
夜。
安陽侯府,四房,趙簡書房內。
「老爺,這是您叫小人前去打探的信息。」奴僕把手中剛打探到的信息遞給趙簡道。
趙簡伸手接了過來,揮退那奴僕後,打開看了起來。
「沒想到那逆子竟然還活著,還進了國子監學習,慧娘啊,你到底是怎麼做到的。」當趙簡看完僕人給他收集的信息後,眼中閃著極其莫名的笑意。
不過隨後他的笑意突然一收,顯出了點怒意道︰「但你竟敢把他的姓氏給改了,這是不可原諒的。」
十一年前,他雖然為了自己的前程放棄了那女人,可他對她還是有感情的,況且他如今唯一的兒子和長女還在那女人手中呢。
這些年,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自從那個女人被他休棄出門之後,除了劉月雲事先懷胎生下了一個女兒外,他就再也沒有其他子嗣,就算他已經連納了五房小妾也依然如此,這只能說明是他自己出了問題,這也就代表著他以後的香火傳承可能只能靠那逆子了。
另一處,劉月雲也將那奴僕所收集到的信息給逼問了出來。
听了信息里讓她揪心的內容,劉月雲無力的揮手讓那奴僕退下去。
「夫人,你在擔心什麼,那賤女人不是早已經被老爺休棄出門了嗎,現在你才是正妻。」站在她身旁的婢女道。
「香兒,我不是擔心那女人,我是擔心她傍身的那個兒子和女兒,女兒老爺或許會不在乎,可兒子」劉月雲臉上顯出苦相。
想當年,他爹被人誣告入了獄,她嫁與他為妾,那時,他的俊秀,溫文,無一不讓她傾心,只可惜當時她只是一個妾,就算在不甘也要被那女人壓著,直到後來,他爹洗清了清白恢復了官位她的地位才逐漸上升,最後她爹爬上了尚書的位置,她才終于壓過了那個女人。
不,她絕不能讓那女人在回來再壓在她頭上,她不能
可是
劉月雲咬牙暗恨,為什麼那女人還出現,為什麼那女人生的那雜種竟然還沒有死,為什麼
顧家。
「娘,哥哥明天的大比你跟我一起去看嗎?」溫雅對著顧氏問道。
明天是五月十五,國子監八藝大比開始的第一天。這一天對于顧展銘來說極其重要,也是他光芒綻放的開始。如此重要的一刻,溫雅自然想去看一看。
「不了,那種地方,娘不想去。」顧氏笑著道。其實她也不是不想去,而是不敢去,她怕被人認出來。
溫雅哦了一聲,對顧氏不能跟她一起去表示遺憾。這幾年來,她總有一種感覺,那就是她娘親似乎很畏懼去長安,除了第一次去崇學司找顧展銘外,每次她想拉著她娘去長安玩的時候,她娘總會找各種各樣的理由拒絕她。
難不成那據說已經‘死’了的爹就住在京城里,娘怕被人認出來?
帶著疑問,溫雅回了她自己的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