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城南郊二十里處,九溝坪。
這里有衛國公府最大的一片田產,足有一百二十頃之大。
這是蕭毅在十年前用家里的大部分銀錢偷偷置辦的,之所以是偷偷置辦,目的就是為了防止被家里的那雙敗家的兒女知道後給他敗光了。
蕭毅嘆了口氣,這些年,唯一讓他覺得欣慰的就只有他雖然‘窮’了些,家里藏不住銀錢,所有銀錢都被一雙敗家兒女全部搜刮走敗光了,但好在,他那雙敗家的兒女雖說的確是敗家了點,不過還是敗得很有點分寸的,那就是從來不會動家里的田契和房契,否則他就真不知道該往哪里哭去了。
農莊內,蕭毅正指揮著三個家奴在院子內的一塊空地上挖掘著什麼。
「啪!」突然,一個奴僕的這一鋤之下,冒出了異響。頓時,所有奴僕都停了下來。
「繼續挖,動作輕點。」蕭毅吩咐道。
隨著挖掘的繼續,三個奴僕陸續從坑中刨出了七八個小箱子。
蕭毅示意岸上的其它兩名奴僕搬來另一個大些箱子。
當那七八個從泥土里刨出來的小箱子被打開,頓時一片金光閃出,除了蕭毅之外,所有奴僕都瞪大了眼楮,只見那七八個小箱子里裝的竟然全都是金子。
然而,看著這麼多的金子,蕭毅不僅高興不起來,反而心里深感悲哀,有一股想流淚的沖動,從來就沒有那個一家之主像他這般,為了保住家里的銀錢,竟然要冒險偷偷埋在外面,實在是太悲哀了。此時,他一點也不懷疑,家里那雙兒女今生不是來做他兒女的,而是來當他的債主的。
衛國公府。
蕭祈軒剛打算要出去。卻在門口處踫到了剛從九溝坪回來的蕭毅,瞄著蕭毅身後,那四個合力抬著一個大箱子的奴僕,蕭祈軒眼中精光頓時閃了閃。
看四個奴僕的步伐。以及臉上的表情,箱子里裝的東西肯定很重,少說也得有一兩百斤
「爹,箱子里裝的都是些什麼東西?」蕭祈軒堆著一臉笑容的對著蕭毅問道。
看著兒子眼中那閃閃的精光,蕭毅那里還不知道他心里想的是什麼。
蕭毅心里一股怒火想要生起,可隨後他又無奈一嘆。他這個兒子敗家都已經敗了十幾年了,也被他罵了十幾年,如今還不是依然這個敗家樣,看來他在罵下去也難有什麼用,所以還是算了。省點力氣,待會他還得去替女兒采買嫁妝。
蕭毅帶著絲絲無力的瞪著蕭祈軒︰「哼,我知道你這敗家子在想什麼,你別瞎打主意了,里面裝的的確是銀子。但這都是給你姐姐采買嫁妝用的,你要是敢亂動這些錢,讓你姐姐嫁不出去的話,我非扒了你的皮不可。」
聲音雖然還是呵斥,可卻少了以前那股嚇人的氣勢。
蕭祈軒雖然有些奇怪他爹罵他的語氣怎麼突然間比平時軟和了那麼多,不過,只是短短一瞬間。心里的這一點奇怪就被他給拋到腦後了。
「給姐姐買嫁妝用的?」蕭祈軒低喃一聲後,一臉堅定的抬起頭來表態︰「爹你放心,我絕不動給姐姐買嫁妝的錢,誰要是敢動,不用你動手,我就先帶人把他給滅了。」
听到里面的錢是拿來給姐姐買嫁妝好把姐姐嫁出去的。蕭祈軒立馬打消了心里的念頭。全天下要說誰最希望他姐姐能嫁出去,莫過于他這個當弟弟的了。
因為,從他出生的那天算起,他的姐姐已經鎮壓了他十六年了,每一次他找到什麼好東西都要被姐姐給強行搜刮走。如今他終于熬到姐姐嫁出去,他又怎麼可能去破壞,甚至他心里還暗暗發誓,誰要是敢破壞了他姐姐的這樁婚事,讓他姐姐嫁不出去的話,那他一定跟那人不死不休。
見兒子如此表態,蕭毅欣慰的點了點頭。
然而,蕭毅還不知道的是,蕭祈軒不打這筆錢的主意,除了是怕姐姐沒了嫁妝嫁不出去之外,還有就是他現在不缺錢,秦家送來的那些個聘禮既然能價值近二十萬兩銀子,自然是樣樣都價格不菲,隨便一樣都夠他蕭祈軒花一兩天的了,他又怎麼可能還會動姐姐的嫁妝。
當然,蕭毅也是因為這些天一直忙著女兒出嫁的事,才沒意識到秦家送來的那些嫁妝需要他趕緊藏起來,所以當他意識到的時候,那些聘禮已經莫名其妙的少了一小半了,後悔得蕭毅差點沒吐血,最後只得火冒三丈的把敗家子抓起來‘狠狠’的‘抽’了一頓出氣。
溫雅郡主府。
「郡主,再過三天,蕭大小姐和秦宣就要成親了,您要不要給蕭大小姐添點嫁妝。」夏影走進湖心亭,對著正躺在榻上吃葡萄的溫雅道。
「添,當然得添了。」溫雅嘴中吐出兩顆葡萄籽,坐了起來道。
蕭月英可是溫雅在這個世界上僅有的兩個好姐妹之一,蕭月英要成親了,她這個做妹妹的怎麼能不給添點嫁妝。
溫雅當即讓人把這些日子太後給她的首飾都拿出來,除了給自己留下幾樣必要的之外,剩余的全都派人給蕭月英送了過去。總共有二十來樣,且樣樣都是內務府出產的精品,加在一起,大約價值兩萬多兩的樣子。
蕭毅在著溫雅送來的這些首飾,臉上都快笑開了花。
他雖然把在九溝坪的莊子里把埋藏的金子都挖了出來,可折合銀兩也就七萬多兩,這七萬多兩銀子全部采買了嫁妝,在加上了他這些年陸續積攢下來的近兩百頃田產,這才讓他堪堪湊到跟秦家送來的聘禮差不多的嫁妝。
可也只是差不多罷了,差不多的意思就是還不夠,他正發愁著呢,如今有了溫雅送來的這些價值兩萬多兩的首飾,他女兒的嫁妝一下子就超過了秦家送來的聘禮,他能不高興嗎?
「老爺,月瑤郡主也差人來給小姐添嫁妝來了。」這時,府上管家,又來給蕭毅添了一個喜。
「哦?」蕭毅立馬屁顛屁顛的接過管家手中的禮單看了起來。
高月瑤送來的東西價值雖然沒有溫雅的高,可也有近兩萬兩,蕭毅估算完之後,頓時高興得老臉都潮紅了。
榮國公府。
秦母看著蕭毅差人送來的嫁妝單子,臉上要多難看就有多難看。
其實,早在聘禮剛送出門口的時候,秦母就已經後悔了。雖然她有打听過衛國公府的‘經濟情況’,料定蕭毅在七天的時間內,肯定拿不出這麼多銀子的嫁妝。可是,事情終歸都不是絕對的不是,蕭毅這些年南征北戰,位列一等國公,當朝大將軍,豈能沒有點手段。萬一真被蕭毅在幾天的時間里湊到相等的嫁妝,那她想在蕭月英進門之後先天再壓蕭月英一頭可就不可能了。
這會,蕭毅真的湊到了如此多的嫁妝,而且這嫁妝似乎比她送過去的聘禮還多個幾萬兩。
一股偷雞不成蝕把米的感覺頓時塞滿秦母的心頭,秦母瞪向身旁的貼身婢女,要不是她出的這什麼餿主意,她怎麼可能白白便宜了蕭月英這個可惡的女人。
秦母心疼啊,蕭毅可以說基本上沒什麼損失,可是她損失可就大了,十幾萬兩的銀子變成了蕭月英的嫁妝,雖然這也都是要跟著進蕭月英嫁進她秦家的門的,可那是嫁妝,只能蕭月英一個人用,其他人要是敢動,是會失了面子的。
秦母後悔得都快吐血了,蕭月英的‘威’名她也是很了解的,如今這蕭月英要是真拿著那麼多嫁妝嫁到她秦家,這以後還不得翻了天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