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郡主府,溫雅並沒有如原先打算的那般去睡一個下午覺,而是站在湖心亭,靜靜的對著湖水發呆。
「蘭香,你說郡主這是怎麼了,從回來一直到現在,都快一個時辰了,連一句話都沒說,看得我都七上八下的,好擔心。」海棠拉了拉蘭香的衣服臉上帶著憂愁道。
蘭香搖了搖頭,她也不知道。
「難道是郡主跟晉王殿下吵架了?」紫鵑在一旁提出了自己的猜測。
「應該不是吧?」海棠不確定道。
四大侍女你看我,我看你的,臉上都充滿了擔心。
其實,溫雅只是單純的看著眼前的湖水發呆,並沒有在想什麼,就是心里有些迷茫,她很清楚的知道她自己已經對晉王動了心了,她喜歡上了晉王。可是她卻不知道今後到底該如何對待自己對晉王的這份感覺,是果斷遠離,還是接受
但她真的可以接受嗎?
雖然她如今本就已經是晉王名義上的妻子,在別人眼里,她更就是晉王的女人了。
但她與晉王兩個人,原本可是兩個不同世界的人,晉王心里裝著的,是這個世界的價值觀,而她心里裝著的,卻是與這個世界格格不入的另一種價值觀。可以說前世的男女平等,一夫一妻的觀念,在前世就已經深深植入了她的骨子里。
因此,有著這種觀念,她是根本不可能會接受與另外一個女人,甚至是另外一群女人來和自己分享同一個男人,也做不出為了留住這個男人的心,而去想方設法的放下自尊特意去取悅這個男人。
這一點她做不到,她真的做不到。
但這乃是一個以夫為天,男人三妻四妾深入人心的世界。在這樣一個世界里,她這樣一個不可能與別的女人共存,又不懂得取悅自己男人的女人。如何能保證一個男人會一生一世不離不棄的始終只愛她一個人。
迷茫了良久,溫雅才在心中一嘆,暫時不去想了。這是一個坎,一個很難跨過去的坎。總之如果沒有那點保證,她是絕不可能為了區區幾年的幸福,從而往後卻要為此揪心一輩子。
雖然如此想著,不過溫雅的心底深處卻始終還是保留有著一絲的期盼,一絲對晉王的期盼。
「蘭香,你們去給本郡主準備衣服和熱水,本郡主要沐浴。」溫雅轉身對蘭香她們道。
「是,郡主。」見溫雅恢復了過來,蘭香幾大侍女都是一喜。
第二天一早。皇宮,金鑾殿。
皇帝封了趙展銘為學士。尚書右丞,品階為正四品下,而秦宣則封為了從四品的宣武將軍,至于那個拿了畫藝第一的學子蘇正,皇帝只封了個從七品的少府。
群臣震動。趙簡更是眼中充滿了狂喜,沒想到他的這個兒子趙展銘,如今才初入朝堂就被封為了掌有極大實權的正四品下尚書右丞,這無不表示著皇帝對趙展銘的器重,而他們趙家從今天開始,也有了兩位正四品官員坐鎮,家族地位瞬間上升了不止一個檔次。
不同于趙簡的欣喜。許多大臣們的心可是酸得很呢。那蘇正的正七品博士還算正常。秦宣雖然還不滿十七歲,但他打敗了高句驪第一勇士,不僅大周保住了臉面,還為大周爭得榮光,本身也是一位世襲國公,封為從四品宣武將軍。他們心里也沒多少感覺,最多只覺得秦宣年輕有為,同時羨慕衛國公蕭毅能有這麼好的女婿。
可是趙展銘竟然被封為正四品下的尚書右丞,。正四品下啊,這般高位的官職才有幾個。他們中的許多人都盯著呢,可這會皇帝竟然封給了趙展銘,他們想爭也沒得爭了。
群臣們想不明白趙展銘究竟在清慶宮里跟皇帝說了什麼,竟然得皇帝這般器重。
心酸之余,這些大臣們也開始打起了其他主意,他們可是听說了,趙展銘現在可還沒有說親呢,如果他們能把自己的女兒嫁給趙展銘那
皇帝可不理會群臣們心里的想法,在他眼里,趙展銘的確有那個資格做正四品下的尚書右丞,倒是秦宣,皇帝有些不放心,這秦宣怎麼看上去倒是挺正經的,可暗地里卻能跟蕭月瑤做出了那種事,也不知道到底靠不靠譜。
皇帝暗嘆,要不是看在秦宣他那死去的爹的份上,就算秦宣打敗了高句驪第一勇士,為大周保住了臉面,他也不可能一下子就把秦宣封為從四品的將軍。
隨著消息傳出去,整個長安都是一片震動,趙展銘得到皇帝的如此器重,瞬間就成了大周最炙手可熱的人物之一,而最重要的是,趙展銘還沒有說親。頓時,長安城中有點地位的都帶著禮物趕去安陽府趙家慶賀,同時推銷自己的女兒,打探趙家的口風。
這下趙家熱鬧了,各官員家族的拜帖一堆,光是回帖,趙家就忙得要死,最後,趙家干脆直接在家里擺一個慶宴,宴請京城大小官員。
溫雅郡主府。
溫雅知道這個消息後,只是看著天空,什麼也沒說,趙家的帖子她倒是也接到了,不過她自己是不會去的,看到那些虛偽的嘴臉只會讓她厭煩。
「蘭香,你去前院告訴韓總管,讓他去庫房挑選些禮物送去給我哥,告訴他,要他親自交到我哥手上。」溫雅面無表情的對著蘭香道。韓歷如今已經成了她這個郡主府的管家了,當然還兼著護衛郡主府的差事。
從庫房里挑出來的禮物沒什麼特別的,就是幾件普通的玉器。
看著溫雅讓人送來的這禮物,趙展銘臉上充滿了復雜與愧疚,他看得出溫雅對他已經有了些許埋怨。自從他重新回到了趙家,改姓了趙以來,他就再也沒有在去溫雅的郡主府看望娘親顧氏了。
就連這一次他得了皇帝器重,封了尚書右丞的高位,這般重大的喜事,他似乎也像是忘了原本的親娘顧氏一般,別說登門報喜了,就連訊息也沒有派人傳過來,還是溫雅自己知道的,想到這些,溫雅豈能沒有埋怨。
趙展銘對著虛空嘆了口氣。
沒有人知道,其實他之所以妥協回到趙家,並不是害怕被人說道和病垢,而是他即將打算做的事情影響實在是太大了,無論成功與否,都會引起一片滔天巨浪,他是怕到時會連累到自己在這個世界上最親近的妹妹和娘親,正因為如此,所以他才有意的疏遠,甚至都不敢路過溫雅的郡主府門前,就是害怕自己會忍不住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