凜冽的寒風吹過,可是,還在夏天,我們經歷了什麼?難道六月飛雪,春天的果子就已成熟?我們把控不了時光,就如我們把握不了現在,我們總落得一身狼藉。
還能不能放得更開一些?還能不能更有力量?時光是一趟長跑,你還在中間,永不能停下來。我無緣無故的,被一紙臨時征的公文,就限定了身份。我該去到哪里?我該去對誰呼喊?這難道就是我的前途,我的命運?我從沒有作過傷天害理的事情,也沒與誰結下冤仇。
我只是有時自衛,捍衛雲夢,我難道做錯了什麼?朋友,你們來世間評評理,說說你們的想法,和你們的遇見,我們難道活該這樣的作人?可是我們不是一只雞,也不是一只任人耍的猴子,我們遼闊的活著,生命也充滿過激情,我只願與人世和平共處。
可是你看,我們並不能得這樣的結果,它們推推搡搡,當你還沒有預見,災禍也將降臨。我自己行了七七四十九天的路程,這次我是到南方剿滅盜寇。這里多麼的潮熱,對于一個住慣北方的人。
我想我是病倒了,全身月兌水,還沒有兄弟在身旁。我可怎麼辦,在黑夜里的營地里,我眼楮一睜一閉,我怕自己再也醒不過來。可是,朋友,我的人生難道就這樣完結?我還年青,生命如剛剛早起的朝露。
我是這個世間的人,我還沒有好好的得過生活。我在生命里,看著我的雲夢,影子瞳瞳。雲夢啊,雲夢,你現在身處何處?我又想起了長安街上,那燦爛的陽光,我和雲夢兩個人,我們身在這樣的世間,兩個影子緊緊重疊。
可是我現在能作得了什麼?我只是臨時征里一個下等的士兵。我身在南方的沼澤叢里如果死去,比一條狗都更無聲息。可是我能作得了什麼?我又能得怎樣的改變?我說過一步一個腳印,可我的腳印越來越淺,越來越沒有力氣。
我身在世間難道沒有自己的價值?可是你們永遠不會知道,為了每一步的前行,我準備過多少時辰。從時光中的影子過來,我與它也不停作著賽跑。我灑過多少汗?流過多少淚?從來沒有人問我值不值得。
我只是一粒輕小的灰塵,在世間里游蕩,從來沒有想過如此結局。還有多久才天亮?還有多久我才能重新站立起來?我願意與你,時間,我們爭分搶秒,跨過生命的激流。
如一江春水時,我們默默沉淪,而後起身,往光明去處,拼盡生涯,我還要站立起來,時光橫亙在中間,我能否再次回來?我的長安,與你共舞一曲?
可是你看見了,我寫滿世界的黑,只是更向往,那光明的去處。想如,這世界已經黑暗成了這一片樣子,它能不變得更好嗎?所以,我們不要怕黑暗,不要怕時光中,這看起來毫無盡頭的等待,守護,我們以一顆執著而又赤誠的心,要相信光明遲早到來。
世間如畫,來過的人兒,不免被它迷住。就如一座長安城,那秀麗的山河,婀娜多姿,你怎麼能隨便忘記?可是有時候,有時候,你也就只有呆呆的看過幾次,又回到自己的生活中。
你是那麼的不得閑,或者有閑也沒有錢,你不能隨意的盡心游蕩。怎麼能夠,怎麼能夠?我在這南方的沼澤,就沉入深深的夢境?一些人,一些事,它們在我腦海里不停打轉,我想我無法醒轉過來了。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又是多少個時辰,我終于醒了過來。但已經不是第二天,絕對不是,我已經被轉移到了另一個地方。這里天很藍,樹木蔥郁,一條小溪從眼見的不遠處流去。
「我怎麼了?我現在在哪里?」我躺在床上,掙扎著要站起來。「別,你剛才醒過來,身子骨還虛,快躺下。」這時傳來一個女子的聲音。「怎麼有些熟悉?難道是雲夢來了?」我努力睜開眼楮,發現原來不是,這是另一個女孩子,山野中長大,和我以前遇見的她們決然不同,另一種氣質在眼里看著。
「你這人咋了,怎麼眼楮直勾勾的看著人家?」我才發覺自己的有些失態,把眼光收了回來。「我怎麼到了這兒呢?」我開始問她。「這個啊,前陣子我們這附近來了一隊兵,他們住了沒多久就走了。我和阿爸在他們的營地附近,前面樹林子的小路上,發現了你。」
「他們就那樣走了?」我又開口問道,想掙扎著起來。「你別啊,」她過來又是扶著我。「你听我慢慢說,當時啊,我們發現了你,差點你就沒有救的了。你不僅月兌水,而且染上了嚴重的熱疾。」「哦,」「可是我阿爸可是個好人。他看了看,還能救,就把你給背回了家,熬著我們侗家人的老侗湯,還有祖傳秘方回春草,硬把你的熱疾生生給逼了回去。」
「多謝了,如若我月兌得了苦海,此生一定相報。」「哎,你們就愛說這個。本來嘛,像你們,我們並不一定救的…」
「靈兒,你在說著什麼啊,」「哦,阿爹回來了啊。來,我來幫你,這麼多東西,你輕點放。」「這一趟,又可省好多事了。對門頭人的兒子,明兒個過來,到時你給我好好招待了。」
「又是這個,阿爹…」「好了,不跟你斗嘴。哦,還有他,你過了明兒,就給我走吧,我們這也不適合你待,到時我給你指路,順著那條大路出去,就到了你們城寨的地界。」
「你這麼早就趕別人啊?他還沒有完全好呢。」「我不是趕他。我們和他畢竟是異族,而且他們這次來征剿,雖然是奉著朝廷之令,你看軍紀多麼敗壞…」「好啦,阿爹,這又不是他干的,你看他一個活病人樣的,能有力氣干那壞事嗎?」
「我就知道你要護著他說話。好了,我也是為了他好。雖說他們征剿有朝廷檄文,可是盜寇豈是一兩天剿滅?況且官逼民反的,這事哪是這樣簡單。」「好了,好了,這些大道理我可不懂。」「就說定了,年青人,我們的命都不容易,回去好好過日子,不要再出來了。」
「嗯。這些天,謝謝老伯搭救了。能得生還,一定再來報答。」我回答道。
我的長安呢?我是柔情似水,還是隨意而為,或者不得選擇。那最嚴酷的敘事里,我們籍此成長,和我們的生命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