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幽山謐,我多麼的願意,靜靜的流淌,如一條小溪流,從陰山下,直達長安——那朔漠的風,不再吹來,我們都親如一家。我還希望這南方大澤,和山林里的人,我們都能和睦相處,不再為地界你爭我奪。我承望著這時光里,我和你們之間,那溫潤的歌謠,唱了一遍又一遍。我怎能隨便忘記,這一路行來,那些先先後後的里程?
可是我現在屈身這里,似乎是一籌莫展。這出去的路,已經被堵死,進來倒還算容易。有沒有更好的法子?在與他們溝通之間?或許,我是不是該去找靈兒?還有飛魚。但現在怎麼聯系上她們?我這樣的左想右想,不料就到了下午。這些個盜賊兄弟們也起來了,可是他們在干什麼呢?原來在賭骰子,在那里叫得挺歡。真不知道死到臨頭的一伙人,我厭惡的看了看他們。
「要不要來兩把啊?」其中一個玩著的家伙對我叫著。我說不用了,馬上就離得他們遠了點。正在我不知如何是好的時候,我看到外面有人換崗了,「這位大兄弟,勞累你一天了,你去吧,我先幫你守守。」「好的,好的,你可把他們看好了,其中一個很不老實,」他還遠遠的指了指我。
「這可麻煩了,我又暴露了一次。」正在我愁急的時候,沒想那個人也就只隨便的瞅了我一眼,就把眼楮移開了,「知道了,大兄弟,我會好生守著。」那個人就走了。這時候我就站立這里,卻不敢隨便的出去套近乎了。但令我驚奇的是,當那個人走遠了,這個換班的人,卻對我嘬了一下嘴邊。我這時就疑惑了,他難道認識我?是不是放了一個陷阱的?但我轉念一想,「得了吧,我現在是個囚徒,又沒有什麼可利用的,怕啥,」就走了過去。
沒想到我一走到那門口的地方,後面就閃了一個人出來,原來是飛魚,看來這個兵和她是一伙的。「她來了啊,」我心里默默想著。「你怎麼樣了?跟我過來,」她拉了拉我,到了外面的一個僻靜處。
這時候,我還沒有說話,沒想到她已先哭哭啼啼開了,她說她跟我分開了之後,就去見了父親,說我想見他老人家。剛開始還挺好,沒想到等我贊了你幾句,他就不高興上臉了,說我一個寨公主的身份,怎麼跟一個外族的小伙子在那里勾勾搭搭。我就回了幾句,沒想到他真的是生氣了,就把我關了一上午。等到我下午再出來,卻發現你們都不在了,于是我就四處打听,還好我也有兄弟的,從他們那里探听到了你的下落,就想辦法的過來了。剛才那個人,就是我想辦法支開的。
我說好了好了,你也不是故意的。可是現在我身陷這里,到底不怎麼好,萬一你阿爹有什麼心思了,可都是凶多吉少的,我怎樣才得出去的?我就問著她。
這個嘛,辦法倒是有,可是你最好還是找堂堂正正的理由走出來,這樣我阿爹既不會生氣,興許以後還允你常來呢。飛魚說到這竟自顧的笑了笑。「好吧,」我現在也沒了和飛魚斗嘴的心情,就一心想著怎麼出去,再怎麼跟老寨主交涉。
我就跟飛魚說了今天上午的事情,說跟她阿爹沒說上幾句,他就轟我了。沒想到飛魚听我這麼一說,竟來了興致,「俗話說,知父莫如女,你那時說把那個水簾洞還給他不就成了。」「可我哪作得了主啊,不過,」我腦袋又轉過彎來,「這個也好商量的。其實我們那邊大當家的,也是無可無不可的,只要老寨主看得起他,」「你這樣說就對了的,可是你當時怎麼不說的來。」她撇了撇嘴。「再怎麼說,現在也沒什麼轍了,你現在是不能出去的,可不能連累了我兄弟的,我們這對作內賊的,懲罰很重的,挖耳掏心什麼刑都有。」
「那可怎麼辦呢?我再怎麼對你阿爹示好,他也看不到啊,」「這不是還有我嘛,」她撲哧一笑。「我現在就去跟阿爹說,把你們的心思向他老人家透露,這樣就齊全了。」「那可好得很的,你去吧,我就在這里等著。」「嗯。」她應了一聲,「你可在這里好生給我等著啊,我不久就給你好消息過來。」
看著她慢慢的走遠,我就在那里美美的想著,「她這樣一幫我去說,這事情看起來是能談妥了。只要那邊山賊們一同意,這樣他們兩伙就到了一起,這樣我們漢軍就有辦法對付了。」正在我這樣想著的時候,突然又感覺不對,「這樣的話,我們不是要兩邊都要剿了嗎?靈兒在這邊,還有剛剛認識不久的飛魚,萬一我們打了起來,到時怎麼對得起她們?」我就這樣想著,但卻越來越纏不清了,最後只好自顧自的唉了一聲。
天漸漸黑了下來,正在我要休息的時候,我突然听到了外面有動靜,有人「挨」了一聲。我的耳朵尖,但其余的人,還在那挑燈夜戰,玩著他們的牌,一大片的吆喝聲使他們並沒有察覺到外面發生了什麼。我卻不懼,憑著多年以來練過武藝,就模了出去。
我一直到了院子外面,沒看到人,正準備回來的時候,一只手抓住了我,溫暖,有些濕潤的手心,我剛想說聲是誰,沒想到她卻輕聲先說話了,「我是靈兒,你跟我走,我與你有話說。」我心里一驚,原來是靈兒過來了,怪不得剛才抓我的手時我感到那麼熟悉。
我們在黑夜里,她急匆匆的,又小聲的跟我說,「你快逃吧,阿爹他們馬上就要來抓你了。」「他們為什麼要抓我的?」靈兒說道,「你今天不是叫飛魚跟阿爹說事嗎,」「是的,可這又有什麼的?」「事情壞就壞在這里呢。這個事能辦成當然是好事,你們男人間打來打去都是為了爭地盤。可是他們家的那個阿爹啊,還有一股狠心呢,他知道飛魚對你好,就想治死你的。」我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