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望著個那蔚藍色的天穹,心里充滿了崇敬之情?誰見著了那天青色的瓷器,驚嘆于工匠們的巧奪天工?誰像我見到了長安,一生都要把它記憶?
我沒有遺忘的本領,生活中那麼多足跡,在心里潛藏,孕育成一朵朵鮮盛的花開。我也見到了人間里,每個人,並不是那麼彼此相同,心與心也許謬以千里。什麼時候,你才能跳出來,說說自己,那些光輝業績,生命里不滅的歌唱?,但現在談這個好像為時尚早,你必須拼命的趕路,才得以有些突破。
它們在時光中錚錚作響,我已經走過來了,在灞橋邊,那時是一名下級軍士,副班待遇,畢竟是皇家衛隊。每天的練習很嚴酷,風餐露宿已經成了常事,這是必須要經歷的磨練。我們還不時的深入邊寨,從那些血淋淋的殺戮中,去獲取經驗點數。
我們是一群被訓練的人,我們的生活習性完全月兌離了大漢子民,他們的常規方式。我們被予以告誡,要比馬上的匈奴人更加嗜血,才能面向希望。我們要向自己的敵人學習,更要超越他們。
剛開始我們是常規訓練,跑跑步,打打拳,還有彼此戰士之間的熟悉過程。但很快魔鬼訓練就已經來到,竟是匈奴人,他要來作我們的教頭。
這位官爺,一個匈奴人,怎麼看上去有些眼熟?真有些河東河西的感覺。這是兩年多以前的事,原來這位是在笑面虎的車子上,侯少看見過的其中一位,那位匈奴人的左大使。
他怎麼跑到我們這里當教官來了?放著好好的優官奉祿不作,這可真是一個疑問。『**言*情**』難道在這里當間諜來了?看起來又好像不像,這是一個連平民百姓都知道的匈奴人,而且是匈奴人曾經的使節,大漢難道一點常識都沒有?不可能。
可是,我腦子里充滿了疑問,為什麼從敵人營里能到漢庭?這麼兩難的思索,他不管怎樣,都曾與我們為過敵。還好,這樣的疑問並沒有在腦子里保存多久,就被他自己解開了。原來這個教官曾經是盧水胡人,盧水胡在哪兒的?就是靠近大漢邊地的地方,他們並不是正宗的匈奴人。
那時彼此之間互市都很頻繁,那兒的人因此也學得一口流利的漢話。怪不得當時侯少那麼懷疑,一個匈奴人的使節怎麼那麼流利的漢語。現在不用驚奇這個了。可是另一樁馬上又來了,他放著匈奴的官位不作,怎麼跑到我們的軍營里來了?
這就是漢武的一著妙招。怎麼說呢?漢武知道漢地民風柔弱,如果真正開戰,沒有培養起虎狼之師是不行的。可是這虎狼之師,豈是放個榜,在天下里召集一番,就能全部解決的?這就需要還需要別的方式匹配。
話說是練兵先練將,可是將從何來?不可能全部的從成建制的軍陣里面調遣。而且即便是全部的調遣,也不一定有用,話說是知己知彼,如果要想戰勝匈奴,最好還是從內部先予爆破。他就想到了借匈奴人的手,來訓練自己的士兵。
可是這也並不是很容易辦到的,要知道匈奴人粗狂,但不一定肯听使喚。但只要是人,就總會有**吧,或者總有迫不得已的時候吧,于是漢武就想出了分化瓦解的法子。就像這盧水胡人,在匈奴人那邊也不怎麼待見,用的時候就用一下,不用的時候就隨便丟手,所以他們也並不是完全的一條心。
這盧水胡人也有自知之明,面對匈奴人本部人馬時唯唯諾諾,可是一轉身,等匈奴大部隊一去,他們與邊地漢人又換另一種對待,更希望和平交往。這畢竟是他們自己在邊地啊,匈奴人燒殺搶掠之後可以一走了之,他們到時就得挨罪受,面對漢地邊將的報復。
所以就他們自己而言,也時常耍兩面派手段,兩邊都不怎麼想得罪。這漢武也看到了這一點,于是就暗地里下令給邊地的軍將,對他們多采取懷柔政策。這樣下來,邊地就清靜多了,而且由于互市頻繁,還出現了短暫的繁榮。
這都是表面上看得到的東西,但從更高的決策層面上,漢武又加強了對匈奴的對抗程度。這樣就使匈奴高層惱怒得很,于是時常派精銳騎兵擾邊。這樣下來,盧水胡人反而對匈奴本部人意見越來越大,因為他們總攪了自己的場,既不能很好的作生意,又結怨了漢兵。
漢武的計劃成功了一步。這接下去就是運用各種手段,對那些與匈奴高層貌合神離,又有一定馬上技能的,漢武極盡拉攏之能事。這個左大使,只是下水人物其中的一個。他們也想通了,這樣下去到匈奴那邊,同樣不討好,能擇一新主子也挺不錯的,而且漢軍這邊奉祿比匈奴人高多了,他們就投了漢軍這邊一份差事。
剛開始他們都還偷偷模模,因為怕上面查,風聲緊。但不久他們就明目張膽了,美其名曰互相交流經驗。這也是漢武樂得看到的結果,但這也不是最終目的,因為他現在要培養的,是一批鐵血趕死衛隊,所以要更進一步的,就是與母國徹底斷絕關系,歸附我大漢的這一批人。他們既要是洞悉匈奴虛實,也要有一定的特長,尤其馬上功夫要十分了得。
這個左大使被選中了,而他的投靠即有現實原因,他在盧水胡的家竟遭到了匈奴人的踐踏,原因是他們那一族人部怎麼配合匈奴人的掃蕩政策;也有他在長安這個花花世界,終于不喜了大漠的生活方式有關,那黃沙漫漫,終比不過這里平原坦蕩華麗。也就是說,他已經愛上了喜歡上了長安的生活方式,骨子里把這里當作了第二故鄉,而對漠北的那些原始生活,已經徹底厭倦,他再也不想回去了。
這時漢武也自然沒有虧待他,不僅給他在長安安家,還使他娶妻生子,洪恩浩蕩。于是很順理成章的,他成了大漢的一員,用自己以前在大漠學來的本領,為漢衛軍的前途幫我們探路。
不得不說,他雖為歸附過來,卻是一位很嚴厲,而又很苛刻的教官。像我們把弓箭射出去,稍微偏離了一點靶心,他就說我們不中用,要我們重來。這還是第一步,當我們表現得更好,在這方面了,他又已經叫我們騎到馬上,從遠遠的地方沖刺過來的射擊,這樣可以使我們面對漠北匈奴時能同樣迅疾的戰斗。
我們看起來就像要被他榨干一般,每一天都被咬得死死的。可他依然沒有對我們一點放松的意思。他又給我們說了大漠的山川形勢,以及氣候變遷,隨時需要應對的哪些事項,這些都被當成了條例,我們日夜得背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