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茶的香,那一縷河山,你且听我徐徐道來,我愛著你的全部,那葉,那根,那土,那長安里,我才見著的雲和夢,它們冉冉升起。多少次夢沒有醒來?多少個夢又被突然驚醒?我望不了的遠方,你和我生命緊緊相連。
那原來的寨主,見到兒子闖了進來,剛還挺高興的。但一听到竟為了那個女子的事情,才找上門來,簡直是氣不打一處來。「你怎麼了?造反了嗎?一個女流,竟值得你這樣跟我較勁?你看著吧,這寨子里,這麼多的姑娘,你隨便挑,只要你看上了,我馬上幫你說去。」
「我才不要呢,我今生就認準了她。」
「你看你,你個沒志氣的東西。我還把你送到長安區歷練,現今竟成這個樣子。我白培養你了。我可跟你說明,那個女子連我都治不了,你可更沒有法子了。我剛才就派人去問了她,她還是死 的脾氣,一定要回那個什麼長安去。」
「她要去就去唄。今兒個她也給我說了,我都答應了她。」
「你好大度啊,迷途不知返的家伙。好吧,既然你小子這樣不悟,我也就成全你。不過有一條,你從此以後安安心心給我待在這寨子里,不要給我提及那女子的所有之事。還有,你要忘了長安,現在你是峒人,將來寨子的主人,你要時刻牢記。這些你做不做得到?」
正在他們在前廳里說著事時,突然一個老僕遠遠的跑來,「不好了,剛上午被抓的那個漢人女子,上吊自殺了。『**言*情**』」
「自殺了?她怎麼這麼想不開啊。她現在怎樣了?快快告訴我。」他一把抓住了老僕的衣領子,擰得緊緊的。
「還好,被我們現得早,被救活過來了。」「快,快帶我們去看。」他徹底急了的樣子。
他老父看著他,「唉,孽障,死了倒好,你就不會這麼不知死活了。」他父親雖然病著,也不得已,一起跟著了過去。
這個妙齡女子,躺在床上,我父親隔著帳子,給她把脈。她的生命氣息還算正常,我父親先是舒了一口氣。可是接著把過去,我父親的心里很快咯 了一下,「你猜怎麼著呢?」
原來,她竟然是有喜了,才一點生命的體征,在她肚子里。應該還沒有懷孕多久,所以她自己到現在,還沒有感受出來。我父親想了想,並沒有把這個說出來。他只是說了一些平常癥狀該注意的事項,就出來告了辭。
我父親為什麼沒說呢?按說這個對于老寨主可是個天大的喜事啊,但他卻守口如瓶。我父親這個人,年輕時就走南闖北,見過的世面何其多,可是就在那一次他見過她的樣子,心里面有什麼東西就像被催動了。
他曾經在外面,也有個姑娘,那就是我媽。那時他剛從山寨里出去,沒見過什麼世面,所以學習醫理這些,有些勢利的漢人,也不免把他譏笑。所以他出去拜師學醫,也換了許多家,也就是跟了好多師傅,結果都是不久就背著包袱走人。
可是他又是如此喜歡醫理啊,他走出山寨來,就是希望能學得更多的醫術,到時好為寨子里的人們造福。所以,他還是咬著牙堅持了下來。他不停的雲游四方,終于身上的銀子用得差不多了,于是他又想著,還是要找一個師傅,拜師學藝來。
他那時候,落寞的,蹩到了長安的東華門。那里有一個口碑很好的藥鋪,只有父女兩人。這是他早就探知到的,但他也僅僅知道這一點。那一天,有一點下雨,所以沒有什麼客人,而老先生又出去了,這樣他就只看到了一人,一個比他小不了多少的女孩子。她正在那里低頭搗藥。
她看到一個陌生人進來,就問有什麼事?他這時才看到她抬了頭,那一個眼神,他一生後來都沒有忘記它。「太美了,」在我面前,有時我都听他喃喃的說。
這是一個長得清秀的女子。我父親走南闖北,現在雖然又窩身長安,可是在感情上的心,仿佛還從沒有動過。只是他到了今天,才現自己心里緊緊一顫。這一顫,像一股深深的暖流,全部的流到他的心底去了。
他竟忘記了自己來的目的,只是呆愣愣的在那里立著,好半晌沒有回過神來。等他意識到了,這時才匆忙忙的說起,「你們這還招藥童不?」
「藥童倒是要。只是你會些什麼的?我們這需要熟手才好。」她一邊扇著藥爐上的火,一邊說。
「一般的方子,還有一些藥理,像熬藥什麼的,以前都學習過一點,這些應該不是什麼大問題。」
「那好吧,如果你覺得可以的話,就來一試。不過我對這個可沒有什麼言權,要不要你,還得我爹爹做主。」
「那他什麼時候能回來?」「這個說不準,有時早,又有時晚,今天他去侯御史家了,可能會遲些。」
我听靈兒敘說到這里,不免心里激靈,「侯御史?長安的侯御史?那只老狐狸幾十年的不倒翁?難道是他?」
靈兒看到我臉上有些變色,不禁問我道,「你怎麼了?有些不舒服嗎?」「沒有呢,你繼續說吧。」
我覺得你真有些怪怪的,不過我老爹也是。雖然這麼幾十年過去了,但只要一提到那人,他好像整個人都變了形。但當我問他的時候,他卻又什麼不肯說來,你說讓我氣極不氣極。可是我也沒有辦法,誰知道他在心里想著些什麼呢。
靈兒又接著說了下去。我爹坐在那里,看她忙個不停,也就上前幫忙起來。說到熬藥這些,我父親因為做多了藥童,所以還是懂得一些在這方面。這樣沒有多久,他就成了主手,她就只是幫著指點,兩個人搭配著,直到女孩子的爹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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