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南地北中,身前和身後。『**言*情**』離得越近的風沙,呼呼的刮過又遠去。我多麼的不願沉淪,這一片時光寂寂中。遠遠的長安,我要和你一起,說最親切的話兒,回一起。我還記得,那山風吹起的地方,涇渭之間,我們蕩起了小腳丫兒,那麼悠閑又自得。
我最想不到的,人間的惡狼竟撲到了這里,只為了使我就範屈服。他那假惺惺的言語,我一句都懶得搭理,但他還喋喋不休的說著,「我是看認識你的情誼,才想著要幫你一把,減輕你的罪責。要不然,你看這麼多的皂隸近在身旁,他們早就把你打成窟窿了。
怎麼了?不說話?在我面前有什麼怕的呢?我不過和你一樣,也兩只眼楮兩條腿嘛,你把你那些事兒,哦,不是,是我記得的事兒,圓潤的說出來,就行了嘛。哥可同情你了,到時還你一個全尸,不是挺好的嗎?」侯少一臉寬宏大度的樣子。
我說「既如這樣,也挺好的嘛。侯爺自然有辣手一套,我正等著呢,不,我都快等不及了,你有什麼還沒有用上的陳谷子爛芝麻,那檔子事兒,我可也沒有耐性了,恭願你有屁快放呢。」
我一會兒望望天花板,一會兒又把身上這些天積存的幾只虱子,抓著撓著,還好,身上安寧了些。皂隸們我可也得感謝了,剛才它們被都打跑了。
「你個不知死活的家伙,爺我是對你客氣知道不?你還真以為我就這兩手啊?轉眼來求你嗎?我呸,你看著吧,我是怎樣叫你有生路沒活路。『**言*情**』來,再帶人上來。」他的眼楮笑得像一只狽一樣了。
這次可令我大吃一驚。誰能想得出來,他帶來的又一個人證,他將是誰呢?如果不是他站在我面前,我打死也不會相信。我怎麼會相信?我怎麼能相信?他這樣一個人,即便他把刀架在了我的脖子上,我也不相信他會對我作出不利的事情來。可是,普天下,有誰能信?
他,緩步而來,這個人,曾是我最信任的朋友。他,就是臨風。我想不到的,靈兒不是一直在說,他會解我于困厄中嗎?難道就是這樣的來把我給解救?他懷著什麼心思?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即便害死了我,投靠侯少他們,就得一生安穩了嗎?我想不通,想不通。
這時候,我已經從剛才面對侯少的凜然不懼中,變得有些神智錯亂了。大部分時候,我們並不怕敵人的強大,再強大的敵人,他終究是人,在明處,就在你的對面,只要你用心對付,總有擊敗他的時候。可是,如果你最大的敵人,或者你不曾預想的,是朋友的背叛的時候,你就不能得那樣從容了。你會現,這整個世界,都有可能坍塌了。自然,這只是你的世界坍塌。
我眼楮鼓鼓的看著他。他還沒有說話,侯少已經對我指著了,「你可認識他?」
「怎麼不認識?燒成了灰我也認識。」
「哈哈,這就好。我可告訴你,我能到這里來,還全托你這位兄弟的福呢。本來嘛,誰想到這破地方來,可是你的兄弟,不,他現在是我的兄弟了,臨風,你說是不是的?」臨風點了點頭。
「我的兄弟倒好,他在長安也呆煩了。那時他一次沒事,跟哥我們幾個聚到了一起。我一說起,對你這個小子還切齒不忘的,沒想到我的這位兄弟可就記在心上啦。他就說,這個人我認識啊,我可對他熟得不得了。
我一听他這麼一說,心里的勁頭馬上就上來了,「你可真的認識,你對他感覺怎樣?」我急急的問著我的兄弟啊,「兄弟,你說是不是的?」臨風又是點了點頭。
「我兄弟對你這個家伙可也是心里恨透了。」
「他怎麼會恨我?你真實白瞎的說。」
「哈哈,你自己當然不知道了。他會告訴你嗎?我的兄弟可是定力極強的。就說你在南方那邊,不是有個峒地的女子,你自以為她對你有意思嗎?哈哈,你可真是懶蛤蟆不自知,你當時一個臨時征身份的,有什麼資格去喜歡她?我兄弟可都是看在眼里記在心上。
你為了從峒地逃跑,殺了幾個人,你以為就那樣神不知鬼不覺了?我兄弟可都是記得一清二楚呢。那一筆賬,你是賴也賴不掉了。」
這時候我才心里一緊。難道?這些都是當年臨風設計好的嗎?他就想著今日,拿我的項上人頭,去換取更高的位置嗎?我殺了人,事實勝于雄辯。但那也是屬于逃難中的,如果我不那樣去作,我能逃離得出來嗎?可這些到了今天,都成了他們的把柄了。
還有更使你驚訝的呢,「你可能知道,是我叫峒軍去找你的。可是你不了解的是,這主意正是我的這位兄弟出的呢。他說,他們對你比較熟,更容易找得到你一些。不管是死是活,都要使你在我的手板心里,他才放得下這顆心呢。」
原來,我的命,一直被捏著,但現在不是侯少,而是臨風,他決定著我的生死呢。他這麼處心積慮的,想究竟是為了什麼?為了什麼?還有靈兒,難道真如他們說的,和臨風也有一節,這樣才鬧得我們離心嗎?這一團亂麻,看起來約了越難以解開了。也許,只有我的死,我的命,才能徹底結束,這一切的糾葛。
我的心,慢慢的沉下去,沉下去,台上侯少還說著什麼話,我仿佛都不記得了。還有臨風,在那里,也終于開口,慢條思語的說著什麼。但不管那些,再多的碎語,仿佛都已經與我無關了。我還能掙月兌得了,這一只被他們一起,緊緊編織的大網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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