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陽有點感慨,自己雖然一直都知道顏安欒是個超級戀姐癖的小屁孩,但是從她接手顏安欒起,一路下來,六年過去了,她也從沒見過那位傳說中的姐姐,今天福禍相隨下,竟然有幸見到那位神秘的姐姐,她不感慨都不行啊。
雖然在這種緊張萬分的情況下,她不該因為能見到那個神秘人物而蠢蠢欲動,但是這是人之常情嘛,就算她作為藝人經紀人,不該那樣八卦,但也有著凡人與身俱來的好奇心啊。
向她走來的女人有著一頭整齊束成馬尾的黑色卷發,精致到可以稱得上是媚惑的面龐有些慘白,顯然是被顏安欒進搶救室這一消息嚇到了。
黑色大洞針織圍脖,暗紫色的毛毛蟲式的短身羽絨服,緊身勾勒出完美曲線的皮褲,以及低筒的全黑細高跟。
即便腳踩十公分細跟,安炎焰也是健步如飛。
來到這個從她一出現,視線就定格在她身上的干練女人面前,安炎焰微喘著開口︰「你好,我是安炎焰,請問……你是冉陽嗎?」
「我是冉陽,安小姐。」
「小欒現在怎麼樣了?」
「已經轉移到普通病房,醫生說需要再觀察一晚。」
「需要再觀察一晚?很嚴重嗎?」
「我先帶你去安欒的病房看看他吧,詳細的情況我之後告訴你,可以嗎?」冉陽看看周身的人來人往,建議道。
冬季的天色本就暗的快,雖然時間還不算太遲,但是急診部還是人潮涌動,作為經紀人的基本條件就是隨時隨地都要保護好藝人的**。
「恩,謝謝。」安炎焰見冉陽並不是很焦急,心里對顏安欒的傷勢也有了一定程度的猜想,現在看來,應該是沒有什麼大問題了。
她跟著冉陽來到住院部,進了電梯,冉陽按下第九層的按鍵,在這狹小的空間里,兩人輕微的呼吸都能清晰感覺到。
冉陽透過金屬的倒影,視線總是若有若無的落到安炎焰身上。
她感覺有些奇怪,這個女人身上,就好像安裝了什麼吸引人的裝置一樣,總是讓她不受自己控制的把眼楮往她身上移。
「咳,冉小姐,我不介意被你盯著看,你可以正大光明的看,倒影的話,應該看的不清楚的,而且那樣還很傷眼楮。」
冉陽不愧是做了好幾年的經紀人,臉皮厚實,說話也圓潤,她輕掩嘴巴,呵呵笑了兩聲,開口道︰「讓安小姐見笑了,因為安欒的關系,我對安小姐有些好奇,現在見著了,卻又控制不住自己去盯著你看,請安小姐原諒我的無禮舉動。」
「沒關系。」
說著,電梯「叮」的一聲,抵達了第九層,隨著冉陽跨出,她們一直往里走,直到走到這一層的最里面。
顏安欒安靜的躺在白色的病房里,頭上纏繞的繃帶白的有些扎眼。
安炎焰輕聲一嘆,走過去,在床邊的看護椅上坐下。
「安欒是在彩排的時候,從舞台上摔下來,後腦受到重擊,醫生診斷是輕微腦震蕩,等清醒後,會再做具體的檢查。」冉陽把顏安欒的傷勢情況說完,就住了口,至于受傷的主因及過程,她選擇保持沉默。
安炎焰也沒過多詢問,知道了顏安欒的傷勢程度,就已經足夠了。
她呼出一口氣,擔心終于完全沉澱了下來。
幸好,沒有什麼大礙。
「既然這樣,我就放心了,謝謝冉小姐通知了我。」說完,她起身向冉陽微微鞠了一躬,看她的樣子,是打算要離開了。
冉陽對安炎焰和顏安欒之間發生了什麼並不感興趣,也不會過多的去八卦,但是,顏安欒還在急診室里的時候,她想著要是能在這種時候有個親人在身邊,他應該會更加安心的,于是她拿出了顏安欒的手機。
通訊錄里面,只有一個號碼,備注著‘安安’,就從顏安欒手機里只存安炎焰一個人的號碼就能看出,顏安欒是有多重視和有多喜歡這個姐姐。
那個孩子也可以說是她看著長大的,他有現在這樣的巔峰地位,所復出的努力是常人無法想象的,這條泣血的道路,他一聲都不吭,多少傷害痛楚都打落了往肚里吞。
她也有問過顏安欒,到底是什麼在支撐著他?
在這條鋪就無數一層又一層的荊棘血路爬行而過的信念,到底是什麼?為什麼他能那樣毫無怨念毫無抱怨的咬牙走過來的?
他那時候雖然什麼都沒回答,但是微眯起來的眸子卻是璀璨如星,比任何時候的他還要燦爛,那樣溫暖如旭日的氣息,與平常的他有著天壤的差別。
現在想起來,冉陽有些明白,大概……也許……只是為了能讓眼前這個被稱為姐姐的女人,在他不在她身邊的時候,可以走到哪都能听到他的聲音,都能看到他的影子吧。
他的這份心思不可謂不沉重,卻又被他隱忍著,珍藏著,憐惜著,感覺那個自我為中心的狂妄小子,已經改變成與之天壤差別的大男人了。
「安小姐,你不能留下來陪陪安欒嗎?就算只有一個晚上也行啊。」她心疼安欒,而最適合他的蜜糖,就是這個女人,安炎焰。
安炎焰只是搖搖頭。
「安小姐,請你留下來陪安欒。」
安炎焰輕輕皺眉,帶著若有所思盯著冉陽。
「我不知道你們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但是我知道,安欒非常在意你,如果……在這種時候你能陪在他身邊,我想,他醒來後見到你,一定會開心的。」
安炎焰沉默了下,面容有些變化,就在冉陽以為她動搖了的時候,她儼然搖動了她的腦袋。
「冉小姐,很抱歉,我不會留下來,小欒身邊有你這樣關心在乎他的人,我很開心。」安炎焰又想了想,還是再次開了口︰「雖然我不會留下來,如果他有問起,可以告訴他,我很擔心,也來看過他,請他以後工作小心,他的新專輯,我很期待。」
「冉小姐,既然你不清楚我們之間的事,那有些事,你就不能多管,因為……你什麼也不知道。」
冉陽啞口,卻也只得自認不是。
「對不起,安小姐,是我太多管閑事了,但是,我還是想請你今晚留下,能陪著安欒。」
「我說了,不留,再見,冉小姐。」
「安炎焰。」
冉陽實在搞不懂,為什麼顏安欒非要這樣冷漠對待自己的姐姐不可?她此時只為顏安欒感到心疼和不值。
「這個孩子,從來不叫苦,從來不抱怨,他如今的地位,只是為了能讓你隨時隨地都能听到他的聲音,看到他的人影,安小姐,你這樣對待他,你怎麼就能忍心呢?」
安炎焰落在門把上的手松開,垂到了身側,她輕輕「呵」了一個單音節。
「我很想不通,為什麼你能這樣理所當然的來質問,我為什麼要這樣對待顏安欒?這是我和顏安欒之間的事,雖然你是他的經紀人,但是,你還是沒有資格插手。」
「你在他身邊待了這麼多年,難道都是白待了嗎?」
「冉小姐,我不想和你計較什麼,但是,還請你注意你的措辭和舉動,不然,丟了工作不說,連你自己的心都只能被別人碾碎。」
安炎焰的身影徹底消失在病房後,冉陽才泄了一口郁氣,有些頹廢的坐了下來。
剛剛,她那麼理直氣壯的質問安炎焰,的確是她沖動了,平時她沒有這樣容易激動的,只怪安炎焰對顏安欒的冷漠和不近人情真真讓她寒了身,傷了心。
她嘆出一口氣,不想再想剛剛和安炎焰之間發生的不愉快,但是卻總是無法擺月兌那個女人高高在上看著她時的那股睥睨的視線,以及她說話時,那股子逼人的寒氣。
不管是安炎焰,還是顏安欒,都有著太多她所不知道的秘密了,她跟了顏安欒這麼多年,卻依舊對他的一無所知。
而在這上面,已經不是挫敗的感覺了,那是一種逐漸侵入骨髓的認識,認識到她和安炎焰和顏安欒,是天差地別,不同階層生活的人,即使他們現在看起來和她完全沒有差別。
安炎焰出了醫院,並沒有給小兔打電話,因為她根本就忘了那岔,直接打車回了公寓。
公寓里雖然開著燈,但卻不見左矢郁的人,她找了好幾遍,依舊找不到人,打了電話,也沒人接。
「 嚓」一聲,關上的門被再次打開。
冉陽看著忽然進來的這個長得異常妖孽的男人,也稍稍失神了會,等她回過神來的時候,男人已經走到了顏安欒的病床旁。
「看來這次不是裝的了。」左矢郁盯著顏安欒看了會,輕聲笑道。
「不好意思,先生,閑雜人等不能進來。」
「你是冉陽,顏安欒的經紀人吧。」左矢郁絲毫沒理會冉陽婉轉的趕人。
「我和他認識,關系也很復雜,現在不算閑雜人等了吧。」
至始至終,左矢郁說話的時候都是盯著床上躺著的顏安欒。
忽然,他輕輕的揚起了嘴角,聲音帶笑,看向了冉陽。
「冉小姐,能請你出去一趟嗎?我和顏安欒需要獨處的空間,說說關于我們的私事。」
「先生,你不要說笑了,安欒現在可還在昏迷中。」
「我從不對無關人員說笑,等你成了有關人員的時候,我會跟你說笑的。」左矢郁依舊人畜無害的笑著說道。
冉陽感覺今天肯定是她的黑色星期五,顏安欒受傷住院不說,她心疼顏安欒又被安炎焰帶嘲諷似的批了一頓,現在這個莫名出現的男人也是笑里藏刀,對她的話里有著掩藏不住的鋒利。
「真的很抱歉,我真的不能讓你待在這個房間,請你出去,不然我只能叫保衛來了。」
左矢郁輕揚的嘴角似是有些嘲諷,但是冉陽再看的時候,卻依舊是一副溫文如玉的妖孽樣兒。
可能……是太疲累,出現錯覺了吧。她這樣想到。
「冉小姐,事不過三,這是我第三遍提醒你了,請你出去,讓我和顏安欒稍稍……獨處一下,有些話,是不能隨便亂听的。」
他說完,也不等冉陽回應,直接按下了病床前的鈴。
沒一會兒,護士進來了。
「請問,有什麼事嗎?」
「麻煩你們幫我把這位小姐請出去,病人需要安靜休息。」
皮相好的人,總是有著讓人第一時間就無條件相信的優勢,被護士問也不問一句就請了出去的冉陽又是氣憤又是窘迫,眼淚卻只能往自己肚子里吞,她是獨當一面的顏安欒的經紀人,不能這樣窩囊孬種。
沒了真正意義上的閑雜人等,左矢郁悠然在床旁的看護椅上坐下,帶笑的眸子看著床上的病人。
「顏安欒,你的經紀人都被我趕出去了,你還要裝暈到什麼時候?」
「哼。」一道冷哼響起,算是對左矢郁的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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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都是現碼現發的,有什麼錯別字什麼情節混亂,真心對不起,之後會捉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