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雨悠淡淡的一笑,「第一,昨天是我救了他。他的府中混入了納蘭驚羽的奸細,那名奸細將納蘭無極的生辰八字寫在一個布偶身上,再將布偶身上扎滿鋼針放在納蘭驚珩的房中。帝王最忌諱的就是巫盅之術,而納蘭驚羽不知怎麼說動了納蘭無極,昨夜納蘭無極率領一眾親衛突擊了三皇子府。而我給納蘭驚珩的信很及時,不但讓他在納蘭無極搜查之前將布偶處理干淨,而且還糾出了那名奸細,從而讓納蘭驚珩躲過了一劫;至于第二嘛,那就要看我們走得下一步棋。你也說納蘭驚珩謹慎且多疑,所以光是昨天的事情,還不能完全打動他。所以接下來,我們還要加一注。」
「你打算怎麼做?」
「再救他一命。」
「如何救?經過昨日之事,他一定會更加小心,只怕我們不會再有機會。」
慕容雨悠不以為然的一笑,「沒有機會,我們就自己制造機會。」
「你已經想到法子了。」
雖然目前納蘭容止與慕容雨悠接觸不多,但對她還是有幾分了解的。本質上她與自己有些相似,擅長隱忍。從不輕易出手,一旦出手,必定是穩操勝券。
慕容雨悠笑了笑,「讓如藍去刺殺秦太後。」
納蘭容止大驚,直覺慕容雨悠的行為實在太不可思議。「什麼?你是不是瘋了?」
慕容雨悠似是料到納蘭容止會不贊同,卻是毫不在意。她胸有成竹,自信滿滿的道︰「你只需要告訴我,以如藍的能耐,能否全身而退?」
「能!」
其實連納蘭容止都沒有發覺,自己已經在不知不覺中開始在慕容雨悠面前暴露自己深藏的實力。世人眼里的納蘭容止,只是被囚禁在冷宮十幾年的廢人。可這樣的一個廢人,如何會清楚扶桑王朝的局勢?如何對納蘭驚珩了解甚深?又如何對秦太後宮中的守衛了如指掌?畢竟這些人和事都是他從來不曾有機會接觸的。在慕容雨面前的,是一個世人不知道的納蘭容止。甚至連他自己都不知道,原來他在不知不覺中已經開始信任慕容雨悠。
「納蘭,你不用這麼的視死如歸。如藍去刺殺秦太後不假,但是秦太後不會死,我會替她去擋這一劍。而作為刺客的如藍最後消失不見的地方會是納蘭驚月的府邸。而納蘭驚月今日曾在冷宮見過三皇子,當時她只對三皇子說了一句話‘三哥,事情已經按你要求的辦好。’這句話相信冷宮外總是有侍衛听到的。至于三皇子為什麼會無緣無故的出現在冷宮,無人知道。而納蘭驚珩也不會說,因為說了也不會有人相信。如此種種,真真假假,假假真真。你說秦太後會怎麼想?」
慕容雨悠心情十分愉悅,語中帶笑,還不忘打趣納蘭容止。
納蘭容止瞬間茅塞頓開,好一個一箭三雕之計!讓如藍去刺殺秦太後,然後嫁禍給納蘭驚月。納蘭驚月雖然貴為公主,但因為母親出身青樓,所以在宮中其實沒什麼地位。秦太後當然不會認為納蘭驚月膽敢刺殺她,必定以為納蘭驚月背後有人指使。那麼納蘭驚月背後的人到底是誰呢?于是這個契機來了—納蘭驚珩。納蘭驚月對納蘭驚珩說的那一句‘三哥,事情已經按你要求的辦好。’成了整件事情的關鍵。于是最後這一場刺殺的始作俑者就會指向納蘭驚珩,那麼納蘭驚珩刺殺秦太後的動機是什麼呢?可實際上納蘭驚珩完全沒有動機,甚至太子,納蘭驚羽都沒有刺殺秦太後的動機。三人爭奪皇位,拉攏秦太後都來不及,誰又敢動秦太後呢?所以只有一個可能,納蘭驚珩亦是受害人。這一場刺殺背後真正的策劃者意在離間秦太後與納蘭驚珩。無疑這一場刺殺其實破綻百出,但是這也正是慕容雨悠想要的效果。實則虛之,虛則實之,霧里看花,迷霧重重。
而慕容雨悠才是真正受益的人。秦太後受了她的救命之恩,此其一;秦太後縱使不信納蘭驚月膽敢刺殺她,但是深究亦查不出什麼來。縱使查出什麼來,髒水也是在幾位皇子身上。所以最後納蘭驚月勢必會成為替罪羔羊,不管秦太後追究與否,納蘭驚月往後的日子不會好過。這也算是慕容雨悠為自己出了一口惡氣,此其二;最重要的一點,這便是慕容雨悠自己制造出來,用來打動納蘭驚珩的機會。她必定會利用這一次機會,在納蘭驚珩面前立一功。此其三。
思及此,他的心猛得一震,慕容雨悠此人實在是太可怕!冷靜,急智,縝密,果斷,膽識在她身上表現的淋灕盡致。
倘若她不冷靜,不但不能全身而退,甚至還會被納蘭驚月抓住把柄,暴露他隱藏十幾年的實力。
倘若她不急智,便不可能化不利為有利,瞬間定計,將危機變為利刃,直擊敵人要害。
倘若她不縝密,便不會走一步算三步,達到一箭三雕的效果。
倘若她不果斷,便不會不惜自損八百,也要埋下納蘭驚月這一步棋。甚至她若稍有猶豫,出手稍遲,便會徹底錯過機會。
而即便算計的多麼準確,這也只不過是一場豪賭,不成功,便成仁。沒有膽量的人,不敢這麼做。
良久,納蘭容止才答道︰「女人,我很慶幸,我們不是敵人。」
慕容雨悠知道這是納蘭容止對自己的肯定,看來他已經想清楚了事情的始末。聰明人之間的對話,言不在多,貴在精。她揚眉一笑,道︰「我亦不想與你為敵。」
彼時納蘭容止並不明白慕容雨悠這句話的意思,待他明白時,他不得不驚嘆于慕容雨悠的敏銳。原來他可以騙得了天下人,卻唯獨無法騙過她。
「我想不通的是,你是怎麼知道納蘭驚羽要利用巫蠱之術陷害納蘭驚珩的呢?」
慕容雨悠微微一頓,似在猶豫,但最後還是決定不再隱瞞。
「我的听力和視力都是常人的十倍。」
「傳說中的千里眼,順風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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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不多!」
納蘭容止輕嘆了一口氣,喪氣的道︰「我無法形容你是怎樣一個逆天的存在!」
慕容雨悠也嘆了一口氣,「唉!不管我如何逆天的存在,還不是一樣爭月兌不開命運。我如今這般模樣,我倒寧願我能平凡些。算了!喪氣的話不說了,先舒舒服服的洗個澡,我都四天沒洗澡了。」
聲落,慕容雨悠便開始月兌衣服。月兌著月兌著,她突然停下來,問道︰「納蘭,我要是這麼洗澡,不是等于你被我看光了。你不會要我負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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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前面埋了許多處伏筆,看文的筒子注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