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為什麼沒有死?
雖然那個家伙最後的攻擊的確非常的厲害,但是……他的攻擊並沒有直接攻擊到我,有了一些偏差,雖然讓我受了重傷,但是不至于致命,是他失誤了嗎?我覺得不是。如果被正面擊中,估計連骨頭都不會剩下吧。
煙霧逐漸散去。我看向天照站的地方,煙霧下有一個黑色的人影站立,手里依然握著巨大的鐮刀。
他還活著!
只要他還活著就比一切都重要,我已經不想再失去任何一名族人了!
煙霧散盡,我才看清站在那里的天照,他的胸口被穿了一個大洞!幾乎整個胸前都被破壞掉了,留下一個大大的洞,他整個人就像僵尸一樣矗立在那,那個洞的四周滲出黑色的血來。我第一次知道,原來天照的血是黑色的!
以前見到他的血之前血就已經變成火焰了。
為什麼!?連天照也……死了嗎?
忽然天照的手顫動了一下,顫顫巍巍的舉起了鐮刀。
「如果說,死神制裁事件萬物的生死,那麼……誰來制裁死神的生死呢?」天照依舊用那個低沉的聲音,「答案就是——死神是不會死的!」
他大叫到,籠罩在他身上的黑氣幻化成一團煙霧籠罩在胸口,其他的黑霧竟然變成一只爪的形狀,飛了過去,沖向拿群拿著火把圍觀的人,抓起其中一個人舉向天空,那個人不安的掙扎著,忽然痛苦的大叫哀嚎著,然後聲音停止了,那個人死了。那只爪子拋掉了剩下的尸體殘骸,逐漸消失了。
而填塞在天照胸前空洞的煙霧逐漸散去,天照胸前的空洞消失了!變的完好如初,露出雪白的新生的皮膚。然後籠罩在天照身上的黑氣好像蒸發一般,變成黑煙從天照的身上逐漸散發掉了。天照一下子暈了過去,我沖過去扶住了他。
「怪物啊!」人群開始大叫,人們開始恐慌,雖然極力的保持著陣型,但是局部還是出現了****,人們開始恐懼。村長忽然按了按手,示意人們冷靜下來,四面八方的人忽然就整齊的做著準備的姿勢,然後拉弓搭箭,,然後他忽然猛的下揮了一下手,所有人一齊放箭!
四面八方的箭幕射向了處于坑洞最中心的我們!
「所有人都想置我們于死地嗎!」我大聲的咆哮著,火焰從身上一下子就冒了出來,憤怒的火焰包裹著我們兩個人,一瞬間蔓延開來,往外擴張著,所有的箭矢沾染上火焰之後就失去了方向,墜落下來。
忽然一個人出現在我的面前,在我的火焰里。那個人全身的皮膚泛著黑色的光芒,我一下子就認出來那是鐵麟!
「還真是多謝你做的火焰幕布,這樣別人就看不到我的能力了……」還沒說完,他又是一記轟殺,我暈了過去。
迷糊中,我感覺到了……冷。
感覺全身在哆嗦,我被凍醒了過來,發現我正躺在一個完全由冰堆砌起來的房間里,房間的地上鋪著一層雪,而牆上上端開著稀疏的洞,有冷風從洞吹進來。
這就是冰牢,用來處罰犯人的地方。因為人們懼怕寒冷,卻反而想到了這種方式來處罰犯人,人們單是對冬天的寒冷就無法抵御,何況在這種人為做出的冰牢里。
天照比我早一點醒,他窩在牆角,哆哆嗦嗦的摩擦著自己的身體,他的眉梢和發梢都結了潔白的霜。我吃力的站了起來,頭上因為有著傷好像腦子裂開了一般疼痛。我走了過去,陪著他坐下,我本身因為靈炎石的關系,體溫比一般人就高。在冰牢里雖然也覺得冷,但還不至于受不了的地步。
天照雙眼無神的看著前方,接觸到我就像小動物一般整個人貼在我的身上。他的全身冰涼,他被凍得已經失去了思考,我這才發現,他和其他的族人不一樣,他對寒冷的抵抗完全和常人一樣,我的族人因為身體里有著火的氣息,對寒冷都有超于常人的抵御能力。過了一段時間,他恢復了意識。
他不好意思的坐正了,稍微安靜了三四秒,說︰「謝謝。」
「沒什麼。」
「如你所見,冥炎的火焰是不能用來取暖的,只是用來毀滅。」他喃喃的說道,眼神無神的看著前方。估計他現在心里應該在回憶之前那件事。
「你的能力……」我本來想問他的能力,但是看他這樣子,實在不忍心讓他回憶起那件事,他之前的狀態完全就像不受控制的野獸一般。他也沒有听我說話,一直在發呆。
我忽然看到他胸前有著黑色的細絲,他之前胸口被開了一個大洞,所以衣服破掉了,身體雖然重生了,但是衣服還是破的。
我忽然讓他坐直身子,我才看到他胸前,那像蜘蛛網般黑色的細絲,宛若活著的蛆蟲,抽動著,隨著心髒跳動著。
「你干什麼啊?」天照不滿的說了一句,然後發現我在觀察他那些黑色的血絲,陷入了沉默,然後說︰「一直都是這樣,沒什麼關系。」他口氣淡然,好像司空見慣。
「怎麼可能沒關系!」我大叫道。
他把臉埋入膝蓋里,不說話。過了一會,才說︰「我不太記得了,我就記得那天晚上,我好像要死了,你也好像要死了……然後……身體好像不受我控制,但又好像依然在我的控制之下,有一種沖動,一種殺光所有人的沖動……」
他說完不再說話。
這才知道,我完全不了解任何人,包括著我一直認為單純的天照,他一直忍受著這種莫名的恐懼,身體流著黑色的血液,隨時會暴走的能力,自己和族人完全不一樣的恐懼,他是要多大的毅力才能完全忍受這種恐懼的?
我模了模他的頭,安撫道。
「不要模我頭啊。」他用手打掉我的手,「我只比你小一天,別以為你就是我哥哥。」
忽然想起小時候……
「曉焰,今天我一定要打敗你。」當時還稚女敕的天照第一次拿著真劍來挑戰我。
「曉焰,你也用真劍吧,你就用你的靈炎劍,我們來決一死戰!我們的決斗,沒有輸贏,只有生死!」天照稚女敕的臉龐嚴肅的說著,當時他完全就是為了模仿很酷的劍客說著這種裝著有格調的話。
他當時拿著的劍,劍身對于他來說實在太長,揮舞起來十分的不便,他只有跳起來揮砍下來才能彌補他身高上的不足,當時他攻擊方式單調而且力度也不夠,我用劍鞘防守著,一下子挑開他的劍,然後用劍鞘掄過去,打在了他的臉上。他一下子被我打翻在地,他想站起來,被我用劍鞘抵住了額頭,當時的我,完全戾氣未除。
「不要做無謂的戰斗,不然我真的會一下子失手殺了你。」
「可惡!」他叫到,然後蹲在那里往後跳了一步,用劍放在自己的手心處,自己都不太敢割傷自己,閉著一只眼楮看著他自己的手,割了下去,將血灑向我!一瞬間黑色的火焰四起,不過當時他對火焰使用的方法不純熟,所以不能準備的攻擊到我。然我一下子移動到他旁邊,一腳把他踹到了旁邊的河里。
他竟然不會游泳,我立刻跳進水里,把他救了起來。他全身濕漉漉的,我使勁的拍了拍他的背,他把嗆的水全都咳出來。眼楮因為泡水而變得紅腫,全身掙扎也沒什麼力氣,就癱坐在哪里,像落水的小狗坐在那里,眼神滿是驕傲和不甘。
我當時就過去模了模他的頭,安撫他。
他當時就說了一樣的話︰「不要模我頭啊。我只比你小一天,別以為你就是我哥哥。」雖然這麼說到,但是他也沒做什麼,我就這把手放在他的頭上,我揉了揉他的頭發,把他的頭發弄的亂糟糟的。
「曉焰,為什麼我這麼弱呢?」
「你不是弱,只是我比較強罷了。」
「那還不是我比較弱。」
「可能是吧,可是一旦你成為最強的時候,你就要背負最強的責任,能力與責任等價啊。」
「這些話,就等到我成為最強再說吧。」
「等你先學會游泳再說吧。」我拍了拍他的頭就走了。
後來,天照用了三天學會了游泳。
「你們兄弟倆感情真不錯啊。我好羨慕啊。」一個人來到冰牢前面,蹲了下來,看著我們倆。
那個人是鐵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