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到她,身著一件很有大師範兒上等青衫的汪槐汪大藥師老臉上那殘菊般的笑容是擋也擋不住,迫不及待的帶著人往她這邊來。
祁瑤楓也站起來,朝他禮貌式地點了點頭,淡淡的笑了笑。
「殷姑娘,久違了。」汪槐朝著她笑道。
祁瑤楓也回了一禮,淡笑道,「汪大藥師久違了。」
「可允許老夫坐在這?」
「汪大藥師請坐。」
「殷姑娘近日可好。」
「甚好。汪大藥師近日可好。」
「甚好。」
若是听兩人的對話,或許會以為他們是一對許久不見的至交,此時遇見了正在話些家常相互關心一下,表示一下對彼此的久違思念。
但若是看到他們彼此看對方那似笑非笑的表情,再想想他們剛剛那般親切的問候,非大跌眼鏡不可。
祁瑤楓身後的喜子就是這般,本以為小姐跟這位盛名在外的汪大藥師是忘年之交,但在他注意這位汪大藥師看他們小姐的那深含諷刺意味的眼神,還有小姐對這汪大藥師那滿臉不在乎的表情,他心里大大的汗了一把。
小姐果真不是凡人,小小年紀竟能夠跟極會算計的汪大藥師這樣你來我往的說這些沒有營養的話,而且還表現的這麼淡定。
汪槐在很多人不解的目光注視下坐到這個無名年輕女藥師的旁邊,體現了一番他汪大藥師平易近人的氣派。
祁瑤楓毫不在乎他利用自己達到他炫耀他氣度的目的,這些對她沒多大影響,且在她心里還正關注著汪槐什麼時候出招。
想趁著這個機會算計我身上的香藥方子?呵呵,看你能有什麼花招!
听了汪槐說得那麼客氣的話,祁瑤楓笑了笑,道,「汪藥師客氣了,小女子還沒謝謝汪藥師讓我來參加這樣盛大的大賽呢。」她主動將話題引到這上面來,看他如何還忍得住!
只見汪槐哈哈笑了兩聲,然後將聲音降低到只有他們兩人听得到的聲調,說道,「殷姑娘不必謝,反正有老夫的徒兒在,你來了也是白來,只不過讓你過來過過場子,見見什麼叫做大世面罷了。」
他的意思就是在告訴祁瑤楓上次想跟她買那香方子是看得起她,而她這個沒見過世面,很不會做人的小村姑竟然不知好歹。
現在毫不客氣的諷刺起祁瑤楓來,上次被她當做槍使的氣他還沒有出呢!
這次罵了她出氣之後還要把她的香方子要到手,連本帶利都要回來。
祁瑤楓依舊是笑了笑,一點不在乎他明嘲暗諷的語氣,淡淡的說道,「世面我見多了去了,就不勞煩您了,只不過汪大藥師對你的徒兒好像很有信心的樣子啊,您怎麼就知道這場比賽不會出現意外呢。」
你越是有信心等一下我就越要宰用力,讓你多放一些血出來!祁瑤楓心里暗想著。
汪槐見她到現在還嘴硬,諷刺的看了她一眼,冷哼道,「意外?我徒兒的本事你一個鄉下丫頭是不會明白的,跟你說了也是白說!」
祁瑤楓搖搖頭,淡笑道,「即使你那徒兒再厲害,今年的冠軍也不會是他。」
她上輩子有她爺爺親自傳授醫術,這輩子有她那位神醫師父,藥老的那些堪稱醫學世界巔峰的心得。
這兩位醫藥界的巔峰存在共同教出的弟子,隨便拿出一兩樣都是汪槐本人自己比不上的,他的那個小徒兒就是得了他百分百真傳,也絕對不會是她的對手。
雖說是蘊香,但其中也參雜了一個藥!
制香她不會遜色于他們,而這用藥,那更是遠勝于他們,還想跟她爭奪冠軍?不過,這世上總有很多不知名的傻子,他還真會這麼干!
只見汪槐嗤笑了聲,「既然你這麼有信心,可敢與老夫打個賭!」
魚兒上鉤了!
他的話一說出口,祁瑤楓心里立刻樂開了花。
面上表現不出半點,「打賭?打什麼賭?」她看向汪槐,故作疑惑的問道。
魚兒上鉤了!
一听祁瑤楓這話,汪槐心里也是一喜!
面上也一點不表現出來,「就賭今年的冠軍花落(河蟹)誰家!」他驕傲挑釁地朝著祁瑤楓說道。
這場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的游戲,就是不知道到底誰是螳螂誰是黃雀了,祁瑤楓心里暗笑道。
她笑了笑,道,「既然汪大藥師對您那徒兒這麼有信心,加上看在您告訴我這個蘊香大賽的份上,我跟你賭,說吧,我們的賭約怎麼下,若是可以的話找幾個證人,我不大相信汪大藥師的為人。」她不咸不淡的語氣將汪槐貶得一無是處。
汪槐臉色立刻就沉下去,這黃毛丫頭還跟以前一樣嘴下不留情!
不過,這一次他卻奇跡般的不生氣,反而很豪爽的應下,「那好,等一下我們就去請龍大師做個見證!若晨兒輸了,那我給你五千兩作為補償,但若是你輸了……」
祁瑤楓淡淡的接過他的話,笑道,「若是我輸了,那麼我給你那張你一直很想要的香方子,如何?」
「好,一言為定!」汪槐一錘定音。
祁瑤楓笑了笑,「那就請汪大藥師立字為據吧,對了,順便找幾個公正的人過來做個見證。」
汪槐一听,立刻就讓人去請龍大師,今天他一定要將那香方子光明正大的要到手!
哼,從小村子里出來的井底之蛙!
憑你那點小小的制香手藝就敢跟晨兒比,到時候我讓你血本無歸!
汪槐笑容滿面的給祁瑤楓這只待宰的肥羊倒了杯茶。
祁瑤楓死命的忍著狂笑的沖動忍得腸子都快打結了,笑得「親切」的道謝,接過這冤大頭給自己的茶。
小小的呷了一口,心想,你死定了,這次不狠宰你那五千兩,不讓你血本無歸我就白混了兩世!
祁瑤楓亮出那一口象征「光明」的白閃閃的牙齒…
而每當她露出這種笑容的時候,不熟悉她的人總以為她笑得那麼地誠懇燦爛,而像祁瑤楓後面的喜子,看到小姐這種微笑的時候,不知咋地,他總感覺有些人要倒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