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府之中,祁瑤楓等人此時已經在自己的院子里用過了晚飯。
將喜鵲喜荷兩個丫鬟都安排出去辦事之後,祁瑤楓便招來了喜子阿梅。
見祁顧氏劉嬸阿如等人也都在場,便讓喜子跟阿梅將今天塞給了那喜鵲十兩銀子之後打听到的、那些關于祁府的那些人物雲雲之類的消息跟大家說說,也好讓諸人在心里各自都有一個底,免得走進了哪個貴人的禁地被咬一口都不知道為什麼。
喜子被小姐喚過來給大家講今天他打听到的事,這可是給了他這喇叭嘴一個很好的表現機會,自從得知祁府這麼大的內部權利關系網之後,他就一直想跟夫人小姐說,但小姐讓他別急,等她將喜鵲喜荷喚走之後再說,從傍晚回來直到現在才將那兩個丫鬟調走,讓他開口,著實把他急壞了。終于到了這個機會,跟大家一起圍在桌上,將今兒跟阿梅打探到的消息全全說出來!
喜子在說的時候,阿梅在旁邊偶爾補充一兩句,解釋得清楚一點。
足足費了半個時辰,才將一切該講的話,大致的說了一遍。
祁顧氏對于這些事是知道的,所以祁瑤楓只是針對劉嬸等人,待喜子說完,她在心里跟自己在喜荷那邊打探的消息對比了一下,出入不大,于是便確定了那兩丫鬟所說的不假。
便問劉嬸她們可是記得了?
劉嬸阿如點頭,「夫人小姐放心,那些姨娘還有少爺小姐,我們遇到了都會避得遠遠的,不讓他們找到機會找夫人小姐的麻煩。」
祁瑤楓听此,不由得笑道,「避得遠遠的倒是不用,該給他們行的禮照行就好,那樣他們若是敢找你們的麻煩,就交給我來處理,對了,喜鵲喜荷交你們的行禮姿勢可是學會了?」
劉嬸等人都點了點頭,「學會了。」
看著他們每人臉色自從進了祁府之後都有些拘謹,祁瑤楓便道,「這段時間待在祁府先適應一下,待過得一些日子了,將那些生臉混熟了,也就好了。」
她的話才剛落,外面就傳來了仲管家問候的聲音。
喜子去將人領進來,祁瑤楓笑問仲管家道,「管家這麼晚過來,可是有事?」
仲管家今兒已經習慣了這三小姐站在五姨娘面前說話了,听了她的話,便恭敬的說道,「這麼晚打擾三小姐五姨娘了。只是老爺他從兵部那回來了,三小姐跟五姨娘是否要過去請個安?」
老爺回來了?
祁顧氏听此,袖下的雙手不由得一緊,腦海之中立刻閃爍出那個英俊瀟灑的男子。
但是,卻也是當初這個疼她愛她的男人,後來竟是任憑著她們母子三人被夫人那般對待…
沉思半響後,祁顧氏抬起眼眸,猶豫的問道,「老爺……老爺他還好麼?」
祁瑤楓听得她娘還關心那位祁老爺,柳眉微微一蹙,看向她娘臉上的表情,不過沒有出聲說什麼,只是神情淡漠、安靜的在一邊。
而仲管家听得五姨娘這話,老眼頓時迸發出一道喜悅,原本他還擔心五姨娘一家會怨老爺這麼多年來對她們一家不管不顧,但現在听得五姨娘還跟以前一樣這麼關心老爺,不由得歡喜的說道,「老爺他一切還好,五姨娘現在若是有空的話可以過去看看,您跟老爺可是足有七八年沒有見面了。」
祁顧氏幽幽的嘆了口氣,說道,「是足有七八年沒有見面了……」
見仲管家還想要替那祁老爺說什麼話,祁瑤楓淡淡的打斷他還未出口的話,掃向他說道,「這七八年來,他可曾記起他還有一個二少爺三小姐?」後面那句「還是醉生夢死在溫柔鄉中」這句話她停留在了嘴邊,沒有說出來讓她娘傷心。
但祁顧氏听到女兒這句話,便將臉低下去了。
女兒的話說得對,七八年了,他們七八年沒見面了,若是還記得她們母子,那這七八年他干嘛去了?他可知道她們母子三人這七八年過的是什麼日子嗎?
仲管家見五姨娘神情傷愁,忙解釋道,「老爺他有想起你們,只是…只是…」只是被夫人被阻斷了,謊報了消息誤導了老爺!
不過這樣的話仲管家沒有說出口,他幫助老爺管理祁府這麼多年,還能不知道夫人她在這後院的權勢有多大麼?
就是今天院子里飛走了一只蚊子,明天這件蒜毛小事都能傳到夫人耳里!他要是說了夫人的不是,那他這管家也就不用當了!對于五姨娘一家他能幫的,都幫了,還有一些幫不了的,便也只能讓她們自己去面對了。
見管家欲言又止,祁顧氏無奈的搖了搖頭,「知管家你是為了我們一家好,但有些事已經發生了,就挽回不了了,老爺他這些年來,既是過得好,那我們母女便不過去打擾了。」
郎無情,忘初衷,妾堅守,情冰封!祁顧氏在心里憂愁的說道。
仲管家見五姨娘心意已決,便只能無奈的嘆了口氣,說了告辭的話便要走了。
祁瑤楓喊住他,道,「勞管家等一等。」接著便轉臉過來跟她娘說道,「老爺既然回來了,我們母女離府這麼多年既是回來了,便不能不去見他!被人說我們母女出府多年,回來之後連這點請安的規矩都忘了可就不好了。」
祁顧氏看著女兒道,「你願意去見他麼?」
說實在的,祁顧氏心里雖然對祁景宗有點怨念,但是身為傳統的、從小就被灌輸了女人要從一而終思想的她再次听說到要去見這個當初要了她初夜的男人,古井般的心里還是產生了幾許波紋的,但是顧及到女兒是絕對不想見到她父親的,便也只能歇了內心的那一點兒期待。可此時見女兒這般說,祁顧氏心里在驚詫的同時,也還是有點點喜悅深藏在其中的。
祁瑤楓朝她娘淡笑道,「我們理應去給他請安。」沒說她願不願意,就說了按該有的禮儀而已。
進了這祁府大院,很多事都由不得她們說願不願意,都得按著該有的禮儀與規矩行事,不然就容易被人抓到小辮子去說事。
仲管家听說夫人小姐願意去見老爺,也不管三七二十就忙道,「老奴給五姨娘三小姐帶路。」
喜子阿梅今天已經逛了祁府一天了,很多地方都熟悉了一遍,所以這一次祁瑤楓跟祁顧氏便帶著劉嬸還有阿如出去,喜子二人留著看院子。
她的這個名義上的父親在她腦海里的印象可是模糊地很,便過去看看也是好的,免得到時候走出了大街還不認識,那豈不是要貽笑大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