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帝 第十七章 輕如鴻毛

作者 ︰ 恭城油茶

珍兒如此口無遮攔,讓孟姐姐無奈的搖了搖頭,就把針頭在燈上一燙,一面微微俯子,蔥白玉指輕輕按在李多胸口的槍傷處,如絲般的觸覺,讓李多繃緊的身子微微松懈下去,但是一絲針尖刺破皮肉的鋒銳之感,讓李多頓時心里一涼——

孟姐姐見李多下意識的要有所動作,淺喝一聲,「別動!」

李多哪里還敢掙扎,抿著嘴,眼里巴巴的看著孟姐姐引過針頭,輕輕拉動之間,絲線和自己胸口皮肉摩擦,發出讓自己毛骨悚然的簌簌聲響。

「不過比起孟姐姐那按在自己胸口的溫香軟玉般的小手,這點疼痛,好像也不算什麼。」李多心里苦中作樂的暗笑一聲,在兩針過後,漸漸習慣了這種感覺,這才松了口氣。

嘿笑著問道︰「孟姐姐,珍兒姐姐,我還不知道你們的名字呢?」

孟姐姐看他穩定下來,也不立即回答,手上動作麻利,很快縫合了傷口,接過珍兒遞來的剪刀剪短了線頭,才舒了口氣,嘴角勾起一抹暖暖的微笑說︰「我叫孟婷,她叫黃玉珍。」

「唔……」李多煞有介事的點了點頭,然後松懈的笑一聲道︰「哈哈,我叫李多!」

黃玉珍白了他一眼,金江鎮地面,誰還不知道你叫李多啊?

孟婷無心計較,收拾了一下,心說別看他在狂火擂上心狠手辣的樣子,收起刀劍,也就是個孩子。

收拾停當,才定定的看了他一眼,囑咐道︰「幸好傷得不深,藥膏我留幾份給你,早晚換藥,沒了再來我這里取,記住了?」

李多把頭連點,現在孟婷說話,就是金科玉律,哪能違背?

孟婷見這小子裝得乖巧,噗嗤笑聲「小滑頭」,然後說︰「剛剛馬公子回來吩咐,這幾天讓破陣和你們一起住,等下就來。你這邊,沒什麼問題吧?」

「沒事沒事,反正馬先生就住在旁邊,我也不怕破陣吃了我!」李多嘻嘻一笑,絲毫不在乎剛剛還刀劍相向的破陣,就要成為自己的室友。

「嗯,那就好。」孟婷看他心情格外好,想來也沒什麼問題,兩個少年英才上狂火擂生死相拼,多半是不得已而為之,現在雙雙存活,沒準能有一些共同語言。于是和珍兒兩人雙雙告辭,李多躺在床上,隱約還听見黃玉珍清脆調笑的聲音︰「孟姐姐,他們兩個真住一塊,不打起來就謝天謝地了!」

快言快語,嚶嚶可人,讓李多不禁莞爾。馬公子齊人之福,真是羨煞旁人啊。

然後大概是走出了院門,腳步聲漸漸遠去。

李多偏頭看向留在床頭的幾個小紙包,絲絲溫良濃郁的藥香傳來,讓有些疲憊的他頗為受用,但是晃眼之間,看到一個小紙包的顏色似乎有些不一樣,外形也比其他幾個稍微厚了一分。

他眉角一挑,連忙取來拆開,發現紙包之內,除了一劑藥膏,還夾了一張寫滿小字,配有經脈圖樣的巴掌大的小紙條,揭開眉角一看,是一行標題——《輕如鴻毛》。

李多頓時瞳孔一縮,天階初級的輕功身法!

「這……」他腦子里一個激靈,不由得犯了嘀咕,一邊立即把紙包再度疊好,一邊看那小紙條上娟秀的字跡,腦海里立即就浮現出孟姐姐的形象。想到她也許是神醫孟家傳人的身份,李多大致明白了她的用意。

也不知道,孟家是怎麼傳到她這一代的。

或許,神醫孟家的消失,完全是馬家的陰謀?

「難道孟姐姐,真的是神醫孟家的傳人?」李多一邊細細的把小紙條上的運功路線以及身法細則記憶清楚,一邊心里嘀咕,因為《輕如鴻毛》正是神醫孟家的招牌武技之一。

孟家先賢深知時間對于傷病者的重要性,所謂人命關天,這才自創輕功身法,好在外出診治時,盡快到達傷病者身邊。孟家人素來以救死扶傷為己任,仁者之心下,這套輕功身法日益完善,到如今,已是天下排名第一的輕功身法!

這對于只學有功法和普通身法,又與李陽失去聯系的李多,無異于雪中送炭。

他支起身子,閉上眼楮在腦子里回憶了一番,又睜眼來回看抬手把那紙條看了幾遍,這才放燈火上燃了,現在境況所限,無法驗明真假,只能銷毀痕跡,以後找機會練習。多一項技能在身,就是多一張保命的底牌。

「孟姐姐還真以為我現在就有二重修為了……也不知道藏在什麼地方,偷看我和破陣打架。」李多就靠在床頭,低著下巴嘀咕道。普天之下,輕功身法類武技的學習幾乎都沒有修為限制。

只有較為高深的傳世武技,才會有所要求。大部分都在修滿一重,進入黃境之後,都能夠開始學習。

《輕如鴻毛》作為天下第一輕功身法,在神醫孟家的萬年修繕進化之下,修煉門檻逐漸提高,才終于定在了二重一階。

「二重一階麼?」李多輕呼了一口氣,眼里的星光閃爍不定,不聲不響的給自己定下了一個短期的目標。這是李陽教的,要保持進取之心,不過現狀比較惡劣,就給自己時不時的定下幾個近期能夠達到的目標。

只是旁人如果知道李多心里的期限,恐怕會大吃一驚。

但只有李多自己清楚,他是多麼迫切的需要能夠拿得出手的實力!

在金江鎮的十年,讓李多明白,實力,就是一切。

天下武功,唯快不破,只要有了天下第一的輕功身法,實際戰力肯定大幅度提升!而且對于其他高階武技來說,輕功身法門檻最低,但對于戰力加成卻是最大,所以《輕如鴻毛》,必須修煉成功!

在兩女離開之後,李伯拎著煙槍,慢慢悠悠的從房里走出堂屋,看李多躺在床上發呆,不免胡子一抖,輕笑聲嘆道︰「這臭小子,還是改不掉發呆的毛病。」

正要點燃煙鍋,卻听見院門外走來兩人,夜里燈火昏黃,李伯眼神又不是很好,直到兩人跨進門檻,進到院子里來,才分辨出原來是馬公子和破陣。

李伯連忙把煙槍往自個兒房里一丟,再出來拱手行禮。馬公子對這老頭沒什麼態度,皮笑肉不笑的說了一句「我來看李多,李伯您自便」,就徑直往李多的房間走去。李伯臉上掛著幾分憨厚的微笑,恭送馬公子到了李多門口,才拱手退下,自顧的回房間躺了,樂得清閑。

誰還稀罕摻和你們的事情?好日子才過了幾天,咱老李可沒過夠。

屋里的李多已經躺下,正扯棉被把身子捂嚴實了,就算是火屬性耐寒,睡覺的時候誰還惦記著運功?

馬靖進到房間里,看到擱在床頭的幾個小紙包,臉上露出一抹輕松的笑意︰「孟姐姐才說你傷得不重,我還不信。」

傷重的話,就不會留藥在這里讓他自個兒換了。

李多咳咳一笑,根本不和馬公子見外,就安然的躺在床上,聲音有些虛浮的說︰「馬先生慧眼識人,破陣大哥槍法精湛,讓小的好生佩服。」

馬靖原先听這光頭小子說場面話,心里老不得勁,現在听听,眼楮余光一瞟,見破陣站在旁邊抱著銀槍一聲不吭的樣子,還是蠻好笑的。也不在意李多話里打著什麼太極,直接打開天窗說亮話,就在床邊坐下,掃視兩人一眼,壓低了聲音道︰「破陣、李多,你們兩個,誰願意去打至尊擂?」

至尊擂和狂火擂都是勝生敗死,十分凶險。然而風險與機遇並存,若真能拿下至尊擂首峰之位,不僅個人能夠有進身之資,對于馬靖,也是一大臂助。

馬靖以為兩人可能會推托,或者爭執一番,才會有所結論。但是李多和破陣僅僅在對視了一眼之後,一直不說話的破陣聲音冰冷的道︰「我去打。」

馬靖修為不濟,沒看出兩人在狂火擂上的門道,自然不清楚兩人之間的微妙關系,此時有些丈二和尚模不著頭腦,愣了愣神,見李多居然心甘情願的點了點頭,更是奇怪。不由得意有所指的道︰「你們兩個,倒是挺默契。」

破陣知道馬靖心疑,自己坦坦蕩蕩,言語平淡,卻又微微咬牙的道︰「剛才,李多讓我半招。」

多余的話沒有半句,不過馬靖一听原來如此,這才理解了其中關節,不由心蟣uo等弧P南肜畽嗄訓勒嬗姓餉蠢骱Γ軍br />

眼下兩人無論誰去打,只要其他的嫡系傳人沒找到太過妖孽的人才,奪得至尊擂首峰的問題不大。

馬靖于是不再計較,一錘定音道︰「那,就由破陣,去打至尊擂!」

有了大體的計劃,再說明了一下時間,在十五天之後的元宵佳節,直接去至尊金城之下,參加百萬雄師的演武大會。說說不免唏噓,馬靖作為嫡系公子,居然連進入至尊金城的資格,都被剝奪了。

「真是挺慘的。」在馬靖走後,李多莫不戲謔的哈哈道。

只有十五歲的破陣也沒那麼多架子可端,附和的點了點頭,然而又迅速回到自己的套路里來,認真的道︰「我听說,七公子找到了一個厲害角色,今年的至尊擂,恐怕不好打。」

言外之意,自然想是借打至尊擂,還李多狂火擂劍下留人的那份債。李多心里嘀咕,你咋能知道這麼多?

還七公子?跟馬靖混了這麼多天,我都還不知道他在家里排行第幾,金江鎮外面的事情,你居然都能听說得到!

心里雖是不忿,李多臉上卻賊賊的笑道︰「那別人還听說咱們馬大公子找到咱們兩個了呢?」

破陣心里沒那麼多彎彎繞,一套就上當,表情嚴肅的糾正了李多的錯誤,道︰「馬靖不是大公子,他在家里排行第三。被貶來金江鎮之前,很受馬家倚重,幾乎已經定了他家族繼承人的身份。」

李多表情很自然的跟著八卦起來,表示很不理解的說︰「那以他的地位,應該不會因為兩個女子的事情,被家族掃地出門吧?」

破陣之前輸了李多半招,心里還有點不服氣,現在看這小子一臉無知的樣子,心想在這里找回點場子,也算不錯。于是道︰「要是孟婷和黃玉珍只是普通侍女,那問題不大。但我听說好像是因為孟婷,和神醫孟家扯上了關系,馬公子當年要為孟家平反昭雪,鬧得挺大,觸怒了長老會,才被貶至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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