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章出現的「境心」應該是「鏡心」,一時疏忽,還請各位讀者見諒。)
馬平身子一個哆嗦,臉色發青的看著大門外死做一堆的四名手下,不由得心頭一涼,本性想要屈服,不過念及自己的身份,還是一把拍掉李多的手,幾分癲狂的怒喝道︰「居然敢在烏蘭城跟本公子動手,你算老幾——噗……」
「啪!」一記沉重的耳光打斷了馬平的話,力道之大,使得一個咧跌摔出去的馬平張口噴出一口血沫,仔細分辨,還可以看到其中夾雜的牙齒碎末。
這等情景,讓百草堂外圍觀的議論紛紛的群眾頓時驚得鴉雀無聲——四個少年底子硬,殺人家手下也就罷了。但是眾目睽睽之下,當街扇了馬家公子一記無比響亮的耳光,這簡直比殺了他還要狠。
到底是什麼來頭?
馬平惶然的眼神中透出難以遏制的怨毒之色,掙扎起身,原本光鮮的面目此時狼狽不堪,死死的盯住李多,聲音含糊不清的叫囂說︰「好……好小子,你等著,老子今天不讓你碎尸萬段,我就不姓馬!」
相比于已經接近崩潰的馬平,和有些緊張的白城三人,見慣了生生死死的李多,風輕雲淡的倚著櫃台,哨棒換到了右手,就在手里仔細的把玩,一邊問道︰「老子就是問你一句話,想死想活?」
「想活,你就說你想活。想死,你就繼續說其他的話,老子馬上送你上路!」
這番話說出來,讓白城哥仨都臉上一呆,難以置信的看著李多——牛嗶啊,**炸天啊,居然敢這麼跟馬家公子說話,霸氣!
馬平就算再草包,也看得出來,眼前其貌不揚的少年,就是這三人的頭,連忙記住了他的樣貌,心說怎麼家里還不來人?哼,回頭再找你算賬!
于是點了點頭,極不情願的應了一聲︰「想活……」
這樣服軟,算是把臉面丟盡,不過總比把命丟了好,只要能把這小子的人頭掛在烏蘭城外,讓這一陣,不算什麼!
李多滿意的點了點頭,左手一攤,道︰「納戒,拿來。」
「……」馬平甚至以為自己听錯了,按常理說,栽你手里,剮點利息也就過去了,還從來沒見過這樣連鍋一塊端的,這不是明擺著打劫嘛。不過見他手里的哨棒微微一抖,馬平連忙月兌去了納戒,遞到李多的手上。
李多冷冷一笑,不過在發覺納戒上的靈魂印記並沒有抹除之後,眉梢一挑,手里的哨棒「呼」的一聲,當頭砸下!力道之大,把哨棒都給砸成了兩截。
「噗……」馬平本就腳底虛浮,哪里當得起這一棒,悶哼倒地。要不是李多拿捏正好,這位馬公子的頭,恐怕早就西瓜開了瓢。七暈八素的馬平掙扎不起,耳朵里傳來李多冷酷的聲音︰「你自己不解靈魂印記,我只能出此下策——滾吧!」
隨著馬平的狼狽離去,鏡心連忙招呼伙計洗刷了大廳內的血跡,出了這樣的事情,只能關門打烊。
白城、韋銘以及黃有成,都被李多出格的舉動給嚇了個不輕,萬一人家回去,拉族內高手出來,該如何是好?
黃有成似笑非笑的打趣道︰「你金江鎮出來的,都是這爆脾氣?」
李多聳了聳肩,隨口扯淡道︰「喂喂,殺人的是你們又不是我,我不就收了他點利息麼——待會兒的晚飯,算我請客!」
白城無奈的搖了搖頭,見店內伙計忙碌了一陣,把大廳的血跡洗刷干淨,才對鏡心拱手道︰「我家兄弟魯莽無知,給姑娘添了麻煩,還望鏡心姑娘不要見怪。」
鏡心淺淺一笑,不以為意,沖四人回了一禮道︰「反正百草堂的生意遲早做不下去,臨走前給他們一個教訓也好。多謝四位小哥仗義出手了。」
當下各自通報了姓名,黃有成站在門邊,憂慮的道︰「走不走得了還是個問題,那小子肯定回去叫人了。」
說著看向李多笑罵一聲道︰「喂喂,惹出這個亂子的可是你,早叫你別來,偏不信。就你牛嗶,就你會出頭啊?」
李多胸有成竹的輕輕一笑︰「這是馬家的地盤,要有人來,早就來了。」
鏡心贊同的點了點頭,很多事情雖不明朗,但是管中窺豹,還是可以推測得出。就比如對方遲遲不敢對百草堂動手,亦是此理。于是把今天的事情,和李多大致的說了一遍。
原來迫于烏蘭城幾方勢力的壓迫,鏡心本就打算關掉百草堂,把店鋪搬去離魔獸山脈更近的地方經營。只是前幾天自己要走的風聲傳出,馬平立即來店鋪鬧事,聲稱百草堂欠了他的草藥貨款未還。
店里的幾個老伙計,也迫于壓力,紛紛請辭。僅剩的兩人,還是鏡心親手救治過的閑散佣兵,實在是看不下去,才冒著生命危險來店里幫忙,不然百草堂恐怕就只剩下鏡心一人。饒是如此,人手依然不夠,一年多攢下的家底,三個人整理起來,還是要許多時日。
所以才拖到今天。
李多幾分好奇的道︰「依你本事,進至尊金城為馬家效力,也是個大好前程,為何要執著于自己開店?」
鏡心抿唇微笑︰「或許是家里世代經商,耳濡目染之故。」
幾人都笑,關于各自的背景家世,誰都沒有出口多問,就隨意的閑聊幾句,就再度轉到了正題。李多問︰「掛牌出售的幾種丹藥,分別還有多少顆,我想打包全要。」
偷瞄一眼剛剛「繳獲」的納戒,有三萬之多,吃下這一批一二品的丹藥,不成問題!加上納戒里還有不少丹藥,轉眼就成為暴發戶的李多,此時的心情可謂陽春白雪,舒爽無比。看來以後得多多干些鋤強扶弱的好事!
鏡心美眸發笑,這小子用搶來的錢,轉臉就光明正大的和自己談生意,居然不知臉紅。剛剛听說他是金江鎮出來的,都說那地方風格悍烈,以前還不信,但李多搶人家馬公子的納戒就跟鬧著玩似的,果真非同一般。
迅速清點了剩下的丹藥,總額恰好是兩萬九千枚金幣,李多「大手」一揮,沒有絲毫拖沓的完成了交易。這些丹藥雖然品級不高,但是在消耗極大的戰場之上,是不可或缺的日常用品。
花這一筆錢,值!
加上昨晚孟姐姐贈予的丹藥,李多的存貨,已經頗為可觀,只待過些時日,即可消化。
當下買賣已成,交情也有,于是幾人相邀,就大搖大擺的去城中的雲萊仙境酒樓聚餐,絲毫沒有把剛才的事情放在心上。
……
烏蘭城金碧輝煌的城主府大堂之中,烏蘭城主馬景山正襟危坐,臉上堆滿笑意的對著下首坐定的金甲女子道︰「好久不見大小姐,真是讓人刮目相看,若非是女兒身,恐怕家主也不用操碎了心。」
金甲女子不置可否,臉上是習慣的一片霜雪,聲音清冷的道︰「兵貴神速,等空間通道維護完畢,還請十四叔及時通知。」
馬景山鄭重點頭︰「大小姐莫要心急,且回去好好休息,十四叔辦事,你只管放心!」
金甲女子默默點頭,就起身離去,馬景山連忙離座相送。走到前院,府中一片喧嘩聲傳來,一簇人馬前呼後擁的從一旁抹出,殺氣騰騰的就往門外走,十幾人手里刀劍擺得分明。馬景山仔細看時,原來是馬平領著幾個有些修為的家丁。
馬平見了父親,心里咯 一跳,連忙住了腳,躲之不及,只好與手下人躬身立在道旁。
馬景山臉上一黑,對剛剛在大街上發生的事情心知肚明,只不過听說那幾個少年正是這位大小姐親自挑選入軍的,哪里招惹得起?之前已經著人吩咐馬平,不得報復,卻不想這小子稟性難移,居然敢違抗父命。
立即叱喝一聲道︰「丟人現眼的東西,還不快滾!」
馬平咬了咬牙,應道︰「父親教訓得是——不過孩兒有錯歸孩兒,但那幾個王八蛋居然罔顧我馬家威嚴,就是該死!」
馬景山嘴角抽了抽,眼見得大小姐面露不愉,當年她在至尊金城的事跡,可不是鬧著玩的,連忙一巴掌把這忤逆之子扇倒在地,一邊擋在兒子跟前,一邊暴跳如雷的訓斥道︰「大小姐面前,哪有你說話的份!不知死活的東西,也配提馬家的威嚴?」
馬平又被扇這一掌,只覺牙根松動,待要爭辯時,只听見金甲女將譏誚出口︰「十四叔,既然事關馬家威嚴,那就讓他去!」
馬平眼前一亮,趁父親發愣的當口,爬起身來謝過大小姐,就領人往外走去,馬景山呆呆的立在原地,攔之不及,而且大小姐已經開口,他壓根不敢再攔,只得放那一行人走出前門去。
金甲女子見他們走得遠了,冷笑一聲,聲音緩緩︰「反正十四叔,又不是只有一個兒子!」
馬景山听了這話,目光一怔,霎時忙反應過來,就要展開身形去追,不過府門外倏然響起呼呼的風響,帶起一片人的慘嚎。就像是刀鋒片片,割在了他的心頭。等到馬景山出得門來時,只見一名身材頎長的黑袍人,正若無其事的伸個懶腰,腳邊血流遍地,盡是些殘肢碎肉。
散發熱氣的內髒,甚至還在微微蠕動,隨著晚風,飄散出一片令人作嘔的血腥氣息。
馬景山這時才明白,剛才金甲女子的那一句「事關馬家威嚴,那就讓他去」的真實含義!
隨後出來的金甲女子淺淺一哼,絲毫不懼眼前滿地的碎尸,目光對著黑袍人輕輕一點,然後表情危險的對馬景山道︰「至尊金城里的那些欺男霸女的人渣,我說殺就殺了,十四叔,剛才你擋我作甚?你可明白,什麼是馬家的威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