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石柔和的熒光,在李多臉上灑滿銀輝,雖然身體在神奇藥膏的作用下迅速恢復,不過靈魂中的刺痛,還是留給他揮之不去的忌憚,這還是沒有一次直接命中的結果——靈魂攻擊,非同小可啊……
這時候李多甚至有點羨慕起魂族人**的靈魂天賦來。
而此時**堡壘的舷窗之外,顫動的水流中忽然躥過一道血紅色的電蛇,三個伏在窗邊往內張望的身影如遭電擊,身形猛然抽搐一下,便喪失了知覺,一襲寬大黑袍忽然閃現,使得本就幽暗的海底,更添了幾分墨色。
血羽身在海水之中,身上的黑袍卻並不受水流影響,他也不像別人那般在水中漂浮,在海底依然行走自如,閑庭信步般,徑直走到閘門邊上,抬手拍入一道凝如血脂的靈氣。
**堡壘有九重禁制,強橫如血羽,也無法通過空間法則瞬移進入。
……
通道傳來的突兀聲響,讓堡壘內的四人驀然警覺,除了李多無法行動,其余三人紛紛把注意力凝聚在了入口處,隨之準備遞出自己的最強攻擊。當發現是血羽時,臉上齊齊躥上一抹明顯的驚訝。
室內濃烈的血腥味位,和略顯慘烈的場景,並沒有讓血羽的情緒產生任何波動。只是在定定的看了李多幾眼之後,微微顯露狐疑之色。和之前所有人的判斷一樣,血羽不會眼睜睜看著李多送命。
姍姍來遲的他,顯然在剛才遭到了未知的牽制,或者說,對李多遇險的突然性預料不足——而這樣的失誤,肯定存在一些讓他猝不及防的變故。
李多呵呵發笑,心里思度著剛才可能發生在血羽身上的事情,一邊發力的扯下散碎的上衣,一邊帶著幾分揶揄道︰「血羽大人親至,不知有何貴干?」
血羽知道這小子記仇,不和他一般見識。透查一切的神魂眨眼之間把這小子看了個通透,在確定身體無礙後,繃緊的心緒才放松下來。走到李多跟前,意有所指的嘿嘿笑道︰「你們金江鎮,真是臥虎藏龍。」
寬大的黑袍,幾乎擋住了所有月光石的光芒,把李多籠罩在一片暗影之中。察覺到血羽的言外之意,李多會意的搖了搖頭,一邊把剛才自己的推測,盡數道出。恰恰與之前的殘片事件吻合,血羽于是把早些時候鏡心的遭遇以及還海面的情況陳述一遍。
「還真是魂族艦隊……」李多自感頭皮有些發緊,抬手撓了撓,反正鏡心也沒事,凝眉分析道︰「莫非,和天池禁地有關?」
「倒是不無可能……」
血羽眉尖微挑,對李多的這個推論產生了些許興趣。魂族的艦隊出現在視野之中,沒有快速接近海岸,確實是反常之舉。七十年前東北淪陷,不排除他們在長白山上留些後手的可能。而除了海防哨塔憑借百米的高度能夠看到,其實海防陣地上的官兵是看不到魂族艦隊的。
若真是擺給人看,那猜想中的「人」,定然是站在高處!
正是臨海俯視的長白山巔!
……
「我立即布置人手,上天池查探!」
血羽瞬間做出了決定,傳說中的風雪神獸,並不在他眼內。旋即露出森白的牙齒,月復黑的笑笑,看著李多道︰「小子,回去以後記得多來跟老子談心,沒準我們多說幾句話,這場仗就贏了呢。」
「呃……」李多額冒黑線,恍然應聲,跟著呵呵一笑︰「小子一介草民,人微言輕,哪有那麼大本事?」
血羽嘿嘿發笑,壓根沒理他這句話,瀟灑的轉身離去,在關上閘門的時候略微回頭,看向蔣乘龍,輕哼一聲︰「下不為例,否則,別怪我不給你面子!」
……
蔣乘龍臉上浮現出一抹錯愕,直到黝黑冰雷的閘門轟然關閉都沒有反應過來,耳邊傳來李多極端冷酷的聲音︰「下不為例,否則,別怪我殺你——」
「喂喂喂,李多你什麼意思?我剛才可是開門去救你!」
面對蔣乘龍的辯駁,李多氣息微嘆,不再看他一眼,搖頭道︰「我最反感就是被自己人在背後捅刀子,現在我比較好奇的是,你到底是哪家的公子?我可沒听說,世上還存在個蔣家。」
敢在和魂族的戰斗中賣弄心機,而且血羽還網開一面,他的背景,究竟恐怖到了什麼程度?
蔣乘龍剛才在听李多和血羽的討論時,就感覺情況不妙。著實是對李多的智計估算不足,誰能料到李多這毛頭小子,居然能和久負盛名的血羽一起揣測軍機?血羽看出來自己的心思也就罷了,這會兒讓李多看穿,的確下不來台。
堡壘內部,陷入了一片死寂。
二十里外的海防城牆上,**洋洋灑灑,清透的海浪洗刷著銀色的海灘,景色怡人。然而身為南崗大營主帥的馬鐵,此時表情肅穆,目光在海面略過一個弧線,死死的盯住那一排依稀可見的魂族艦船,胡茬稀疏的臉頰微微抽動,魁梧的身軀金光縈繞,隨時有可能對數百里外的魂族艦隊發起攻擊!
心里雖恨不得把百萬魂狗挫骨揚灰,但是身為南崗大營四十萬大軍的主帥,馬鐵需要一個絕對恰當的時機,才會出手。畢竟狡猾的大和魂狗,此前曾專門布置過吸引金牌神將只身犯險的戰術。
馬鐵再自信,還沒有狂妄到自以為天下無敵的程度。恰恰相反,身為金牌神將的他,比普通人更知道魂族高手的可怕!
千萬莽撞不得。
不遠處的李陽背靠著五行平射炮,陽光在他俊逸的臉頰邊緣衍射開一片夢幻般的金輝,他目光淡淡的掃視著澄澈的海水,想起二十天前和李多在這里的談話,以及自己隨後的調查結果,嘴角不覺間勾起一抹迷人的微笑。
讓正偷眼看過來的飛雪心里砰砰一跳,心說這人不知想到了什麼,不好好執勤,自顧的在那笑個什麼勁?
偏偏還笑得那麼帥氣……
飛雪心里好笑的嘆息一聲,故作淡定的走到李陽跟前,神念傳音,把剛剛得到的信息告訴了李陽,剛剛還噙著俊朗笑意,頓時僵住。
「還好我弟弟沒事……」他鼻息輕哼,抿唇道︰「我沒听說過什麼蔣家,你的血羽叔叔也不和你解釋解釋?呵呵——是我的話,管他是哪家公子,早殺了!」
旁邊守在五行平射炮的四個哥們一看他們要進行高層對話,連忙識趣的退到城牆里側。
飛雪嘆息一聲,軟言細語的勸道︰「血羽叔叔瞻顧全局,多有掣肘,你別生他的氣了。這個蔣乘龍,說起來還是金江鎮出來的,你就沒一點印象?」
李陽攤了攤手,輕輕拍在冰冷的鋼鐵炮身,發出「嗡嗡」的聲響︰「可能他來的時間不長,我不記得有這一號人……」
似乎是不願過多去想這件事情,說著,下巴往外一點道︰「不是說又有魂族人往海岸靠近麼,這會兒怎麼還沒動靜?」
飛雪瞪他一眼,李陽一直以來和血羽唱反調,讓她很是著惱,微慍的道︰「這些陰謀算計,你不是比我清楚得多麼?」
跟前英姿颯爽的高挑女將忽然發飆,李陽並沒有要哄她開心的意思,側身面對海面,聲音冰冷的道︰「為查我兄弟兩的底,差點害死我弟弟——哼哼,你馬家真是好大的威風!十年前若是不抓我來,現在你我之間恐怕也沒那麼多彎彎繞吧?」
莫名其妙的把人抓來關了十年,兩兄弟壓上性命,才博得了發展的機會,這時馬家卻還來盤根問底,怪不得李陽如此生氣。憑他兄弟兩的天賦,若是按著計劃修煉,此時早就天下聞名,哪里要血羽設計去查?
飛雪不甘示弱,高挑的身子定定的站在他跟前,鳳目凝重的盯著李陽,咬牙怒道︰「你倒是什麼都知道,那你說出來啊!你瞞著我,瞞著血羽,還瞞著你弟弟,有什麼意思!」
李陽不願與其爭吵,站直了身子,面對空天闊海,吐出一口壓抑胸中的濁氣,銀色的白虎連環甲在經歷了數次戰斗之後,染上了片片污漬。不過這並未削減他身上的英銳之氣,反而給他陽光帥氣的臉龐,更添了幾分鮮血浸染的殺氣。
飛雪見他居然都不拿正眼瞧自己,話都不搭理了,氣不打一處來,抬手扳在李陽肩頭的白虎獸面,七重之上的強橫力道,使得由稀有金屬鍛造的鎧甲都發出陣陣令人心悸的「吱吱」聲。
「你到底說不說!」
眼見得出了名的銀牌大將即將暴走,周圍的金靈軍士識趣的遠遠撤開。處在風暴中心的李陽則是恢復了風輕雲淡,平靜的道︰「飛雪,你就不想想,你血羽叔叔為何不敢直接來問我?」
「這……」飛雪銀牙緊咬,似乎是意識到了什麼,雖然不甘心,但抓在他肩頭的手漸漸松開。
李陽這才微微轉身,沖她淡然冷笑︰「對,你沒听錯,你的血羽叔叔是不敢來問我。因為我要是能說,之前有太多可以說的機會——哪里需要咱們的飛雪大將軍反復逼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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