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黑衣的鏡心雖少了幾分白裙下的輕靈,但配以干練的馬尾辮,更符合此時的軍人身份。貼身的衣褲勾勒出她火辣誘人的曲線,修長的**矯健有力,縴細的腰肢上,卻是傲人的上圍,讓此時心氣高漲的李多有幾分口干舌燥之感。
鏡心見這小子擋不住自己幾眼就羞臊的低下頭去,咯咯笑聲︰「誰當初還說不要拜我為師呢?哼哼,這次進步這麼大,偏又把‘師父’兩字叫出來,你是在故意挑釁我麼?」
就連之間的稱呼,也不知道在什麼時候有了改變。開始還叫一聲「境心姐」,不知怎麼就把那個「姐」字給省略掉,很直接的叫上了名字。似烏蘭城煉藥師公會那些年輕俊杰,還得稱呼一聲「鏡姑娘」。
鏡心對于這樣的改變倒是無所謂,少些尊稱似的注腳,叫起來還比較親切。這小子要真的正兒八經的把自己當成師父,那場面想想都讓人哭笑不得。
李多弱弱的捎了捎頭,連說不敢。也不知道鏡心想到了什麼,臉上笑意盈盈,在陽光點綴下,甚是好看。
他的目光越過巍峨的雙峰,滿是欣喜的和那堆滿笑意的美眸對視一處,珍惜這難得的快樂時刻,久久不忍錯開。等鏡心偏頭去尋其他人時,才發現他們已經把附近的目標藥材「采集完畢」,已經遠遠走開。
「他們真壞……」鏡心剮一眼遠處正往這邊偷眼張望的孟婷,恨恨的哼道。
李多不以為意的笑笑,年紀不大的他暫時還不明白鏡心此時臉上的窘迫,有時候心里害羞,多半是基于男女有別。對于鏡心,他只是很單純的把她當成了一個可以依賴的大姐姐。區別于孟婷的是,鏡心對自己雖然也有期望,但卻沒有給自己絲毫的壓力。
孟婷那邊,卻是承載著一個神醫家族的興衰。
李多總結了一番剛才煉藥的心得,回想起安乘龍說過的話,不由得問道︰「鏡心,在青龍哨塔里,有人說煉藥意在煉魂,如果有了專門的煉魂之法,煉藥純粹是在浪費時間。你覺得呢?」
「唔?」
鏡心還是頭一次在外面听到這樣的言論,思索一圈,小聲的嘀咕一句︰「莫不是我族中之人?」
見鏡心並無隱瞞之意,李多于是提醒道︰「他之前化名蔣乘龍,在離開青龍哨塔的時候告訴我,他其實姓安,還給了我這個金刀徽章——血羽似乎知道他的身份,但沒有告訴我。」
「安乘龍?」鏡心接過李多遞過來的金刀徽章,滿臉疑惑,不過在看了幾眼這精致的徽章之後,美眸中透出絲絲凝重。端詳許久,想不出個頭緒,只得把金刀徽章遞還回去,搖頭道︰「這徽章的工藝,遠超神州大地的制作水平,應該是出自某個隱世家族——我還從來沒听說過有這麼個安家呢。」
鏡心才不過十七歲,大部分時間也花在了修煉和捕獲精靈之火上,見識並不廣博,此時不識,也在情理之中。
李多訕訕一笑,把金刀徽章掛回脖子上,心說不會是魂族大陸來的人吧……那事情就大條了。想起血衣大將牛屎般的語調,又立即把這個過于嚇人的揣測推翻——安乘龍說的可是地道的東北話。
而且不是說能夠拿這金刀徽章去各大主城招搖撞騙麼,那肯定是咱神州帝國本土的超級世家!鏡心剛剛說他也許是族中之人,也就是說,鏡心所在的家族已經達到了可以藐視煉藥師的層次,這倒是證實了李多此前對鏡心身份的推測。
他並沒有透露驚雷閃和紫電狂龍的存在,倒不是敝帚自珍,所謂懷璧其罪,有些東西的能量極具誘惑力,但附著其上的危險卻是不得不防。當即把金刀徽章的事情擱置一邊,兩人就在青石板上並肩而坐,無論是討論煉藥,還是說些玩笑話,都是輕松愉快。
這讓原處埋頭苦干的白城哥仨羨慕不已,唉,傷員的待遇就是好……
相比之下,孟婷的羨慕則是有所不同,身份使然,在金江鎮那麼多年,也極難有如此輕松的心境,讓她可以和馬靖有並肩相依的機會。絕大多數,只是席間各懷心事的安慰和鼓勵,溫馨場景下,卻是各自千瘡百孔的心。
四年之前馬靖喜歡上孟婷的時候,也就是和李多差不多的年紀。此情此景,恰恰讓孟婷回想起了當年在至尊金城中,那個意氣風發,拼命守護自己的少年公子,如霞的薄唇揚起一抹溫柔的微笑,讓不時偷眼看來的肥銘幾個暗自咽了口唾沫。
這樣的,輕松時光,持續了二十來天。
到了二月底,大部分丹藥部的弟兄都知道了馬靖的身份,李多一行的身份愈加超然。血羽從至尊金城回來一趟之後,似乎從李多的世界沉寂下去,再沒有任何後手。
海面上的魂族艦隊在二十天前幾次出現之後便失去了蹤跡,饒是如此,李陽、飛雪還是全神貫注的駐扎在魂海城牆,不敢有絲毫懈怠。
相比于一線陣地的枕戈待旦,三公子院落中則是歡樂得多。經過一個月的日夜奮戰,李多戰隊已經提前幾天完成了晉級白銀級的軍功值,午餐之後,各自取出改換了顏色的靈魂徽章,在寬敞的院子里享受午後的陽光,白銀色的靈魂徽章在陽光下甚是耀眼。
因為決定休假三天,鏡心早上一回來就換上了鐘愛的白裙,此時並膝坐在廳前的台階上,饒有興致的看著一刻也不消停的李多,正走到院中空曠處,伸個懶腰舒展開身體。隨著骨骼之間傳來清脆的 啪聲,還在閑聊的白城、肥銘也紛紛注目。
吃過午飯才換上一身粉群的孟婷見李多又要練功,好笑打趣道︰「才吃飽飯,又要听你咋呼。」
李多尷尬的咧了咧嘴,心說什麼就叫咋呼……
念動之間,功法隨之運轉。這二十天李多沒有服用任何丹藥,大部分精力都用來穩固境界和雕琢武技,所以修為依然停留在二重四階。不過誰都知道,這小子的實際戰斗力,絕對不是區區二重可以概括的。
半個多月前的青龍哨塔一戰,李多可謂是一戰成名,被從海面抬回來時就已經成了全軍的風雲人物,風頭甚至蓋過了一直和飛雪將軍關系曖昧的李陽。
此時他黑色的功夫衫上,隨著功法逐漸加速,絲絲火紅的電蛇蹦躥飛爆,發出鞭炮般脆實的炸響。各個方位一共一百零八縷靈氣,在李多精細入微的控制下,齊頭並進,逐漸流向了一片新開拓的區域之中。正是驚雷閃的行功路線!
爆發型的身法武技行功路線向來短促,由發起到結束只在一念之間。加之驚雷閃的爆發力太過駭人,李多經過二十天的模索仍舊拿捏不準,此時只是一點一點的往其中注入靈氣,他身體的敏銳度,也隨著注入的靈氣逐漸接近臨界點而逐漸提高。
周圍的氣流,也在李多的氣場作用下左右參差,卷起地面的粉塵,形成了一股小型龍卷風。
剛去送還碗筷回來的黃有成見到這一幕,幸災樂禍的嘿笑一聲,立即湊到白城和肥銘跟前道︰「來來來,我坐莊,下注下注!李多這次是繼續狗吃屎,還是能夠站穩?」
「狗吃屎的多,我下一千金幣。」肥銘道。
「我也覺得,我也押一千。」白城不無戲謔的附和一句。
黃有成撇了撇嘴,擠了擠賊眉鼠眼,哼哼一聲︰「你們兩個狗東西,忒沒義氣了,你看小李這陣子都快把自個兒練殘了,就不能給點精神支持?」
話里雖是玩笑,但三人都是臉色鄭重的緊盯院中的情況。李多的刻苦大家都看在眼里,誰都希望他能夠成功盡快練成這一爆發力極強的武技。
「轟——轟轟!」
李多臉頰緊繃,全神貫注的操控靈氣,在轟油門似的多次試探之後,似乎漸漸明悟了驚雷閃的要義。之前無數次的嘗試,都因為習慣性的給予後續靈氣,沒有及時切斷而導致閃動力度過強。
各種灰頭土臉就不說了,幸好此前都是在野外練習,周圍都是平地,不然頭破血流也得好幾次。今天前後不到十米就是堅實的磚牆,真要撞上去,鼻青臉腫在所難免。然而憑李多死要面子的性格,怎麼也拉下臉來出去練習。
「驚雷閃動,一念之間!」
李多暗自念道,驚雷閃的行功原理,是通過一百零八處的經脈貫通,接連不同方位的皮層,進行靈氣爆發式的強力推進,方向和距離,都在武技發動時的一念之間!這也符合臨敵機動的初衷,不過卻和五火神焰印綿延不絕的靈氣供給特性有所悖逆,要同時把一百多縷靈氣切出小段,迅速完成整條路線,哪有這麼容易?
不過,就算再難,李多經過無數次的嘗試,已經做好了準備。
他目光肅然,忽然咬牙,一字一頓的淺喝出聲︰
「驚!」
「雷!」
「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