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少眉頭思索,鼻尖聳動,臉色出現了疑惑的表情︰「有洋蔥、生姜,還有腐水的味道,到底是什麼呢?」
沉寂半響之後,他搖了搖頭,一把扯下黑布紗︰「我倒想知道,到底是什麼藥材能讓我都猜不出來,這是……」
只見盒子里的最後一味藥材,是一塊黑乎乎條狀的東西,他拿起來立即就發現了什麼般,臉色大變道︰「混蛋,你使詐,竟然用狗屎侮辱我!」
楚陽呵呵一笑,道︰「錢少,你作為藥商,長期在藥材市場模打滾爬,應該很清楚,狗屎這東西雖然有點俗,但也是一味良藥啊。」
沒錯,最後一味藥材,就是,馬路上隨處可見的狗屎!
眾人恍然大悟,怪不得錢少半天也猜不出是什麼?
誰能想到楚陽會拿出狗屎來呢?
吳忠海心里暗笑不已,同時也佩服楚陽的機智。
竟然拿狗屎去考驗人。
不過狗屎是藥材,這是醫學界里公認的,並無什麼違規,所以錢少猜對了九味藥材,已經算是很不錯了。
錢少恨不得沖上去踹兩腳,想起剛才他蒙著眼楮的時候,對著一坨狗屎聞了老半天還不知所以然,不要說傳出去會被人笑掉大牙,就算他自己,都惡心的想吐。
「哼,算你狠!」錢少冷哼道,「接下來輪到你了,我只有一樣沒辨別出來,我倒想看看,你能不能贏我?」
周圍的人興趣盎然,紛紛把目光投向了楚陽。
楚陽淡定自若,蒙上黑紗布,坐在十味藥材面前,開始辨別。
「雞尾草、龍蛇膽、烏雞冠……」
行雲流水,幾乎沒有任何的遲疑,好似睜著眼楮報數一般。
讓原本有些擔憂的吳忠海,都給驚訝的瞪大了眼楮。
隨著藥材被報出來,眾人目光炯炯,好似受到了感染般,竟然跟著楚陽默數。
錢少更是緊張的不行,死死的盯著楚陽,生怕他出老千。
一直到最後一味藥材,楚陽才稍稍停了下來。
難道也踫上難題了?
錢少頓時松了口氣,心中暗暗得意,最後一味藥材十分罕見,就連他跟隨父親做了十幾年的藥材生意都難以辨別,更不要說一個醫師了。
「小子,猜不出來就不要……」
錢少的話還沒說完,楚陽的腦袋就是微微一偏,輕笑道︰「如果我沒有猜錯,最後一味藥材,應該是被稱作花間玉女的水晶藍吧?」
此話一出,錢少好似被魚骨頭卡住了喉嚨般,愣是半天說不出話來。
吳忠海哈哈大笑道︰「神醫,不愧是神醫啊,沒錯,這就是水晶藍!十味藥材,全部辨別正確,這個賭局,神醫你勝了。」
「他,他竟然全部都猜對了,怎麼可能?」錢少目瞪口呆,半天都沒反應過來。
楚陽揭開黑紗布,似笑非笑道︰「錢少承讓,剛才的賭注還算數吧?額,其實我這個人也不怎麼看重錢財,要是錢少不舍得的話,就當我們是開個玩笑。談錢多傷感情是不是?」
「神醫你說的這是哪里話,錢少家大業大,可是藥材市場最大的藥材商,區區一百萬,他怎麼會放在眼里?」吳忠海明顯知道楚陽是在故意刺激人,于是跟著他一唱一和起來。
錢少氣的差點沒吐血三升。
臉色青紅交接,陰晴不定。
心里暗罵吳忠海這個老不死,竟然聯合楚陽欺辱自己。
但是話一說出口,作為商人,當著這麼多人的面,怎能言而無信。
楚陽開口就把他給頂死,故意裝作大方說不用給錢,要是真不給,豈不是丟光他的臉?
所以他必須給!
「呵呵,吳伯說的沒錯,願賭服輸,不過是怡情而已,小小的一百萬,我還是出得起的。」錢少皮笑肉不笑,命人拿來支票,刷刷刷的就在上面填了一竄數字。
楚陽咧嘴笑道,一副市井農民沒見過世面的模樣道︰「哎,整整一百萬啊,我這輩子都沒見過這多錢,有錢人的錢就是好掙啊。」
「你不要得意,以後有你的苦頭吃!」錢少嘴角抽搐,惡狠狠的罵了句,轉身就要走。
「誒,錢少稍等。」卻見楚陽絲毫沒有覺悟的精神,嬉皮笑臉的說道,「賭注還沒給完呢,不是還要上福到來請客吃飯嘛。錢少這種有錢人,連姓都帶錢字,想必不會差這一點吧?」
錢少硬生生的站住了身子,強忍著要爆發的怒火,一字一蹦道︰「希望你吃的愉快!」
「咳咳,正好我沒吃飯,不知道我能否沾點光?」吳忠海樂呵道。
錢少眯起眼,皮笑肉不笑︰「我一直都想請吳伯吃個飯,今個正好,一起吧。」
「那我就不客氣了。」吳忠海沒半點不舒服,反而心里樂開了花。
在東華藥材市場,吳家和錢家都是最大的經銷商,也是最大的競爭對手。
這些年來明爭暗斗,已經愈加熾熱化。
從原本的不露聲色,到現在的劍拔弩張。
幾乎只要見到對方,就免不了來一番唇槍舌戰。
前段時間吳忠海在錢家錢大寶手里吃了虧,一肚子火氣沒處發泄,正好今個踫上他兒子吃癟,他自然是高興的不行,存心要惡心對方。
福到來酒樓是華東藥材市場最頂級的酒樓,酒樓的老板眼光獨到,知道能夠來藥材市場的,除了些專業人以外,大多數是有錢的富商,所以這座五星級的酒樓就應運而生,專門招待這些富商顧客,隨便整出一樣東西都能賣出天價。
誰讓他的服務好,環境好呢?
有錢人,不就是習慣了奢侈,專挑貴的地方鑽麼?
不坑他們還坑誰?
錢少定了間包廂,楚陽拿著菜單,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把最貴的點了遍,然後才慢條斯理道︰「我這個人胃口不是很大,先點這些吧,等不夠再說。」
旁邊的女服務員奇葩似的盯著楚陽,這還叫胃口不大?
上上下下,最貴的菜都給你點了,加起來至少都有二十多道菜。
你們才三個人,吃得了那麼多麼?
「錢少,你看……」女服務員疑惑的看向了錢少。
「照他點的上。」錢少揮揮手,知道只要來了,肯定要被宰。
吳忠海心里偷笑,這頓免費的晚餐,真是吃的身心舒暢。
上菜很快,錢少是沒什麼胃口,可楚陽和吳忠海就不同了,兩個人湊在一起,你一杯我一杯,喝的不亦樂乎。
落的錢少一個人好似異類般,坐在椅子上冷眼旁觀,筷子都沒動過一下。
「那啥,錢少你咋不吃捏?」楚陽打了個飽嗝,很是關心的問道。
「呵呵,你們吃吧,我沒胃口。」錢少放在桌子的下的雙手捏的緊緊的,尼瑪你們兩個人喝酒的時候怎麼不記得問我一下,菜都吃完了還好意思問,他娘的!
楚陽好似沒看見一般,點點頭道︰「那就多謝錢少款待了。」
「我也得謝謝佷兒你請客啦。」吳忠海喝的高興,樂呵呵道。
錢少白了一眼︰「吃完了就走吧。」
饒是他知道福到來酒樓的消費時出了名的貴,但結賬的時候,愣是讓他心里在滴血。
尼瑪,一頓飯竟然吃了六位數!
要不是楚陽和吳忠海在場,他都要直接翻臉,找老板好好理論理論。
「小楚啊,你要是不介意的話,就喊我一聲海哥,以後要有什麼困難,直接對我開口就行。」離別的時候,吳忠海拍著楚陽的肩膀道,「你不僅是我朋友,更是我全家的救命恩人啊。」
「海哥,君子之交,話不多說。」楚陽點點頭,對于吳忠海也頗有好感,倒是個值得結交的朋友,「以後有機會的話,我請你吃飯。」
「好 ,到時候一定狠狠宰你一頓。」吳忠海直接叫了輛車,道,「小楚,我讓人專門送你回去吧。」
楚陽想了想,倒也沒有拒絕,便上了車。
看得兩人的熱乎勁,還沒走開的錢少陰陽怪調道︰「吳伯,您還真是胳膊肘往外拐,好歹我們都是一個行業的,你竟然幫著外人整我。」
「有麼?」吳忠海聳了聳肩,「佷兒啊,做人要大氣,別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月復,也就吃了你一頓飯而已,下次伯父請回你行了吧。」
「你少在我面前裝模作樣。」錢少惱怒道。
「哎呦,酒喝的有點多,像五糧液這種好酒就是不能喝太多,回去睡個覺……」吳忠海當做沒听見,直接上了自己的車子,絕塵而去。
留下錢少一人,盯著遠處陰狠道︰「喝死你,最好半路給我出車禍,好你個吳忠海,我會讓你後悔的!」
「錢少,難道真的就這樣放過他們嗎?要不要現在就去收拾吳忠海這個老東西?」一個小弟湊上去,面色不善的問道。
「別沖動。」錢少手臂一抬,「吳忠海暫時不要動他,我會找機會整死他的。至于那個叫做楚陽的,他剛才不是很得瑟麼,吃了我一頓飯,拿了我一百萬,就想輕輕松松的走人?天下哪有這麼便宜的事情?」
「錢少,我這就去辦。」小弟會意,點頭道。
「手腳干淨點,別弄出什麼麻煩。」錢少面目陰狠道,「收拾他一頓,拿回錢,不要弄出人命。」
「是!」
乘車離開藥材市場的楚陽,正靠在後面的座椅上休憩,忽然感覺到兩束強烈的燈光從後面射來,一輛灰白色的面包車氣勢洶洶的向前追超,緊接著,前面又出現一輛商務馬自達,一前一後,把楚陽夾在了中間。
司機也不是第一天做事,遇到這種事立即就明白過來,慌忙踩住剎車道︰「楚少您別擔心,我馬上打電話讓海哥解決。」
楚陽搖搖頭︰「不用打了,你待在車里,看著就好。」
司機目光驚愕,愣是沒掏出手機。
「 當!」
兩輛車門被打開,七八個持著刀槍棍棒的人氣勢洶涌,一下子把楚陽給包圍在中間。
領頭是個面向猥瑣的男子,叼著煙道︰「小子,看你挺叼的嘛,在我們的地盤,也敢囂張?」
楚陽不用猜也知道是誰,故作不知道︰「這位兄弟,我今天第一次來華東藥材市場,好像沒得罪過什麼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