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娘眯著朦朧的睡眼看向坐在床邊的男人,重重的呼了一口濁氣,晨起的聲音慵懶又不失柔媚,帶著微微的暗啞︰「相公,你昨晚一夜沒睡?」
九娘睜開眼楮時微微蹙了一下眉,楚東陽便又是一臉緊張,听到九娘說話,他才輕輕松了一口氣,柔聲道︰「九娘,天剛剛亮,還早,你再多睡一會兒吧!」
九娘抬手揉了揉眼楮和臉,手撐著床慢慢的坐起來,一陣熱流又奔騰似的涌出來,九娘臉都綠了,特麼的這量也太多了吧!
「相公,你要不要到床上睡一會兒?」九娘翻身下了床,邊穿鞋子邊對楚東陽說︰「反正那塊地也弄得差不多了,你今天可以在家休息,吃了早飯我自己過去看就行了。」
「你一個人去?」楚東陽顯然十分不贊同,不放心的道︰「我不用休息,我不累,等會兒我陪你一塊兒去!」
「行吧!」九娘無奈的嘆了口氣,揉了揉酸脹的腰,邊往外走邊道︰「我去看看嫂子們過來做飯了沒有。」
楚東陽亦步亦趨的跟在九娘後面,看到她揉腰的動作,立刻就貼上去,伸手圈在九娘腰上,道︰「是不是腰痛?九娘,我幫你揉!」
「……」九娘斜睨了楚東陽一眼,十分無力的又嘆了一口氣,可心頭卻不自主的覺得很甜蜜。
這個小呆子,不過是來大姨媽,他就緊張成這樣,若是以後生孩子,九娘都不敢想象他會做出什麼事兒來!
九娘走出房間時,幾位嫂子已經在廚房里忙碌了。
「嫂子們早!」九娘走進廚房,笑著跟她們打招呼。
幾個嫂子各自忙著手上的活兒,听到聲音便看向九娘,笑著打招呼。丁氏用鍋鏟攪拌著鍋里的粥,對九娘道︰「九娘,你現在不用做早飯了,怎還起那麼早?」
「嗯,醒來睡不著,干脆起床了!」九娘道︰「我先去洗漱,等會兒再過來。」
流量太大,九娘得趕緊去換,否則肯定要漏。
昨晚匆匆忙忙的只縫了一個,因為找不到棉花,只能用碎棉布代替。碎棉布的吸收性雖然比草紙好得多,可也不如棉花的吸收性強。按照她這個流量,估計現在已經超負荷了,得趕緊再去趕制幾個出來,方便換用。
「九娘,早!」芸娘這時候也過來了,剛走進院子里便看到九娘匆匆往屋里去,便叫住她,問︰「一大早的,你急急忙忙去干啥?」
「嫂子,早!」九娘笑著跟芸娘打了照顧,想了想,便拉著芸娘壓低聲音道︰「嫂子,你來葵水時用什麼墊……」
芸娘愣了愣,詫異的看向九娘,問︰「你是……初潮?」否則怎麼可能會不知道來葵水時用的月事帶?要是還在家里做女兒的時候來了,她娘肯定會給她準備的。
反正自己來到古代算是第一次經歷大姨媽,也算是初潮吧!
九娘面帶羞澀的點點頭,小聲的道︰「昨晚上來的。幸好以前听同村的姐姐們說過,知道這是來葵水了,否則看到自己莫名其妙的流血,怕是要被嚇暈過去!在家時我娘也沒跟我說過這些,所以……」
芸娘又好笑又無奈的看向九娘︰「我現在就去幫你做一個。」
九娘十分感激的向芸娘道謝,同時有很是好奇,古代的女人來大姨媽時到底用什麼墊的。
看著芸娘將月事帶做好之後,九娘覺得自己腦子還挺好使的,居然無師自通,昨晚匆匆做出來的那簡易衛生棉跟芸娘做的這個相差不大,除了九娘的針線技術沒有芸娘好之外,便是九娘昨晚將布條里塞了碎棉布,而這個芸娘做的這個裝了草木灰。
「這兩日你多注意休息,別太勞累,否則容易落下病根。」芸娘將做好的月事帶遞給九娘,道︰「去換上吧!」
「謝謝嫂子!」九娘說這便去了淨房換,只是覺得里面放了草木灰不衛生,下次換下來就塞棉花好了。
……
吃過早飯後,九娘跟楚東陽一起去看了地。
「相公,我想好了,東、西、北這三面建樓,中間圍城一個大的庭院,可以種些花草果樹之類的,在建一座假山魚池,養一些漂亮的魚,這樣雅致又悠然。屋後可以開墾,種些蔬菜,自給自足……」
九娘將自己的構思簡單跟楚東陽說了一遍,然後指著最東邊的一塊空地,道︰「那邊可以弄一個訓練場,讓他們有個晨練的地方。」
弟兄們在軍營里已經習慣了那種作息,每天到那個點就會自然醒,然後要去跑一圈,練練拳,不然就會覺得自己渾身都不對勁兒。
現在暫時沒有地方給他們訓練,他們早早起床便沿著村里的路跑幾圈,然後在村口的曬谷場練拳……
上百號人每天天蒙蒙亮就哼哼哈嘿的在村子里練,那聲音簡直驚天地泣鬼神,村里的小孩子做夢都被這聲音嚇哭。
昨天有兩位嫂子都來跟九娘委婉的反映了這事兒,今天他們倒是跑到遠一些的後山去練拳了,可早起上山砍柴的人看到他們又調頭回來了,所以九娘專門留出來一塊空地當做訓練場,以後他們也不用跑出去嚇人了。
「嗯,很好。」楚東陽眼中閃著笑意,道︰「還是我的九娘心思細膩,連這個都想到了。」
九娘朝楚東陽眨了眨眼,繼續道︰「東南角那里,蓋一間寬敞明亮的屋子當做飯堂,以後他們做飯、吃飯都在那里了!」
飯堂?
楚東陽驚訝的看了九娘一眼,然後笑著點點頭,道︰「好,都听你的。」
「屋後的西北角靠著河,可以在那里修一個水池,引水進去水池里十分方便。」九娘繼續道。
楚東陽听了眉尖微不可見的蹙了蹙,沉吟了片刻,問︰「前後院都修水池養魚?這樣會不會太浪費地方了?這塊地本就小了……」
九娘抿著嘴笑著搖頭︰「屋後的水池不是養魚的,是給弟兄們洗澡用的。炎炎夏日,酷暑難耐,屋後那一片有不少樹,雖然在樹蔭下納涼,山風吹來挺涼快的,但如果有沁涼的水泡澡,豈不是更妙?」
九娘想在屋後修一個游泳池,反正有現成的水源,天氣酷熱的時候還能去那邊游泳。這個時代又沒有電風扇、空調,能洗個冷水澡降暑也不錯了。
冷肅帶著幾個人正拿著鐵鍬填平附近的幾個坑,听到九娘說要專門給他們洗澡的水池,便高興的大聲對九娘道︰「嫂子想得真周到!這條河的水清澈又冰涼,要是在這里修一個水池,那咱們在里面鳧水,肯定比在營地後山那水潭舒服爽!要是將水池挖大一些、深一些,就更好了!」
「對啊!對啊!營地後山那水潭是死水,髒得很,怎麼能跟這里的水池子比?」林洪也在旁邊附和著,道︰「以後早上晨練玩了,便能去那水池里面游個十來圈,全身都清清爽爽的!」
「繼續干活!」楚東陽掃了他們一眼,沉聲道。
冷肅和林洪便縮了縮脖子,躲到一邊去了。
九娘看了便忍不住笑,將這里的格局大致介紹了一遍後,九娘便提議道︰「不如咱們的新房子也修在這附近吧!住得近些,方便你照看著他們,不用擔心他們出去惹事。」
也只有楚東陽能管得住他們,要是不住在一起,恐怕三天兩頭就會惹事。九娘寧願住得近一些,也不願意像問題學生的家長一樣,三天兩頭听到有人來告狀。
楚東陽深深的看了九娘一眼,臉上滿滿的笑意,點頭道︰「都听你的!他們所有的人,包括我,一切听憑你指揮。」
有楚東陽這句話,九娘說干就干,不再束手束腳。
這個時代沒有鋼筋水泥,修建一般的農家屋舍還能用泥磚,屋頂用木頭搭建,可建樓房的話,就得需要很多的木頭拼接。而修三棟樓房所需的木材數量便十分大了。
杏花村群山環繞,山上最不缺的就是樹。
九娘便讓林洪帶著人進山砍樹。
山上樹的種類繁多,林洪帶去的這些人里美,沒有一個對木頭有了解的,只听九娘說砍大棵的,便專門選了大的砍,砍完直接扛回來,結果卻有一半都是不能用來修房子的,不是太過彎曲,就是樹木不夠堅硬,不適合修房子。
第二天,九娘便請了楊進跟他們一起上山。楊進對木頭懂得挺多,知道哪些樹用來修房子合適,于是點了哪棵就讓人砍哪棵。
這麼連續砍了十天,修建樓房所需要的木頭便也差不多了。
村里的人听說九娘家要修房子,有幾個便找上門來了。
楊德和楊善幾兄弟都會修房子,農忙時下田干活,農閑時便去鎮上幫人修房子,因為技術不錯,所以活兒比較多,賺的錢能填補些家用。
可現在卻有很長一段時間攬不到活兒了,賺不到銀子,自己著急,家里媳婦兒也著急。
丁氏今日便來找九娘。
「九娘,你在忙啊!」丁氏進了院門口,看見九娘正拿著一根木頭,便笑著打招呼。
九娘正在刨木頭,準備做一個衣櫃,抬頭看見是丁氏走進來,便笑著道︰「嫂子今日怎麼有空過來?剛才家興和家榮兩兄弟過來給我送竹筍,他們還說你下地種菜了。」
之前九娘曬的筍干有給一部分給他們帶回去吃,沒想到第二天早早的便又挖了三大麻袋給九娘送過來。
「是想去地里種些辣椒來著,只是這會兒太陽太大,晚些再去。」丁氏說著,一邊在腦子里琢磨著該如何跟九娘開口。
「嫂子,你來找我有事兒?」九娘看了丁氏一眼,見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便停下手上的活,看向她問。
「哦,是有件事兒。」丁氏斟酌著道︰「九娘,听說你家要修新房子,那你人請了嗎?」
九娘愣了一下,道︰「這兩天都忙著,還沒有來得及去找,正打算明天去鎮上問問呢!嫂子有認識的砌牆師傅嗎?有的話就給我介紹一下,省的我還得跑一趟鎮上。」
丁氏听了心里一喜,忙道︰「我家那口子會砌牆,他們兄弟幾個平時農閑都去鎮上幫人修房子。這幾天剛好閑著,若是你不嫌棄的話,能不能給他們安排個活兒?」
「楊德大哥會修房子?」九娘語氣中透著幾分驚訝,而後笑著道︰「這可真是太好了,也省得我去鎮上到處問。那嫂子回去就跟楊德大哥說一聲,還有其他幾位大哥,跟他們也打聲招呼,過兩天就開動工了。」
「行!我這就回去跟他們說。」丁氏十分高興,說著便要趕著回家。
九娘叫住她,道︰「嫂子,工錢方面,楊德大哥他們幫別人做的時候是多少,我們便也給多少,還管飯。」
丁氏听了這話,更是高興得不得了,可面上卻有些不好意思的道︰「就在家門口做事,哪里還能讓你管飯啊?讓他們回家吃得了!」
九娘笑著道︰「這事兒就這麼說定了,嫂子也別跟我客氣,不過是多幾副碗筷而已。」
反正自家已經有那麼多人吃飯了,九娘也不在乎多幾個人。給他們待遇好些,他們做事自然就會盡心盡力。
「那嫂子就不跟你客氣了!」丁氏笑呵呵的道︰「我現在就回去跟他們說這事兒,讓他們準備準備,這兩天就過來上工。」
九娘點頭道︰「行!那就麻煩嫂子走一趟了!」
丁氏連連擺手︰「可別說什麼麻煩不麻煩的,要真這麼說,我還得謝謝你給咱賞口飯吃呢!」
一番客套之後,丁氏這才出了九娘家院子。
先是去了自家嫂子那里,笑得臉得都開花了,道︰「嫂子,我剛才去找九娘了。他讓兄弟幾個準備準備,過兩天就過去開工。」
「你怎麼跟她說的?她這麼爽快就答應了?」丁氏的大嫂羅氏一臉驚喜的問。
「我剛跟她提了下咱們家的男人都會砌牆,她就說要請他們過去幫忙了!」丁氏捂著嘴笑道︰「她還說了,鎮上開多少工錢,她也開多少,還管飯。」
「這可真是不錯啊!」羅氏想到這幾天去九娘家幫忙做飯,吃得那叫一個好啊,米飯管夠,還頓頓都有肉,這比鎮上那些大戶人家可不差呢。
「就是!就是!」丁氏連連點頭,道︰「我看那九娘可真是個有本事的。我剛才過去找她,看見她在刨木頭,那動作熟練的,跟個老木工師傅似的,好像說是要做個櫃子。你說她一個婦道人家,居然懂這麼多,難怪這麼會賺錢!」
「可不是,我听說楊進家過些日子也要修新房子了。他們家跟九娘家走得近,九娘賺了錢,他們肯定也跟著撈了不少好處!以後咱們也學著點,多跟九娘來往,沒壞處!再說了,九娘人也挺好說話的,說不定哪天也帶著咱們賺大錢去!」羅氏越說越興奮,仿佛能看到美好的未來在向她招手了。
「楊守才那兩個老東西是怎麼回事?听說是被打慘了,現在還躺在床上養著?」羅氏是個老實本份的,平時除了下地干活,其他時間基本都是在家里忙活,很少出門,更別說有功夫听人家嚼舌根了,可楊守才兩口子被打傷的事情已經傳遍了杏花村,連小孩子都知道,她多少也听到幾句,便問丁氏︰「听說是被東陽兄弟家的那些人打的?」
丁氏便冷笑了一聲︰「哼!肯定是他們做了什麼缺德事兒了唄,不然那些人怎麼一來就打他們?良心都被狗吃了的老東西,淨干些沒**兒的事兒,被打了也是活該!嫂子你別覺得他們可憐,他們就是欠揍的貨色!」
羅氏瞥了丁氏一眼,嘆了口氣,道︰「我哪有可憐他們?我是擔心九娘和東陽兄弟,這樣撕破臉面,怕是以後不好看。听說過兩個月就要參加啥考試了,那楊孝義每日在家用功讀書,若是真讓他考上了,當了大官,那兩個老的定是要找九娘和東陽兄弟的麻煩!」
「那也要他能考得上才行啊!況且我看那楊孝義雖然關在屋子里讀書讀得有些傻氣,可人不壞,就算真的當官了,也未必會對東陽兄弟如何的!」丁氏說著,又壓低聲音道︰「昨天還看到楊孝義偷偷找了東陽兄弟呢!」
「有這事兒?」羅氏好奇的問︰「他找東陽兄弟干啥?不會是又想問東陽兄弟要銀子吧?嘖,他家人都不是什麼好東西,之前用了東陽兄弟那麼多銀子,後來連口飯都不舍得給,只進不出!現在看到東陽兄弟家日子好了,又找上門了!」
「離得遠,沒看到兩人說的啥!」丁氏吸了一口氣,道︰「不過現在銀子都歸九娘管著,我看九娘是不會個肯吃虧的。」
「但願吧!唉,咱們操心也白瞎,總歸是他們家的家事,也不好勸九娘被給銀子不是?」羅氏說著,便擺擺手,對丁氏道︰「不說這個了!走,咱們先去將這事兒跟兩位弟妹們說了,讓他們別再急著去鎮上攬活了。」
「好!」
兩人一起出了門,剛剛走出院門口,便遠遠的看到一個消瘦的身影往九娘家走去。
「咦,你看那個是不是楊孝義?」羅氏指著前面那個身影問。
丁氏眯著眼楮看了看,點頭道︰「這麼單薄瘦弱的身影,一看就知道是他!听說李氏天天都炖補品給這寶貝兒子補身子,怎麼就越補越瘦了呢?耶?他去九娘家做什麼?不會又想去問要銀子吧?嫂子,咱們跟過去看看!」
羅氏猶豫了一下,便跟了過去。
九娘已經將木頭刨得差不多了,再經過一番細致的加工,便能將衣櫃做出來了。
這時,一個身型消瘦、面容憔悴的年輕男子走進了院子,來到九娘面前,邊作揖邊禮貌的對九娘道︰「嫂子!東陽哥可在家?」
九娘聞言抬頭朝他看去,印象中並未見過此人,不過肯定是同村的,便笑著點點頭,然後朝屋里喊了一聲︰「相公,快出來,有人找!」
楊孝義听了便皺了皺眉,道︰「我是東陽哥的兄弟,嫂子不該說‘有人找’,應說‘弟來了!’」
九娘愣了一下,好笑的看向楊孝義,然後點點頭,又朝里面喊了一聲︰「相公,弟來了,趕緊出來吧!」
楊孝義又皺著眉搖搖頭,對九娘道︰「嫂子,為人妻者不可用這般語氣對夫君說話,我是弟弟,多等片刻也無妨,你怎可這般催促他?」
九娘有些無語的看向楊孝義,話說這是楚東陽哪門子的弟弟?怎麼從來沒有見過?而且,似乎這小子的腦回路跟一般人還不太一樣啊!
楚東陽拄著長棍從屋里走了出來,看到楊孝義便不自覺的皺起了眉頭,有些頭疼的道︰「孝義不在家用功讀書,來這做什麼?」
「東陽哥,昨日那番話,我知你沒听明白,今日我來找你……」楊孝義一臉認真嚴肅的說著,卻被楚東陽打斷了。
「孝義,還有兩個月就要考試了,你都復習好了?你爹娘指望你能考個好成績,以後當大官,你可不辜負他們的期望!」楚東陽表情淡淡的道。
「先生說我很有天賦,只要勤加用功,定能考取頭名!」楊孝義便十分自信的笑了笑,擺開姿勢,準備要跟楚東陽聊聊人生哲學。
楚東陽瞥了他一眼,沉聲道︰「那便抓緊時間看書,趕緊回家,別讓先生失望才是!」
楊孝義便點點頭,轉身準備回家復習,可突然想到什麼,連忙道︰「我娘說她和爹身上的傷是你的那些舊部下們打的,要他們給醫藥費,也不要很多,只要一百兩便好!東陽哥,你跟你的舊部下們說一聲,回頭讓差人將銀子送過去。我便不多留了,趕著回家讀書!」
九娘這才知道眼前這人便是楊守才那寶貝兒子。
上次听丁氏說楊孝義听听關在屋子里面讀書讀傻了,她還覺得好笑,現在看來,果然是書呆子。
居然這麼明目張膽的上門訛錢,該說你太天真的,還是說你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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