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東陽眼中閃過一絲困惑,而後又十分認真的盯著九娘的眼楮,沉聲問︰「九娘,我沒鬧。方才你娘來找你,她對你動手了是不是?你有沒有傷著?」
九娘恍然大悟,臉上唰的一下紅得跟煮熟的大蝦似的,恨不得挖得洞將自己埋了。
原來楚東陽問的是這事兒,可自己居然想歪了!
九娘低著頭,抬手攏著鬢邊的碎發以掩飾自己的尷尬,又點頭又搖頭的道︰「她剛才確是有來找我發了頓瘋,不過有幾位嫂子攔著,她傷不到我,反而被小黑攆跑了。」
楚東陽一只提著的心終于落下,拉著九娘的手,捏了捏她的手心,道︰「九娘,往後我都會陪在你身邊,不會再讓任何人有機會傷你分毫!」
九娘回握住楚東陽的手,抬眼看向他,明眸中水光閃閃,臉上帶著明媚燦爛的笑,心里暖暖的,嘴上卻嗔怪的道︰「相公這般做法好像我有很多仇家要收拾我似的,我也沒有那麼招人恨吧?」
楚東陽勾著唇角笑了笑,聲音溫和了不少,道︰「總之不放心你一個人!」
九娘挑了挑眉,順勢將楚東陽拉下來,道︰「既然如此,那現在便幫我一起清理這些野味吧!」
冷肅和戚少陌跟了過來,剛好听見九娘說要清理野味,冷肅連忙道︰「嫂子,許久沒有吃烤肉了,不如這些野味留著晚上烤肉吃吧!」
戚少陌想起上次在老宅子那邊吃的烤肉十分好吃,便笑嘻嘻的附和︰「嫂子,今晚就吃烤肉吧!那味道真是太香、又誘人了,我上次吃過,現在還懷念呢!」
九娘抿著唇笑,道︰「燒烤吃太多容易上火的!」
「不怕不怕!」冷肅和戚少陌齊聲道。
九娘又無奈又好笑的瞥了他們一眼,道︰「本來嫂子們已經開始做飯了,不能浪費。不如吃過晚飯後兩個時辰再吃烤肉吧,就當宵夜了。」
正如冷肅的意!
于是冷肅高興的點頭,道︰「嫂子,燒烤場也弄好了,不如今晚上咱們就去那邊烤肉吧!」
九娘想了想,便同意了。
這時候的人都沒有什麼娛樂,晚飯也吃的早,大概傍晚六點鐘左右就吃晚飯了,晚上為了節省煤油,七八點鐘就上床睡覺。
若是他們吃了晚飯後兩個時辰開始燒烤,那便是晚上十點多鐘了。這個時候村子里大多數人都睡覺了,若是他們燒烤的話,難免會說說笑笑,估計擾的周圍的鄰居們不得安眠。
新房子那邊離村子有幾百米遠,燒烤場又是在新房子後面,如此,就算他們怎麼鬧也不會吵到村民們休息了。
戚少陌歡呼了一聲,突然扭頭看向冷肅道︰「冷大哥,家里有酒嗎?」
上次吃烤肉就沒有酒,戚少陌光吃肉總覺得不夠盡興。
冷肅對酒沒有多大興趣,睨了戚少陌一眼,道︰「小屁孩一個,喝什麼酒!」
戚少陌最煩別人說他小,換做別人當著他的面說這話,估計他一個飛腿就踹過去了,可這人是冷肅,他不能得罪,也打不過,便只能壓著心里的不爽,握緊拳頭一臉嚴肅認真的道︰「我才不是小屁孩,我十四歲,我是大人了!」
「我說你是你就是!」冷肅捏了捏戚少陌的臉蛋,道︰「打不過我的,在我眼里都是小屁孩!」
戚少陌一張俊俏的臉皺成了包子,扭開臉躲著冷肅的手,不滿的抱怨︰「冷大哥!」
冷肅看著戚少陌一副憋屈又不敢發作的表情,忍不住哈哈大笑,伸手拍了拍戚少陌的肩膀,道︰「你這臭小子真是逗趣!想喝酒就自己去買,咱們家里沒有酒。」
戚少陌應了一聲,便湊到楚東陽身邊︰「楚大哥,新房子也修好了,明日大伙兒也不用早早起來干活兒吧?」
楚東陽冷眼斜了戚少陌一眼,面無表情的問︰「你想做什麼?」
「我想請大家喝酒!」戚少陌笑嘻嘻的道︰「今日難得這樣高興,又有美味的烤肉,沒有酒怎麼行?」
楚東陽冷哼了一聲︰「有什麼可高興的?」
戚少陌一噎,眼珠子轉了轉,便又笑眯眯的道︰「我將三表姐介紹給我師傅當媳婦兒,三表姐秀麗端莊,師傅武藝高強,這兩人簡直是命定良緣,天生一對,這應該是件值得慶賀的事情吧?」
鬼扯!
楚東陽瞥了戚少陌一眼,沒搭理他。
九娘忍不住笑出聲,原來戚少陌帶來的那姑娘是他表姐,而且真的要介紹給青山當媳婦兒!
「你三表姐人呢,怎麼沒有跟你一起?」九娘笑著問。
戚少陌臉不紅心不跳的道︰「三表姐現在跟師傅在一處。」
九娘不免詫異,進展這麼快?剛見面就好上了?
九娘便看向楚東陽,笑吟吟的道︰「看來咱們很快就有喜酒吃了。」
楚東陽看了九娘一眼,無奈的笑了笑,埋頭繼續給手上的野雞拔毛,好一會兒才對戚少陌道︰「你找幾位兄弟跟你一起去鎮上買酒吧!」
戚少陌方才看著楚東陽態度淡漠的樣子,心里正忐忑著,這會兒听他說這話,愣了愣,才又驚又喜的高聲道︰「好的,楚大哥!我這就去!」
平時都是小成跟另外兩位弟兄負責去鎮上買菜,于是戚少陌便直接去找他了。
小成也挺喜歡喝酒的,听到戚少陌說要去鎮上買酒,晚上吃烤肉,他便叫上兩弟兄一起高高興興的往鎮上去了。
九娘將剩下的野味交給楚東陽和冷肅清理,她則去雜物間里搬了許多個大鐵盤子出來,在水池邊刷洗。
這是九娘前幾日在鎮上打鐵鋪子訂制的,用來做韓式鐵板燒烤,今晚剛好可以用得上。
楚東陽皺了皺眉,問九娘︰「你將這鐵塊洗這樣干淨作何用?」
「今晚就用這鐵塊來燒烤!」九娘邊沖水邊道︰「下面燒炭,將鐵塊架在爐子上燒熱,直接將肉放在這鐵塊上烤就行。」
楚東陽听了不由挑眉,這吃法倒是新鮮。
冷肅十分感興趣的道︰「嫂子,這樣就不用削竹簽子了對吧?而且一次還能烤很多。」
九娘點點頭,突然想到家里似乎沒有木炭,忙道︰「不知道鎮上有沒有木炭賣?趁著這會兒天還沒黑,叫個人去鎮上跑一趟吧!」
其實燒柴火也可以,但是這樣的話黑煙滾滾,又熱又嗆,大家都不敢湊太近,否則燻得人睜不開眼!
冷肅應了一聲,嗖了一下就跑沒影兒了。
九娘瞠目結舌,喃喃道︰「這冷肅,一說到吃的比誰都積極!」
楚東陽垂著眸子抿了抿唇,心想方才自己沒有表現出對那鐵板烤肉很感興趣吧?不然九娘估計將他也一並嫌棄,說他是飯桶……
「相公,多叫幾位弟兄過來幫忙,用這鐵板來烤肉雖不用削竹簽,但要將這些肉都宰成塊狀,不然烤不熟。」九娘想了想,又道︰「最好是叫幾位刀法好的吧,這野豬肉要切成薄片才容易烤熟,也更容易烤入味。」
「絕殺」的那些兄弟玩刀最拿手,每個人刀法都精絕,楚東陽隨手招了幾個過來︰「听你們嫂子吩咐!」
幾個心里雖困惑,但還是畢恭畢敬的應了一聲,站在一旁等待九娘的指示。
九娘看了他們一眼,猜想他們大概也不會切肉,于是拿著刀示範給他們看︰「要像這樣切,大塊一些,但是肉片要盡量薄。」
都是玩刀的,大伙兒一看九娘拿刀的手勢和下刀的手法,眼中閃過一絲驚愕,沒想到嫂子刀法這般好。
九娘示範了一次,幾個人便開始動手了。
雖然大家平時持刀是殺人也不是像這般切肉,可這刀功是做不得假的。一開始的兩刀雖然有些生疏笨拙,但是沒兩下就切得行雲流水,肉片薄如蟬翼。
九娘囧了囧,連忙道︰「不用切這般薄,就像我剛才切的幾片的那般就行。」
肉片太薄的話放鐵板上一烤都沒影兒了。
「是!」大家齊應聲,再下刀時肉片厚度便跟九娘之前切得所差不大了。
「喲,這是干什麼啊?」楊進走進院子里便看到幾個人拿著刀切肉,想到肯定是九娘又要搞什麼新奇好吃的了,便笑著湊過去︰「東陽兄弟,今晚上是不是又有好吃的?」
楚東陽也拿著刀在砍,將清理干淨的野雞和野兔看成塊狀,頭也不抬的對楊進道︰「這些都是晚上的宵夜,在新房子那邊烤肉吃。若是楊進大哥亥時還未歇下的話,到時候一起過來吃肉喝酒。」
平時楚東陽家有什麼好吃的都會叫上他和芸娘,最近修房子楊進家干脆,楊進從來沒有跟楚東陽見外過。
「好啊好啊!」楊進十分愉快的點頭,擼著袖子道︰「要不要我幫忙做什麼?」
楚東陽瞥了他一眼,然後道︰「你去幫忙洗菜吧!」
「好 !」楊進高興的應了一聲,小跑著往水池那邊去,問九娘︰「弟妹,那些菜需要洗的,一並交給我吧!」
九娘挑了挑眉,笑道︰「這些白菜是晚飯吃的,先洗這些白菜吧!茄子、韭菜、四季豆和青椒都是晚上燒烤用的,晚些再洗也沒關系。」
「燒烤還能烤這些?」楊進指著兩筐蔬菜,一臉驚詫,咂咂嘴道︰「之前只吃過烤肉,沒有想過這些蔬菜還能烤來吃!不過弟妹的手藝向來的很棒,做出來的東西新奇又好吃!雖然我未吃過烤蔬菜,但是我相信肯定味道不會差!」
九娘抿著唇笑了笑,看見芸娘端著碗從廚房里出來,便道︰「嫂子,晚上楊進大哥要過去吃燒烤,你也一塊兒去吧!」
芸娘將碗放進木盆里,斜了楊進一眼,好氣又好笑的道︰「這飯桶子成天就知道吃,有好吃的他肯定不會錯過。讓他一個人去,我在家看家,順便做做刺繡。」
楊進被自家媳婦這樣數落,有些不好意思的嘿嘿笑了一下,對芸娘道︰「咱家里一窮二白的,有啥好守的?就算有小偷上門,你一個人在家也止不住。不如跟我一起過去燒烤吧!」
芸娘沒好氣的瞪了楊進一眼,便听到楊進又道︰「你一個人在家里做刺繡也悶得慌,不如一起過去那邊熱鬧熱鬧。況且家里油燈光線暗,做刺繡傷眼楮。弟妹新房子那邊的燈可亮堂了,那晚上你也看到了吧,跟白天似的,在那燈下啥都看得清楚,做刺繡沒有那麼廢眼神。」
「是啊嫂子,一起去吧,人多熱鬧才有趣!」九娘也笑著道。
「好,一起去!」芸娘嘴上應著,又瞪了楊進一眼。
……
快到吃晚飯時,戚少陌他們拉著一牛車的酒回來了。
九娘站在院門口看著他們將一壇壇酒從牛車上卸下來,便走過去問小成︰「你們前腳走,冷肅兄弟後腳也跟著去了鎮上,你們沒有踫到他麼?我讓他去賣木炭,不知道買沒買到?」
「在鎮上跟冷大哥踫了面的!」小成擦了擦頭上的汗,對九娘道︰「大夏天的也不是賣木炭的當季,他找了好幾家都沒有木炭賣,听人家鋪子的老板說大戶人家里或許有,他便去了祥瑞居找孟老板!孟老板家里也沒有多少木炭,不過他幫著去關系好的幾戶人家問了,湊了一牛車,咱們回來的時候他正忙著裝車,等會兒應該就能回來了!」
九娘松了口氣,找得到木炭便好,不過這樣麻煩孟老板,又欠了一個人情。
這時,遠遠的看到一輛馬車開過來,前頭駕車的人正是冷肅,旁邊還坐著孟林瑞。
「九娘,听說今晚你這里有好酒好肉,我厚著臉皮跟來蹭吃的。」馬車開過來,孟林瑞還沒有跳下車便笑著跟站在前面的九娘打招呼。
九娘笑著道︰「只怕孟老板吃慣了山珍海味,吃不下咱們鄉下的粗茶淡飯。」
孟林瑞哈哈大笑︰「九娘這是在埋汰我,還是拐彎抹角的趕我回去?九娘家燒的菜比我家大廚做的還好吃,就算是山珍海味都比不上你這的農家小炒可口啊!」
九娘挑著眉睨著孟林瑞,道︰「孟老板這才是埋汰我呢!」
「豈敢豈敢!」
兩人客套了一番,孟林瑞便看到戚少陌正捧著一壇酒在倚在一旁的,嚇了一跳,連忙走過去,道︰「陌少爺,您半個月前不是回京都了麼?」
孟林瑞有種燙手山芋剛剛扔出去又滾回來的感覺,不由得一陣郁悶。
戚少陌看也不看孟林瑞一眼,道︰「想回便回,不想回便不回!」
孟林瑞張了張嘴,然後乖乖閉上,沒再多說。
九娘看見孟林瑞那憋屈的又郁悶的模樣,不由得好笑,走過去對孟林瑞道︰「烤肉是亥時才吃,權當宵夜。孟老板不如跟咱們先用晚飯吧,也快開飯了!」
孟林瑞客氣的道︰「叨擾了!叨擾了!」
九娘便對戚少陌道︰「快開飯了,戚少爺過去將表小姐叫過來一起用飯吧!」
「好的嫂子,我這就去!」戚少陌丟下捧在懷里的酒壇子,一陣風似的跑沒影兒了。
「表小姐?」孟林瑞听得一頭霧水,困惑的問九娘︰「什麼表小姐?莫非陌少爺這次還帶了人一同來的?」
九娘點頭笑道︰「等會兒將人叫過來孟老板便知道了。」
孟林瑞蹙了蹙眉心,心不在焉的應了一聲。
這戚少陌還真不是個省心的主兒啊!
……
青山本來也不太愛說話,跟個姑娘跟是覺得沒話說,而且心里多少有些害羞,于是戚少陌離開之後,房間里的氣氛便更加尷尬了。
陸青檬也覺得不自在,畢竟她是富貴人家的小姐,大家閨秀該有的端莊和矜持她一樣不落。青山沒有跟她說話,她也不好意思主動去找青山搭話,不然還真顯得她是送上門的倒貼貨了。
兩人都沉默不語。
一個埋頭研究木頭,一個低頭看著腳尖,誰都沒打算打破這尷尬的場面。
一直到一個時辰後,戚少陌像一陣風似的沖了進來,兩個人都似乎松了一口氣般,異口同聲的道︰「跑哪里去了,怎現在才過來?」
戚少陌驚愕的打量了他們兩眼,然後模了模鼻子,對青山道︰「方才我跟著楚大哥回村子那邊,他們說今晚要吃烤肉,所以我跟小成哥兒去鎮上買酒了,剛剛才回來。」
青山瞪了戚少陌一眼,陸青檬則在戚少陌的手臂上掐了一把,壓低聲音咬牙切齒的道︰「丟下我一個人在這里,你居然跑去鎮上買酒!」
「我這不是給你和師傅制造機會嘛!」戚少陌嘻嘻哈哈的道。
陸青檬聞言不禁氣結,在戚少陌的手臂上又狠狠的掐了一把,看到他皺著眉齜牙喊疼,這才罷手。
戚少陌便搓著手臂便道︰「嫂子讓我過來叫你們去吃晚飯了!」
青山丟下木頭,轉身便大步往外走。
戚少陌拉著陸青檬跟在後面喊︰「誒,師傅,等等我們!」
陸青檬看到前面腳步飛快的青山轉眼就消失在眼前,便抬手拍了拍戚少陌肩膀,斜了他一眼,道︰「別叫了!你又不是不認識路!」
戚少陌扭頭打量了陸青檬一眼,笑眯眯的道︰「三表姐,你方才跟我師傅都聊了什麼?唔,我算了算,我離開也有一個時辰了,你們孤男寡女的,就沒發生些啥?」
陸青檬怒不可遏的舉拳在戚少陌的手臂上砸了一記,氣道︰「你希望發生點啥?」
戚少陌閃身避開陸青檬的拳頭,故意大叫道︰「三表姐,別打我!師傅,師傅救命啊~」
「戚!少!陌!」陸青檬氣得臉都綠了,咬著牙恨恨的道︰「你給我站住,我保證不打死你!」
兩人像孩子一樣一路追打著到了芸娘家院門口,看到那麼多人在,陸青檬只好壓下怒氣,勉強擠出一絲僵硬的笑跟在戚少陌身後。
「嫂子,跟你介紹一下,這就是我三表姐,陸青檬!」戚少陌領著陸青檬走到九娘身邊,笑嘻嘻的道︰「三表姐,這就是楚大哥的妻子,你以後跟著我叫她嫂子便是。」
「嫂子好!」陸青檬打量了九娘一眼,禮貌的打招呼。
之前听戚少陌夸九娘時,陸青檬便對戚少陌的話多少有些不信,一個既會木工又會修房子的女子,就算真的不是五大三粗,那也肯定跟清秀佳人靠不到邊,可現在一看,眼前這年輕女子何止是清秀啊,簡直比京都那些樣貌出色的富家小姐也毫不遜色!
她真的會木工,還會造房子?
若是戚少陌的話是真的,那這位便當真是奇女子啊!
陸青檬打量九娘時,九娘也打量陸青檬。
端莊貴氣,美麗大方!果然是名門出身的大家閨秀的氣質就是不一樣啊!
九娘笑吟吟的朝陸青檬點點頭,道︰「陸小姐好!」
陸青檬大大方方的道︰「嫂子以後叫我青檬吧!」
「青檬!」九娘看著陸青檬臉上的真誠、大方、坦然的笑意,心里暗暗的點頭,覺得戚少陌這位三表姐比他靠譜多了,若是跟青山真的能成的話,那青山真是有福氣了。
九娘拉著陸青檬的手,往院子里走︰「馬上開飯了,咱們先吃飯吧!」
院子院外一共擺了十二張桌子,每天吃飯都跟吃酒席一樣,十分熱鬧。
陸青檬還是第一次跟這麼多人一起吃飯,十分拘謹,偏偏戚少陌那家伙又湊到青山那張桌子去坐,陸青檬又不好跟過去,便一直跟在九娘身邊。
九娘看在眼里,便領著陸青檬跟幾位嫂子一起去廚房吃。
剛剛開飯,便听見外面傳來凶惡的狗叫聲。
九娘皺著眉走出去,便看到一輛馬車停在自家院門口,小黑則圍著馬車叫個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