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嫁入三世子府這麼久,還沒有回去過,想什麼時候回去?到時,我陪你一起回去!」君離琛果斷地轉開了話題,他承認對秦沐昕動了心,但是,還真不到完全信任的時候,因為,秦沐昕身上有太多的無法解釋。
在秦沐昕嫁入三世子府,與傳言中並不相同時,君離琛便有了懷疑,如果說當初那些都可以很好地解釋,以前也確實是他欠了她的,他該彌補,但是,當他在四世子府親眼目睹了她與君澤琛交手的那一幕時,他心里的震驚,恐怕也只有他自己知道。
一個自小便廢了雙腿,養在深閨中的小郡主,一個不、良于行,根本就無法站起來的小郡主,一個性子懦弱,一無是處的小郡主,在賜婚當夜中毒醒來後,竟變得完全不一樣了,莫非那夜中的毒還有奇效不成?
不論是從人們的了解中,還是自他的深入調查中,都顯示秦沐昕根本就如傳言中那樣不、良于行,懦弱無能,至少,在她那次中毒之前是那樣。可他君離琛看到的是怎樣一個秦沐昕?聰明、睿智、月復黑、冷情……
這些也就不說了,最最令人震驚的是,她不僅是木系異能者,還握有無數人想要得到的玄靈狼毫。
世人皆知,玄靈狼毫乃是上古神物,與幾百年前鬧得沸沸揚揚,引得當時無數人想要得到的玄音琴和玄天劍一樣,極通靈性,會自行擇主,得之,即可得天下。
玄靈狼毫一直都只是傳說中的存在,沒有人真正見過,或者說,見過的人,都已經不存在于這個世界了。
君離琛從來沒有想過,有這麼一天,他會看到傳說中的玄靈狼毫,更沒有想到,這樣一個人,竟然就在身邊。
當然,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這個人真的是秦沐昕嗎?如果是,她的前後反差為何如此大?她的雙腿又是怎麼好的?為何要一直裝殘廢?如果不是,那麼,她又是誰?出現在他身邊,到底有什麼目的?
君離琛毫不懷疑,自己對現在的秦沐昕有著不一樣的感情,可是,他又不得不承認,在與秦沐昕一次又一次的交往中,他發現秦沐昕越來越像個謎,還是怎麼都猜不出謎底的那一種,這令人很是挫敗。
「如果世子爺有空的話,現在就可以回去。」秦沐昕隨意地回答著,末了,又陡然轉開了話題,她說「葉芊醒了嗎?」
「你想救她?」君離琛不禁反問。
「她聯合四世子來害我,我為何要救她?」秦沐昕有些好笑地看著君離琛,道「還是說,你希望我去救她?」
「你只是我愛的三世子妃,不、良于行,沒有任何特別之處,又怎麼可能救得了葉芊?」君離琛淡淡一笑,他的態度已經擺明了。
「作為三世子妃,我想,也該去看看那個吃了我讓木暖送去的糕點而中毒的葉妃了。」秦沐昕緩緩勾唇,道「如果三世子不介意的話,推我一程,可好?」
「求之不得。」君離琛欣然答應,如果不去想那許許多多的事情,他很喜歡跟秦沐昕在一起。
「那麼,勞煩世子爺等一會兒了。」秦沐昕執起梳子,利落地梳頭。
剛到一半,手中的梳子便被人搶了,透過銅鏡,秦沐昕看到君離琛手中拿著她的梳子,正細心地為她梳頭。一時,秦沐昕心里涌起一股怪異的感覺,很溫暖。
「手法不錯,速度也挺快,不知道世子爺幫多少人梳過頭?」只要一想到這雙手為許多女子挽過發,秦沐昕就覺得心里堵得慌。
「吃醋了?」君離琛欺近秦沐昕,低低反問。
「你哪只眼楮看到我吃醋了?你這自我感覺是不是太良好了一點?」秦沐昕輕輕撫額,這廝到底是有多自戀?
「我兩只眼楮都看到了。」君離琛煞有其事地點點頭,道「你看你,額頭上分明寫著我很不爽四個大字。」
「你可以再自戀一點。」秦沐昕抽了抽嘴角,她心里確實有些不爽,但還不至于什麼心思都掛臉上,如果連那麼一點本事都沒有,那麼,她早就不知道死過多少回了。
君離琛的手法很嫻熟,很快,就為秦沐昕梳好了發,同時,也不忘解釋道「如果真要說我為誰梳過頭的話,除卻自己,便也只有皇祖母了,你該不會連皇祖母的醋也要吃吧?」
「真是不好意思,我什麼都吃,唯獨不吃醋,所以,你注定要失望了。」秦沐昕看了看銅鏡中的自己,覺得還不錯,便道「時辰也不早了,走吧。」
「如果你想餓著肚子去的話,那麼,我也沒什麼意見。」
「世子爺記掛著我沒有用膳,想來,都已經準備妥當了?」
「走吧。」
君離琛推著秦沐昕出了屋子,轉角往大廳而去。
進行大廳,里面又多了幾個僕人,見他們二人到來,都非常恭敬地向他們行禮,君離琛擺了擺手,道「傳膳吧!」
廳里的人應了是,慢慢退了出去。
秦沐昕扭頭看向君離琛「你這又是唱的哪一出?」
「可心不在這里,你總要有人伺候不是嗎?」
「讓隱一去將可心接回來便是了,我習慣了她的照顧,陡然換成一些陌生人,我不習慣。」頓了頓「如果你是想要讓他們繼續監視我的話,那麼,我可以很明確地告訴你,你想知道,該知道的,不該知道的,你都知道得差不多了。」
「你真的是秦沐昕?」
「你若懷疑,隨時去查。」
「我只是好奇,你何時學會的木系異能?又為何會明明可以讓自己站起來,確要一直坐在輪椅之上?」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世子爺不是也有很多事情沒有告訴我嗎?」
「如果你想知道,隨時都可以來問我。」
「我什麼都不想知道。」
「哦?」
「知道得越多,死得越快!」
「那你又為何說要幫我得到那個位置?」
「我從來不做虧本的買賣。」
「你的條件是什麼?」
「當你得到想要的一切時,放我離開,再不許為難我的家人。」
「如果,我說,你和那個位置我都想要呢?」
「我只能說,你趁早打消那個念頭。」
「你已經是我的人了,不是嗎?」
「這與我要你放我離開一點也不沖突不是嗎?」
「既然已經做了我的女人,你還想去哪里?」
「天下之大,難道還會沒有我秦沐昕的容身之處?」
「如果我不同意呢?」
「我會在最短的時間內清理掉你府里所有的女人。」
「你隨意,她們本也不是我想要的。」
「失去葉芊,你將會失去一個很大的助力。」
「葉丞相從來就不是我這一邊的,我又何必?」
「木將軍一直都站在你這邊,木暖還活著,你又打算什麼時候把她接回來?」
「我何曾說過要接她回來了?」
「她也是你的女人不是嗎?」
「如果,我告訴你,我從來不曾踫過木暖,你信嗎?」
「你認為這話可信嗎?真當我是三歲孩童不成?」
「木暖已經死了,再也不可能成為我的妃。」
「什麼意思?」
「聰明如你,難道還猜不出來?」
秦沐昕一時無言,良久,她才咬牙切齒地吐出一句「你們聯合起來設計我?」
如果說君離琛從來不曾踫過木暖,而木暖又是君離琛的人,那麼,也只有那麼一種解釋了,從一開始,她就被木暖和君離琛耍得團團轉,而她向木暖說的那個計劃……
直到這個時候,秦沐昕才明白,難怪她的計劃會失敗,難怪她剛與木暖說了怎麼做,就出現了後面那一系列的事情,難怪她傳信予將軍府後那般順利,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為君離琛,這個看似是受害者,實則掌控著全局的男人。
「三世子果然不愧地智計無雙,這世界上,恐怕已經沒有什麼是你猜測不到的了吧?」說有多生氣,倒也不見得,只是感覺有些諷刺。
「你……」君離琛看著秦沐昕,緩緩道「你,在我的掌控之外。」
秦沐昕微微挑了挑眉,君離琛說「我的出生,注定了我不可能如一個普通人那般生活,就算我不爭,也會有人容不下我,身在帝王之家,我只有一個選擇,那便是不停地爭,因為只有站在最高處,我才能擁有我想要的一切,我才不必害怕有人害我。」
「在我很小的時候,母妃便不在了,為了在宮里站穩腳,我不斷地努力,終于,不負所望,成為所有世子里最優秀的,也成功地得到父皇的賞識,皇祖母的喜愛。身在宮廷,步步為營,我以為此生都會是孤獨地一個人,直到遇上你!」
「你是第一個讓我心動,也是第一個讓我想要留在身邊的人,所以,不要離開我,好嗎?」
秦沐昕望著君離琛,此時的君離琛與她平時看到的全然不同,似是想起了什麼傷心的過往,他的眉頭皺得緊緊的,一層憂傷的氣息彌漫在他周圍,使其整個人看上去都有一些不真實的感覺。
秦沐昕想要說些什麼,動了動唇,卻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她能答應他嗎?答案是否定的,哪怕她很想留在他的身邊,但是,只要一想到他坐上那個位置後,她可能會面對的場景,都令她本能地排斥。
恰在此時,出去傳膳的僕人都回來的,他們一人手中捧著一個盤子,有序擺放在桌子上,每擺一盤,他們都會打開一盤,當所有菜色都擺在眼前,秦沐昕偏頭一看,真有種無語問蒼天的感覺。
「你這都準備些什麼呀?」秦沐昕嘴角狠狠地抽搐,全素宴?她看起來就那麼像是吃素的?
「你現在的情況,吃一些清淡的會好一些。」君離琛意有所指。
「我現在很好。」秦沐昕狠狠地瞪了君離琛一眼,他明明知道她是木系異能者,那麼一點點的不適很快就能消失,他卻還是給她準備了一桌子的素,這絕對是故意的,絕對是!
「你是在提醒本世子昨夜不夠賣力嗎?」君離琛微微挑了挑眉,道「如果真是那樣的話,本世子不介意現在再努力一會兒。」
「滾蛋……」秦沐昕眼疾手快地抬手制止了越靠越近的君離琛,道「把你腦子里那些不干淨的東西都清理掉。」
「本世子的世子妃,你怎麼就知道本世子腦子里的東西不干淨了?還是說,你有讀心之能,知道本世子何時心里想些什麼?」頓了頓「本世子再一次懷疑,昨夜是真的沒讓你滿足呀……」
「得了,少說那些廢話,吃飯!」秦沐昕覺得,若她再說下去,君離琛這只發、情的狼真有可能在這大白天的把她給抱回房里,然後……
看著秦沐昕氣悶地垂首吃飯,君離琛的心情好了不少,雖然有些懷疑她的身份和目的,但是,終歸還是得承認,有她在身邊,他可以忘卻很多煩惱。
君離琛端過手邊的粥,舀了一勺送到嘴邊,淺淺地品嘗了一口,覺得味道還不錯,又抬手夾了一片青菜送到口中,直到將菜一一嘗試了個遍,才揀了兩樣味道不錯的菜往秦沐昕碗里夾,出口的話非常溫柔「嘗嘗這兩個菜,味道很好,也適合你吃。」
秦沐昕微微挑眉,她怎麼听著君離琛的話那麼別扭呢?怎麼總覺得他有什麼話還沒有說完呢?
「千萬別用這麼風情萬種的眼神看著我,不然,我會忍不住……」君離琛看著秦沐昕微微上挑的眉眼,第一次發現,秦沐昕挑眉的動作,特別動人,只是,他的話還未說完,便被秦沐昕扔過來的一片青菜給堵住了。
「君、離、琛,你再敢說半個字,信不信我讓你再也開不了口?」她一定是瘋了,才會一再地縱容君離琛。
「沐昕,你真舍得?」君離琛突然擺出一副委屈的模樣,輕聲問道。
一見這模樣,秦沐昕剛送到嘴里的粥「噗」的一聲全噴了出來,若非君離琛反應快,準得被噴得一身都是。
秦沐昕隨手掏出身上的錦帕,優雅地擦了擦嘴角,這才看向君離琛,眼角一抽,抬手覆上君離琛的額頭,爾後,又輕輕搖了搖頭「沒發燒呀!」
君離琛嘴角一抽「你對我有那麼不滿麼?這麼好吃的粥也舍得用來噴我?」
「君離琛,你腦子被門擠了?」秦沐昕簡直覺得不可思議,不過一、夜之間,這男、人的變化要不要這麼大?
這下,君離琛連眼角都開始抽搐了,他君離琛何曾向誰低過頭,唯一願意低頭的女人,不領情也就算了,居然說他腦子被門擠了。
「我真是腦子被門擠了,才會在你面前一再低頭。」說完,君離琛起身,頭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秦沐昕眨眨眼,她這是惹那個男、人生氣了?這男、人還真是小氣!
輕輕嘆了一口氣,秦沐昕也不想再吃飯了,劃動輪椅退了兩步,這才轉動輪椅,徑直往外而去。
幸在,府里因著她的腿不方便改修過,屋子到院子,都沒有門檻了,輪椅也顯然是君離琛特意準備的,就算她一個人,也能推動。
秦沐昕劃動著輪椅出了屋子,一路平穩地出了翠竹林,出了竹苑,右轉,一直往葉暖閣而去。
走了沒多久,秦沐昕便覺得輪椅背後的椅背被人握住了,緊接著便是君離琛有些氣悶的聲音「你喚我一下會死嗎?」
「不會!」秦沐昕果斷地搖頭,真是個別扭的男、人,明明就一直在,虧得他跟著她走了這麼遠才現身。
「那你為什麼不喊一聲?」明顯帶著怒意。
秦沐昕嘴角一抽「我為什麼要喊你?我比較喜歡自食其力。」
「我明天就把府里的門檻給重新砌上。」
秦沐昕回頭看著君離琛,幽幽地問出一句「君離琛,你多大的人了,要不要這麼幼稚?」
「我樂意!」君離琛顯然也覺得自己有些過于幼稚了,干脆幼稚到底了。
「得,你慢慢弄著,立刻去弄都成。」秦沐昕掰開君離琛的手,扭頭就走。
望著秦沐昕劃動著輪椅越走越遠,君離琛氣悶地低咒一聲,快步追了上去,然後,再次推著秦沐昕的車往前走。只顧著氣悶往前走的君離琛,沒有發現秦沐昕唇角勾起了一絲淺淡的弧度。
兩人一路無言,很快就到了葉暖閣,葉芊還在昏迷著,身上的沁骨之毒還未解,據說是在等著君離琛尋回解藥。
秦沐昕抬眸看著君離琛,示意他推她去榻前,君離琛會意,推著她在距榻半米之地停了下來。
秦沐昕看著葉芊,眸光微微眯了起來,君離琛心里涌起一股異樣,他低垂著頭問秦沐昕「是不是有什麼不一樣的發現?」
「葉芊並沒有中沁骨之毒,不過是一種癥狀極似沁骨之毒的毒,這種毒,只會令人昏睡,不會對人體有任何傷害,想要讓人醒來也非常容易,只要簡單的一株千芯草即可。」秦沐昕如實回答,與此同時,她意念微動,一道淺淡的淡彩光芒在她掌間閃耀,待得光芒消失,她再攤開手時,其手心中便多了一株五彩繽紛的小草,而這正是千芯草。
「你確定?」君離琛看著秦沐昕手中那一株小小的五彩的東西,不確定地問道。
「不信拉倒。」說著,秦沐昕便要收起千芯草,君離琛一見,趕緊的搶了下來,他說「你還真是霸道,連表示疑惑的機會都不給人一點。」
「我就是如此霸道,怎樣?」秦沐昕似笑非笑地說「我又沒求著你要。」
「是我求著你要,可以吧?」君離琛問「這個東西怎麼吃?」
「煎成水喂她喝下,不出半個時辰,她就會醒來。」秦沐昕說「到時候,我想qin自問她幾個問題。」
「你隨意。」君離琛不以為意,他說「我以前說過的話,一直都有效。」
秦沐昕想了想,很容易就想到君離琛指的是什麼話了,一想起那番話,她又不得不想到木暖,當初,她對木暖下毒,又為她解毒,木暖既是君離琛的人,那麼,她應該告訴了君離琛她並非不、良于行,且精通醫毒這事,為何,自昨夜重逢,君離琛表現出來的都是剛知道她的秘密。
「昨夜你才知道我的雙腿完好無損,擁有木系異能?」心里的疑惑,秦沐昕終究還是問了出來。
「如果一早就知道你有那樣的本事,我只會借你的手除掉三世子府里所有的眼線,怎麼可能放你離開。」君離琛說「我以為你只是有那麼一點頭腦,不放心你的安危,將你送走,哪里知道,你會如此厲害?」
「木暖不是你的人嗎?」她以為,木暖應該什麼都告訴了他才是。
「她是我的人沒錯……」話剛出口,君離琛便意識到不對,他抬眸看著秦沐昕「听你這話,木暖早就知道你的雙腿完好,並且擁有木系異能,手執著玄靈狼毫?」
「在這個世界上,沒有人知道玄靈狼毫在我手中,除了你!」秦沐昕說「木暖確實早就知道我的雙腿完好,因為,她第一次中毒是我動的手腳。」
頓了頓,秦沐昕又似想了什麼,狡黠一笑,道「至于玄靈狼毫……不是有傳言說得玄靈狼毫者得天下嗎?三世子就好好地討好我,然後,我便利用玄靈狼毫幫你得到這天下,可好?」
「qin愛的世子妃,你希望本世子怎麼討好你?」君離琛邪魅一笑,緩緩欺近,輕輕在其耳垂上踫了一下,一觸即分,輕聲道「是這樣?」話音落下,他又低了一點,在其臉上輕輕踫了一下,邪魅道「還是這樣?」然後,沒有停頓,又埋首在其脖頸間,所有的呼吸都噴灑在她脖頸間,帶著盅惑道「抑或是這樣?」
「君離琛,就算你要發、情,是否也該看看在什麼地方?」秦沐昕對君離琛表示非常的無語,在其還有下一步動作時,抬手制止了,出口的話,更是無奈至極。
「你引、誘我在先……」君離琛臉不紅心不跳地指出這一點,他的話還未說完,便被秦沐昕打斷,她說「少為自己的耍流mang找借口。」
「我只會對你流mang。」君離琛沒有一點不好意思。
「這個問題,只有你自己才知道。」秦沐昕冷冷哼了一聲,道「別企圖勾yin我,沒用。」
君離琛樂了「那換你勾yin我好了。」
「滾……」秦沐昕笑罵出聲。
「看來,世子妃對某項運動非常熱衷。」君離琛煞有其事地點點頭,道「一會兒回去,為夫陪著你滾……」
「君離琛,你夠了哈!」在君離琛說出更令人臉紅心跳的話之前,秦沐昕毫不猶豫地將其打斷了。
「為夫遵命!」知道秦沐昕要火了,君離琛果斷地閉了嘴,末了,還小小地耍了一次寶,惹得秦沐昕特別無語。
有那麼一刻,秦沐昕真的很想敲開君離琛的腦袋,看看里面到底都有些什麼,當然,她更想扒開君離琛的皮,看看這男、人是不是被人調過包了。
君離琛陪在秦沐昕身邊,直到僕人將千芯草煎成水端來,君離琛接過藥碗,將人都遣退了,又才端著藥走到秦沐昕面前。
「直接喂她服下?」
「你可以先喝一口,再渡給她。」秦沐昕掃了君離琛一眼,幽幽道。
「你在這里,我怎麼能對其他人有那份心思?」君離琛說「你要不樂意見著,我立刻讓人進來喂。」
「得了。」秦沐昕伸手接過君離琛手中的碗,起身走到榻前坐下,一邊喂葉芊服藥,一邊對君離琛道「我會讓葉芊在最短的時間內醒來,你先躲一下,我要問她一些問題。」
「我也想知道,他們到底都在打些什麼算盤。」君離琛退到一旁的屏風後,淡淡道。
聲音雖淡,秦沐昕卻是清楚地听出了君離琛的怒氣,想來,被自己最qin的那般算計,只怕誰的心情也不會好,君離琛能夠一直不提,可見其忍耐力也是非一般的好了。
「心里難受的話,你可以說出來。」秦沐昕深深地看了君離琛所站的地方一眼,也不待君離琛再說什麼,抬手便將手中的千芯草藥水送到葉芊唇邊,一手端藥,一手捏開她的嘴,沒有一點憐香惜玉地將藥水一滴不灑地倒入了葉芊口水,用她獨用的方式,令葉芊將藥都吞了下去。
喂完藥,秦沐昕端著碗退了下去,一手將藥碗放在桌上,又緩緩走到輪椅前坐下,然後,抬手點出一道綠光,綠光穿破空氣,就算長著眼楮般,直奔葉芊而去,從其眉心進入,緊接著,葉芊身上散發出一道淺淺的綠光,如波浪般,一波接一波地,從頭至腳,流竄過她身上的每一個細胞。
秦沐昕掌控著恰到好處的力道,在葉芊快要醒來時收了手,轉而為自己倒了一杯茶,優雅地喝了起來。
君離琛將一切都看在眼里,這不是他第一次見著秦沐昕運用異能,但是,還是一樣地止不住震驚,就連看著秦沐昕的眼神都微微變了也不自知。
你到底是誰?冒充秦沐昕的目的是什麼?你本事超群,擁有神界至寶玄靈狼毫,為何甘願留在三世子府?你是真的為了郡王府那些人,還是心中有我,才會隨我回來?
分明知道你存在著問題,可我還是不受控制地喜歡上了你,我不想再查你,可你是否願意再為我敞開一次心扉?
秦沐昕狀似優雅地喝著茶,心里卻有著她無法忽視的煩亂,她想,她一定是瘋了,才會隨著君離琛回來,隨著他回來也就是了,居然心甘情願地與他……
好吧,秦沐昕承認,她心里住進了一個君離琛,在很早以前便住進去了,她逃了,卻未能逃掉,只是,現在又算是怎麼一回事呢?她不懷疑君離琛對她的感情,可是,他的懷疑,她也無法忽視,事情發展到今天這一步,她還能怎麼解釋?難道要告訴君離琛,她只是來自外星球的一縷靈魂?別說君離琛,連她自己都覺得難以置信,哪怕這里本就充滿了玄幻色彩。
沒等君離琛和秦沐昕想太多,葉芊便醒了,秦沐昕頓了頓,隨即輕聲說道「醒了?」
陌生的聲音傳入耳中,葉芊剛恢復意識,反應還有些遲鈍,但她人已經轉頭看了過去。
此時,秦沐昕就坐在不遠處的桌子前,一手端著茶杯,有意無意地把玩著,有一種隨意卻帶著危險的氣息自她身上散發出來,不怒自威,那模樣,還真是令人不自覺感到害怕。
葉芊有一瞬間的失神,待她反應過來後,便是本能地開口,言語中透著厭惡與不可置信「你怎麼會在這里?」
「听聞葉妃中了沁骨之毒,本妃做為整個三世子府的主人,本妃有義務和責任來看看葉妃,順便了解一下情況。」秦沐昕將茶杯輕輕放到桌上,轉而看向葉芊,眸子里有著葉芊所陌生的霸氣與凌厲。
「你……」葉芊一時有些懵了,瞪著秦沐昕,半天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顯然,她被秦沐昕嚇得不輕。
「葉妃想說什麼?」聲音依舊很輕,可越是這樣,葉芊越是覺得心驚。
在葉芊的記憶里,秦沐昕一直都軟柿子,任人拿捏,反觀現在,無論是怎麼看,秦沐昕都有一種令人心驚膽寒的氣息。
當然,最最令葉芊想不通的是,按照他們之前的計劃,她中了毒,木暖死了,秦沐昕也該獲罪的,怎麼會安然無恙地坐在這里?她到底昏迷了多久?而在她昏迷這段日子里,到底又發生了多少她所不知道的事情?
「我安然無恙地坐在這里,你是不是很奇怪?」不待葉芊開口,秦沐昕已經再次開了口。
葉芊不言,只是看著秦沐昕,她有太多的不確定,以致于她不敢亂說話。
「你不必如此警惕,我來這里,不過是想問你幾個問題。」秦沐昕說得那叫一個雲淡風輕,但是,她此時那淡定的模樣,任是誰看了,都會覺得心驚。
「不知道三世子妃想問什麼?我不認為有什麼能夠幫得了三世子的。」葉芊心里越發打起鼓起來。
「听說,葉妃是吃了暖妃送來的糕點中解的毒?」話到這里,秦沐昕又突然停了下來,頓了頓,才又道「據說,暖妃送來的糕點是本妃讓她送來?這麼一來,也就是說,是本妃要害你?」
「臣妾確實是吃了暖妃送來的糕點才中的毒,而那糕點,暖妃確實也說過是三世子妃讓她帶來的。」
「葉妃也認為是本妃要害你?」
「臣妾並沒有如此說過。」
「那你認為是暖妃在糕點中下的毒?」
「臣妾不知。」她是傻子才會給出一個準確的答案。
「暖妃已經死了,就算真有什麼內幕也死無對癥了。」秦沐昕一邊說,一邊觀察著葉芊的反應,葉芊的反應確實也沒有令她失望,在听到木暖已經死了時,她的眼神明顯地閃了閃。
「暖妃死了?」葉芊特意做出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樣。
秦沐昕心中冷笑,隨即道「本妃以為葉妃會知道呢?當日,有人對暖妃下手,在本妃剛趕到西院的時候,暖妃剛死,三世子他們便趕到了,本妃成了最大的嫌疑人……」
話到這里,秦沐昕特意停了下來,葉芊有些不解地看著秦沐昕「你跟我說這些做什麼?」
「沒什麼,只是覺得葉妃或許有興趣知道。」秦沐昕淡淡地說道。
「你到底想要說什麼?」葉芊並不喜歡現在這樣的感覺,她特別被動,總覺得發生了什麼她不知道的了不得的大事。
「只要想要問問你,為什麼要費盡心思地陷害我?」
「我陷害你?你可真是會說笑話,分明是你害我,對我下毒,怎麼這會兒倒成了我陷害你了?我是看你不順眼,但還不至于會拿自己的身體做賭注,沁骨之毒,是人都知道中了的人會有多痛苦。」
「哦?」秦沐昕微微挑眉「你怎麼知道自己中的是沁骨之毒?若是本妃記得不錯的話,你是剛醒來吧?從中毒開始便昏迷,直到現在才醒來,你是從哪里知道自己中的是沁骨之毒的?」
秦沐昕陡然變得凌厲起來,步步緊逼「你可別告訴我,你只是猜測,本妃相信,世界上還沒有這樣的巧合。」
「在你醒後,根本沒有接觸到其他人,也就不可能從其他人口中听到你中的是什麼毒,本妃也自始至終都不曾說過,你中的是沁骨之毒,你又從何得知?」
「很明顯,在此之前,你已經知道自己中的是什麼毒,或者說,在你中毒之前,你已經知道自己將會中什麼毒。」
「秦沐昕,東西可以亂吃,話卻不可以亂說,你未免太看得起自己了?」葉芊的臉色變得有些難看起來。
「應該說是你們太看得起我,一個不、良于行的世子妃,也能讓你們如此大動干戈,這該是我的榮幸。」秦沐昕似笑非笑道。
「你知道些什麼?」葉芊心里突然起一股不祥的預感。
「為什麼害我和木暖?」直到此時,秦沐昕才開門見山地問道。
「要怪,只能怪你自己太惹眼了。」說起來,葉芊便是咬牙切齒,她說「你不過是一個走路都不能的殘廢,憑什麼得到三世子的另眼相待?我不顧一切地嫁給她,拼盡全力,仍然只能做一個側妃,說白了,也就是一個妾;而你,什麼都沒做,卻能做他的正妃,若是你有什麼過人之處也就算了,偏偏,你是一個一無是處的殘廢。你憑什麼?」
「你長得沒有我美,頭腦沒有我聰明,還高傲得要死,你到底憑什麼?」
「不甘心?」秦沐昕淡淡地反問。
「當然不甘心!」
「所以,你就要設計陷害我?」
「我還布不下那麼大的網,要怪,只能怪你樹敵太多,我不過是將計就計罷了。」
「哦?」
「這里也就我們兩個人,我也不怕告訴你,亭子倒塌那事是杜月安排的,而木暖被你殺那件事是蘇婉設計的,我也不過是借一出苦肉計添一把火罷了。」
「你確實不笨,如此一來,不管事情怎麼查,都查不到你的頭上來,一旦我和木暖死了,你只要再次醒來,將杜月與蘇婉做的事情給不動聲色地散播出去,除去那兩個女人,那你就是整個三世子府里沒有任何危脅的女主人了。」
「看來,你也不笨,以前,倒是我小看你了。」
「我能說,你一直都小看我了嗎?」秦沐昕似笑非笑地說「連敵人什麼底細都沒有查清楚,也敢輕舉妄動,我是該說你太心急了,還是太愚蠢了?」
「什麼意思?」葉芊心里陡然升起一種不祥的預感。
「難道你沒想過我為什麼會坐在這里嗎?」秦沐昕不介意提醒葉芊一下。
葉芊頓時咯 一下,但還是故作鎮定地說「你到底想要說什麼?」
「像你這種智商,還敢自稱聰明,也難怪你拼盡一切,也只能做一個側妃,哦,忘了,坦白點說,應該是妾。」秦沐昕嘖嘖諷刺。
「秦沐昕,你找死?」葉芊徹底被秦沐昕激怒了,其渾身都散發出一股淡淡的白色光芒,她一抬手,指尖便躥出一道白色的光芒,直逼秦沐昕而去。
秦沐昕沒動,她也沒機會動手,因為,一直躲在屏風後面的君離琛已經以最快的速度飛奔而來,秦沐昕只覺得眼前一道身影閃過,緊接著身子便落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
待秦沐昕反應過來時,葉芊已經被君離琛擊飛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了,而與君離琛緊貼在一起的秦沐昕,清楚地感受到了君離琛的怒氣。
秦沐昕微微挑了挑眉,她還沒開口,君離琛已經冷冷地開口了「葉芊,你的膽子不小,竟然算計到本世子頭上來了。」
「以前你怎麼胡鬧,本世子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這一次,你居然敢如此陷害沐昕,害得本世子差點失去最愛的女人,還一口一個殘廢,本世子告訴你,在本世子面前,沒有人可以對她那般不敬,你說,本世子該怎麼處置你,才不負你做那些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