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不知道從哪里冒出來的黑衣人,將兩輛馬車都圍了起來,一股危險的氣息很快蔓延開來,就連坐在車里的君離琛與秦沐昕都聞到了危險的味道,更感受到了濃濃的殺氣。
秦沐昕不由蹙了蹙眉,身子卻沒有一點要動的跡象,君離琛的眉心也不自覺地擰了起來。
「這群人,來者不善呀!」君離琛往秦沐昕身邊挪了挪,本能地對其形成了一個保護的姿式。
秦沐昕掃了君離琛一眼,眸光閃了閃,隨即問「你說,這群人是沖著我們倆誰來的?」
「愛妃認為呢?」君離琛不答反問。
「你、我的仇家都不少,這個,還真的很難說。」秦沐昕聳了聳肩,表示不太清楚。
「我下去看看。」感覺到外面的人動了,君離琛也站了起來,他說「你好好在這里面呆著,不管發生何事,都不要出來。」
「你小心一點。」秦沐昕沒有給君離琛明確地回答,只是讓其小心一點。
「恩。」君離琛點了點頭,飛身而出。
也正是君離琛飛出馬車那一刻,外面的人動了,興許是知道後面一輛馬車里面沒有人,一行十人都緊盯著第一輛馬車,見君離琛飛出馬車,他們全部一擁而上,每個人的招式都不同,但是,他們的目標卻是非常明確。
君離琛早在出馬車那一刻就做好了準備,故而,面對敵人突然襲擊,他也不顯半分凌亂,又因他的身手極好,以一對十,應付起來,也不算太困難。
對方似是下定決心要置君離琛于死地,他們舞動著手中的長劍,可謂是招招狠辣,招招斃命。
君離琛赤手空拳,雖然他身手好,但隨著時間的推移,他應付起來也沒有最初那般得心應手了,有好幾次,他都差點被對方傷了,若非他動作夠快,身手敏捷的話,只怕血都不知道流了多少了。
「你們到底是何人?居然膽敢攔本世子的馬車,當真是活得不耐煩了不成?」君離琛一手卸掉一人的雙手,奪過其手中的劍,轉而對陣上對方緊逼而來的三人,借著雙方交手的強勁,逼退對方的同時,後退數米,這才冷聲問道。
「攔的就是你。」對方冷聲回道,殺氣騰騰,長劍直逼而來。
君離琛眸光一眯,渾身都散發出濃烈的殺氣,毫不客氣地迎了上去。
雙方交手,一敵十,長劍在手,力量的懸殊,並沒有給君離琛多少壓力,他身手敏捷,招式奇特,刀劍相踫間,迸射出強烈的火光,內力相較,強大的內力波及開來,竟將周圍的建築都震塌了。
秦沐昕尖著耳朵听著外面的動靜,在馬車晃動時,以最快的速度壓了下去。
秦沐昕這一出手,無疑是將自己的行蹤給暴、露了出來,畢竟,對方只知道馬車里有一個不、良于行的三世子妃,而不知其是一個高手,這一舉,倒是令對方誤會了,原本只專心對付君離琛的人,瞬間便有兩個調轉了方向,直逼馬車而去。
君離琛心下一驚,抬手殺了便結束了兩個人的性命,溫熱的血液濺在臉上,他根本無暇顧及,身子一晃,在對方接近馬車前,將其給攔了下來。
「想要動本世子的人,那也要看你們有沒有那個命。」君離琛怒了,他執劍立于馬車頂上,長劍直指對面的黑衣人,劍尖上流淌著之前那兩人的血,哪怕被眾人圍在中間,他依舊是傲然獨立,渾身上下都散發出濃烈的殺氣,仿若來自修羅地獄的使者,令人不禁膽寒。
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君離琛嚇到了,對面那八個人,竟一時不敢上前了。
君離琛眸光一沉,手腕翻轉,身子如龍,直躥出去,這一次,他沒有給對方一點反手之機,或者說,他等的就是這樣一個時機。
興許是君離琛的速度太快,對方反應不及;興許是君離琛的身手太好,暴發力太強,對方力有不及,總之,出人意料地,君離琛此次出手,一劍便取了對方八人的性命。
秦沐昕透過微晃的車簾,看著如此一幕,原本運起的異能量,本能地收了回去。
「沐昕,沒事吧?」君離琛收了手,丟了劍,斂了一身煞氣,掀簾看著秦沐昕,本能地問道。
「沒事,你……小心……」秦沐昕剛搖了搖頭,準備夸獎君離琛一番,便看到一支泛著森寒光芒的月牙形暗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往君離琛飛來,她眸光一沉,聲音也變了。
秦沐昕的身體比大腦反應還要迅速,在看到危險的第一時間便撲了上去,將君離琛撲倒在地,暗器擦著秦沐昕的後背過去,劃下一道血痕。
秦沐昕卻顧不得後背傳來的疼痛,在君離琛還未反應過來時,人已經飛了出去,直奔暗器發出之地。
待君離琛起身追過去時,秦沐昕已經擰著一個人回來了。
「沐昕,你怎麼樣?」顯然,君離琛更為在意的是秦沐昕的情況,他有些歉疚地說「方才是我大意了。」
「就憑這種小蝦米,還不能把我怎麼樣。」秦沐昕將那人往地上一扔,道「有什麼想問的,快些問,問完了,早些解決,父王和母妃還等著我們回去吃飯呢。」
「讓我看看你的傷。」君離琛對這一點比較執著,不過,秦沐昕並沒有讓他看的打算,她說「我沒事,別為這種小事耽誤時間了。」
「這怎麼就是小事了?」君離琛對秦沐昕那種滿不在乎的態度非常不滿,傷在她身,痛在他心,她身上也該很痛才對,怎麼就能說成是小事呢?她的後背現在還滲著血呢。
「什麼人派你來的?目的是什麼?」秦沐昕沒有理會君離琛,而是走到了被她擰回來那人身邊,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冷聲問道。
「哼……」那人哼了一聲,便轉開了臉。
「不想說?」秦沐昕挑了挑眉,突然,眸光一冷,抬手便毫不客氣地向那人體內打入了一劑毒藥,聲音冷得猶如天山上不化的寒冰「本姑娘倒是想要看看你的骨頭到底有多硬,有本事,你就一直扛著。」
早在秦沐昕對那人下手時,那人已經倒在地上翻滾哀嚎起來了,哀嚎之後,又伸手拼命地在全身撓了起來,越撓越癢,越癢越撓,又痛又癢,那感覺,只有承受過的人才知道。
「有本事就殺了我。」那人憤恨地瞪著秦沐昕,艱難地開口「真是沒有想到,眾人以為的三世子妃,並非不、良于行的廢物,而是心狠手辣……啊……」其話未說完,便被君離琛一劍挑了手筋、腳筋,君離琛說「沒有人可以在本世子面前對她不敬。」
「我的耐性有限,我再給你一次機會,是回答我的問題,還是在生不如死中漸漸死去?」秦沐昕接過君離琛的話頭,淡淡地反問。
「有種就殺了我,想要從我口中問出什麼,休想!」那人還真是一個硬骨頭。
「既然如此,那麼,就休怪我真的心狠手辣了。」秦沐昕拋下這麼一句話的同時,取出玄靈狼毫,迅速畫了一個牢籠,抬手一揮,將那人給送了進去,爾後,又運用異能,布下了一個陣法,將那人徹底關在了里面。秦沐昕說「好好在里面享受吧,什麼時候想通了,什麼時候開口喚人。」
這不是君離琛第一次見秦沐昕運用異能和玄靈狼毫,但是,此次,他比上一次還要震驚,當然,他再是震驚,也沒有忘記秦沐昕身上的傷。
「你怎麼樣了?」
「真沒事。」秦沐昕輕輕搖了搖頭,道「我進馬車換一件衣服,你等一會兒。」
「讓我看看你的傷。」君離琛追了上去。
「已經好了。」秦沐昕轉身背對著君離琛,示意君離琛看。
君離琛帶著疑惑靠近,真的看到傷口時,真正只有一道已經愈合的傷疤。
「你這身子,還能自動愈合傷口不成?」君離琛訝異地問道。
「這倒不至于,不過,方才我服用了一種能夠令傷口迅速復原的藥。」秦沐昕如實回答。
「你真的是秦沐昕?」這不是君離琛第一次問,得到的答案卻依舊是那樣的不如意。
「你認為呢?」秦沐昕不答反問,她說「同樣的問題,不要再問了,除非你在意的是我的身份,而不是我這個人。」頓了頓「如果你真的想要一個答案,我可以再回答你一次,我是秦沐昕,不過,以前的秦沐昕已經死了,站在你面前的秦沐昕,與以前的秦沐昕不同了……」
什麼以前,現在的,君離琛覺得,再讓秦沐昕說下去,他定然會被秦沐昕繞暈了去,于是,在秦沐昕還未說完時,果斷地將其打斷了,他說「我喜歡的是現在的秦沐昕,同樣的問題,我再也不會問了,不管你怎樣,都是我君離琛的妻,父皇欽點的三世子妃。」
秦沐昕笑了笑,卻沒有再多說什麼,轉身進馬車換衣服去了。她的確不是秦沐昕,但她現在就是秦沐昕,不管是誰,就算懷疑,也不可能找出一點不利她的證據來,她有何可懼?
早在出事時,君離琛便點了其他人的穴,這會兒,事情解決了,君離琛又將都給喚醒了,爾後,他們也沒有再看那些倒地的人,徑直往郡王府走。
這一個小小插曲,耽擱了一些時辰,秦沐昕和君離琛等人到達郡王府的時候,已經近午時了,而秦天晟領著郡王府上上下下的人也等了好一會兒了,一見他們的馬車到了,秦天晟立刻迎了上去。
君離琛率先跳下馬車,爾後,又轉身半弓著身子將秦沐昕從馬車上抱了下來,那一頭,可心已經將輪椅給搬出來擺好了,君離琛將秦沐昕放到輪椅上,qin手推著她往前走。
「臣……」以秦天晟為首,皆被君離琛的舉動給震驚了,回神之後,立刻請安,但是,秦天晟的話才出口,便被君離琛打斷了「都是一家人,晟郡王就不必多禮了。」
「父王、母妃、大哥、二姐……」秦沐昕坐在輪椅上,一一給郡王府的親人打招呼,末了,還不待她把抱歉的話說出來,君離琛又搶過了話頭,他說「沐昕嫁給本王也有一段日子了,本來,早該回門的,但因著一些事情耽擱了,所以,現在才回來,希望郡王爺和郡王妃不要介意。」
「三世子嚴重了,沐昕既嫁給了您,就是您的人,她的一切,都全憑您作主。」若是在早前那件事情擺平之前回來的話,秦天晟絕不會給君離琛什麼好臉色,不過,那事情處理得極好,秦沐昕也沒受多少委屈,又得了君離琛的重視,那麼,他們自然也不會為難君離琛,應有的禮數,自然也不會荒廢。
「就算沐昕嫁給了本世子,她依舊是屬于她自己的。」君離琛眸光溫柔地看著秦沐昕,道。
「父王、母妃,你們也站挺久了吧,我們先進去再說。」秦沐昕被君離琛的話取悅了,唇角不自覺地上揚了半分。
秦沐昕第一次回門,秦天晟特別重視,因著前不久出了那樣的事情,沐雪擔心秦沐昕,好幾夜沒合過眼,直到事情真正解決了,得知秦沐昕要回來,她才放下心來,睡了幾天好覺,但是,眼楮下方的黑眼圈依然沒有消盡,哪怕她還特意化了妝掩藏。
「父王、母妃,對不起,之前的事情讓你們擔心了。」秦沐昕覺得,那事兒吧,她挺不孝的,明知道會有什麼樣的後果,她還是那樣去做了,在事情發生之後,還沒有首先通知秦天晟夫婦,讓他們為自己擔心。
「別說那些,只要你沒事就好。」秦天晟與沐雪也只是普通的父母而已。
「沐昕,當初離開時,答應哥哥的事情可否做數?哥哥可是特意回來的呢。」為免秦沐昕繼續為那事自責,秦沐風出言轉開了話題。
「當然做數的,」秦沐昕微微一笑,道「父王、母妃,今日,就讓沐昕qin自為你們做一頓飯吧,離琛,你便在這里陪著父王說說話吧。」
「你做飯?」君離琛被秦沐昕首次喚出來的稱呼給取悅了,但听秦沐昕說要做飯,他又不禁有些懷疑。
「第一次做。」至少,到這個世界後,是第一次。
君離琛突然想起這幾天秦沐昕總往廚房跑,也不許他看她搗鼓些什麼,想來,便是在做飯了,雖然秦沐昕明確說了第一次,他還是不免有些期待。
「可心,推過去廚房。」秦沐昕朝著可心吩咐,可心會意,推著秦沐昕便往廚房去。
這些天,可心都陪著秦沐昕在三世子府里的廚房里折騰,對于秦沐昕的手藝,她是第一個享受的,不得不說,那真的是一種享受,秦沐昕的手法算不得多熟練,但是,她做出來的東西,只能用兩個字形容︰好吃!
「母妃幫你。」說著,沐雪便要起身跟過去,卻被秦沐桐搶了先,秦沐桐說「母妃,您這段時間也累了,歇著吧,我去幫沐昕。」
秦沐桐的話合情合理,令人找不到拒絕的理由,沐雪看了看秦沐昕,見她點頭,也沒再執意,對秦沐桐點了點頭,道「如此也好,你們兩姐妹有一段時間沒有見面了,好好說說話也好。」
「可心,你先去廚房清一下場,將食材都備好。」出了大廳,一轉角,秦沐昕便將可心支走,她相信,秦沐桐會跟著出來,絕非因為什麼姐妹情誼,畢竟,但凡有一點情誼在,當初,她也不會對不、良于行的秦沐昕下毒手。
「是……」可心知道秦沐昕並非表面那般溫順,亦沒有那麼簡單,便也沒有太擔心,應了是,轉身便向廚房走去。
「真是想不到,你居然也能得到三世子的盛chong。」說起這個,秦沐桐都各種不爽。
「我運氣好罷了。」秦沐昕淡淡地回答。
「你運氣確實是非一般的好,之前出了那麼大的事情,你沒有被休也就算了,居然還因禍得福了。」想到皇上那一旨聖旨,想到秦沐昕永遠都是三世子妃,秦沐桐就恨得咬牙切齒。
「姐姐很希望我出事?」這是明知故問。
「你到底憑什麼?」良久,秦沐桐才擠出這麼一句話。
「知道得越多,危險也越多。」秦沐昕依舊是淡淡地,她說「君離琛沒有你想象中的那麼完美,亦不值得你為了他費盡心思。」頓了頓「他不適合你,現在放手還來得及。」
「如果這些話從別人口中說出來,倒也罷了,你一個廢……」物字還沒有說出來,秦沐桐便陡然瞪大了雙眼,不可置信地看著傲然而立的秦沐昕,一時,忘記了應有反應。
「以前你做的事情,我不會再追究,但是,從今日開始,我希望你能認清自己的位置,就算君離琛不選擇我,也永遠不會選擇你。」秦沐昕緩緩坐下,出口的話,十分無情,卻也十分在理,她說「如果你只能看到表面的東西,終有一天,你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說完,秦沐昕劃動輪椅,頭也不回地離開了,走了沒兩步,她又停了下來,未曾回頭,警告十足地道「不要把我當以前那個傻子,否則,後果,你負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