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大人短暫的怔愣後連忙跑到蘇慕言面前跪下。
蘇慕言氣極，雙手緊握成拳，剛才就是他一腳把張小姐踢飛的。
低著頭的蘇慕哲也是滿臉怒容。
寶兒連忙站起來，干笑道。
「行了，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喬大人，還不快派人送張小姐去看大夫。」
「是是是，小臣馬上就去。」喬大人連忙應到。
見蘇慕言臉色依舊不愉，寶兒連忙道。
「我們在這時間也夠久了，該忙的也忙完了，我們也該走了，喬暮色，別忘了我們的合作，好好把店經營好。」
連忙給小春和溶兒遞了個眼色，二人，各一邊架住蘇慕哲，小包袱一收連忙向外跑。
寶兒跳著拍了拍蘇慕言的肩膀道。
「走了走了，你不會讓我們幾個路痴先走吧，迷路了你得負責。」
深吸幾口氣，蘇慕言聲間冰冷如寒冰一般。
「我們走。」
說罷，頭也不回地便出了縣衙。
喬暮色滿臉不舍，喬大人嘆了口氣道。
「不該打的主意不要打，而且你也要不起。」
身子猛地一僵，喬暮色長嘆口氣，幽幽坐下，看著桌上她尚未吃完的食物，一陣發呆。
一路上，殷雪柔都低著頭，時不時地若有所思地看蘇慕言一眼，心里不安，和他做了那麼久的夫妻，從未見他如此失控過，今天卻……
轉頭看了眼寶兒，皺了下眉。
趙佩溶注意著這邊的情況，冷冷地一勾唇，便又換上一份淡然。
幾人一路圍著災區巡視，各情況有好有壞，看過了紫雲縣的慘狀，再看其他縣，寶兒已覺得沒什麼了。
這日蘇慕言出去一趟後，回來心事重重。
待無人後，寶兒問道。
「怎麼了？是不是京城那邊出了什麼事。」
點了點頭，蘇慕言道。
「在我們出來的這兩個月以來，發生了很多事，先是太子就災區，防貪、官私、吞救災銀兩之事，做出的方案，讓各官員對接收和發放救災銀做登記，引起各官員不滿和上訴，甚至好大喜功，未經上表便實施，還惹出混亂，已經被撤了太子之位，正面壁思過，二嘛。」
看了眼寶兒，蘇慕言接著道。
「賢妃容貌恢復，父皇對她寵愛有加，據密報，賢妃表面安靜，背地里，正在對太子余黨進行誅殺，皇後都無力反擊，我們是不是，該回去了？」
「不行。」寶兒果斷道。「這會回去，不但沒好處，還會讓你父皇對你有戒心，太子會垮，早在他名聲比你父皇還要好時便已注定。」
據有紫氣之人？真是好笑，那皇帝老兒，所夢寐以求的天命所歸，被他佔了去，就算是他的親兒子，他也不爽。
至于賢妃會這麼做也不難理解，皇上的陰情不定，傷透了她的心，反擊是自然的事，其實她早就知道的一部分原因，還是她的好師兄幫的忙。
仇木仇水可不是吃素的。
蘇慕言握了握拳，咬牙道。
「我好不甘心，你知不知道，代替我們出巡的軍隊和馬車，半路被襲，死傷慘重，當初要不是听你的，只怕……」
皺了下眉，要不說，她怎麼那麼不喜歡皇家了，親兄弟殺你都沒商量，何況是外人。
把各各災區都轉了一遍後，大家才與幸存下來的官兵會合，一起回了京。
周百萬給寶兒的十名侍衛還剩八個，可見戰斗力還是挺行的。
蘇慕言，能幫的就已經幫到這了，現在沒有太子，全是王爺，你們同一起跑線，能不能登上你那夢寐以求的位置，就看你的本事了。
京城的官道兩旁，站滿了民眾，皇上與賢妃親自前來迎接，何等殊榮。
蘇慕言一身不起眼的灰色錦袍，黑衣短靴，墨發以玉冠扣住，出色的容顏，就算再普通的衣服，也讓他穿出不一樣的韻味來。
「兒臣參見父皇，賢妃娘娘」
他與蘇慕哲齊齊行禮。
「寶兒參見皇上，賢妃娘娘」
「雪柔參見皇上，賢妃娘娘」
悄悄抬眼看去，便見賢妃一身艷色錦衣，大有壓過皇後的意思，不知到處在深宮的皇後會不會氣地咬碎一排銀牙。
皇上拍了拍蘇慕言的肩膀道。
「結實了，也黑了。」
「皇上。」賢妃嬌媚的聲音自旁響起，「巡視不是不讓女眷參加的嗎？如今這又是怎麼回事？」
殷雪柔瞳孔猛地一縮，蘇慕言淡然道。
「皇上恕罪，賢妃娘娘恕罪，一切都是兒臣平日太不會照顧自己，也習慣了雪柔的貼心，才會悄悄……都是兒臣的錯。」
「算了。」皇上不在意地擺了擺手。「也不是什麼大事，老八風塵僕僕地也累了，就讓孩子們都回去吧。」
賢妃握了握拳，咬牙不甘道。
「是。」
***
回到九王府，宗叔早早地備下一桌酒菜來迎接他們，經過了這麼一大段時間的歷練，寶兒頓覺自己太糟蹋糧食了。
「宗叔，以後每頓四菜一湯便可，別每次都折騰一桌子，吃不完扔了怪可惜的。」
「恩恩。」蘇慕哲也是點頭附和。「有好多人都沒飯吃呢，我們不要這麼浪費了。」
宗偉听言，老淚縱橫，欣慰道。
「王爺，您總算長大了，老奴真是太高興了，好好，老奴一定照您說的辦。」
抽了抽嘴角，寶兒頓覺無語，她怎麼沒發現，這宗偉也很有當老媽子的潛質……
趙佩溶拍了拍衣服，道。
「王妃，溶兒身上髒兮兮地，怪不舒服的，照顧起你們來也不干淨，溶兒先去洗洗去。」
點了點頭，寶兒笑道。
「你一向愛干淨，能在災區從容生活，也是不易，去吧去吧。」
來到後院，趙佩溶抓著換洗衣服來到浴室門口，把單間簾子拉好，做好偽裝，身子一閃便出了九王府。
夜間，一如寶兒所料，蘇慕言果然毫無耐性地又來九王府找她商量對策，無奈之下，寶兒又耐心地把各利弊關系給他講了一遍。
最後略有些困倦的寶兒便回了暖香閣，蘇慕哲卻吵著讓蘇慕言陪他下盤棋，才肯放他走。
走到半路時，寶兒想到，給蘇慕哲弄些夜宵，再回到書房時，看著窗上二人的剪影，勾唇一笑，正要進去，里面二人的談話，讓她生生止住了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