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還是沒說實話，周慕就站在一旁看著她，被注視的太久了，白雪就沒辦法了，囁喏著告訴他實情。
「好，我告訴你好了。」
「我看余雨的一本書，上面就寫應該要這麼追求男孩子，男孩子才會答應的。」
程白雪說的不清也不楚，周慕干脆就自己回她臥室里找了這本書看，他這才弄清楚她這幾天反常的原因。
「你知道書上為什麼要那麼寫嗎？」
白雪看起來有些困惑，半響點點頭︰「應該知道吧！被淋成這樣，男人見了就有保護欲了，然後就心動了。」
雖然她的解釋不無道理，但周慕繼續問她︰「那麼這里呢，這是怎麼回事？為什麼要強調說單薄的衣服，又是在夏天。」
白雪剛才回答問題時還想了想，可這次是連想都沒有想，直接就說︰「因為穿的多了雨淋不透啊。」
周慕︰「……」
水龍頭的水還在放，白雪伸手把它關了，一缸水已滿，她覺得自己有一點像是漂浮在水面上的，一時有些害怕，就要起來。
「坐下。」周慕自然不準，按著她坐下。
被人這麼一阻止，白雪的無助感就更大了，順手抱著他的脖子不肯松手，一直搖著頭︰「我幾年前被水淹過，我不能泡太長時間的。」
她這麼說，周慕一下子就心軟了，提著她起來讓她站直了，問︰「怎麼回事？什麼時候的事？」
白雪听到他問，還沒說就先嘆了口氣，說起來她命可真是大。
「我十五歲的時候暑假，跟著爸爸去外婆那里，那邊是鄉下，正趕上每年一次的台風時節，每天都在下雨，路上全是水。那天的風變的小了，我就撐著傘騎著車出來玩，走的是鄉間小路，看到河里的水幾乎快與地面平了，就感嘆了一句好壯觀，然後我話音剛落，那邊就不知道怎麼回事連人帶車一起掉進水里了。從此以後，我看到水，再也不敢說好壯觀這三個字的。」
程白雪說的輕描淡寫，但是周慕听完臉色鐵青，也不知道她有沒有腦，還下著雨就敢出來，他知道那些鄉間小路河水的深度，他走下去說不定也不過堪堪正好，更何況是她還不會游泳。
「誰救你上來的。」
白雪剛才還垂頭喪氣，這會兒倒一改陰郁，特別自豪的朝他炫耀︰「是我自己救我自己上來的，我特別偉大吧。」她嘴里說著話，手上卻抱著周慕更緊，雖然自己救自己挺自豪的，但是想到那個事，她還是覺得害怕。
「因為路對面有一個斜坡，所以那里的水都經過路往底下涌，因為水大，又高，我那麼矮，掉下去就不行了。我記得我是掙扎了幾下喊過救命的，結果一張口就在喝水，可是那時候沒有人，其他人都不在外面，我情急之下抓住河邊長的草，我才能站穩的，然後我的自行車是等水退下之後，爸爸再給我撈上來的。」
「怎麼這些你以前都沒說過？」
白雪「唔」了一聲，小心的看他︰「你也沒問過啊。我媽媽說這叫大難不死，必有後福。你知道嗎？其實我掉下去的地方，離家里走路三分鐘就可以到了，可等我爬上來回到家之後，我爸爸就立即去了我掉的地方，下著雨，也不知水怎麼漲那麼快，路上的水已經漫過膝蓋了，所以我外婆也說，如果我晚掉下幾分鐘，就是想自己救自己，也不可能了。」
程白雪說著以前的事，到現在還記憶猶新呢，她用手捶了捶自己的腦袋，告訴周慕︰「我媽說，我和艷陽之所以那麼笨，就是因為她小時候發高燒，沒有及時治療，所以腦子燒壞了。我呢，是那個時候被水淹過，腦子里進水了。我爸也這麼說，因為她們都不承認，這其實是基因遺傳的問題。」
白雪到了這個時候還能搞笑，周慕也算挺佩服她的，一把將她從浴缸里抱了出來，對她說︰「你不喜歡那就不泡了。」
周慕像抱小孩子一樣的姿勢抱她，白雪挺害羞的，說要下來，周慕不管她說的話，一路去了自己臥室，把她安置在床上，關了空調。
「剛才是我不好。」
突如其來的抱歉，白雪「啊」了一下，下一秒問道︰「你說什麼啊？你哪里不好啦。」
她的眼神和反應都如此自然並且誠實，周慕懂了，他不覺得剛才他的逼迫對她而言是傷害。
「就是啊！你這麼笨，我就算給你再多的時間，只怕你也想不出要怎麼追我，怎麼那麼笨呢。」
白雪沒理解他的意思，但只听畫面上的文字含義，她以為他反悔了，馬上抓著他的胳膊問︰「你要反悔了嗎？可是你當初，不是也知道，我這個人不聰明的嗎？你可不能反悔啊。」
周慕沒有回答他上面的話，只問她︰「你為什麼要听書上說的嗎？你不知道書上都是騙人的嗎？」
白雪自然而然地搖頭︰「我不知道啊！這個作者是艷陽的朋友，是艷陽推薦我看的，應該……挺靠譜的。」
這些她都能相信，周慕突然覺得把這樣的一個人放在社會上難道不會很危險的事嗎？還好她工作的地方是幼兒園，比起一般的職業，顯然已經好了許多。
「一個整天在腦海里幻想各種故事的人，你也會覺得她靠譜？」
白雪面對質疑已經說不上來話了，兩個人對視了一會兒，白雪就眼淚婆娑的。
「所以，你後悔了是不是啊。」
白雪糾結于這個問題，一遍一遍地問他，最後看他不答，她就急了，很認真的說︰「可是我很喜歡你的，你要是後悔了可怎麼辦呢。」
「我答應你了。」不知道是听到了什麼，周慕突然出聲。
在程白雪還沒意識到事情的峰回路轉之後，周慕這樣說，她不相信，也可能是好的事情來的太快，她听到他的話，也以為他說的是其它事情。
「是我理解錯了嗎？」
「不是。」周慕肯定說道。
白雪還是沒有全信，她不知道也不明白為什麼周慕一下子就答應了，那時因為她忘記了，忘記她方才情急之下說過了什麼。
「白雪，謝謝你喜歡我。」周慕說著抱她，搭在白雪肩頭干爽的浴巾已經掉了，現在她身上就著一條帶水的裙子，又是*的，坐在他床上，怎麼看怎麼是無辜的可憐相。
……
「原來是真的。」過了這樣的好一會兒，她終于願意相信，笑的別提有多麼的如釋重負了。
只因從淋了雨後白雪就沒機會照過鏡子，也沒低頭看自己是怎麼樣的情況，她所有的注意力都在周慕身上，明明覺得他生氣了，可是一會兒後又高興起來，好喜怒無常的人，不過是她喜歡的人呢。
程白雪還深陷在剛才兩人對話的回憶里，突然就听到抱著她的周慕沉聲說︰「你知道你這麼淋雨會生病嗎？」
他又舊事重提，可是她已經知道錯了，立即苦著一張臉。
「那淋都淋了，你想我怎麼辦？」
「白雪，出汗，只要出過汗後，你就不會生病。」周慕話里有話，而白雪沒經歷過這些事，反應不過來是極正常的，抬著頭問他︰「要在客廳里跑步嗎？」
「不是。」周慕遲了半拍答她，接著就低頭吻上她微張的唇。
白雪是坐下床上仰著頭，她如此的姿勢剛剛好，周慕很方便，將她攬起來抱的更緊。
從方才周慕便竭力忍耐，可單純如白雪，竟硬是沒有發現，一直要抓著他依賴他，全然不顧自己。
白雪第一次被人親吻，呆呆傻傻的，只等那邊人侵略的舌頭進了她的口，她才想起來要躲。可是主動權在別人手里，她此時又全身軟綿綿的沒有力氣，只好匆匆找了一個理由，趁著空隙的時候趕緊說。
「我還穿著試衣服呢，我會感冒。」
不得不說，程白雪在之後的事情里，又想起剛才自己的話，悔的簡直要咬舌自盡。
她話說的清楚，周慕也听的清楚，唇微微離開她，只剩下額頭相抵，白雪清楚地看見了周慕眼楮里的笑意，溫柔寵溺，好不動人。
「你說的對，濕衣服不能穿著，那便月兌掉吧！」
周慕話音一落手就探到後面解她的拉鏈，白雪不是這個意思，嚇的話都不會說了。
「我的衣服在對面，我要回去。」
周慕沒給她機會，只讓她說了這句話便又堵上她的嘴，濕噠噠的裙子已經離了身，臥室的燈是大開的，極亮，照在白雪的身上，她的膚色也是極白。
「你要听話。」周慕這麼對她說，只見她眼神渙散，只依稀輕聲地告訴他。
「我媽媽說，這種事，是要到結婚後，才可以發生的。」
周慕聞言淡淡地笑，白雪看著，他俯身在她上方，同樣赤著身子，卻笑的恍如隔世，那一個瞬間她突然覺得，有這麼美好笑容的男子，一定很好。
「白雪，我不會像高格，在你不認識的地方，把你扔下。」
周慕在吻下去之前這麼說道，他的聲音雖然還是一貫的清冷，如今也只是多了情、欲的沙啞，但白雪一下子就覺得特別的安心了，主動嘬了他的唇，手也繞到他的頸子後環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