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笑,真看不出你做的飯竟然還蠻好吃的嘛。」
「其實,我以前是個廚子。」
陸晨曦走在南陳的街上,清麗月兌俗的面容引了不少的男人目視,韓君笑跟在她的身後慢慢的走著,這時已經接近黃昏,他們二人是剛剛從李南陳的家中回來。
李南陳的家門前的確有一株李子樹,接近地面的樹枝是光禿禿,可上面高的樹枝上垂著層層金黃色飽滿的李子,韓君笑一樂,原來是李南陳夠不到。
韓君笑本以為陸晨曦會在那潮濕灰暗的地方,呆不久,可沒想到這個世人眼中的仙家女子竟然和李南陳這個孩子玩的很開心,並沒有一點嫌棄,他們也見到了李南陳的母親,的確是個和藹可親的人,身體不是很好,終日臥病,見到韓君笑與陸晨曦的到來也是很熱情,想要親自下廚用家里僅存過年的肉,來招待他們。
韓君笑回絕了南陳母親的好意,自己上街買了一些蔬菜魚肉,回來這里親自下廚給他們做了一些簡單的飯菜,他的廚藝跟墨老頭學了不少,在悅來小店里也跟廚師學過一些簡單的烹飪,可距離陸晨曦口中的好吃還差的遠那。
韓君笑無聊的依靠門柱,看著陸晨曦與李南陳,一大一小,二人在南陳最貧困的地方,玩了半天的捉迷藏,到了黃昏時刻,又下廚做好飯菜,便帶著陸晨曦回去客棧了。
陸晨曦蹦蹦跳跳的影子在太陽殘輝下,開始斑駁,韓君笑不言不語,腳步緊緊,每當陸晨曦忍不住回頭的時候,都能看見韓君笑在後面報以微笑。
陽光泛黃,他們走的這條路好長,好久。
陸晨曦停下腳步,抬頭看著木匾上的字,說︰「終究還是回來了,我又要回到小諸天的人群里了。」
「沒關系,這里不是還有我那嗎。」韓君笑站在她的身後,淡淡的說道。
陸晨曦沖韓君笑淺笑,邁步跨過門檻的一瞬間,笑容不在,韓君笑搖了搖頭也跟著進入到客棧的內堂,看見此時客棧的場景,心里暗自吃驚,地面一塵不染,桌椅排放整齊,店內沒有小二,沒有張滿臉麻子的掌櫃,只在大堂最中心的位置上,坐著幾位神態倨傲的小諸天弟子,自顧的吃著桌上的精美的飯菜。
「見過幾位師兄。」陸晨曦一愣收起笑容,沖著桌邊的小諸天弟子們尊敬說道。
坐在最中間的一位白袍年輕人冷冷笑著,並沒有看她,視線盯著她身後的韓君笑,戲謔的說道︰「哎呦,我們的一號房大俠回來了,快進來,外面天黑了,可是什麼妖魔鬼怪都有,到時候別嚇的尿了褲子。」
「哈哈,誒,師兄說的哪里話,人家小哥可是救過咱們陸師妹的恩人,玄氣肯定高的嚇人,厲害,厲害的緊那。」坐在旁邊的人附和道。
「我看是喜歡的緊那,人家你儂我儂,好不歡喜那。」
「咱們小諸天最丑的女弟子,也會有人喜歡嗎,哈哈!!」
「哈哈!!哈哈!!」
哄堂大笑的聲音響徹整個酒樓,陸晨曦轉過臉不好意思的看著韓君笑,卻發現他臉上始終平靜,看著桌上一張張嘲笑的臉,韓君笑沒有說話,低下頭,緩緩的朝著前面走去,站在陸晨曦的身邊,輕輕牽起她的手。
「別怕,我在這。「韓君笑沖陸晨曦露出一個善意的微笑︰「這小諸天的弟子除了歐陽軒怎麼都好似一群不入流的市井**。」
十指相扣,溫暖著彼此,陸晨曦沒有說話,沒有掙月兌,臉色粉紅任由韓君笑牽著她的手,一開始說話的年輕人看見二人牽著手的舉動,冷笑著命令道︰「陸師妹,過來,坐下,吃飯。」
桌上的弟子們同樣神色冷淡注視著陸晨曦,陸晨曦看了看他們,又看了身邊微笑著的韓君笑,腳步沒有移動,搖搖頭說道︰「不了,我吃過了。」
「什麼!陸晨曦,我說,我讓你坐過來!」坐在中間的年輕人拍案而起,大聲說道︰「你竟敢違背小諸天的門規,跟陌生男子待在一起,過來!」
「喂,內個誰,嗓門這麼高,我們不是聾子。」韓君笑往前走了一步,擋在陸晨曦身前,淡淡說道︰「高嗓門,我告訴你,是歐陽軒那小子,讓我們倆個出去的,而且他跟我在這客棧也待了一會,怎麼他也算是違背門規嗎?」
高嗓男子面色冷漠,戟指韓君笑,說︰「小子,你別找死!」
男子身邊的小諸天弟子全部起身,各色的玄氣在空氣中閃爍紛呈,陸晨曦拉了拉韓君笑的衣袖,韓君笑輕放開緊握的雙手,拔出背上的承影,劍尖遙指眾人,說︰「在下韓君笑,以劍請戰,但請賜教。」
聲音不大卻清晰的落在每個人的耳朵里,為首青年一躍而起,從韓君笑的頭躍出門開,緊跟著剩下的弟子紛紛運功,以同樣的方式,飛出大廳,陸晨曦怔怔的看著韓君笑,說︰「記住,要小心些,安全第一。」
韓君笑點了點頭,微笑著說︰「放心,沒人能說我姐姐的,笑起來的你蠻好看的,真的,我不騙你。」
陸晨曦苦澀的笑了笑,比哭還傷心。
黃昏落日,殘暉照人。
韓君笑持劍踏出門外,小諸天的弟子們疏散開人群,那年輕男子抬起手,一柄華麗碧綠長劍破空而來,落在掌心,冷冷的說道︰「小諸天,李開,劍名絕犀。」
「無門派,韓君笑,劍名讓我想想。」
破舊的承影與那李開手中寒光熠熠的絕犀,相比光是從外形上看來,就被甩出幾條大街,圍觀的好奇人群里又是爆發一陣譏諷的大笑,韓君笑無奈的聳了聳肩,輕輕撫著劍身,低聲說︰「伙計,倒是我,又讓你被人瞧不起了。」
「我就站在這,任你先攻,來吧!」李開負手將劍持在背後,道袍系在腰間,單手請戰,不屑說道。
「切,就憑你,還是你先來吧。」韓君笑嘴角撇了撇,接著說道︰「免得人家說我,勝之不武,贏你這麼個小角色,我用一根小拇指的本事就行了,你就嘴能。」
「好,好!」李開冷笑道︰「你找死,我也沒辦法。」
劍陡然御起,碧光隱隱,李開單手指向韓君笑,絕犀劍就帶著凌厲非常的劍氣徑直而襲,韓君笑按住承影,紫氣順著指尖流轉早破舊劍身,並無招式,持劍平砍。
「砰砰!!」
絕犀,承影,雙劍交鋒,碧綠劍尖化為穿刺之攻,韓君笑無奈變砍擊為橫劍,竟被李開逼的步步後退,大吼,身體前弓後蹦,方才止住退勢,青紫劍光僵持之間,地面受力震動。
李開暗自驚訝,手中又施法訣,絕犀劍氣更勝,一往無前,韓君笑承影月兌手,雙腳離地栽進人家的菜攤里,絕犀在空中順著李開手指旋轉的方向,直奔狼狽的韓君笑而去。
「阿笑,小心。」陸晨曦祭起一面銅鏡,從光滑的鏡面內生出一朵朵潔白花朵,花海飄飄,蘊含著奇異的力量,似乎想要阻擋絕犀劍……
「臨!」李開一手御劍襲擊,另一手飛快變換各種道家手勢,並指伸出,將陸晨曦花瓣于半空盡數自行凋零,冷冷說道︰「這里沒你的事,滾開。」
「師兄,何必那!」陸晨曦大喊,李開將絕犀劍停在韓君笑的心口,說:「小子,你連我普普通通的一劍都接不住,服不服?」
韓君笑大笑著抓住碧綠劍刃,手掌冒血,還未等李開御劍,就一把直捅進自己的肩膀,拔出,鮮血狂飆,反手將帶血的絕犀擲出,捂著不停出血的傷口,大聲說︰「服!」
「滴答。」「滴答。」韓君笑的血,染紅青衫,染紅土地。
李開狂笑,收劍歸鞘,看了一眼淚眼婆娑的陸晨曦,說了好自為之四個字,便招呼著其余一直冷眼觀瞧的小諸天弟子,返回客棧。
夕陽西下,夜色漸悲,人群散去,只余下哭泣和受傷的人。
陸晨曦跑到韓君笑的身邊,看著血流不止的傷口,哭著說︰「阿笑,對不起,對不起。」
「別哭了,我不騙你,不好看啊!」韓君笑臉色蒼白,手心帶血想要抹去陸晨曦的眼淚,又無力的垂下,只能開口虛弱的說︰「我們是朋友,沒有謝謝與對不起的。」
陸晨曦還想說話,被韓君笑用眼神止住,就听見少年的說道︰「日後,今日之事,我必還他!」話音落地,便栽進陸晨曦的懷里,不省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