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膝彎腰,沈安心盡可能並攏雙腿,手指僵硬得出汗,再扭頭死死盯著這頭可惡的獵犬不敢亂動!
救命啊!
太嚇人了!
這東西根本不適合養成寵物!
更適合放在郊外,或者去俄羅斯拉雪橇。
拓跋尊看著沈安心裹緊自己一臉無助的樣子,削薄的冷唇,不著痕跡地揚起一道不悅。
「沈安心,看你這點出息。」拓跋尊剛踫沈安心,她立馬瞪大眼珠,驚懼大叫!
「別動,你別動,千萬別動!我衣服被它咬著了!再刺激它,會撕的!」
這東西的主人是誰?!
一定屬變態?!
拓跋尊再一把按住沈安心的手,被她下意識甩開了,他暗了暗眼神。
雙手抱臂,拓跋尊又覺得她可笑,看了看周圍看戲的目光,他突然不肯承認這女人是他帶來的。
「啊喂!親愛的小狗,你別抱著我行不行?你知道你有多嚇人嗎?你家主人不在嗎?我不想做你的玩具啊!」
沈安心欲哭無淚。
打扮得一身貴氣的獵犬瞪亮眼珠,高傲地揚起那張丑不拉幾黑乎乎的臉,根本不理會沈安心的談判,時而發出輕微的咆哮聲,仿佛與沈安心作對一般。
「你能松開我的裙子嗎?」沈安心一邊說,一邊特別可愛地笑。
沒想到它不老實的爪子瞬間緊了緊,變戲法一樣直往沈安心身上撲,直到整個身子都掛在沈安心的大腿上。
就在那一刻,沈安心的世界,徹徹底底崩塌了。
她甚至不敢抬頭看圍觀群眾的眼楮。
顫著身子,不敢動彈。
生怕一動,禮服便會扯下來。
這禮服一掉,她就完了,就再也沒臉了。
臉頰發燙的她,睜著一雙清澈的眸眼,死死瞪緊地面。
恨不得立刻就能燒出一個地洞來。
好把她給埋了。
就在所有人都屏住呼吸之時……
「老虎,過來。」一道平靜的聲音響起。
一個屈指射向獵犬,明成寂語調淡淡,「我們該走了,過來。」
而那只被叫做老虎的獵犬不耐煩嗚咽一聲,脾氣和主人一樣金貴,高傲地甩甩尾巴表示很悠然,不動聲色!
「先生,這是您的東西?」眼神一躍,沈安心立馬看向明成寂!
老虎……像狗的名字嗎?
主人是明成寂?
這東西是他的?
拓跋尊也一抬頭,看向明成寂!
東西?
明成寂皺眉。
老虎是他的愛犬。
「再不听話,就把你丟在這。」明成寂臉色不悅指著老虎,說完轉頭就走,「老虎,跟過來。」
見主人離開,老虎一丁點懼意也沒有。
不斷發出歡悅的叫聲,在沈安心大腿上開開心心地跳來跳去。
見沈安心一動不動,老虎更加肆意起來,一邊撕咬爪邊的裙擺,一邊快樂地尋找自己的尾巴。
沈安心身上的禮服頓時變得一塌糊涂。
「先生!這只狗!你都不帶走嗎?你難道就這麼走嗎?你不覺得,你應該負責將它帶走嗎?」
臉色煞白地望著明成寂的背影,沈安心不僅擔心禮服撕裂,更擔心會走光!
眼神一沉,明成寂定定停下腳步,回頭,看向沈安心!
「先生,請將您的愛寵帶走!它有點……太可愛了!我有點受不了了。」沈安心用心地斟酌言辭,不想惹老虎不高興。
明成寂看出沈安心的緊張和懼意,她也許不知道,她的演技有多差吧。
死撐的女人。
頓了一頓,明成寂看向拓跋尊。
這個女人,是拓跋尊的軟肋?
明成寂不確定。
但從拓跋尊的眼神,舉止,可以肯定一點︰拓跋尊對她有點上心了。
「放心,老虎不會咬人。」仰著頭,明成寂唇角扯出一笑。
「可是我怕……」沈安心垮著一張小臉,崩潰指著大腿上的老虎,「你能不能幫我,把它弄下來帶走?」
「不難。」眼神一躍,明成寂一身優雅,大步往沈安心走來。
明成寂是老虎的主人,看它還怎麼囂張!
終于松了口氣,沈安心看緊明成寂,不再那麼緊張不安。
忽然,一道低沉的聲音響起!
「沈安心,就不問問我?你只要說一句,我能不管你嗎?」
聲音很低,富有的磁性的聲音在她耳邊縈繞。
緊接著,沈安心感覺到背後一暖。
猛然回頭,沈安心揚起璨然的眸,不經意間撞入了一雙深幽不見底的黑眸。
沈安心錯愕地看向拓跋尊!
再反應過來,沈安心錯愕地掃了一眼已經披在她肩脖上的西裝外套。
拓跋尊這一舉動,引來全俱樂部的人倒吸一口涼氣。
拓跋尊依然是一副千年冰川的表情,只是眉眼微微一挑。
「小舅!我真厭惡這只狗!」
抬起堅硬的下顎,拓跋尊筆直看向明成寂,慢條斯理的聲音里有些磨牙的意味!
老虎一听拓跋尊那不悅的聲音,居然委屈一叫,好像被罵了一樣,灰溜溜沖刺到明成寂腳邊,朝拓跋尊叫了幾句。
明成寂沒一點主人的姿態,嫌棄地瞪了一眼老虎。
「它是挺討厭,下次不帶它過來了。」明成寂再看拓跋尊一眼,又看了看沈安心。
下一秒,拓跋尊當著所有人的面,彎下腰身,一把將沈安心騰空抱起!
「啊!」她微微驚呼一聲,雙手下意識抱住他的脖頸,姿態親密。
她還來不及找個安全一點的位置,拓跋尊已經抱著她,穿過人潮,大步流星地往休息室方向走去。
一路上,沈安心靠在他的胸膛,听著他沉穩的心跳。
依偎在拓跋尊寬厚的胸膛里,沈安心聞到一絲蠱惑人心的男性味道,忽而有點頭暈……
鼻尖都是屬于拓跋尊的氣息。
這種感覺,有點特別,也有點危險。
沈安心沒忍住,偷偷仰望上去,默默打量他。
這是沈安心第一次,這麼認認真真,不放過任何角落地打量拓跋尊。
只一眼看過去,沈安心就挑眉,發現他有著一張稜角極具分明的臉龐。
尤其刀鑿般剛毅的下顎,每一寸都透著男性的英冷,沉靜。
緊抿的唇線,勾勒出一絲深沉的意味。
那高挺的鼻梁,飛揚的眉骨,都堪稱完美。
那雙仿佛能攝人魂魄的黑曜石般的瞳眸,迸發出來的幽幽光澤,如一彎深潭的湖水,直斥人心底……
這張臉,無疑是整個拓跋家里,最迷人的那個。
哪怕是成熟干練的明成寂也比不上。
只是,拓跋尊這人,心里總藏著一些旁人不懂的東西……
有時候,他會給她一些幻覺。
她會,為他有點疼。
就在他先前說,需要一個不優秀的女人陪在身邊的時候,他好像不是開玩笑。
「看夠沒?」拓跋尊忽而低頭,沈安心一怔,眼中的失措,就這麼直直印入他的眼中!
「我在看!看你也沒什麼看頭!」沈安心不屑地別過臉,微微往後倚,想離他的氣息遠一點!
這種男人,天生禍水!
「不要亂動。」他眸眼頓時深黯,抿著唇,薄熱的氣息細微掃過她的耳際,心情轉好地低笑,「如果你再不老實,我就把你扔了。」
這口吻……
真像明成寂在教訓老虎!
拓跋尊將她帶去房間。
沈安心終于跌坐在棉絲床上,松了口氣。
之前肝膽快嚇出來了。
沒多久,秦秘書送來一身衣物。
拓跋尊站在酒櫃旁停留了一下,見沈安心一動不動,也不換衣服,他就想起來,這女人挺別扭,明明和他什麼都做過,臉皮卻不是一般薄,換衣服也得等他出去。
單手摩挲了一下眉尖,拓跋尊放下酒杯,臨走前吩咐她,「沈安心,穿褲子。」
說完,他走了出去。
沈安心,穿褲子。
這人!
說得她平常不穿衣服一樣!
沈安心用力扯著一身衣服,放心走去洗手間沖涼,然後換上干淨衣服。
等沈安心整理好,拓跋尊還沒回來,她見時間不早,一邊取出手機,一邊開門走了出去。
開始拓跋尊沒接電話,沈安心皺眉,沒走兩步,突然听見一些熟悉的叫聲。
不等沈安心扭頭,只感到大腿被一雙爪子狠狠掛住。
閉了閉眼,沈安心泄了口氣,又氣又急,一陣哀嚎道,「我記得,你這丑東西叫老虎是吧?」
沈安心只低頭看了老虎一眼,就不敢再看!
這老虎長得又丑,又嚇人!
「你說你這樣的體型叫老虎,你都不心虛的嗎?話說,你主人呢?他不要你了嗎?他把你扔了嗎?你怎麼又來了呢?你們不是走了嗎?我真的不想和你這麼親密……我怕你啊!」咬牙切齒,沈安心握緊雙拳!
「你說,你干嘛非要抓著我不放?我們才一次見面,對不對?應該沒啥特殊感情吧?」
沈安心也自知,和一只狗交流,比對牛談情還離譜,最後氣惱地強調了一句,「你該不會是雄性的吧?」
沈安心听老虎不高興地叫了一下,又接著說,「果然啊你,你真的是男生是吧?我不覺得你可愛,你能不能放開你的爪子?」
老虎不理沈安心,一時間玩性又上來,便抓著她的大腿,開始找自己的尾巴,玩得不亦樂乎。
沈安心一手撐住牆壁,她真怕了它,腿都嚇軟了!
正前方,光線昏暗的走廊,出現一抹頎長的身影,明成寂站了一會,才往沈安心走去。
「老虎,你再咬人,我真要不高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