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季一直在撥打拓跋尊的電話,剛開始,拓跋尊都按掉了,之後拓跋尊想了想,走到一旁,接听。
「阿尊,我手上的合約出了點問題,你能不能幫我解決?」夏季隱約見拓跋尊與沈安心走進超市,隨即,他再沒出來。
怎麼回事?
難道,拓跋尊為了沈安心,打算當一個居家男人了?
即便是從前,拓跋尊也不會這麼做。
「合約?」單手摩挲著眉尖,拓跋尊想起來,夏季與拓跋企業,的確有幾份合約,如果合約有問題,直接是對夏季不利的。
「具體是什麼問題?」對于合約這種小事,拓跋尊不會不幫。
「我當時簽,也沒認真看,而且是我的經紀人拿了我的印章,現在很多合約都有問題,不光是與拓跋企業的代言合約,其他很多合約……」
說到這里,夏季的聲音逐漸低沉沙啞了下來,微帶著幾分哽咽,「我突然不知道該怎麼辦……」
「這種事……」拓跋尊皺眉,商業合約里,若是有陷阱很正常,加上經紀人牟利,拿走夏季的印章,夏季絕對處于不利的位置。
換做從前,拓跋尊一定會擔心其中有閃失,可既然有南宮慧在,夏季就不會吃虧。
「這種事,你去問我媽。」說完,拓跋尊按掉通話。
蔬菜,水果,零食……
拓跋尊每樣買了很多,回去後盡數放在冰箱里,這些都是給沈安心與顧媽準備的,這晚拓跋尊還親手做了一桌晚餐。
至于晚餐的水平,就連大廚顧媽也贊不絕口。
「沒想到少爺出國那幾年,學了這麼多東西回來,真是讓人意外。」勾唇笑了笑,顧媽很欣慰地望著拓跋尊,她是見拓跋尊長大的,有一半的親人感情。
「如果夫人親眼看見,心里頭一定會很高興。」說到這里,顧媽忍不住加了一句,」沈小姐你說是吧?」
沈安心與南宮慧關系僵硬,她只笑了笑。
「不會。」拓跋尊一邊吃飯,一邊隨意道,「她只希望我往後能長點腦子,看我下廚,也許會不高興。」
所以,拓跋尊更喜歡留在這?
沈安心聞言看了他一眼。
「別這麼看著我,我心里不痛。」拓跋尊一抬頭,就捕捉到沈安心投來的目光。
「習慣了,是吧?」沈安心听得出來,拓跋尊心里不是不難過,而是經歷得太多次。
只是,沈安心突然好奇,拓跋尊因為什麼出國?
「五年前,你出國,好像不大情願哦?」沈安心咬住筷子,突然問。
拓跋尊一怔……
沈安心真的,不知道是他?
那就,永遠都不要知道了!
「哪里是不情願,當年因為那件事,少爺與夫人鬧得很僵,本來,他們是一對很不錯的母子。」顧媽嘆息地道,「而且,夫人也不打算干涉少爺談對象的。」
「這樣啊……那看來,五年前,真的發生了點什麼?」沈安心問得無心。
「是啊!」顧媽一個勁點頭,直到拓跋尊咳嗽兩聲,顧媽這才收起話甲子,「呵呵,過去的反正都過去了,沈小姐也不要太在意,誰還沒點過去啊,再說了,我們家少爺的人品,我是知道的。」
這頓晚餐,在某種怪異的氣氛之下完成。
拓跋尊這夜沒走,理由是太累了。
沈安心也不像之前那樣執拗,這個房子都是拓跋尊的,他要翻眼,她得馬上走人。
後來沈安心想想,有時候,拓跋尊只是不舍得罰她,不舍得罵她。
這是拓跋尊第一次在這個家里過夜。
就在沈安心隔壁的房間。
一早剛醒,拓跋尊穿得很帥氣,隨意抓了兩把頭發便下樓。
這個早晨,拓跋尊的心情顯然很不錯,下樓時腳步很輕盈。
「少爺,早餐已經準備好了。沈小姐還在休息。」顧媽說,「我等會再給她送去,您先用餐,然後放心去上班,沈小姐自有我來照顧。」
「嗯,先讓她睡。」拓跋尊知道一點的,孕婦容易奢睡,想了想後,拓跋尊突然問,「有沒有什麼辦法?讓她不吐?」
「哦,這個啊,我老家倒是有個方子,我自己家里也有人用過,我明天開始給沈小姐用,如果實用,就著手給沈小姐服用。」顧媽點頭,知道拓跋尊是心疼沈安心,心里一個勁為拓跋尊高興,一個男人,只有心里有了在意的女人,才能一步一步成熟起來,一步一步有責任心。
「嗯。」拓跋尊點頭,忽而又吩咐。「五年前我的事,不要跟她說。」
「是。」顧媽先是一愣,隨即十分理解地點頭,「放心吧少爺,我不會隨意亂講的。」
顧媽不會隨意亂講話,也不是南宮慧的人,是拓跋尊特意從老家將她請來的,因此才放心讓她照顧沈安心。
拓跋尊走了很久。
沈安心醒來的時候,刷了牙,簡單取了零食就開始吃,她今天口味比較特殊,就想吃點所謂的垃圾食品。
這些東西,她不好當著顧媽的面吃。
一天下來,沈安心吃了不少零食,嘴巴上根本沒停,就像個好吃的貓。
外面,天色逐漸黑沉下來。
晚上拓跋尊來電,說臨時有事,不能馬上回來。
沈安心便先與顧媽一起收拾了簡單的晚餐,然後去後院散步。
顧媽笑呵呵地在搭理房子,時不時看沈安心一眼。
天很冷,很黑,沈安心裹緊圍巾,穩穩走在雪地里。
今年的雪,真是特別多。
沈安心走累了,便找了石凳坐下來。
太冷了,沈安心皺眉,又打算快點回頭。
這時耳邊傳來一陣犬吠。
沈安心定在原地不動,扭頭,詫異地望著熟悉的老虎,以及它的主人,明成寂。
「明成先生。」沈安心輕輕開口。
「好久不見了,是不是?」明成寂站在十米開外的雪地,他穿著一件黑色大風衣,里面配了紫色襯衫,黑與紫,這兩種顏色搭配在一起,是有些輕佻的。
這時明成寂單手攢緊狗鏈,遠遠地站著,看著沈安心。
頓了一頓,明成寂這才一步一步往沈安心走來。
沈安心起身站直,不免往後退了一步,老虎可能一直在記仇,因此看見沈安心便大叫。
「你來找他嗎?」沈安心問。
「他?誰?阿尊嗎?」明成寂聲音很淡,想了想後,微不可察地點頭,「他人在?」
「不在。」沈安心搖頭。
「嗯。」明成寂沒有再多話,只仰頭,望著寂寞無邊的月色。
「據說你已經走了,沒想到,又回來了,而且和阿尊……」明成寂頓了一下,仿佛在斟酌用詞,而後道,「同居了……」
沈安心想爭辯,她這不叫同居,她只是臨時沒地方去,而拓跋尊願意幫一手。
可她這種解釋,根本站不住腳,就拿她現在的狀態來說,她懷了拓跋尊的孩子,怎樣都像是兩個人同居。
其實,這也是事實。
沈安心沒反駁,他到底是來干嘛的?
「不如去客廳吧,可能他要回來了。」說著,沈安心先一步轉身。
「哦,難道,沈安心小姐你已經默認了與尊的關系?」明成寂望著沈安心的後背,突然質問。
眯眼,沈安心轉頭,狐疑地望著明成寂,眸光之中帶著絲毫不避諱的審視,「明成先生,你是不是來找拓跋尊的?」
為什麼她覺得,他是來找她的?
可,她與他之間,沒有過多該交涉的東西,不是嗎?
如果五年前的那個人是明成寂……
沈安心被自己的想法嚇住,她抬頭,視線模糊不清地望著明成寂。
又是這樣的眼神!
明成寂眯眼,盯著沈安心,「你的眼楮,在告訴我一些很可笑的東西。」
「可笑?」沈安心深呼吸,再吞了口氣,「很對不起,如果讓您覺得可笑了。」
「真的很可笑……」明成寂強調這一點,手上的繩索突然一松,立即,老虎凶猛地往沈安心沖來!
臉色煞白,沈安心隨手撿起干落在雪地上的樹杈指著老虎,「明成先生,請吩咐您的愛狗離我遠一點!」
老虎望著沈安心一愣,發出嘶吼聲,卻沒靠近。
「您的狗,好像很不喜歡我!」沈安心依舊小心翼翼,她現在懷了身孕,不想出差錯。
「這麼怕?為什麼還要靠近?」下一秒,明成寂繼續往沈安心走來,不等沈安心開口,他一把提住沈安心的下顎,「告訴我,你是不是已經愛上拓跋尊了?」
沈安心瞪大眼珠!
明成寂再微微探過身來,在沈安心耳邊質問,「你,是不是已經愛上拓跋尊了?」
勾唇,明成寂冷冷一笑,望著站在沈安心身後的拓跋尊!
「與你有什麼關系?」沈安心立即反問,話剛說完,她只覺得褲腳被一個毛茸茸的東西狠狠一扯,她驚慌失措地慘叫,一雙大手卻將她穩穩抱了起來。
「真是不小心啊沈小姐,如果不是有我在,你可能會有危險,你說呢?」明成寂抱著沈安心,再回頭,仿若驚訝地望著拓跋尊。
「謝謝……請把我放下來……」剛一抬頭,沈安心看見拓跋尊時,眼瞳微微伸縮。
「拓跋尊。」沈安心皺眉,叫了拓跋尊一聲。
「小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