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尊定定地望著沈安心。
「拓跋尊,你在說什麼?」沈安心的腦袋很亂,她一直認為,五年前的男人是明成寂,可拓跋尊的目光,給了她一種致命的幻覺。
這種幻覺,讓沈安心臉色煞白,她不知道心中為什麼突然亂了,只是感到驚懼,和迷惑。
「你能不能,講的具體一點?」沈安心按住拓跋尊的手臂,「你是不是想對我說什麼?」
「沈安心,你是不是恨他?」拓跋尊第一次從沈安心口中听到恨這個字,對于沈安心,拓跋尊是知道一點的,她幾乎很少去恨誰,就連對沈佳佳與沈顧安,都沒有用過恨這個字。
可是,她卻說,她恨五年前的那個男人。
「能不恨嗎?我找不到不恨的理由。」沈安心可笑地說,「拓跋尊,你為什麼要這麼問我?是不是知道一些事情?你為什麼不想告訴我?」
拓跋尊深深看著沈安心……
沈安心眯眼,掙開拓跋尊,「你講清楚!」
「沈安心,你是不是太多疑了?」拓跋尊選擇了退縮,他可笑地眯眼,再一把抱住沈安心,低聲哄她,「你雖然是孕婦,可想象力,是不是太豐富了一些?我能有什麼事情瞞著你?要是有什麼事情想瞞著你,我能這麼天天陪著你?」
沈安心狐疑地望著拓跋尊,「誰知道呢,畢竟你是有秘密的人。」
真巧,都是五年前,這是巧合嗎?
沈安心更希望,這一切都是巧合。
「我只是在想,我小舅總出現在你身邊,我吃醋了。」拓跋尊說著,低頭吻了吻沈安心的發線,「你就沒有一點自覺?離他遠點。」
「拓跋尊,你真小氣。」咬唇,沈安心笑了笑說,「不過既然你都吃醋了,我會有自覺的。」
「很乖。」拓跋尊開始吻她的耳垂,「你這麼乖,我不會舍得放開你的。」
「拓跋尊,夏季說過,五年前,你為了出國放開了她的手。」沈安心突然說。
「我不會了。」拓跋尊保證,沈安心想要的,不是一句保證,她想知道事情的原委。
可拓跋尊不說,她不想再問了,她不想猜拓跋尊的心思。
因為,拓跋尊對她這麼好,她是個容易滿足的人,現在的她,已經很滿足了。
夏季與明成寂意外出現,讓這個度假變得不再純粹起來。
「你怎麼也來了?」袁亦雪討厭地瞪了夏季一眼。
「亦城哥,你妹妹可真天真,這又是私人領地,我想來就來,不是嗎?」夏季望著袁亦城。
「我妹妹不懂事,她的話不要放在心上,不過我的意思是,希望你動機是單純的。」袁亦城說完,看了一眼沈安心,頓了一頓,袁亦城又看了一眼拓跋尊。
「過去的事情,大家都忘得干干淨淨的。」袁亦城提醒夏季。
「哦,是嗎?難道一個人,都不該擁有一些美好的回憶嗎?還是說,應該走一路,忘一路?」夏季忽而覺得袁亦城很可笑,他有什麼立場讓她忘記拓跋尊?
「人可以有回憶。有過去,但是也要接受現實。」沈安心忽而說。「夏季小姐,如果五年前,我能夠認識你,也許很多事情都會改變。」
「沒錯。」夏季笑了出聲,「我認為,阿尊也是一樣的想法,如果我在五年前就認識你,或者你跟阿尊五年前就知道彼此,那麼現在,一定不會是眼前這樣。」
「吃飯。」袁亦城忍不住了,他抬頭看了一眼拓跋尊,不知道拓跋尊為何這麼能忍,就不要夏季說破嗎?
「看樣子很多人都不餓。」明成寂出聲,「菜好像點多了。」
「慢慢吃。」拓跋尊一邊說,一邊給沈安心加菜,「我是點給我女朋友的。」
女朋友,三個字,比我女人顯得尊敬得多。
沈安心一口一口吃著菜。
「沈安心見過阿姨嗎?」夏季突然問。
「你這個女人煩不煩?」袁亦雪不高興,將刀叉隨意扔在桌面上,發出刺耳的聲音,「別人見不見長輩,你管得著嗎?」
「我只是隨口問問,你發這麼大的火氣,至于嗎?」夏季一臉平靜優雅,襯托出袁亦雪的失態。
「小雪,沒事的,她是不知道才問的。」沈安心看了袁亦雪一眼,開始給袁亦雪加菜,「如果夏季什麼都知道,就不會在這種時候,趁著人多的時候問了。」
頓時,夏季臉色煞白。
「夏季,你很好奇我是嗎?」沈安心再看向夏季。
「我不吃了。」夏季難看得坐不住,立馬起身,正準備離開時,她看了一眼拓跋尊。
「阿尊,我有話想說,你過來一下。」夏季溫溫柔柔對拓跋尊笑著,雖然在笑,可眼中卻在透出某種信息,拓跋尊,你不跟我來,也許我會亂講話。
拓跋尊知道,夏季只是想挽留一點顏面,這個女人,絕對不敢亂來。
「我離開一下。」在眾人詫異的目光之中,拓跋尊淡然地與夏季離開。
袁亦雪的臉色當時就變了。
「拓跋尊他怎麼回事?」袁亦雪異常不高興,她覺得,與夏季在同一個桌子上吃飯就是錯誤。
袁亦雪這時恨不得將刀叉扔在拓跋尊臉上,「他怎麼能夏季那個妖女走?」
「妖女?」沈安心先是一愣,然後平下心來,輕佻地道,「這個外號挺不錯的。」
「你是在裝大方嗎?」袁亦雪氣惱地看了沈安心一眼,她知道,沈安心心里不可能一丁點都不難受,于是大叫,「她在搶你男人,而且還這麼光明正大的!太過分了!安心!你不能這麼軟弱!」
「如果是我的,誰也搶不走。」沈安心說著這句話,然後搖了搖頭,「可是這種話,只是說說而已。」
沈安心告訴自己,只有這麼一次,她不希望,拓跋尊與夏季偷偷模模說一些不讓人听見的話,她會介意!
走廊,拓跋尊站直,側頭看著夏季,「以後別這麼玩了。」
「我就是不高興,想讓所有人都懷疑我們的關系。」夏季沒否認她的做法是故意的,她就是在透露這種消息,她夏季對拓跋尊還沒死心,並且這種游戲,她不會只玩一次。
「有什麼意思?」拓跋尊靠在牆上。
「沒什麼意思,我這麼做,不能改變我們之間的僵局,可是至少,難過的人不是你一個,有我,還有她!誰都別想逃!」夏季可笑地抬頭,雙手抱臂,優雅的面容里多了一些苦澀。
「以後別再這樣,我說的是真的,我不喜歡!很不喜歡!」拓跋尊說,「我出來不是怕,而是給你一個面子,夏季,如果你想打沈安心的主意,你就是在試探我的底線!」
「你真是很寶貝那個女人。」夏季很不甘心,「我突然很想問你一聲,如果當年,和你在一起的人不是我而是她,你還會那麼逃嗎?你還會拋棄她出國嗎?」
「沒有如果。」拓跋尊平靜地說,「也許我放不下,也許我還是會逃。」
「這一次呢?」夏季知道,拓跋尊的回答,是坦誠的,她不指望拓跋尊哄她的。
「不會再逃了,是嗎?」夏季楚楚可憐地問,淚水瞬間在臉上劃落。
拓跋尊沉默,這種沉默,是為了不去刺激夏季,可答案已經很明顯了。
「時間差不多了。」夏季擦干眼淚,順便補了補妝,之後比拓跋尊先一步回到飯桌上。
「你不要臉!」一盤熱乎乎的菜長了眼楮般往夏季臉上飛去!
眾人詫異地望著袁亦雪!
「夏季,你就是個不要臉的女人,沒看見安心這麼大肚子了嗎?你還想做什麼?」袁亦雪失控地尖叫!
「小雪!」袁亦城按住妹妹。
沈安心站了起來,望著夏季。
明成寂不出聲,望著沈安心。
「我沒做錯什麼,是她能這麼不要臉,難道還怕別人講嗎?我看啊,她早就不在意被人怎麼說了,剛才她應該很得意吧?」袁亦雪恨得咬牙切齒。
夏季一直不出聲,狼狽的樣子惹人憐惜。
沈安心閉了閉眼,「夏小姐,請不要做讓人分心的事。」
說完,沈安心一邊按住袁亦雪,正想拿起紙巾給夏季,這時拓跋尊走了過來。
拓跋尊站定腳跟,只見夏季一身狼狽,袁亦雪一直在咒罵,沈安心不說話,袁亦城攔著妹妹,明成寂顯然在看戲。
「你不該來的。」拓跋尊沉默了一會,取出桌面上的紙巾,遞給夏季。
淚水簌簌地落下,夏季可笑地望著拓跋尊,她只是叫走拓跋尊,什麼都沒做,也不求拓跋尊回心轉意,只是想靠在他身邊而已,為什麼她在別人眼中,卻成了罪人?
五年前,她受到的傷害,不比任何人少。
「我不該來是嗎?」夏季一身狼狽,她不想在拓跋尊面前如此狼狽,但袁亦雪那一聲一聲不要臉讓她無地自容,她突然想到,就算擦干淨臉上的髒亂又有什麼用。
夏季始終沒接拓跋尊手中的紙巾,抬頭淒然地望著他,「我也知道,我是不該來的那個。」
拓跋尊聞言,手指僵硬了片刻,拿起紙巾擦著夏季的臉。
沈安心立即看向拓跋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