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安心想了想,沒多話,直接走了過去,坐在副駕駛上。
「你怎麼找來的?」可能這種問題過于無聊,沈安心卻還是想知道。
「我知道你在醫院附近,如果你想做公交,就這條路比較方便。」拓跋尊漫不經心地答,他知道她在哪里,能找到她,完全是因為,他足夠用心,知道她的喜好。
如果反過來,讓沈安心找拓跋尊,答案可能讓拓跋尊失望,沒準天黑了,這女人也沒辦法找到他。
很快,小車開到熟悉的店面。
「季澤少爺的粥店。」沈安心一眼就認出來了。
「嗯。我記得你以前喜歡。」拓跋尊扭頭,幫沈安心解下安全帶,兀自下車。
兩人一同走了進去。
季澤看見沈安心與拓跋尊一同走進來,多少還是意外的。
「小尊尊同學,你又約會啊?」季澤故意損拓跋尊,「怎麼每次帶個小女朋友來只吃粥,我都鄙視你,樓上就是我們家的滿漢全席,你不能這麼摳門小氣,小心人家小心心跑路。」
拓跋尊沒空跟季澤開玩笑,「老樣子。」
「好吧。」季澤點點頭,「既然你們是三年後第一次來我家這粥店,我給你們來一份a餐,就當是送你的喜錢好不好?」
「做夢,這麼點喜錢你有臉沒臉?」拓跋尊沒理會季澤,親密地看了沈安心一眼,「我女人,只值一頓飯?滾你。」
「跟你開玩笑的好不好?」季澤咬牙切齒,隨後盯著沈安心看,「小心心,听說你現在不得了哇,是空姐領班,也就是大姐大?」
「其實就是跟空姐差不多的樣子,每天飛來飛去,完全不是大姐大,我做的是服務業。」沈安心咽了一下口水,大姐大?
「小心心就是太含蓄了。都是大姐大了還這麼低調,不像某些人,高調得很。」季澤還想繼續說,可見拓跋尊一臉的不耐,于是轉身就走。
「算了,我留在這也不招人待見,還你們二人世界。」
沈安心一看季澤轉身離開,皺了下眉頭。
「我去一下洗手間。」沈安心說完,拓跋尊點了點頭,告訴她,「還想吃點什麼?」
「不用了,老樣子吧,而且,不是還有人請a餐嗎?」沈安心笑著說完,轉身離開。
走了兩步,沈安心在走廊叫住季澤。
「季澤少爺,我有話跟你說。」
回頭一見是沈安心,季澤忽而有種不好的預感,這個沈安心,貌似是主動來找自己的。
「你找我,阿尊一定不知道吧?我知道,我這個人,帥,有型,不過,你都是阿尊的人了,我也不敢啊。」季澤一個勁往後退。
「收起這種惡心吧唧的表情。」沈安心皺眉,一步一步往季澤走去。
季澤對上沈安心嚴肅的表情,忽而就不再開玩笑,「你想問我什麼?跟阿尊有關嗎?」
「跟他沒關,跟我倒是有關系。」沈安心認真盯著季澤,「你之前,是不是在哪里看見過我?」
「怎麼可能?」季澤臉色都白了,莫不是,沈安心知道了什麼?
應該不是,不然,也不會還留在拓跋尊身邊。
「你怎麼這麼問。」季澤多問了一句。
「我記得你之前說過,在什麼地方見過我。」沈安心冷冷聲音說。「直覺告訴我,我們真的在哪里見過,還有,你知道你現在的臉色白的又多嚇人嗎?難看得要死。」
「安心小姐,你這是為難我嗎?我真的沒見過你,要不然我現在怎麼會沒有印象呢?」季澤表面上在笑,心里卻再也笑不出聲,萬一沈安心突然想起來,這該怎麼辦?
「是麼?」沈安心一直覺得季澤的眼神十分可疑,可她暫時什麼都想不起來,若是一直逼問,顯得十分神經兮兮。
「那麼,你回頭的時候好好想想,也許我們真的在哪里見過面。」沈安心提醒他,「想起來告訴我,知道嗎?」
「好 ,如果我能想起來,就一定告訴你。」季澤的聲音漠漠地低沉了下去。
沈安心回頭再看了季澤一眼,這才轉身離開。
拓跋尊很快接到季澤的電話。
「你最近最好看住沈安心,她剛才問了我一些奇怪的話,說在哪里看見過我,我懷疑,她可能要想起來了,你最好小心點。」
拓跋尊一听見季澤的話,五根手指下意識按住手機,眼眸里露出一絲冰冷,仔細看還有失望在里頭。
「知道了。」拓跋尊漫不經心地答,抬頭只見沈安心在認真地吃著粥,沒有絲毫的異常,他體貼地抽出紙巾擦了擦她的嘴角。「慢點吃。」
沈安心或許是習慣了拓跋尊這一陣子的照顧,不排斥,只是稍微地扭頭,「吃光了再擦,浪費紙巾。」
拓跋尊動作微微一頓,眼神一疼,听見季澤繼續說,「我跟你說真的,別被她表面上的無害騙了,熟話說,紅顏禍水啊,萬一她想起來,還裝作不知道,這事情就大了,你要知道,你這麼愛沈安心,但是你能保證,沈安心也對你全心全意嗎?萬一你繼續讓自己陷下去,神仙都救不了你,你到底知道不知道?阿尊,我現在看見你們這樣,我心里著急。」
拓跋尊何嘗不知道,季澤這番話,是為了他好。
但是,他心里已經印上了沈安心的名字。
「沒事的。」拓跋尊這話,不知道是說給季澤听,還是說給自己听,沒事的,沈安心不會知道的。
沒事的,就連沈安心想起來,她不會舍得他的。
他這麼舍不得她,她會舍得他嗎?
沒事的。
沒事的。
一定會沒事的。
「我話就說到這里,該怎麼做,怎麼想,還是你自己做主,我做不了任何主,阿尊,別讓一個女人毀了一輩子。」最後這句話,季澤說得十分嚴肅認真。
「嗯。」拓跋尊掛了電話。
「沈安心,吃飽了嗎?」
「還沒。」沈安心搖頭。
拓跋尊伸手揉了揉她的發絲,「吃好了叫我。我先去出去透透氣。」
拓跋尊沒什麼沒帶,甚至手機也沒帶,轉身離開。
沈安心望著拓跋尊的背影,有那麼短暫的一秒鐘,覺得在他身上發生了什麼大事。
沈安心望著這樣的拓跋尊,心里有點不舒服,下意識想伸手抓住他的手,但是,終究沒這麼做。
低頭,吃著香噴噴的米粥,忽而沒了食欲。
拓跋尊站在頂樓,冷風肆意地吹開了發絲。
「季澤,如果換做是你,你會怎麼做?」拓跋尊問。
「我不知道。」季澤搖了搖頭,「這事還真不好說,當局者迷,暈迷不輕,我這個旁觀者也犯迷糊,要不問問秦修?」
「別了,秦修那家伙不懂愛。」拓跋尊說。
「你這話我贊成,就知道玩小女孩。」季澤跟著鄙視了秦修一眼,忽而抬頭望著拓跋尊,「不是啊,沈安心在你們拓跋家做女佣的時候,不也是小女孩,你當時怎麼就忍心摧殘她?」
「我也不知道。」拓跋尊抓了抓頭發,「她不知道,如果知道,就不會去找你了。」
「可能是我之前,問過她一次,她現在突然想起來了,萬一她沒事做,就一直想,突然想起來,在監獄見過我一次,這該怎麼辦?」季澤眯眼,望著拓跋尊,「我當時代替你去見她的,你那個時候都出國了。」
「我媽讓你去的?」拓跋尊雖然確定了,卻還是問了一句。
「嗯,沒辦法啊,那個時候,對方也要見你一面。」季澤點了點頭,「當時你媽說什麼,打死了,也不準你出面,還不準爆出名字,幸好你們家當時也有權有勢,這件事到底也壓了下來,知道的人也不多。如果你想瞞著,估計也是有這種可能性的。」
「怎麼瞞?葉蕭回來了,他認識沈安心,可能在查沈安心了。」拓跋尊說。
「你應該在沈安心的資料上動了手腳吧?不然,葉蕭的動作也沒這麼慢。」季澤沒想到,拓跋尊能這麼在乎沈安心,為了沈安心,做了這麼多她不知道的事。
「是啊,葉蕭的動作,的確沒這麼慢,不過也沒這麼快,開始,只當她是我一般的女人。」拓跋尊深呼吸。「可是我的眼神總會出賣我。」
「我看她的眼神,我自己都知道不一樣。」拓跋尊按住欄桿。
「你要注意了,葉蕭的動作沒這麼快,但也不至于太慢,未來的大風大浪,你可一定要扛下來。」季澤拍著拓跋尊的肩膀。
「我沒問題,我怕的是她。」拓跋尊說,「她知道了,心里一定會瘋的,這麼多年,在跟一個傷害了她的人在一起,還有了孩子。」
「別想的這麼悲觀。」季澤也知道,自己的話,太沒有說服力,卻還是想安慰拓跋尊,「也許,她會感受到你的用心,盡量對她好點,彌補過去的傷害。」
「可是季澤你知道嗎?我突然,不知道怎麼對她了,對她不好,我不高興,對她好了,也是毒藥。」拓跋尊說,「我寧可她就一直這麼不愛我,萬一她再愛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