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這場災禍不是地震洪水,來得突然而且詭異。M
仿佛重又經歷了一次「輕微程度末世」似的,不同的地方還有不同的災情。有的地方冷不丁陰氣森森,很多人駭然尖叫說白天見鬼晚上噩夢;有的地方突然出現昆蟲和動物群體發瘋傷人的現象,而且攻擊力普遍增強;有的地方大批植物一夜之間多了腐蝕屬性,胃潰蕩者激增……
……
來到之後,先適應了兩天水土。末世後南北差距太大,突然從北方來到這里,異能者也可能有強烈的水土不服反應,但這不包括強到一定程度的趙承駿以及本就土生土長在這里的邱予寧。
兩天後,兩人打算動身,第一個目標︰東南屯糧縣。
有邱予寧這個移動儲物間在身旁,趙承駿壓根兒沒有去鼎世商行分部的打算。他換上末世後普遍流行的厚帆布迷彩,背上背著邱予寧的竹綠色超大個密碼背包,乍一看還挺搭的。但他英俊挺拔,酷得要命,走得倍顯霸氣瀟灑,一身大眾化迷彩愣是被他淡定的穿出高高在上的範兒。
邱予寧瞧得樂呵,多養眼吶,但看了一陣就看習慣了,穿出再多花樣也還是那老趙。他自己同樣是一身厚帆布迷彩,這衣裳好,耐磨耐髒,鑽林過谷時也能減少些被凶蟲悍鳥攻擊的麻煩。
「予寧,錢花光了。給哥點錢花。」趙承駿要錢要得理所當然,還順手把密碼背包取了下來。
「錢?我離開中柏市之前就花光了。中柏市的錢在這里能用?我正打算趕緊賣藥賺點。」邱予寧感覺有點新奇,咱這是要養家了吧?不過,養這麼個花錢大手大腳的家伙,勢必要更努力些。
「知道龍脈艷修。給哥點值錢的東西。」說完趁機加深感情,深沉道,「哥由你養了,你不能虐待哥。」
「嘿。」盡在不言中,翻手取出幾個瓶子,「那就丹藥?我就這個多。在這里應該還算值錢。」
趙承駿深幽幽的盯了他幾眼,裝好十大瓶藥效極強的「超級止血丸」,利落的背上密碼背包。轉身離開前嘴角一勾,濃眉微揚,湊近邱予寧耳邊,沒頭沒腦的低沉款款道︰「予寧小狼崽,只要你想,哥有些時候可以特許。」說完低笑一聲,步伐穩健的走出了臨時落腳地。
邱予寧迅速領悟,盯著他傲然的脊背,也微微低笑,搖頭包容的道︰「老趙你個悶騷。」
趙承駿神情一滯,沒有回頭,皺眉繼續大步往前走。狼崽子知道跟他**了?倒是好現象。
沒多久,趙承駿回來了,還嗚嗚嗚的開了一輛特打眼的車。
邱予寧煉制的丹藥拿出去十分受捧,趙承駿拿出商人派頭,也不知忽悠了誰,只用七大瓶百粒裝的超級止血丸就換來一輛貌似陳舊,外觀也坑坑窪窪,但實際上仍舊耐摔耐撞的二手改裝悍馬。又用半瓶散的換了毛毯被褥帳篷、鍋碗瓢盆叉筷,齊全得讓邱予寧目瞪口呆。
「上車吧,咱們輕裝簡行,走到哪兒住到哪兒,歷練開始。」把剩下的兩瓶多還給了邱予寧。
邱予寧瞅著他打量,沒看出來,老趙還挺賢惠啊。要知道現在的「悍馬」可不是末世前的大眾型,這可是真彪悍!看了會兒,嘿嘿的笑了幾聲。開門上車,出發,斗志昂揚。目標︰屯糧縣。
功德們,盡情奔踏而來吧!
……
邱予寧本來覺得,既然現在有能力救人了,又可以賺取功德,那麼理應鄭重些吧。所以自打進了屯糧縣,他謹慎認真的解毒祛病和救死扶傷,遇到困苦,他能幫就幫。天天都忙碌得很。
嗯,救人不少,功德賺的也還可以。就是累,累得頭疼啊。
趙承駿卻淡定高遠,寡言悠閑,幾乎什麼都沒做,就那麼冷眼旁觀的守著他家狼崽子晃蕩了四十多天。他必須盯緊,狼崽子雖然一身帆布迷彩,衣著大眾得不能再大眾,但能力不凡的煉丹師,渾身洋溢著沉靜卻陽光的生活熱情,俊氣明朗的笑容不知迷暈多少心存妄想的各式女人……
一個半月的時間,他們先後去了包括屯糧縣在內的三個地方。
今天是他們第四次啟程了。
「予寧小弟,小軍兄弟,多留幾天吧,侯家鎮真的很需要你們。」溫柔卻干練的女人極為誠懇的挽留。她是侯家鎮的實力最強者,異能階四層的水異能。她說是「你們」,其實只是出于禮貌,目光始終溫和的看著邱予寧這個較年輕的決斷者,沒理會馬小軍那個年長卻只會裝酷的跟屁蟲。
「不了張姐。」邱予寧淡淡的道,「我能力有限,已經盡力而為了。想再去其它地方看看。」
張妍看出他態度堅決,嘆了口氣,略帶歉意的點了下頭,又感激的笑著說了一些臨別的客氣話。她的丈夫常光磊則始終不發一語,在她身邊矜持卻疏遠的微笑。等邱予寧二人剛剛上車,常光磊立即轉身回了家門。張妍見怪不怪,獨自安寧的站著,一直目送邱予寧二人開車遠去。
造型不起眼的二手改裝車囂張的快速開離侯家鎮,帶起一車**灰塵,嗆得路人咳嗽暗罵。
車內。
邱予寧神情微沉,默默沉思和反省總結。他知道自己一個人怎麼流浪著活下去,但是讓他四處行走救人于苦難之中,卻遇到不少意料之外的麻煩曖昧高手全文閱。不過,盡管這些麻煩讓他頭疼,他也沒有遇事就向趙承駿求助。隨著他自己的應對和處理,他自覺收獲良多,成長不少。
趙承駿霸氣的開車,眼角余光則注意著小狼崽嚴肅堅定的皺眉模樣,知道狼崽子磨煉了這段時間後,正瀕臨困擾郁悶卻倔強堅定的想要尋找更明確方向的關鍵時刻。此時,正該自己出場。
「做事之前都需要給自己一個定位。清楚這個定位後,再確定自己需要一個什麼樣的處事姿態。之後維持這個明確的處事姿態,不要由于喜怒悲哀而去改變偏頗。這樣就能省去很多麻煩。」趙承駿邊開車邊低沉溫和的開口點撥,淡定的向他家狼崽子散發著誘人依賴的沉穩和霸氣。
「道理我也懂,怎樣履行才是關鍵。哥你覺得我應該秉持什麼姿態去四方‘救苦救難’?」
「首先給自己一個定位。」趙承駿微微轉頭,深邃了他那雙淡定睿智的眼眸。
「嘿,請哥指點。」差點笑得太大聲,什麼疲累都忘了。其實老趙在認真的表現深沉嚴肅吧,可怎麼還是感覺他很悶騷?不過,在人際和處事上要盡量向老趙學習,把他山之玉拿過來,再按照自己的方式雕琢一下,直接就是自家成品。邱予寧果斷按捺住那點笑意,沉心靜氣,用心去听。
「予寧。你要行走歷練,走千重山,過萬里路,不可能在某個地方停留太久。再說,南方這場災禍非常復雜,波及範圍極廣,處處都有需要幫助救治的平民。如果對敵,傷其十指不如斷其一指;如果救民,恩澤一處不如雨露均沾。所以,你最好救重不救輕,扶傷不扶苦。明白麼?」
趙承駿的聲音顯得醇厚深沉。
「唔,我想想……」
邱予寧懶懶的閉眼,越來越覺得,光听老趙的聲音就能舒服放松下來。以前怎麼沒發現呢?
然後睜眼,深吸一口氣,「嗯,明白了……現在整個南方到處都有苦難,我不能局限于一個地方非得把那里的人全都救過來再走……嘿,這倒是。我救人歸救人,但我又不是聖主,我只是個江湖郎中而已!我只要盡量多去點地方,盡量多救點人命,這就夠了!至于其它的,什麼扶窮、救苦、教化萬民道德,這些大事兒我可沒那能耐去管。」
「不錯,孺子可教。」趙承駿微微點頭,嘴角勾起。
「呵。多謝哥你提醒。一語點醒夢中人。我之前真是鬼蒙眼兒了!」邱予寧倚著椅背嘆道,「我以前一個人活著,只顧自己就夠,偶爾有了余力才拉別人一把。為了活著我時刻謹遵這個規則。但現在一想到正在‘救人’,我明明清楚自己的斤兩,卻還是不知不覺就管得多了。自尋煩惱啊!」
其中或多或少還有貪念在推波助瀾,貪心更多功德唄。
「有人心向惡,有人心向善,你是後者,有這種情況實屬正常。別人定會鼓勵你讓你繼續堅持美德,但你自己必須清醒。」趙承駿沉聲道,「人人皆有私心,除此之外,遇到喜歡的地方你就多停留幾天,遇到不喜歡的地方,你大可轉頭就走。從根本上講︰你救人,是你的良善,這點理應發揚和堅持,但這不是你的義務!去哪里不去哪里,救誰不救誰,你大可憑心而為。」
「嗯。也是。我當初流浪可沒誰救過我。我不欠誰的。我救人應該救得樂,不應該救來滿肚子悶。」邱予寧心寬氣爽,好像撥開了擋眼的薄霧,猛然間豁然開朗。他伸手去拍趙承駿修長健壯的大腿,拍著拍著就模了兩下,手感忒好,隔著褲子也能感觸到堅韌有力的流暢肌肉,舒服。
「呼。前後都沒人,給哥解決一下……」趙承駿思維跳轉,空出一只手拉開褲鏈。
「哈?」邱予寧順著他目光看了下自己的手,以前模過不也沒事兒?得,老找你越來越敏感了啊!以後你這大腿可輕易踫不得,收回手搖頭道,「昨晚才幫你解決的,我這會兒得謙受益,剛剛認真分析和吸取完教訓,我需要給自己定位和確定以後救人時的固定姿態……」
「哥幫你確定︰淡然疏離,不多插手;高人半寸,不費感情純情校醫全文閱。」越來越深沉了啊,說完低笑著抓過邱予寧的手往自己褲門里塞,里面滾燙剛硬,聲音低啞道,「你一模哥就有反應,沒辦法。」
「……」邱予寧沒那心情,但還是利落的化被動為主動,手掌有力的一伸,掏出他那根東西。不就是玩槍嗎,熟練了都。不需要多麼集中精力,腦袋里還想著「淡然疏離,高人半寸」……
「呼。」趙承駿享受的微微眯起雙眼,端正挺拔的倚著椅背坐著,繼續安安穩穩的開車。
……
侯家鎮東邊靠著幾座小山,山坡有的陡有的緩,山林稀疏,在新年後的初春里寒酸蕭瑟。趙承駿開車,按照最初路線往東行駛。行上山路時,眯著享受的雙眸突然微微一縮,緩緩把車停下。
「怎麼停了。」邱予寧循著他最敏感的地方加了幾把勁兒,成功讓他悶哼著噴出來。
「給哥擦擦。」趙承駿倚著椅背貌似在享受快感之後的繚繞余韻,挺著那根棍子還不忘霸氣。
「自己擦。」邱予寧壓根兒不理他,隨手扔給他一把紙巾,同時默契的展開自己日漸強大的精神力,當即隱約感覺到幾股弱小的肅殺,不由微一皺眉,「劫道的普通人?哦,還有異能者,但頂多二三層的模樣。或許他們扮豬吃虎,隱藏實力了?大冷的天兒幾乎沒人趕路,專等咱們的?」
沒等趙承駿出聲表示,邱予寧淡下臉來,無聲的給自己加持了個四層異能「感知隱蔽術」。
這門秘術加持在身上,能在別人看過來或者感應過來時,讓自己處于隱蔽狀態,只要不做出激烈行動,這個秘法狀態就不會破除,是個類似于「隱形術」的實用秘法。如果掌控適度,用來伏擊刺殺絕對超值。邱予寧開門下車,沉穩平和,步伐迅速的往肅殺來源走去。
趙承駿看著他挺拔干練的姿態,頗有成就感勾著嘴角低笑。笑了幾聲,拿起紙巾緩緩擦著自己還處于剛硬狀態的棍子,又擦去迷彩裝上的乳白泄物,擦完掌中一寒,把泄物全都凍成塵粉,然後才扔出車外。就算有人跟他**後邊撿,也別想再偷偷懷上他的孩子。
山頭幾處不太引人注目的枯草灌木叢後。
「……車怎麼停那了,不會被發現了吧?二哥,你確定他們中只有一個異能者?」
「絕對!他們剛來時還在我哥家住了兩天,我能不知道?就那小煉丹師是個半吊子精神力異能,從屯糧縣來的,只有煉丹拿得出手,這些天四處招搖。跟著他的高個子中看不中用,就是個會應聲的繡花枕頭,嗤,倒是懂點武藝,耍得一把好酷。待會兒全都砸死,扔山後去。這分法……」
「二哥放心,成事後分法自然是老規矩,您的份兒一個子兒也少不了!」
「嗤,不,這回,他們的丹藥我要五成。」
「五成?常二哥,您是我親哥,咱兄弟做的是提頭的買賣,人又多,都要吃飯呢。」
「切!五成我都少要了……哎哎,支耳朵听什麼呢?都看著點兒,別讓人跑了!」
「都回去都回去,干多少回了還不專業!二哥別理他們,沒出息。二哥您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哼,你也是沒眼力界兒的!那小煉丹師煉丹賊好,單說止血丸,一顆比普通四五顆都強。他跟我嫂子天天忙活救人,你二哥我都盯準了!我侯家鎮第五護衛隊長你知道吧?對,就是抵擋瘋猴群,結果被抓得半死不活的那個。被他一顆藥丸塞下去,這會兒正活蹦亂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