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真真雙眼無神空洞的注視著天花板,吊燈不知何時已被男人關了,房中只點著壁燈,光線黯淡。
身上酸澀疼痛,動一下而牽扯到全身。聶真真掙扎著從男人懷里出來,想要起來。
韓澈也沒有阻攔,卻突兀的問了一句︰「去哪?」
聶真真從坐了起來,像是不曾听到他的問話,她覺得什麼都完了,什麼都已遠遠地把她遺棄!
盡管自幼就沒了親生父母,可她還是活力無限的過著每一天,認為只要靠著自己的努力,屬于她的人生還是充滿希望的。可就在剛才,這希望像一只五彩繽紛的肥皂泡,突然在眼前破滅!
她殘破的身子蹲在地上,望著那一地同樣破碎的衣衫,她僵硬的腦子里,空空的只畫著一個悲衰的問號。
韓澈看她呆愣的對著已被他撕碎的衣衫,手指覆在薄唇上輕輕拍打,一下一下篤定中帶著冷酷的味道。
劍眉一挑,烏木般的瞳仁聚精會神的凝望著她,散發著一種涉世已久的尖銳和鋒芒,被那細長濃密的睫毛遮住了,叫人看不透徹。
唇角勾起,露出邪魅的一笑,那笑就只停留在嘴角,卻是讓人不寒而栗。
「嗒,嗒……」大顆的淚水從聶真真眼眶中滲出,滴在厚實的地毯上,瞬間被那縴維吸收了,就連這死物都不認同她的悲哀嗎?
「哈……」她仰起脖子輕笑著,嗓子眼硬的難受,眼淚順著眼角一路往下滑,滑過頸側,落入凹陷的鎖骨窩,停留在那里打了轉才又繼續下滑,她的肌膚太過白皙,淚水劃過,就連痕跡都不曾留下。
韓澈自床上起來,抱起她,她已不若方才那般,卻是如同受驚的小獸,瘋狂的與獵人撕打著。
「流氓!流氓!畜生!」
她抱著必死的心和眼前的男人撕打著,揚起手來朝著韓澈帶著青色胡茬的臉上就是一巴掌,韓澈沒有躲過她的這一掌,偏了頭,舌尖在口中抵著臉頰。
「還罵?真是一只小辣椒。真的是第一次嗎?聶綿卿的女兒,應該是在歡場穿梭慣了的,少在我跟前裝什麼清純!」
韓澈英俊的臉上因這惡毒的話語而浮現出一種奇妙的滿足神色,再度的侵犯,伴隨著一聲他所熟悉的嬌吟。
「嗯……」聶真真沒想到,忍了這許久,這羞恥的聲音還是從她口中發出。
她的心像是一葉枯黃的落葉,在刺骨的寒風中被無情的吹落,從此失去了倚伴。
韓澈鉗住她的雙臂將她抱起,脊背貼住冰冷的牆壁,這一次更加長久……
她閉上眼,手掌抵在牆壁上,身子找不到支撐點,卻不肯攀附著男人。
內心的空虛、悲哀,迫使她游走在崩潰的邊沿,可她卻連這崩潰的希望都不能給自己,對無依無靠的她來說,絕望都是奢侈,她已習慣了在那之前使它們蹤跡渺然,無聲無息,而後繼續出發。
「呃……嘶……」
陌生的劇痛讓她忍不住伸手抱住他的脖頸,口中發出壓抑的痛呼聲。
不想再听到男人帶著侮辱性的話語,聶真真隱忍著聲音已一壓再壓,而疼痛卻比預想的還要劇烈,汗珠從細膩的肌膚里沁出,汗濕了她的短發,從額上成片流下。
視線意外的開始模糊,眼前那張讓她憎惡、引著她進入地獄般深淵的俊臉有了重影,她咬著下唇,猛的伸出手掌捧住他的臉頰,搖了搖頭,閉了閉眼,想要穩住自己有些混亂的神志。
可是,重影沒有消失,韓澈那張臉在她眼中由一張變為兩張,兩張變為三張。
韓澈感受到她的異常,語氣卻依舊冰冷惡毒︰「耍什麼花招?這種對付歡場恩客的手段不必用在我身上,我不吃這一套!」
他的臉頰被聶真真捧在掌心,她如霧一般的神情,唇角微彎,似乎暗含的訴不盡的情愫,樣貌是這般清麗絕倫,尤其一雙眼楮清澈見底,琥珀色的瞳仁閃著靈動的光芒,是這個年紀的女孩才有的朝氣。
只是這眼神……莫名的在他心上一撞,是似曾相識的感覺。
「哼!」
聶真真意識已慢慢模糊,她深切的感受到她的身體和靈魂正在分離,口中卻還倔強的冷哼著,到最後一刻,她也不打算對這個摧毀自己的男人低頭。
聶真真渾身的力量正在漸漸散去,她拼盡最後一絲力氣想要狠狠撞向眼前的男人,可她的力道在昏迷之際柔軟的更像是在投懷送抱。
她就那樣撲進了韓澈懷中,伴隨著一聲嚶嚀,嬌軟縴瘦的嬌軀掛在了他頎長的身上,腦袋靠進他的頸窩,整個人無力的靠向他。
「喂,喂!」
韓澈終于發覺身上的女孩不是在裝,她是真的有些異常。他的掌心托著她,一股熱流濕濡的在他掌中蔓延開來。
他一手抱著聶真真,騰出另一只手來放在眼前,那掌心怵目驚心的紅色不容置疑!
他略顯慌亂的抱起她疾步走到床邊,將她放在床上,鮮紅的血液自她體內汩汩往外流淌!
「該死!」韓澈細長的眸中森然的冷光夾雜著抑郁和不耐,隱隱還有些焦躁。
他煩躁的走到沙發邊,拿起上面的電話,按下一個按鈕,簡短的吩咐到︰「馬上讓醫生來。」
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