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場面安定了下來,但是卻驚的上官淺出了一身的汗,沈嬤嬤,竟然如此的惡毒,安排了這麼多的刺客來對付她!
看來她不做些什麼,真的有些對不住她了!
身後的人似乎能夠感受到她的憤怒,語氣薄淡,「自己騎馬。」
他的語氣不容置疑,甚至都沒有詢問反而用的肯定句,但是上官墨會武功,待在他的身邊會很安全。
上官淺也堅定的開口,「不。」
他遲疑了一會兒,沒有再說話,駕著馬緩行著。
騎馬很累人,再加上路程不算近,上官淺都有些撐不住了,也不顧及,直接的靠在了上官墨的懷里。
反正她都是要出嫁的,而且上官墨不是她皇兄嗎?兩個人又有什麼可忌諱的?
一路都有淺淡的梔子花的味道傳來,很好聞,聞的她都要睡著了,就在渾渾噩噩間,到了天壇,也就是祭典的地方。
這里有很多台階,她要穿著華服,舉著香一步一步的走上去。
沈嬤嬤手中拿著一束香,交給她,「公主,切忌,不要讓香滅了,要及時插在天壇上面的香爐里。」
上官淺冷淡的接過香,也不扭捏,大步走向天壇,上一世她上天壇心情很激動,是充滿了對愛情的憧憬。
而這一世,她心情卻變得很復雜,但是無需置疑的是,她的內心充滿了恨。
一步一步,很艱辛,臉上充滿了汗水。
身後,突然響起了輕微的腳步聲,她有些詫異的回頭,上官墨不緊不慢的跟在她的身後,臉上的表情格外的淡定,沒有任何情緒。
「你怎麼會」
上官墨怎麼會陪她一起上天壇?不是很討厭她嗎?
「身為皇兄,理應守護皇妹。」
一句幾乎公式化的解釋,讓上官淺釋然了,這也算是討好父皇的計策吧?上官墨並不是母後所生,所以對他並不太重視。
哪怕大瀝只有一個皇子,但是卻未必能夠成功的登上皇位,因為不夠資格。
而討好她,讓父皇母後重視他,不失為一個好計策。
第一眼見到他,本來以為會是一個閑雲野鶴,不在意權益的人,現在看來,是他隱藏的太深了。
索性不再理他,一步步的走向天壇,香已經燃到了中間的位置,空氣中似乎有種不一樣的味道。
這味道——
竟然像是火藥!
等到反應過來的時候,手中的香已經開始爆發, 里啪啦的響起來,她嚇得大叫了一聲,腳步徹底亂了,在把香丟出去的瞬間,整個人也向下倒去。
本以為肯定會摔個半死,卻被人扶住了,將她的身形穩住。
上官墨一臉的淡定,仿佛剛才什麼都沒有發生的模樣,淡定的將早就準備好的香點燃,重新遞給她。
「這個是沒問題的。」
上官淺臉色鐵青,幾乎能夠斷定,他肯定知道什麼,結合著遇到刺客的淡定,再加上早就準備好的香,幾乎能夠肯定他洞悉一切!
「我是不會感謝你的!」
上官墨淡淡的挑眉,似乎並不在意,「僅幾步之遙了。」
她咬著唇,穩住每一步,將香插在香爐里,回頭望向上官墨,他卻已經淡定的往回走了!
下了天塔,翠竹關切的走過來,「公主,剛才怎麼回事兒?」
上官淺狠狠的瞪了一眼沈嬤嬤,裝作不在意的樣子,「沒什麼。」
沈嬤嬤偷偷的瞟了一眼,眼底透著不甘,但是很快便將神情掩飾了下去。
「公主,你把香扔了是不吉利的。」
「心誠則靈,規矩總是要變通的。」上官淺冷淡的瞥了她一眼,「再說了,祭典上狀況不斷,母後臨走前可是說要我全听沈嬤嬤的,但是沈嬤嬤又為我做了什麼?」
「是老奴的錯,老奴沒有檢查好,回宮之後定然會仔細的搜查一番,不放過任何肆意對公主下手的奴才!」
「沈嬤嬤一定要好好的審查一番,我要讓那些人都知道什麼叫做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沈嬤嬤的臉色白了一下,但是很快便掩飾了過去。
「翠竹,你的傷怎麼樣了?」
「皮肉傷而已,無礙。」
上官淺點了點頭,眼神卻越發的冷漠,她一定要讓沈嬤嬤後悔今天做的一切!
「公主,大皇子讓您坐這輛車,說回去的路上不會有事情發生,請您放心。」
上官淺神情淡漠的看了一眼馬車,點頭,「好。」
回去的路上果然如同上官墨說的一樣,風平浪靜,一切好像什麼都沒發生一樣。
距離大婚不過短短幾日的時間了,上官淺自然是守在皇後的身邊,皇後的寢宮很豪華,她窩在軟榻上,嘟著嘴巴。
「母後,淺兒舍不得您,真不想出嫁!」
「傻丫頭,胡說什麼呢?大局已定,別再想著什麼不出嫁了,你從小任性,在婚事上父皇母後容忍你很多了,不許再折騰了。」皇後捏了一塊蜜餞塞在她的嘴里。
「公主倒是長大了,還懂得舍不得皇後娘娘了。」守在一旁侍候的沈嬤嬤掩嘴笑著。
上官淺看著她這幅虛偽的模樣,臉上露出一絲嘲諷,馬屁倒是拍得響,難怪母後那麼的信任她。
只是卻不知道這個婦人是蛇蠍心腸,處處算計。
「是啊,淺兒長大了。」皇後娘娘欣慰的看著上官淺,「沈嬤嬤,到了大燕一定要照料好淺兒,她涉世未深,不要讓任何人欺負了去。」
「那是自然。」
上官淺打了個大大的哈欠,冷漠的看了一眼沈嬤嬤,裝作不在意的問道,「母後,听說你的寢宮總是丟首飾?可抓到是誰做的了?」
「還沒有,最可恨的是你父皇給我的那枚夜明珠也不見了!」皇後娘娘一臉苦惱的說道,「那個夜明珠價值非凡,賊人膽子也太大了。」
「我听說有人在後花園的竹林曾經看到過亮光,也許是夜明珠發出來的。」
上官淺微笑著開口,眼角掃了一眼沈嬤嬤,果然看到她的表情僵了一下,變得有些不自然。
「皇後,我可是听說竹林里不太干淨,許不是有人看到了不該看的東西吧?」沈嬤嬤適時開口。
皇後的表情變了一下,搖了搖頭,「算了,東西丟了就丟了。」
上官淺懶懶的看著沈嬤嬤,嘴角帶著笑容,魚兒已經上鉤了,就等著拉長線釣魚了。
月黑風高,一個人影從假山處快速的向竹林跑去,跑了一會兒她還不忘警覺的四周圍看了一番,確定沒人這才繼續往里面走。
人影蹲在竹林里,耳朵听著周圍的聲音,用力的刨著地上的土,很快,一道亮光閃了一下,繼而又消失了。
就在人影往回跑的時候,一群侍衛涌了出來,將她抓了起來。
皇後的寢宮燈火通明,一個小宮女哭嚎著被壓上來,而她的懷里揣著的赫然是夜明珠,她嚇得腿都軟了,不時的喊著冤枉。
「冤枉?你那里冤枉了?夜明珠都在你懷里發現了,而且這麼多的眼楮都看到你去竹林里挖了,你倒是說說,你那里冤枉了?」沈嬤嬤凶神惡煞的問道,一腳踹在了小宮女的胸口上。
小宮女被踹的跌倒在地上,劇烈的咳嗽起來,根本就沒有辦法說什麼,一雙眼楮幽怨的瞪著沈嬤嬤。
「沈嬤嬤,交給你處理吧。」皇後淡淡的開口,隨後便進了寢宮。
沈嬤嬤一把將小宮女拽到跟前,沉聲道,「人贓並獲,你還有什麼狡辯的!」
「明明是」
啪啪啪——
沈嬤嬤拽著她的衣領左右開弓,語氣帶著狠戾,「還狡辯?我叫你狡辯!」
小宮女被打的一陣哀嚎,臉瞬間腫脹了起來,嘴巴里流出血,徹底說不出話來。
隱在暗處的上官淺蹙著眉頭看著這一幕,心底不由不暗嘆,這個老狐狸果然夠謹慎,自己沒有去,反而把這個消息透露給了身邊的人,讓這個小宮女做了替罪羊。
到底在宮里這麼多年了,人脈上肯定都不是她所能想象的,雖然沒能抓到沈嬤嬤,但是她卻一點也不覺得沮喪。
畢竟,他們的時間還很多,以後有的是機會。
「吃里扒外的東西,看我不撥了你的皮!」
耳邊傳來沈嬤嬤的惡狠狠的聲音,上官淺的眉頭皺在一起,轉身不忍心再看這一幕。
不過她並不覺得小宮女可憐,貪心,就要付出代價。
緩緩向前走著,愕然發現假山處一個人影,他似乎並沒打算回避她,反而就這樣冷漠的盯著她。
又是那股深深的厭惡,上官淺嘲諷一笑,大步走過去,目光在上官墨的身上打量了一番。
「怎麼?你的偽善又出來作祟了?看不過眼你可以去救那個小宮女啊?」
上官墨略微低眸,眼神里折射出冷淡的光,嘲諷的笑了笑,「偽善,總比殘忍強。」
他這是在罵她殘忍?雖然不知道自己‘曾經’跟上官墨發生過什麼,但是她能夠確定,兩人的關系並不像表面這麼好。
上官墨工于心計,表面上當然會對她唯命是從,裝出一副好皇兄的模樣,但是背後卻格外的厭惡她。
「殘忍,至少真實,上官墨,在父皇母後的面前假裝對我好,那感覺很難受吧?」上官淺嘲諷一笑,轉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