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正是六月天,天氣炎熱,陽光照射在院子里的海棠樹上,陰影折射到地上。
李風逸背著手,臉上帶著幾分憂愁。
一旁的薛玄跟老藥童交代了幾句,老藥童背著藥箱便離開了。
「不知三皇子有何事要問薛某?」薛玄臉上掛著幾分笑容,但是乍一看的話,卻讓人感覺不到任何的溫暖,反而覺得有些冰冷。
李風逸蹙著眉頭,無奈的嘆息了一口,一臉的苦惱狀,「薛太醫,還是母妃的事情,她的狀況一天不如一天了,而且比之前還有瘋的厲害。」
「竟然有這等事兒?」薛玄的表情瞬間嚴肅起來,沉聲道,「按理說不會,我以配了許多的寧心靜氣的藥,怎麼都不會生這種情況。」
「我也不知道到底是哪里出了錯。」李風逸一臉的苦惱。
「三皇子別急,你是按著我給的藥單子配的藥?」薛玄嚴肅的問道。
「的確是,期間沒有任何的偏差,而且我也檢查了那些藥渣,沒有任何的問題。」
這才是關鍵所在,既然都沒有問題,那為什麼謹妃會變成那樣?到底是哪兒出錯了?
還是謹妃說的是真的,丹鳳的鬼魂來找她了?
想到這兒,李風逸蹙了蹙眉頭,他沒有那麼迷信,是不會相信這種情況的。
只是謹妃一天比一天瘋狂,甚至嘴里不時的說著風言風語,他真的怕有一天這些話傳出去,被外人知道的話,又該惹來是非了。
「不該,真的不應該,薛某的藥沒有錯,是不是問題出在別的事情上?」薛玄認真的看著他,一臉的凝重,「三皇子是個謹慎的人,會不會是身邊的人使壞呢?」
薛玄一本正經的樣子,倒是讓李風逸多了幾分懷疑,難道真的是這樣?
「既然薛太醫也沒有辦法,那我還是去尋尋別的方面吧。」李風逸嘆了一口氣說道。
薛玄點了點頭,「別急,也許是因為謹妃受到的刺激大,三皇子多帶?
??妃出去走走,也許就好了。」
「多謝薛太醫提醒。」
「小事兒而已,不足掛齒。」薛玄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眼楮里閃過一絲精光,「既然無事兒了,薛玄先告退了。」
「好。」李風逸看著遠走的薛玄,眉頭皺起來,心底的疑惑更深了一層。
到底是哪里出了錯?
「薛太醫走了?」上官淺追出來,看向三皇子。
「是啊,走了。」
「是他把這個丟在這兒了。」上官淺將手攤開,上面是一枚玉佩,正是薛玄腰上佩戴的。
李風逸也是蹙眉,喃喃道,「薛太醫怎麼這麼大意。」
「他剛走不久吧?我去還給他。」上官淺說完大步跑了出去。
果不其然,薛玄正在不遠處的一個小水潭旁游蕩著,似乎在等著什麼人。
而這個地方平時里很多人在,偏偏現在一個人都沒有,上官淺大步走過去。
「呦,公主來了。」薛玄笑嘻嘻的開口。
上官淺的臉上帶著幾分不悅,將玉佩塞在他的手上,「故意掉玉佩是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公主我這麼幫你,難道你不該報答報答我?」薛玄笑嘻嘻的問道。
報答?果然這個家伙接近自己是有目的的,只是她能有什麼能報答薛玄的?
「我能報答你什麼?再說了,我沒讓你跟李風逸說我必須留在宮中吧。」
上官淺明顯一副死不賴賬的樣子,她這幅樣子倒讓薛玄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薛玄笨,不如公主聰慧,薛玄的要求很簡單,照顧好國師就行了。」
上官淺挑眉,深深的看著他,喃喃問道,「照顧好國師?你是國師什麼人?為什麼要我照顧好他,再說了,他怎麼了?」
「我只是一個太醫,一個小太醫罷了。」薛玄淺淡的笑著,轉身離開。
上官淺眼底透著幾分疑惑,不知道這個家伙到底什麼意思?真的真的是一心一意對國師好?
但是國師為什麼好像對他有戒心?
自從上次在水潭里那樣,她分明看到國師的眼楮里閃過了殺氣,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卻沒有殺掉他。
到底是什麼原因?這個薛玄又藏著什麼秘密?
正在愣神的時候,肩膀被拍了一下。
「淺兒,我跟三皇子回去嘍。」
森雅一臉開心的樣子,順勢沖她眨了眨眼楮,「你再不回府,三皇子就要被我搶走嘍。」
一旁的李風逸顯得有些尷尬,沉聲道,「你別听她瞎說,我回去是有事情要辦。」
「我知道,森雅,那你替我照顧好三皇子。」上官淺一副理解的樣子。
李風逸的眉頭皺在一起,這個女人到底再說什麼?而且這幅表情干嘛?是打算把他推給森雅了?
「淺兒,我明天再來接你。」
「好。」上官淺認真的回答,心底卻松了一口氣,至少不用顛簸了,每次進宮她都緊張的不行,這次借這個機會,倒是省了不少的事情。
「那我們走了,照顧好自己。」李風逸關切的望著她。
她努力的點了點頭,「我知道。」
上官淺望著離開的兩個人,臉上的笑臉瞬間消失了,心底默默的松了一口氣。
轉身的瞬間,卻愕然的現一個人影正站在院子前,冷眼望著她。
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反望回去,眼底透著幾分冰冷,是李逸塵。
李逸塵冷笑了一聲,眼神里透著冷漠,像是看著一個敵人一般,倒是上官淺只是愣了一下,便釋然了。
大步走過去,「太子喜歡听牆角?」
「這里是母後的宮殿,本殿下不過是路過而已。」李逸塵冷眼斜睨著她,眼神透著幾分嘲諷,「還不打算走?」
「淺兒的傷是在宮里受的,自然要養好才走。」上官淺冷淡的回答,與他的冷漠形成沖擊。
李逸塵冷笑了一聲,直接的棲身壓過來,一雙暗沉的眸子透著幾分殺氣。
「女人,你最好別跟我耍心機,我會讓你死的很難看。」
「太子嚴重了,淺兒不過是異國公主,在大燕又沒有任何地位,耍心機只會讓淺兒死的更慘,淺兒這一點明白。」上官淺冷淡的回答,忍不住後退了一步,卻不小心的靠在了牆邊。
他的眼底染過一絲嗤笑,沉聲道,「清影不是你能惹的起的。」
「我也沒打算惹,太子殿下,請你告訴八皇子,以後別再來纏著淺兒,淺兒不屑!」上官淺冷笑了一聲,狠狠將他推開,大步向偏殿走去。
李逸塵的眸子眯起,眼楮里透著一絲奇異的光,這個女人竟然敢忤逆他!
只不過她若是再接近清影的話,他無論如何都不會放過她的!
是夜。
窗戶響了三聲,上官淺坐起來,打開窗戶,一個包裹丟進來。
上官淺掀開包裹,仔細的查看了一番,是一件小太監的衣服,沒有思索,直接換好衣服,又仔細的查看了一番,確定沒有現有人跟蹤,這才離開偏殿。
一路上,很少有人,不知道是不是歐陽錦刻意的安排過,上官淺一路低頭疾行,倒是很快便到了歐陽錦所在的殿。
上官淺松了一口氣,認真的看了看四周,居然沒有看到小勝子公公?
在殿內等了許久,依然不見人,上官淺都有些等待不下去了,而就在這時,一個黑影快速的掠過來。
上官淺深深的望去,但是無奈只能看到一團黑,什麼也看不清。
很快,一個人站定在她的面前,正是小勝子公公,他冷眼看著她,手上拿著一個藥瓶,謹慎的遞給她。
「別灑了。」
上官淺也學著他謹慎的接過來,臉上掛滿好奇,「小勝子公公,你去哪兒了,怎麼才來?」
「薛太醫在皇上那侍候,所以就晚了。」小勝子擦了擦臉上的汗水。
上官淺的臉上透著幾分驚訝,低聲問道,「皇上怎麼了?」
他的臉上現出警覺的神色,繼而又嘆了一口氣,「皇上今天吐血了,情況不佳,薛太醫守在龍榻前。」
上官淺的表情僵了一下,帶著幾分驚訝,皇上吐血了?會不會是李風逸安插的眼線下的毒?
不過,按著小勝子說的話,這藥也是從薛玄哪里得來的?看來歐陽錦是格外信得過薛玄。
「原來是這樣,我先進去了。」上官淺小心的端著藥瓶,推門而入。
依然是密集的水霧,上官淺屏息靜氣,熟絡的來到藥池前,歐陽錦整個人泡在藥池里,身上的粉色血管似乎比之前看的更加的淡了。
他這是要好了嗎?忍不住伸手模向他,歐陽錦卻倏地睜開了眼楮,眼楮透著幾分冷漠。
「給我。」
冷冷的兩個字,就像是一根冰柱插在上官淺的心底,本來以為吊兒郎當,月復黑是歐陽錦的一面,但是現在看來並不是這樣。
那種情緒,只不過是他表現出來的一種面具罷了,都不是真的,而她卻還傻傻的奢望著。
咬著唇將藥瓶遞過去他整個人似乎恢復過來了,深吸了一口氣,從藥池里騰空出來,穿上衣服,面色極差的坐在軟榻上。
而上官淺依然站在池子邊,似乎被他剛才的舉動嚇到了,不敢上前。
歐陽錦的眉頭蹙起,低聲道,「過來。」
「我要回去了。」上官淺一本正經的開口,眼底卻透著幾分冰冷,盡力的平復著心底的那絲難受。
歐陽錦的眉梢微挑,語氣帶著幾分堅決,幾分命令,「我叫你過來。」
她忍不住的深吸了一口氣,緩慢的挪著步,站在了他面前,牽強的笑了笑。
「我過來了,你要怎樣?」
歐陽錦絕美的臉上透著幾分探索,手臂攬住她的腰,將她抱在懷里,低聲問道,「你情緒波動很大,因為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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