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可是……回來之後皇兄對我說了,其實森被皇後娘娘關了起來,是大雁和突厥之間的事情,而我一個大瀝的公主,真的不好摻和什麼的。」
沒辦法,她扯出了上官墨,反正都是不簡單的人物,就叫他們互相猜忌吧。
把火引到上官墨的身上,她是一點也不負疚,既然他是假冒的,那他的真實身份,還得借助外力去查查。
「可是森……」
「淺兒在大瀝都是听皇兄的話的,三皇子也知道,公主就是在受寵,也不敵皇子的。」
她兩次都技巧地打斷了李風逸後面的話,若不是看到她此時是一副委屈為難的神色,李風逸一定會懷疑她是故意的,但是,聯想到她的一些話和舉動,又是這麼純良的表情,實在是叫人懷疑不了。
「好吧,這事是我欠考慮,府里還有事情,我得先回去了,你……」
「三皇子回去吧,淺兒吃飽了就回去。」
這麼淺顯的話,上官淺仿佛什麼都沒有听出來一般,夾了一個蟹黃糕,便往嘴里送,把嘴巴填的滿滿之後,才含糊其辭地說道,「真的很好吃……」
李風逸忍了忍,才能讓自己不至于當著她的面甩袖離開,只好語調僵硬地說,「沒事,你慢慢吃,我等一下派人來接你。」
上官淺的動作停頓了一下,隨後又是忙不迭地點頭,李風逸的眼里一片陰鶩,可面上依舊是儒的笑意,就這麼走了出去。
上官淺看著他的背影,放下筷子,原本的憨實不復存在,眼底清明一片。
森她也會救,但不是這個時候,更不是替李風逸去救,他能如此地積極,不顧念此時兩國正是兵戎相見,怕是因為從森身上有利可圖,或是受人之托。
而她,絕不如他所願。
她要一點點擊潰他的部署,把他的實力一點點個消磨了,總有一天,她會把加諸在她身上的東西,全都還給他的。
一絲胃口也沒有了,她便倚著棕色的雕欄,看著下面那個嬉鬧的大廳,猶豫著要不要現在就回去。
她真的不想再在李風逸的面前裝傻充愣,所以,還是等他派人來接自己算了。
目光微閃,那個身影還是還是吸引了她的注意,一件碎花翠紗露水百合裙,桃花雲霧煙羅衫,頭上是孔雀步搖,在這個大廳了格外的顯眼。
應該是郡主之類的身份,上官淺在心里暗暗忖度著,郡主,又如此囂張的,難道是雲羅郡主?
「喂,本郡主就要這個位置,你給馬上離開!」
果然是太囂張了,竟然要已經別人離開,可是,樓上明明就有那麼多的間啊,為什麼執意就要那個位置,還是那麼靠邊的位置。
上官淺好整以暇地看著?看著下面,看著她們吸引了一幫人,而小二和掌櫃都圍在那里,不停地說什麼,但是,她卻听不清楚。『**言*情**』
「本郡主就要這麼座位,你叫她趕快給我離開,這頓飯算到本郡主的頭上。」
她的話,上官淺倒是听得真切,而且,一口一個本郡主,還真是囂張,就連她這個大瀝國最受寵的公主,也沒有干過這樣的事情。
「可是,可是,郡主,這位客官……」
大廳雖然人很多,但此時沒有人敢言語,都是屏氣凝神地瞟著她們那一桌。
個掌櫃顯然也是很為難,畢竟這樣叫人挪開,根本就不講道理,但是人家郡主也不是他一個小小的掌櫃所能惹得起的,再說,郡主已經遞給他了兩錠金子。
虛汗之下,掌櫃還是小聲的對著那個依舊不動如山的小公子說道,「那個,公子,您能不能……」
「去問你們的老板,這樣的舉動是不是合理。」
相較于郡主的飛揚跋扈,他倒是謙遜多了,微微嘆了一口氣,她雖然看不清那個公子的相貌,想必絕對也是眉清目秀的,一生書卷氣,應該也就是十六七歲的弱冠少年吧。
「合不合理都無所謂,你說吧,你要怎麼才肯離開。」
感情這洪家樓就是這郡主的。
那個少年依舊不答話,自顧自地給自己倒了一杯酒,而後一飲而盡,眾人卻在此時倒吸一口涼氣,就是喝酒,都能喝出一段風華。
那個郡主也微怔了一下,但還是回過了神,剛要開口,就被他截住了話。
「我付四錠金子。」而這話,是對那個掌櫃說的,而後依舊是儒地說道,「還有,請你們老板過來。」
看著手里的六錠金子,那個掌櫃頓時沒有多少想法了,這些都不把錢當錢的主,他還能有什麼想法。
但是,見他們的老板,忙腆著笑上前,「可是,這位客官,我們的老板不在。」
「那我就坐到他出現為止。」
什麼樣的人最可怕,執著的,而且,還有資本執著的。
上官淺本來是不想理會的,可是突然覺得這一幕很有意思,還是從間里走了出來,下樓坐到一個離他們較近的位置。
此時,她才看清楚那個少年的模樣,唇紅齒白,除了當紅小生,還有一個可能,就是女扮男裝。
「叫你好好離開你不願是吧,那好,來人,把這個人給我扔出去。」
真有意思,囂張跋扈也是沒有極限的,現在就要動手了。
「那個,郡主,郡主……」
掌櫃覺得有些不妥,但卻什麼也阻止不了,只能一個勁地叫郡主。
那個少年冷哼一聲,一揮手,那個想要來抓她的大漢,就被他揮出了好遠。
好高的武藝!
可是上官淺卻沒有多少的驚訝,能夠公然和郡主叫板的,不可能身無長處的,只是,她也沒有料到,她的武藝竟會如此之高。
「雲羅郡主,你當真要在大庭廣眾之下,令自己如此難堪嗎?」
一聲雲羅郡主,叫那些看熱鬧的人頓時倒吸了幾口涼氣,原來是瑾軒王爺的女兒,雲羅郡主啊!
難怪那麼囂張,瑾軒王爺,是大燕的親王,也是當今陛下的六弟,一生戰功彪炳,沒有兒子,膝下僅一女,所有,雲羅郡主的囂張,完全不是沒有理由的。
但是,饒是雲羅郡主這個人並不聰明,也知道,暴露了自己的身份,對自己的名聲不大好,看著那個少年的目光,更是淬了毒一般。
而少年依舊不在意,優地吃著菜,仿佛周遭的事情,都與他無關一般。
「本郡主最後問一遍,你到底是讓還是不讓?」
肯定是不讓的,上官淺在心里這麼想,結果錯了,那個少年卻起了身。
「讓。」
上官淺的眉角抽搐了幾下,竟然真讓,真不知這個家伙到底在想什麼。
而雲羅郡主也呆滯了片刻,她也未料到這個少年當真如此好說話,回了聲,便派人把這張桌子給收拾出來,從始至終,只字未提謝。
而少年也不在意眾人的目光和想法,反而朝上官淺走來,「不知在下能否和姑娘拼個桌。」
上官淺對他也不反感,只是微微頷。
其實她們的周圍的空桌子,可是她卻偏偏要和上官淺拼桌,眾人也有些不解,留意著她們的一舉一動,可惜,除了安靜的吃飯,根本就沒有多余的話。
過來半響,眾人覺得沒有什麼意思,便紛紛做各自的事情去了。
此時,那個少年才開口,聲音一片沉靜,「你看出我的身份了?」
上官淺的目光閃爍了一下,繼而搖搖頭,「未曾。」
桌子和桌子之間,其實還是隔著比較大距離的,所以,他們只要不要像那個雲羅郡主大聲喊出來,周圍的人還是听不到他們此時談話的內容的。
頓了一下,上官淺繼續說道,「但是識破了女兒身。」
因為,她也經常男扮女裝溜出去玩的。
「你是大瀝國的淺兒公主?」
雖然是疑問的話語,但是肯定的語氣,根本不需上官淺的回答。
沒想到就這麼被看出身份,她上官淺沒有名,又是在別國,怎麼會叫人一眼認出呢?除非是這個人對自己調查過。
有了這個想法,上官淺對那個一身男裝的女子的目光,也多了一份考究。
「你不必這麼看著我,我不過是把你查了一下。」
果然,但沒有先到竟然是這麼直白的承認。
「但是,我並沒有什麼不良的居心。」
上官淺不信。
「那個,薛玄是不是在宮里,而你又能進宮,能不能帶上我?」
說這話的時候,才有一些女兒家的姿態,上官淺很想拒絕,但有些好奇,還是淡淡地問道,「你和薛玄是什麼關系?」
薛玄這個人,她一直看不透,也不知他在宮里的目的,畢竟,以他之才,當一個太醫是太屈才了,而且,她最看不透的,還是他和歐陽錦的關系,不像是敵人,但也不會是朋友。
「我是她師妹。」
上官淺不信,但還是問道,「那你叫什麼名字?」
「依杉。」
「什麼?」
「依杉。」
「哦,衣裳啊,哈哈哈哈。」
「上官淺,你太過分了。」
看著眉眼彎彎的上官淺,依杉還是怒了,她最討厭的就是別人拿她的名字做章了,而她更是過分。
上官淺收斂了笑意,而是淡淡說道,「好的,依杉,我錯了,那個,要是你想進宮,不如換一個身份,先到三皇子府再說,你也知道……」
依杉擺擺手,表示自己明白,剛想開口,就看到一人走了進來,眼前豁然一亮。
上官淺順著她的視線望去,竟然對上了歐陽錦那深邃的眸子,頓時有些不明所以,而後看到自己身側的依杉,他不可能沒有看出依杉是女扮男裝的吧?
歐陽錦仿若沒有看到他們二人一般,直接往里面的一個位置走去,而此時,上官淺才明白過來,為什麼雲羅郡主非要那個位置不可。
歐陽錦的座位在大廳的一個角落里,而只有雲羅郡主的那個方向,可以看到他的所有動作,因為,那個角落的四周,都是有些般人高的盆栽。
但是,此時上官淺沒有思量那麼多,而是在想,他來此處的目的。
畢竟,他一頭白,無論在哪里都是那麼明顯的,而且,這麼高調地進來,不可能真的就是為了用個膳吧。
「你和國師很熟?」依杉眨眨眼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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