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響之後,上官淺覺得差不多了,才對著依杉說道,「今天,哥申霆叫我過去了。」
依杉只是夾菜的動作停頓了一下,還是把那株青菜夾到自己的碗里,而後在悠悠問道,「說了什麼?」
她是了解上官淺的,若是沒有什麼大事,她甚至都不會和自己提這件事,她是真心為自己好,不想叫自己卷入這些事情之中。
上官淺搖了搖頭,而後又點點頭,看地依杉一臉霧水的,不由得再問了一句,「倒是是什麼事?」
「不是什麼大事,只是叫我照顧你和森雅,不過,好像還是你照顧我來的恰當吧。」
上官淺調侃道,很多事情,若是沒有依杉,她確實是做不到的,而且,也是她把依杉給拖入這場漩渦之中。
依杉只是蹙了一下眉,「應該還不止吧?」
她很了解哥申霆,這個年紀輕輕的戰王,不能這麼偉大的,他的所有的話,應該都是為了突厥整個國家,而不是自己和森雅這無足輕重的公主。
上官淺的目光微閃,還真是什麼都瞞不過她啊!不過這樣更好,她心里本來就有疑惑,或許依杉能夠知道些什麼事。
「還有,他說了有些我根本就听不明白的話,他說,茶葉上好東西。」
而後便眼巴巴地望著依杉,希望她能給指點迷津。
「茶葉是好東西?」依杉吶吶地重復了一遍,卻根本不知其中的暗示,茶葉,據她所知,他們突厥根本就沒有什麼茶葉啊!
那麼,大將軍這話是什麼意思?
沉默半響,依杉也有些懊惱地答道,「淺兒,我也不知道這個話是什麼意思,我知道突厥沒有茶葉,能是大將軍覺得茶葉稀有吧。」
只能這麼解釋了,哪怕依杉自己也覺得這個解釋很牽強,是,她實在是找不到其它更合的解釋了。
上官淺一直緊皺著秀眉,難道就是這樣嗎?根本就不是什麼暗語?
思索了半響,無果之後,上官淺也懶得再繼續費神了,反正,哥申霆的話,頂多是和大燕國有關系,這暫時還牽扯不到大瀝,自己也就懶得操這心了。
用了午膳,上官淺有些怡然自得地吃著僅剩的幾粒葡萄,而後看著陰森森地擦拭著隨身匕首的依杉問道,「是要做什麼嗎?」
不會是要殺人吧?
這是上官淺的第一概念,而依杉只是很配合地拋來一個白眼,而後便繼續手上的活,這個整天就知道吃葡萄的人,又怎麼會懂得她武藝精髓呢?
這話是沒有說出來,若是叫上官淺听到了,指不定要怎麼嘲笑挖苦她了,就連歐陽錦那樣的高手,都不曾對自己說過這樣自大的話,就憑著她這幾下子,還武藝的精髓,回去再練個幾十年吧??年吧。
「喂,依杉,其實我挺無趣的,你說我該怎麼辦才好?」
上官淺有些無力地耷拉著肩膀,真的是一個無聊到要霉的樣子。
沒辦法,現在蕭貴妃剛死,她自然是不敢再有所行動的,而歐陽錦身上的血毒也解了,她又少了一件勞心的事情,皇後那里又剛被自己給氣飽,現在,究竟該做什麼好呢?
依杉無語地望著那個根本沒有了往日溫婉模樣的女子,臉上掛著淡淡的疑惑,心里卻是思量的絕對不是簡單的事情。
「怎麼,還嫌棄不夠驚險嗎?」
依杉停下了手里的動作,滿意地看著自己最得意的匕首,順帶調侃了她一句,她們做的那件事不是要命的,她竟然嫌日子太清閑了,要不考慮弒君玩玩?
這個足夠驚險刺激了吧?
上官淺只是白了她一眼,突然有些心血來潮地說道,「依杉,要不我和你學武?」
說著,便摩拳擦掌地朝她走來。
此時,依杉已經吧匕首收好了,眼底滿是鄙夷地看著她,「學武?我看你是忘了自己現在在哪里了吧?」
說著這個,還覺得打擊不夠,又添了一句,「對了,你這個年紀,也不是不能試試,只要功夫深,花拳繡腿什麼的,還是能夠學會的。」
說完,便不想理會上官淺,朝門外走去。
徒留根本就沒有反應過來的上官淺。
這是羞辱,顯而易見的羞辱,原本的客氣疏離沒有了,就換做了這樣的毒舌毒齒,要知道,一直都是自己嗆別人的,什麼時候給別人嗆去過?
壓下心里堵得怒火,也跟著走出了門,而後,一個絕妙的注意,便蹦出了腦海,依杉,不要怨我不顧及姐妹情誼啊!
其實,依杉出去也沒有什麼事,只是透透氣罷了,畢竟醒來就沒有出過房門,看到上官淺出來,除了挑了一下眉毛,也沒有說什麼。
倒是上官淺對著她堆笑著說道,「淺兒,皇後那里還要派我去薛玄那里拿藥,我也正好去問一下那個人的病況。」
此時已經走出了房門,上官淺自然不好大大咧咧地說歐陽錦。
果然,上官淺的話一落,依杉便皺起了秀眉,拒絕的話剛準備說出口,便听到上官淺繼續說道,「等去了太醫院,我們再去哥申霆那里看看。」
她知道這個絕對能說動依杉的,不管則麼樣,沒有自己,依杉一個人去找哥申霆,一定會叫人懷疑的,更何況,自己找薛玄,也不過是一點時間的事情,她是不會拒絕的。
果然,依杉還是皺著眉頭點點了頭,卻沒有注意到上官淺那狡黠的笑意,別忘了,她是很記仇的。
不多時,上官淺便帶著依杉慢悠悠地到了太醫院,惜,薛玄卻不在,應該是給皇帝去把脈了,上官淺也不在意,就很淡然地坐到那里,故意不去看依杉那滿臉的不適。
喝了兩杯茶,上官淺是怎麼都坐不住了,便起身隨意看看這藥材,雖然她根本不懂,但是,也不影響她記住每種藥物的味道,她的記憶力很好,再加上對氣味的敏感,自然也是記住不少的藥材的氣味的。
而後,目光瞥到了一本醫術,剛準備拿起來細看,便听到後面一個聲音傳來,「我還不知道公主竟然對醫術感興趣呢?」
上官淺的手頓了一下,挑了一下眉,「這不是無聊嗎?怎麼想到薛太醫這麼忙啊!」
她確實是挺無聊的,而且,不想這麼閑下來。
薛玄只是回到了自己的主位上,目光掃到了上官淺身後的依杉,也只是稍稍停頓了一下,便不動聲色地移開了。
這個一個細微的動作,卻沒有錯過上官淺的眼,這是大好事啊,千年的鐵樹開花了,她這是為依杉高興,至少,她對薛玄,應該也是不同的。
這種莫名的笑意,叫薛玄有些不舒服,關鍵是,他不知道這個上官淺,來他這里,究竟是為什麼。
「公主到這里,不僅僅是為了喝茶吧,況且,這太醫院是沒有什麼好茶。」
又是茶!
上官淺也只是微微蹙了一下眉頭,而後笑呵呵地說道,「薛太醫說笑了,本宮喝茶也會找個好地方的。」所以拜托你就別自戀了好不?
薛玄被上官淺這麼一嗆,原本要送到嘴里的茶水,卻差一點噴了出來,壓下心里的不悅,戲謔地看著那個一臉得逞笑意的上官淺。
「那麼,公主不妨開門見山,不是人人都像是公主那麼有福氣以到處喝茶的。」
上官淺依舊笑盈盈地望著他,心里卻要把他給千刀萬剮了,不是擺明了說自己不務正業,耽誤了他辦正事嗎?
要不是為了依杉,她是什麼都懶得,本來想著他說不明還是一個良配的,看來,就是一個爛蟾蜍,光眼楮看看都要冒泡。
「也沒什麼,只是本宮的婢女,前幾日覺得身體不適,本來以為抗抗就過去的,現在看來問題有些嚴重。」
說著,還面色凝重地朝身後的依杉望了一眼,忽略她面上那要吃人的表情。
還沒有等薛玄開口,上官淺又悠悠說道,「薛太醫是太醫院之首,本宮也知道尋常人怕是根本沒有辦法求太醫醫治的,便帶著依杉眼巴巴地趕來了。」
薛玄依舊慢條斯理地飲著茶,根本不為眼前這自導自演的事情所動。
而依杉卻差不多要把眼楮給擠歪了,是,背對著她的上官淺,怎麼看到她這麼含蓄的暗示?
「薛太醫有所不知,雖說依杉只是本宮的一個婢女,是,本宮卻一直把她當做自己的親姐姐,更何況,有些事情,薛太醫,應該也知道吧?」
她這是指依杉的身份,算是暗示依杉其實也是很配得上他的。
薛玄此時以說是忍著自己額角抽搐,就看著眼前這個原本溫婉的女子,講得眉飛色舞,是他卻完全不知道她所雲。
因為……
「公主,其實,我覺得,需要診治一下的人,應該是公主吧。」
薛玄的話一落,原本在上官淺身後,陰沉著一張臉的依杉,頓時笑出了聲來。
而上官淺只是懊惱地瞥了她一眼,還沒有嫁人,就這麼幫著外人了,虧自己還把她當做親姐姐呢!上官淺冠冕堂皇地想著,一點也不覺得自己有什麼錯。
「那麼,薛太醫還是先給自己診治一下吧。」
身後又是噗嗤一聲,二人此次倒是很默契地望去,直到看到百年一見的景象,依杉竟然害羞地低下了頭。
上官淺只覺得一陣麻,卻還是繼續剛才的話題,「薛太醫,本宮沒有病,是太醫卻說本宮病了,而依杉明明是身體不適,薛太醫卻說她沒事,是薛太醫的醫術不行,還是說薛太醫也病了?」
上官淺悠悠地說著,一副盛氣凌人的樣子,她只是想看看,依杉究竟有什麼反應,或是說,薛玄看到依杉的反應,接連的會有什麼反應。
是,她卻不知道,若是依杉有那蓋世的武藝,一定不踫到她就把她給拍暈了,太丟人了。
「呵呵,誰說一定要有病的?」
薛玄說著,還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噙著笑的上官淺。
「亦以看看,那些藥物,比如說……嗯哼,公主懂得,沒有沒有留下什麼後癥啊,是吧,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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