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淺微微喘幾口氣,看著泛白的窗戶,還是起了身。
沒有點燈,披了一件衣服便倚在窗戶邊,看著微白的天際,若是大瀝國真的出事了,自己還是得回去一趟,既然這個上官墨不是自己的皇兄,而父皇的膝下也沒有以掌控大局的人連自己自然是責無旁貸。
是夢境里的事情……
突然,上官淺俯下了身子,雙手緊緊地抓著自己的衣襟,臉上頓時沒有絲毫的血色,而身上的痛楚,竟然是無以言表的。
「啊……」
連呼喊都沒有絲毫的氣力,只覺得全身都被抽干了一般,一滴滴汗水如雨下,還未等她明白是哪里痛,那個疼痛之感,又頓時消失了。
連支撐自己倚在牆邊的氣力都沒有,上官淺癱坐在地上,等稍稍平復了一些,才想起了薛玄的話,不能勞心勞力。
真的就是這樣嗎?
衣服就在那麼一會兒,就全都濕透了,這個時候,晨曦的風從窗戶外灌進來,竟然是刺骨的寒。
等稍微平復了一些,上官淺便扶著牆到了自己的床邊,甚至沒拖鞋,直接拿被子把整個人給裹了起來。
方才的痛楚,還是給她留下了余悸。
等到依杉進來的時候,看著瑟瑟抖的上官淺,不由得上前,「你怎麼了?」
說著,伸手把上了她的脈,臉上卻是一抹沉重。
「怎麼了?」
上官淺有氣無力地說道,她知道自己的身體一定是出了問題,否則,薛玄也不和自己講這麼多的,但是,他的說法,她卻是不相信的。
「你的脈象有些奇怪,但也不像是受傷的樣子。」
松開了她的手,一本正經地盯著她問道,「淺兒,你自己想一下,是不是最近受過什麼傷?」
上官淺想了一下,還是搖搖頭,「沒有過的。」
「那怎麼會這樣,好奇怪……」
微微嘆了一口氣,而後又想起了什麼,對著她寬慰道,「你放心,無
論什麼病,那個薛玄都會用辦法的,我的醫術不行,看錯了也不一定。」
上官淺勾了勾嘴角,即使依杉的醫術不是很厲害,但是不能把脈都會出錯,看來是安慰自己的。
「淺兒,我們先吃早飯吧,等一下我們進宮去問問薛玄,他一定什麼都知道的。」
上官淺但笑不語,那個痛楚沒有持續多久,她倒也沒有怎麼放在心上,只是大瀝國的事情……
「小姐,外面不知道是誰送來這個?」
紅纓走了進來,看到面色不大好的上官淺,也不由得怔住了。
而上官淺也只是笑笑,「什麼東西,拿來我看看。」
「小姐,你……」
「夢魘罷了。」
說著便接過那個檀木盒子,看了一眼身側的依杉,還是打開了。
「這個是……」
上官淺把里面的東西拿了出來,竟然是一枚通身碧玉的小笛子,很是精巧。
「應該是紅樓的東西,玉鳴笛。」
依杉接過看了一下,回到道。
「有什麼用?」
听到紅樓,上官淺便猜到了夜鶯,是,他為什要給自己這個,而且,他什麼時候又到皇都了?
「以號召一半的紅樓的暗衛,而且,若是想要什麼情報,都是以拿到的,這個,應該是紅樓的少主給你的吧?」
上官淺看了一眼那個已經怔住了的紅纓,卻沒有回到。
而是對著她說道,「今日的事情,不要說出去,否則我們都有麻煩。」
紅纓點點頭,一臉受驚的模樣,「小姐,紅纓還是去端早膳吧。」
雖然紅纓心性單純,但是,也知道這件事情,並不是自己所能招架的。
上官淺點點頭,看著她離開,才對著依杉說道,「夜鶯和我有一些交情的。」
「這是一個很大的權利,淺兒,你準備好那什麼來還?」
「什麼意思?」
上官淺有些疑惑,卻還是把邯把那枚笛子收了起來,若是以探到情報,她想知道大瀝國現在的狀況,她每次寄出去的消息,都沒有回信。
「就是啊……有沒有準備以身相許呢?」
「鬧啊,你又不是不知道……」
「是,他差不多拿了整個紅樓的權利給你了,是你……淺兒,這樣的交情,恐怕不僅僅是普通的合作吧?」
上官淺擰著眉,听依杉這麼一說,她才現,自己對夜鶯是不是太依賴,而且,他確實毫無怨言的幫自己。
這樣的幫助,豈會沒有什麼目的,或者說,自己那什麼來報答?
還未等她細想,宮里便來人了,又是皇後的召見,三天兩頭兒往宮里跑,若是換做別人,一定是燒高香了,而若是上官淺,確實是霉運連連。
上官淺換了一身紫色的百褶裙,早膳都沒有來得及用,便被匆匆帶走了。
馬車里,上官淺還是忍不住掀開了簾子,竟然看到宮門口外停了十幾輛馬車。
「又有什麼事?」
依杉也看到了,外面鶯鶯綠綠的一片。
上官淺扯出一絲笑意,皇帝選秀,看來,皇後是想把自己拉去撐場面的了。
「淺兒,這個選秀,和你一個異國的公主有什麼關系?」
「能還不單單是選秀。」
對著依杉那疑惑的模樣,上官淺也只能嘆了一口氣,「太子不是還沒有選妃嗎?還有八皇子,總得找一個人來照顧啊!」
「那就更不應該找你了!」
依杉不由得抬高了聲音,而上官淺只能無奈地笑了一下。
「這個我也不清楚,能是做一個伴,或者說……李清影不听話吧。」
依杉嘴角抽了抽,听話,八皇子,還確實不听話!
等到宮門口,那些貴女千金看到下來一個絕子,自然是忍不住多看幾眼。
雖然上官淺也參加過幾次宴會,是這些宴會不是每個貴女都能參加的,所以,那些人認不住上官淺,也是情有原。
上官淺不想和這些有什麼交集,由著那個公公直接領到了前面,而後又進來一個轎子。
「什麼人啊,竟然這麼囂張!」
很快,人群里就有不服氣的人了,而她們這些秀女,只能由著公公領到儲秀宮,而後才能見皇後,而看上官淺的樣子,竟然是直接坐轎到皇後那里。
頓時,幾個要好的秀女,便圍在一起小聲議論著。
在轎子里的上官淺,也只是笑了一下,這些女子都以為入了宮,就是大富大貴了,是也不想宮里最是踩高捧低的,真正能混得風生水起的,又有幾人。
即便是得寵封妃了,皇帝已經是這麼一個年紀了,還有幾年的恩寵,而嫁給太子和八皇子倒是一個好結果,也只是上演著一成不變的爭寵戲碼。
這一輩子,她把這些都看得通透。
一進屋,除了皇後,滿屋子的貴女,竟然還有兩個女子的位置,就在她的對面,一個是雲羅郡主,她是認得的,還有一個……
皇後也注意到了她的目光,笑著說道,「這是靈怡縣主。」
縣主?
應該是雲羅郡主的庶姐或是庶妹了。
上官淺端起一個得體的微笑,朝她半福了身,算是打過招呼了,倒是她笑著說道,「都听聞公主國色天香,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果然,這個靈怡縣主,是要比雲羅郡主更厲害,三言兩語就挑撥起了其他人對自己的敵意。
哪個女子不想被夸,而且,今日來又是帶著這麼一個目的。
「靈怡縣主說笑了,淺兒自然是不會爭了各位千金的風采的。」
她已經和李風逸有了婚約,也就是他的準王妃了,自然是不能和她們爭什麼的。
她的話音一落,周圍一個家世好的貴女,看著她的目光倒是友善了一些。
靈怡縣主愣了一下,還是但笑不語,是那目光卻有些深沉,上官淺倒也不懼,悠悠地喝著茶。
皇後看了靈怡縣主一眼,而後又對著上官淺說道,「淺兒,既然風逸和太子出去辦事了,若是覺得三皇子府住不慣,還是搬到宮里來吧,怎麼說都是本宮的義女,還怕被人欺負了去不成?」
對于皇後的親近,上官淺一直都是敬謝不敏的,而這一次,竟然當著這麼多人的面,這麼直白的說,怕是李清影那個麻煩精又給自己找事了吧。
上官淺站了起來福了福身,笑著說道,「母後的垂憐,淺兒本是不該推辭的,是母後近日有那麼多的事情要操心,淺兒自然是不敢再叨擾。」
皇後的目光閃爍了一下,笑容頓時隱去,有些不善地說道,「既然這樣,那淺兒還是改日再搬回來吧,總得在宮里出嫁的。」
雖然面上還是一副端莊的笑意,是心里恨不得把皇後給臭罵一通了,就是因為自己不順著她的意思,竟然如此敗壞自己的名聲,弄得自己和李風逸還未婚,便牽扯不清一般。
「淺兒謝過娘娘。」
上官淺也懶得解釋什麼,反正這種事請,頂多是越解釋越混亂,她和李風逸什麼倒也沒有多大的關系,頂多是名聲差一點,若是被傳出自己和李清影牽扯不清,那就會因為皇家的顏面,被滅口了。
皇後微微頷首,也算是答應了,而後看著那些貴女說道,「本宮今日叫諸位來慈寧宮一聚,就是想談談心罷了,諸位也不必拘謹,反正以後都是要在宮里住的人。」
上官淺的心陡然一沉,竟然這麼快,這些秀女,而且還已經在宮里住了,自己才走多久,竟然就出現這樣的事情了。
「多謝娘娘垂憐。」
那些貴女難掩臉上的喜悅,而上官淺只是勾勾嘴角,真的不必這麼早就道謝,以後有的是機會的。
「知道便好,好了,你們先下去吧。」
看著那奼紫嫣紅的移動花園離開,上官淺也松了一口氣,實在是……皇帝的艷福不淺啊!
「淺兒,上一次也不知你對影兒說了什麼,最近影兒安分了許多。」
皇後依舊一臉慈愛地對上官淺說道,而上官淺只是笑笑,「淺兒什麼都沒有說,應該是八皇子體恤娘娘吧。」
她能說什麼,這個李風逸根本就不是她所能招架的。
皇後的眉角抽抽,剛想開口,李清影就走了進來,看到坐在那里的上官淺,立即笑了起來,「淺兒怎麼進宮了?」
感情她見不得人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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