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只亮一盞台燈,靜听指尖輕敲鍵盤落下的聲響。
屏幕上跳動的字符是滿月復心事寂寂的訴說,方整的字體耀了她的目,安了她的心,勾勒出的夢境沉寂陰郁卻終究趨向安平靜好,寒夜里翻開床頭她的書籍,便覺得即便是滾落在雪地里觸踫也不是寒涼而是純淨,心頭在寂夜里落雪,又以雪為被,溫暖入晨。
雖然故事和筆法都略顯稚女敕,文筆卻是異常得干淨美好細膩入心,隨著筆鋒縴細的字體入了少女的心。那些語言似是來自心底,輕易地便挾住了少女的心。
本來就是來自指尖的文字,自然,沒有什麼能比得上連心的十指。
她剛剛寫完一章,捧著一杯溫熱的白開水,站在窗前望著深夜十一點半的外間,似有游走的靈感被她悄然踫見,然後輕輕地撲捉。
她是酷愛白開水的,沒有任何作料的調劑,卻是那樣入口醇香。
她是文學獎最年輕的獲獎者,十四歲的少女作者。
中學二年級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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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醬的新書到了!」
杉崎幸抱著還未拆封的新書飛快地沖進教室,迎面卻撞上了要出門的閻魔愛。對上閻魔愛森幽的眼眸,饒是已經掩飾了紅瞳也看得杉崎幸脊背一涼。她連忙低下頭道歉︰「不好意思。」
閻魔愛點點頭,目光卻落在那本書的作者名上。
近江愛。
有些不爽這個撞了的筆名,閻魔愛抬眼瞧見喊她出來的倍賞美紀,快步向她走去。剛才的插曲,倍賞美紀盡收眼底,一改先前的話題,只是問道︰「愛醬也知道近江嗎?」
閻魔愛搖頭。
哦,她可沒有閱讀青春文學的愛好。
「怎麼說呢,剛剛興起的少女寫手,听說和我們……嗯,和我一般大。」倍賞美紀笑著改口,「正巧,我找你和她的事有關。」
「嗯?」閻魔愛微微偏頭,示意她繼續說下去,倍賞美紀也知道這是她表達感興趣的方式,便也沒什麼滯礙︰「她有一句名言——文字來源于指尖才能更貼近心靈。」
閻魔愛微微闔眸,一副不感興趣的樣子。倍賞美紀知道她沒明白︰「听上去只是說那些書是因為分外用心才感人至深的,不過,我倒覺得這句話另有深意,話說,指尖除了指甲還有什麼?」
說著,倍賞美紀把手攤開給閻魔愛看,閻魔愛望著陽光下漸不明顯的道道暗紋,瞬間明白了她指的是手指上的螺紋。
「听說最近有很多人缺了指紋呢,不過好像過兩天又長出來了。」倍賞美紀神秘地將手指附上嘴唇,一副「我告訴你你不要告訴別人」的模樣,「雖然他們覺得這是個意外,但我覺得事出反常必有妖,愛醬還是小心一點的好。」
倍賞美紀低下頭,附在閻魔愛耳邊低語道︰「因為失去指紋的,都是有故事的人。」
說完,倍賞美紀便轉身離開,唇角還帶著詭異的笑容。直到走至她們班門口,她才對隱在一側樓梯口的黑影輕聲說道︰「我知道你在。」
淺見修介再次現形︰「沒說錯吧?」
「怎麼可能。」倍賞美紀不滿地看著雙手插在褲袋里耍帥的淺見修介,「我真想不明白,明明你們倆已經那樣熟了,為什麼還要我來傳話。」
「因為你欠我的。」淺見修介答得漫不經心,「你送來的燈油燻黑了我的燈罩,這是我的委托人付的報酬中從未有過的。我的燈罩可是很貴的。」
「那我還要幫你傳多少次話?」倍賞美紀抱肩望著他,「我可不想就這樣次次被你訛詐。」
「沒幾次了吧,作為報復,你可以在最後一次傳話的時候把一切都告訴她。」淺見修介說完便消失在樓梯間,徒留倍賞美紀一人呆在遠地發呆。
「其實她早就知道了吧。」丟下這麼一句話,倍賞美紀轉身回了教室。
這時,上課鈴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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閻魔愛坐在教室里,岸谷老師講的一切對她而言都不重要,淺見修介請了假不在教室。身側位置空空的反教她有些不習慣。下意識地想到之前倍賞美紀說過指紋,她不自覺的攤開自己的手,望著她之前從不相信的指尖命格和玄機。
四百年前,當她還是個孩子的時候,山村里曾經流行過這樣的傳言,版本很多,各家說法都不相同,她只記得仙太郎跟她說過,雖然說法有意,但似是螺紋越多越好,但若是一個都沒有,自然也是極好的命。
那便需要一個食指皆是螺紋的來合。
那時三世的情緣。
仙太郎當時還極為神棍地為她看了一把,說她除了食指上是螺紋其他全是流紋,定然是鐵面無私之人,但為人熱情活動力強。
真是不靠譜。
閻魔愛之前是這麼說的,現在也是這麼覺得的。
十根手指上就這麼一顆螺紋,憑什麼就按右手不按左手呢。更何況現在鐵面無私是,活動力強也有,但是熱情……
這輩子是不可能了吧。
不過,這麼想來還是有那麼點準的。
這四百年來,她不是沒有攤開手回望過指紋,也不是沒動過改變命格的心思。但實施就像是地獄少女的身份,無論你怎麼努力,都絲毫撼動不了,即便是淺見修介說的褪去眼中的殷紅這樣可能有一丟丟靠譜的說法也是找不到實現的通路的。
指紋,是個去掉了還能長出來的東西啊。
她低下頭,撥開右手食指尖,這樣可以看得清楚一點,卻陡然發現不對。原本清清楚楚的螺紋正在一點一點地消散。旋繞在指尖的圓圈四百年不變的圓在此時緩緩地膩了旋轉方向,似是被什麼啃噬了一般,一點點的蠕動中拖著看不清的印痕,最終將螺紋的轉向更正為和其他九指一般的,流紋。
四百年來改變命格的微妙想法就在此時被實現了,閻魔愛不知是喜是憂,一如不知道這樣的改變是福是禍,只能將目光重新轉向淺見修介的位置,從未有過地期待無所不知的他來解答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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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這篇故事會很有點諷刺文學的感覺,開頭那段很想偽文藝一把,但還是看著濫用標點符號的文字犯惡心,所以偽文藝失敗……嗯,最近迷上了看豆瓣上的差評,看到有同感的就寫上這麼一段,至于諷刺的是誰……嗯,還是不說了,背後說人家壞話不好,雖然對方是不會介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