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師啟雙眉深鎖,還在猶豫,而那陌緩行則搖搖頭,道,「我就不去了。那星辰曜谷,我也不去。」
小寒細眉一皺,道,「為什麼?反正你也要退隱江湖,跟我一起逍遙自在,看遍三十六天,有何不好?」
那陌緩行搖頭道,「不,我要去找天齊劍。等我找到,斬斷眼前虛妄,再陪你一起看遍三十六天……若那時,你還願意的話。」
小寒還要勸他,卻听那少師啟嘆了口氣,道,「我也不去了,正魔相爭正到要緊時候,我身為少師氏的子弟,絕不能置身事外,只顧自己逍遙。要去,也只能等這場爭端有了結果,那時……若你還有此意,我便陪你。」
小寒見兩人都不答應,不禁生氣,道,「哼!我問你們去不去,你們還真就以為我是在問你們麼?!我告訴你們,你們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總之休想逃出本姑娘的手掌心!!」說著小手在身前一攥成拳,威脅看著兩人,眼神不容拒絕。
少師啟跟陌緩行對視一眼,不禁干笑兩聲,道,「我剛才去看,父親他們已經離開了。如果沒有猜錯的話,應該是去飛蛇地界,今夜奇襲星辰曜谷,事不宜遲,我們先去飛蛇罷。之後的事情,且慢商量,正所謂計劃趕不上變化,咱們以靜制動,以不變應萬變,你覺如何?」
他這幾句話,說得是前言不搭後語,想來也只是哄哄小孩,可那小寒哪里是普通小孩,但听他說要去星辰曜谷,便也就姑且可了,道,「好,反正是去星辰曜谷,無論你們可與不可,去就是了!」言罷望向陌緩行,只見他眉頭微皺,沉凝半晌,搖頭道,「我說過了,我不去。我另有它事,如今便就告辭了。」言罷轉身,忽覺手腕被人從後面捏住,扣住脈門一擰,身子自然躬下,回眼看去,卻是小寒,他眉頭皺起,問道,「你做什麼?」
那小寒下巴一抬,道,「跟我去星辰曜谷!」
那陌緩行道,「為什麼?」
那小寒理所當然道,「不為什麼。」
那陌緩行面上一沉,道,「若我執意不肯呢?」
那小寒哼了一聲,道,「那可由不得你!」
那陌緩行沉默,表情變幻數次,終于嘆了口氣,道,「放開我。」
那小寒不放,道,「你待如何?」
那陌緩行搖頭道,「我實在搞不明白,你我既非親故,也非仇敵,為何卻要苦苦糾纏于我,留我這一個廢人在你身邊,可有什麼好處?」
那小寒笑道,「我說過了,我要建立一個門派,我當掌門,你當副掌門!既然答應過你,自然不會食言,而副掌門,自然就要听我這個掌門的命令!所以,我叫你往東,你便絕不能往西!我叫你往西,你便絕不能往北!而且,身為我派的副掌門,你絕不能說自己是個廢人,我也決不允許你是一個廢人!」
陌緩行听著一愣,點頭道,「隨你罷,你執意不肯,我想走也是走不了。還不把我放開。」
那小寒放開他道,「這還差不多,跟著本掌門好好干,日後自有你的好處!」
那陌緩行搖頭不語。
而一邊的少師啟听兩人對話,只覺有趣,不禁笑道,「小寒掌門,敢問一句,你們那門派,叫什麼名字?」
他見小寒一愣,故作驚訝,問道,「難道……還未曾取名?」
那小寒面上一紅,道,「才沒有呢,當然有名字。」
少師啟道,「哦,是什麼名字,可能說出來听听?」
那小寒眼楮轉了兩轉,道,「當然可以,名字就叫做……寒門!」
少師啟聞言一呆,旁邊陌緩行則無奈擺頭,只覺這名字也太……
那少師啟忽然撲哧一笑,點頭道,「嗯,好名字,好名字!」
那小寒傲然道,「那是自然,我小寒起的名字,那能有差?」
那少師啟道,「嗯,不差,不差!而且你寒門弟子,必已遍布天下,恐怕已有不下千萬之數了罷。就算是當年江湖第一大派的聚雨升煙,在鼎盛時期也不過才萬數而已,你這寒門,真可謂是古往今來空前絕後的天下第一大派!」
那小寒聞言,大點其頭,不過又好心提醒道,「那都是後話,而現如今,可只有你、我、陌緩行三人,千萬之數……嗯,不錯,不錯。」她遠目遙想,那般光景,當是不錯。
那少師啟聞言一愣,道,「我何時加入你們門派了,我怎不知?」
那小寒瞟他一眼,道,「你既無心加入,問我門派名稱,又是何意?反正你就是我派的大長老了,若敢叛離,本掌門將親手拿你祭了門規!你要可記住了!」
那少師啟聞言,連忙擺手,笑道,「不敢不敢,只是我沒想到,原來我少師啟也是出身寒門,呵,有意思,真是太有意思了。一向只听到別人說,‘在下出身寒門,除滿月復經綸,一腔抱負,便再無長物。’一直都想找個機會來說說看,可誰能想到,這一天竟然真的來了。嗯,以後,我少師啟也是寒門子弟了,這樣很好,很好。」
那小寒聞言,臉上一紅,這時她才明白,為何那少師啟先前說自己寒門弟子,必已遍布天下,有不下千萬之數了。原來,這世上畢竟高門大戶少,寒門弟子多,每當被問及身世背景,大多不願提及,便只說出身寒門,由此說來,寒門弟子,千萬之數,真不算多。
可她話已說出,身為一派掌門,又豈能出爾反爾,只得硬著頭皮,點頭道,「既然你無異議,那我寒門便收下你了!少師大長老,陌副掌門,本掌門這便要發布本派建立以來的第一條命令,你們可要听好了!」
那陌緩行無語,而少師啟則笑著拱手,道,「恭聞掌門令。」
那小寒清了清嗓子,故作威嚴道,「自即刻起,本掌門令你二人隨同本掌門一起去那星辰曜谷看熱鬧,不得有誤!若有違令者,格殺勿論!」
聞言,少師啟和陌緩行皆是一笑,那少師啟道,「得令,掌門,咱們這便啟程罷!」
那小寒點頭,于是三人出了四季雪院,在那外面園林里折轉,只听少師啟問道,「小寒,我一直奇怪,你是怎麼找到這里來的,你怎麼知道我們會在這里?還記得那日受空間碎裂的影響,大家應該都被傳送到了不同的地方,而就我醒來的時候,走不多遠便遇見了陌緩行,而後在這里又遇見了你,難道當時的大家,其實都在這附近?」
那小寒點頭道,「嗯,我睜開眼就在九龍潭的邊上。」
少師啟聞言一驚,道,「九龍潭?蕭家?那你去偷東西……」
那小寒瞪他一眼,道,「我說過了,不是偷,是換!當時天黑,我隨處逛逛,忽然見到個鬼鬼祟祟的家伙,也就是今天在蕭家藏書閣里遇到的那個賊了。我看他行蹤詭異,而且身法極快,于是心中好奇就跟了上去,然後就見他上到一個屋頂,伏在上面,好似在偷听著什麼,于是我也過去,就在他身後揀塊地方趴著,只听從那屋里傳來三個老家伙的對話,其中一個老家伙說道,‘兩位老哥,我地三家自聖祖以來,世代相交,親如兄弟,彼此之間皆坦誠相對,絕不敢有半絲隱瞞。而就在前幾日,我蕭家于無意之中得了件物事,很有些麻煩,不知該如何處理才好,便想趁著今次年會,與兩位老哥合計合計,可得尋個妥善法子處理了,免得為我蕭家惹了麻煩不說,還無辜連累了兩位的逍遙、棋家,那可就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