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傳來離正陽的狂笑聲,道,「哈哈哈哈……我知道了!你們是黃道中人是也不是!僅憑兩個半聖就想對付我離正陽,也未免太小瞧了我一些!剛才那一招,你們可還吃得住?哈哈哈哈……」
眾人面上一驚,心思各異,那敬花切眉頭微凝,道,「黃道?」
而那魔譜的紅娘子,面上也是訝異,皺眉道,「黃道……」
只听里面傳來一個艱澀的聲音,好似受了些傷,問道,「剛才那是什麼?」
那離正陽大笑道,「想知道,活下來再說罷!」
眾人听得不明所以,忽然,一道數丈來粗的黑色光柱從雪中射了下來,恰巧射到了眾人邊上,諸人心中驚嚇,連忙做了鳥獸散,卻並沒有听到想象中的轟然巨響,也沒有見到灰屑亂飛,反是悄靜無聲,沒有半點動靜,就見那地上一個幽深的大洞,深不見底,而被那光柱擦過的祭星台一角,則是無故消失不見,徒留下一個半圓柱形的凹陷,仿似從一開便是如此建造的一般。
眾人心中駭然,走近那大洞,皆是心有余悸,那申屠豹道,「剛才那黑光是什麼東西?」
旁邊敬花切凝眉不語,而另一邊星辰曜谷的長老以及魔譜一眾也無人答話。
忽然,容成素己道,「魔君密令,速離飛蛇!」
申屠豹和敬花切相顧一驚,這才想起還有魔君密令,再去尋那少師啟的身影,哪里還有人在,敬花切斜眼瞧了下魔譜眾人,點頭道,「走罷,今夜之事再難有成,留下也是無益。」
那申屠豹看那黑雪之中的震蕩,再瞟了眼魔譜,對敬花切和容成素己點了點頭,道,「好!」
言罷,三氏退去,那紅娘子叫道,「哎!這便要走了,也不招呼一聲?」
見三氏人影漸遠,卻有敬花切的聲音飄來,道,「長風未斷,流雲不絕,紅姑娘後會有期……」
那紅娘子嘴角一勾,自語道,「下次見你,可不會這般輕易放過你了……」轉眼看向星辰曜谷一眾,見他們都沉臉望著自己等人,也不說話,特別是那玄衫老者,一臉防備,紅娘子一笑,道,「星辰曜谷的諸位,這樣看我魔譜,是以為我魔譜意圖不軌麼?」
那玄衫老者冷冷道,「不敢,承蒙諸位英雄仗義出手,我等才能免于性命之憂。只可惜,道不同不相為謀,你魔譜跟我星辰曜谷終究存有正魔之別,今日救難之恩,若有機會,定然相謝。只不過我派中另有諸事未了,這里便就不留諸位了,若有失禮處,還望見諒!」
那紅娘子秀眉一挑,道,「逐客令?」她擺頭嘆息,道,「也罷!我等皆為道義往,而道不同……」她忽的一笑,道,「那便待它同時,再與前輩詳謀,告辭!」
言罷也是領著魔譜一眾離了開去,卻留下星辰曜谷的一眾長老們凝眉不展,那玄衫老者喃喃道,「待它同時,再與詳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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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娘子一眾在山林中走了不遠,來到一處生滿白色草花的地方,這草花未開,蝴蝶合翅般的花蕾,如低頭嬌羞的少女,月光灑在上面,柔女敕潔白,散著淡淡的幽香。這片草花之上,生著一株繁茂大樹,在大樹之下,正有一位籠紗的女子靠坐在那里,側臉微垂,寧靜美好,與那草花一般,想是夜色深了,尋了夢去。
紅娘子一眾止步于籠紗女子數丈之外,不敢擅動,旁邊卻是輕輕走來一個九尺大漢,提著一桿丈五的金剛杵,往眾人面前一攔。
那紅娘子問道,「仙子她……」
那破陣子搖了搖頭,示意不得打擾。
紅娘子嘆了口氣,點點頭道,「仙子已經三日沒有合眼,著實是太累,諸位都去附近守著罷,絕不能讓任何東西打擾了仙子。」
眾人點頭,散了開去,紅娘子又看那仙子一眼,立在一邊,閉目不語。
忽然,那破陣子低聲道,「你也去休息罷,跟著仙子,你也是三日沒有合眼,這里有我,一切無妨。」
紅娘子突然睜眼,拿眼光反復打量這破陣子,好似不認識他一般,看了半天又閉上眼楮,笑道,「你倒是很少會說這般的話,雖然,你話本就極少。」
破陣子默然。
過了片刻,那紅娘子又道,「我能問你一件事麼?」
破陣子面無表情,點點頭道,「說。」
紅娘子醞釀半晌,依舊閉著眼,臉上掛著淡淡的微笑,道,「若有一天……仙子要你殺我,你會怎麼做?」
破陣子眼中一道精光閃過,凝視紅娘子半晌,見她笑靨如常,微搖了搖頭,道,「仙子不會讓這種事情發生的。」
紅娘子點點頭,道,「我是說,如果……」
破陣子沉默一陣,低沉著嗓子,絕決道,「我會殺了你!」
紅娘子一笑,道,「若是風流子,他該是笑著來答。」
破陣子不言,片刻,道,「你為什麼要這麼問?」
紅娘子不答,睜開眼,卻是笑道,「若仙子也要我殺了你們,我一定會動手。」
破陣子看她半晌,舉目遠望,見山巒起伏,一片夜色深沉,正如紅娘子的眼楮,有太多看不清的東西。
忽然,一陣風來,把草花吹得亂倒,跟著一道黑光閃過,直向魔譜仙子的方向疾射而去。破陣子兩人大驚失色,身形急縱,就要去抓那道黑光,然而,那黑光的速度實在太快,他倆剛跨出一步,那黑光已經從魔譜仙子的頸側飛掠了過去,沒入到那深林之中。
破陣子兩人停下腳步,相顧駭然,而這時魔譜仙子也睜開了眼,見到紅娘子在此,淡淡問道,「事情可是辦妥?」
而紅娘子聞言,連忙應道,「三氏已退。不過……黃道也來了。」
那魔譜仙子沉凝片刻,點點頭道,「走罷。」說著起身,卻見林間有數人飛縱而來,一臉驚惶神色,看到魔譜仙子醒來,當即跪下,喊道,「譜下見過仙子!」
而另一邊,也有數人疾馳而來,也是一臉驚慌,到了這里也是跪下,喊道,「譜下見過仙子!」
紅娘子驚詫道,「你們來的這般著急,可是出了什麼事情?」
眾人相顧一眼,其中一人道,「譜下只見一道黑光往這邊疾射過來,攔之不住,打擾仙子休憩,實在罪該萬死!」
而另一邊也有人道,「譜下也見一道黑光從這邊過去,以為有異,故此匆忙趕來,見仙子無恙,是屬下多慮了!」
紅娘子和破陣子相顧一眼,想起剛才情景,也是心有余悸,若是那道黑光再左邊偏上一偏,那麼……兩人沒敢再繼續往下想去。
但見魔譜仙子不言,好似對剛才那道黑光並無知覺,紅娘子便道,「仙子,剛才有道極快的黑光從這里閃過,所幸未傷到什麼,只是,卻不知是何物。」
那魔譜仙子略作思索,點了點頭,道,「今夜未央,事猶未盡,走罷。」
眾人答應一聲,往那黑光所去的方向行去。
然而,走不多遠,卻听林間有爭吵聲傳來,其中一個男聲道,「師姐,此事確實危急,你就在這兒等我一小會兒都不行嗎?」
只听一女聲道,「不行!你要是就這麼離開,我立馬咬舌自盡!」
那男子勸道,「師姐,為什麼我說的話你總是不听呢?今次不同往日,相信我,就在這里等上一下,我辦完事情,馬上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