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嬸,求求你幫幫忙讓我們進去吧!」
後院的柴房門口,柳柳低聲下氣地懇求著,秦爺爺也站在她身後。
被稱作李嬸的那個婆子一臉的為難之色,看著柳柳和老人眼中滿是同情,卻還是搖了搖頭道︰「你們別難為我了,這是家主親自傳下的命令,不允許任何人去看大小姐,我也是沒有辦法啊。」
「李嬸……」柳柳地眼圈都紅了,還要再爭取一下,秦爺爺在她後面拉了一把,搖了搖頭。
小丫頭的淚水頓時流了下來,小姐殺了人,這可怎麼辦啊?
正在這時,背後忽然傳來一陣哭天搶地地哀嚎聲。
「我的兒啊,你們死的好慘啊!」
「一定要讓那個野種償命!」
來的是一對中年夫妻,一桌頗為的華麗。正是白弘南和白弘勝的父母。白家的執事白承志夫婦。
要說白承志能爬到這個位子上實屬不易,尤其是娶了孟家的小姐,生了兩個寶貝兒子之後,正是躊躇滿志的時刻。
哪知今日安坐家中,卻是而從天降。兩個兒子雙雙損命,兒子可是他們夫妻的命根子,平素里連手指都舍不得踫一下,今日竟然一朝喪命。消息傳來,他當場就差點兒一口老血噴出來。
等听說是白無雙下的手,白承志再也坐不住了。二話不說和老婆就找了過來。
白承志的老婆早已哭的上氣不接下氣,此時一見到柳柳和秦爺爺,頓時紅了眼,潑婦一般不管不顧地就沖了上來。
白承志的妻子出自孟家,自然也是自幼習武。雖然先天的天分不加,再加上後天並未勤學苦練,導致武學低微,但柳柳畢竟是一個沒有修煉過的弱質女流,還是秦爺爺手疾眼快,拉著她閃開了。
誰知道那白承志也宛如瘋了一般,不但不加以阻止,反而更是肆無忌憚。抬起右腿,一記窩心腳就往柳柳的胸口踹了過去。
他可不像是他夫人那兩下子,能從旁系爬上來,可見此人很是有幾分手腕。武力自然也不會太弱。至少比起秦爺爺高了那麼一個小境界。
柳柳不知道怎麼辦才好,若是真的踹到她身上,非得沒命不可。秦爺爺情急之下,只來得及拉了她一把,伸手一檔。那一腳正中老人的手背,頓時起了好大一片的烏青。
白承志夫婦早已經紅了眼,根本就不管不顧,看樣子是想要了柳柳和秦爺爺的命。
「住手!」
就在這千鈞一發的關鍵時刻,就听得院門口突然響起一道冷喝之聲。
白承志原本一臉的凶神惡煞,正想要下死手。一听到這個聲音,卻徒然停了下來。強忍著滔天的怒火,松開了拳頭,轉身恭敬地行了一個禮。
「大管事,您怎麼到這里來了?」
從院門口走進來一個年約五十歲上下的男子,雖然年齡不小了,但精神矍鑠,行走之間隱隱帶著幾分高手風範,不是一般的武者可比。
身穿一襲黑色的長衫,表情嚴肅刻板。此人就是白家的大管事白石。也就是白老太爺身邊唯一的親信,據說他是個孤兒,從小被白家收養,跟在白無雙爺爺身邊,幾十年來兩人都在一起,名為主僕,卻更似兄弟。
白石雖不是白家嫡出,但在白家位高權重,白家上下誰不知道,他的話,幾乎就代表了老太爺的意思,因此無人敢輕易得罪。
不過白石自從老太爺從家主的位置退了下來,他就不怎麼出現在眾人眼前了,只是整日的守在老太爺身邊,也不知道今天是刮得什麼風,居然跑到後院柴房來了。
總不會是為了那個野種吧,白承志恨恨地看了柴房一眼,眼中閃過些許的擔憂。這個老東西總不會改變主意想認回這個孫女吧?那自己的兩個兒子豈不是……
不行!不管如何,殺子之仇不共戴天,不管任何人阻攔他也是不會放棄的。
秦爺爺此時手背劇痛。但他在白家多年,深知白石在白家的地位,不敢怠慢,當下就行了一個禮。
白石卻是面無表情對他們幾人誰都沒有搭理,只是冷冷哼道︰「白家刑堂已開,孰是孰非,堂上自有分曉,若是誰敢私斗,一律家規處置!」
說完這句話,他連看都沒看白承志一眼,轉身就走。
白承志咬了咬牙,手上青筋暴跳,但終究還是不敢造次,低頭恭送,待白石離去,方才惡狠狠地剜了柳柳和秦爺爺一眼。
「你們等著,這次算你們命好!不過你那野種,我白承志若不叫他抵命,誓不為人!」
他一拂袖子,拉著老婆就往白家正堂而去。
此時刑堂既開,白無雙自然很快也要被帶去正堂,他一定要親眼看到這小賤人給自己兩個兒子抵命不可!
秦爺爺一臉的愁雲慘淡,柳柳更是急的眼淚撲簌而下,身邊的李嬸是個忠厚老實人,頓時慌了手腳,連忙安慰︰「你們別擔心,有家主主持公道,必然不會委屈了大小姐的……白承志的兩個兒子對大小姐和三小姐不敬,家主肯定會公正處理的!」
听了李嬸的話,柳柳的情緒稍稍好了一些。老人卻經多見廣,知道這件事兒家主不落井下石就算是良心發現了,哪有什麼公平處理一說。
兩人知道在此前是絕沒有機會見到小姐了。只得淒然離去,他們在白家可以說是無依無靠,無論如何著急,能做的,也只有在堂上等待裁決的結果了。
兩人都不清楚林中的詳情,但是他們都相信,小姐天性純良,絕不是濫殺無辜之人。傳聞是白弘勝白弘南兄弟二人欲圖對小雪不軌,才會有這等血案發生,必然是**不離十。
白家刑堂。
白承軒正在焚香祝禱,這是天運大陸的習慣,一般大家族中,若是要對家族弟子動以大刑,或是事關生死,都會先向列祖列宗焚香稟告。
柳柳和秦爺爺都不是白家的嫡系,根本沒有資格進入刑堂。只能在門外听著,倒是小雪的母親魏青趕了過來。
魏青出身四大世家之一的魏家,可惜是旁系,這樁婚姻其實白無雙的爺爺也不是很同意。在大家族中,嫡系子弟的婚事往往是用來聯姻的。
「殺人償命,天經地義!殘殺手足者,豬狗不如!若不取白無雙的命來祭告我兩個兒子的在天之靈,白家家規還有何威信可言?」白承軒剛剛祝告完畢,刑堂上便響起了白承志悲憤地叫囂聲。
白家家規有雲,殘殺手足,乃是血親逆倫大罪。
若此罪立,立殺無赦!
無論是魏青也好,還是門外站著的柳柳和老人,心都一下子涼了半截。